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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心门上一把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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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容抱着郦见姝去了他的房间。
郦见姝衣衫凌乱,尤其两腿间凉嗖嗖的,亵裤被撕坏了。
她有些抖,不止是冷的,一想到等下可能发生的事情,整个人都僵硬着。
谁知封容把她放到床上,没再继续,还拿了套新衣服塞过来,是她的尺码。封容有时候对她的耐心,同样超出她的想象,她怔愣地接过。
封容的马车停在了郡主府门前。
念夏匆匆迎上去,却见侍从撩开车帘,里面出来个面粉团子,再定睛一看,真的是个小孩。
接着封容和郦见姝走了下来。
姬绎安要在郡主府住几天,封容亲自送郦见姝和姬绎安过来,走的时候,阴鸷地看了很久。
见封容走了,念夏才凑近:“郡主,大殿下怎么长得和那贼人一个模样,郡主您知不知道,其实五年前圣上给您定了一门亲事。”
其实这事念夏那日是想说的,但见到郦见姝不开心,想着以后再说也不晚。
郦见姝侧目,怪不得圣上说什么有福,就提起她和封容的婚事,下面那些大臣居然一个个附和,开始忙着挑日子了,原来就她一个人不知道。
够缺德,被定了阴婚,都没人告诉她。
郦见姝牵着姬绎安往屋里走,打断道:“念夏,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念夏抿着嘴巴,忧心地看着郦见姝的背影。
这时,姬绎安冷着脸,在背过郦见姝的时候,抬头剐了念夏一眼,乍一看跟封容阴鸷的时候像了三成。念夏在门口傻站了一会,才意识到她居然被一个小孩吓住了。
晚间郦见姝和姬绎安住一屋,两人刚收拾好,就听见屋外此起彼伏一阵喧哗。郦见姝率先出了门,她抬眸一看,怔得说不出话来。
封容拉着缰绳,就站在她面前。
趁着夜色望去,这夜幕低垂下,那一身红衣格外显眼。
真是鲜衣怒马少年时。
“郡主可用过晚膳了?”封容面色孤寒,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蛊惑人心。
都这个点,她捣鼓要睡了,自然是用过了。
郦见姝犹豫着点了头。
这时,封容稍带马的缰绳,待走到郦见姝的身边,弯腰伸手,把郦见姝带上了马背。
郦见姝没有防备,连忙伸手抓住了封容的手臂,然后听到身后那个邪肆的声音。
“我带你消消食。”说完,把郦见姝拥进怀里,拽着缰绳,往外跑了出去。
郡主府的一干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大殿下跟个土匪似的将郦见姝掠走了。等念夏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出去徒然喊了声:“郡主!”
郦见姝被封容吓个不清,她万万没想到,封容会大半夜骑马入郡主府,然后拽上自己满东都的闲逛。
两人在都城里跑得不过瘾,最后居然又叫开了城门,奔到了城郊的雁栖湖畔。
想了多少遍离开东都城,如今这样轻易出了城门,整个人不知怎的就放松了下来,可惜封容眸色清明,这不是醉酒的模样,逃是不敢逃的,他这肆意狂妄的性子,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两人顺着湖畔笃马走着,月色直下,银白的冷光在两人周身打转,凉风乍起,湖面波光粼粼。
郦见姝缩了缩肩膀。
“再带你跑两圈。”说完,封容将人打横揽过来圈进自己的怀里。
封容好比一块冰块,被他搂着,没比被冷风吹好多少。
郦见姝冷得抖了抖,谁知封容拉过她的手,穿过衣襟,让她烘。
“冷!”
郦见姝红着脸想要缩回手。
在这样冷的黑夜里,封容穿着单薄,还这样敞开衣襟,他也不怕冻坏了身体。
不过正因为她的手冻得发僵,这个时候,郦见姝发现封容其实也是有温度的。
东都的夜市,郦见姝还没逛过,眼下在她的记忆里,只记得青岭镇每年从这个时间开始,家家户户忙着过年,街上反而冷清起来。东都却不这样,多的是鱼龙曼衍、走绳、藏人幻术等节目。
夜市人这么多,封容牵马走在郦见姝身边,另一只手自然地牵起她的手,郦见姝侧目,在撞上封容的视线后,迅速转了眸光。
封容当即紧了紧力道。
郦见姝吃痛,她也没说不能牵,他这么凶神恶煞做什么。
这时一群小孩你追我赶奔过来,其中一个跟郦见姝撞了个满怀,害她踉跄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封容将人圈进怀里,低头阴寒地瞪了人小孩一眼。
郦见姝听到“哇”的一下哭声,她的视线在封容和小孩之间打了个转,从卖冰糖葫芦的老头那边,买了一串,递了过去。
小孩愣愣地接过,他见姐姐好漂亮,还给他冰糖葫芦吃,一时都忘了哭,伸手将冰糖葫芦拿在了手里。
封容面色阴寒,盯着那串从郦见姝手里,最后又到了小孩手里的冰糖葫芦,他大手一伸,将东西夺了过来。当着小孩的面,“嘎嘣”咬下一个,这突兀的声音,还以为吃的是哪里来的人骨头。
小孩哭着跑没影了。
郦见姝刚想说他怎么跟小孩计较。
封容倒先轻嗤一句:“绎安可没这样会哭。”
姬绎安的确比同龄人乖很多,奶萌又懂事,跟封容这个大魔头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今天在大皇子府见到姬绎安的时候,他的小胳膊小腿拼命往郦见姝身上挂,哭憋憋的要跟去郡主府住。
他之前听封容说郦见姝是被人绑走的,一个劲地保证他四岁了,又不是三岁小孩,是个可以保护娘亲的男子汉了,听得郦见姝心软到不行。
两人走进卖蜜饯的铺子,一想到往后几日都得喝药,是得备些为好。用封容的话,她之所以失忆,是因为脑后淤血未清,先喝几贴药,加以施针,用不了两月定能恢复记忆。
既然封容说两个月能恢复记忆,那么等她都想起来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无处可逃,无处可躲,自然会好好配合。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怕是不要命了。
从铺子出来,封容骑马带着郦见姝,将人送回了郡主府。
次日,郦见姝醒来的时候,房间的圆桌前坐着两人,她将视线投过去,发现是封容和姬绎安。
屋里有股药味,姬绎安那样小小的一个奶娃娃,坐在凳子上,脚都碰不到地,此刻皱着一张脸,捧着一碗药,小口抿着,抗拒又乖巧。
郦见姝坐起身来。
随着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姬绎安忙从凳子上爬下来,一边冲过来,一边喊着:“娘亲。”
姬绎安扑在了被子上,然后迅速抬起头,亮闪闪的眸子直冲着郦见姝笑。
封容挺疼姬绎安的,没想到他那样的大魔头,还能养出这样奶萌的小孩来。
那头封容等了等,便叫两人喝药。
见姬绎安被苦得模样可怜,郦见姝问道:“绎安喝的是什么药,”
“娘,就是让人睡觉的药啊。”姬绎安抢答。
郦见姝递了一个甜梅给姬绎安,她还想问封容,这时姬绎安嚼着甜梅,率先质问。
“爹,为什么娘的是甜的,我的就是酸的。”
姬绎安指的是梅子。
封容瞥了一眼,回答:“你平时不是很爱吃。”
“那是我不知道还有甜的。”姬绎安敢在封容面前有啥说啥,看得出来是被惯着的。
郦见姝将自己手边的甜梅,往姬绎安跟前推了推,姬绎安眼角一勾,此时那双饱满类似于杏眼的眼睛,像极了郦见姝的狐狸眼。
每当这个时候,封容从不多说一句重话,但今日例外。
“别抢你娘的。”面色冰冷。
郦见姝再推了推,一看到姬绎安瘪着小嘴,她胆子莫名就大了不少:“不怕,吃完就再买。”
姬绎安悄悄看了下封容,抓了两颗,对着郦见姝说道:“我就吃一点点好了。”
好奶好萌好乖。
差点忘了问姬绎安的药,之前她看过,的确是些安神的,可怎么每天定点睡觉,这样年纪的小孩子还是要到外面多跑跑才好。
将视线投到封容的身上,郦见姝想着万一不想当着姬绎安的面说,就没再开口,只是用眼神询问。
谁知封容先看了眼姬绎安,避开了视线。
果然是不能说的。
姬绎安睡着后,封容陪郦见姝窝在房间里,他回来东都,跟她分开的时间加一起都不超过半天,难道他来东都真的没有其他事情吗?
郦见姝不敢直接问,斟酌着措辞。
这时,封容经过郦见姝的书桌,拿着棋盘问:“下棋吗?”
下。
把棋盘放好,两人端坐一头,封容执白子,郦见姝执黑子。
郦见姝揉搓着手里的棋子,想了又想。
谁知封容先说道:“既然要下棋,不如我们讨点彩头。”
“什么彩头。”
“输了的人要回答赢了的人一个问题。”
她一个失忆的人,能回答他什么问题。
郦见姝点头,她当然同意。
以为封容提出讨彩头,棋艺该有多少精益,她由于不记得自己会不会下棋,第一盘格外小心翼翼地对弈。
谁知封容才在她手中走了四个回来,就被堵上了退路,最后一回合,进退两难,顾后就顾不上前,郦见姝黑子落下,白子满盘皆输。
郦见姝赢的时候,特意抬头看了眼封容,这输得太难看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跳起来又来掐她。
显然郦见姝想多了,封容棋品不错,还主动提醒郦见姝提问题。
“可以问刚才的问题?”郦见姝指的是姬绎安为什么喝药。
“是蛊毒。”这回封容没有瞒着。
“我一直以为是遗传了我的疯病,前几日赫东说是蛊毒,下毒之人很可能就是赫清。”封容弓着腰凑近郦见姝,他的起身弄乱了棋盘,“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没有跟我商量。”
他的话在郦见姝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她是为了姬晔才去青岭镇找赫清,怎么可能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