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影帝的千层套路》水仙乘鲤

58、第五十八章

　　这封自白书，是谭怼怼的遗书。

　　发出来的日子是谭怼怼死后第七天，这日子非常吓人，靠着网络维生的人在那天夜里被吓得魂魄都差点出来了。谭怼怼回魂夜那天，忽然发了一段文字出来。文字凿凿，内容却格外渗人。

　　内容如下：

　　【我想我已经死了。我能问大家一个问题吗？】

　　【你们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吗？】

　　【我是神最虔诚的信徒，为了他，我杀人害人，最后必定自食其果。你们总说钟离安是我杀的，其实她不过是神的祭品，并非是我要让她死，而是神要她死。我自认为罪孽深重，只希望后人永记，天下无神。】

　　这自白一出，全网络连接的人鸡皮疙瘩都惊了起来。鬼神说一下子被推到高-潮，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这段话的含义，甚至有人说，这是谭怼怼的炒作，可人都死了，再怎么炒也没有意义。

　　网友1：会不会可能人其实没有死，只是搞一个噱头，趁这波洗白了，就回来了？

　　网友2：不太可能。谭某某大概是真的疯了。不过这封自白正好发在她的回魂夜，妈呀，太吓人了，会不会她的魂回来写的？

　　网友3：娱乐圈里面其实很信鬼神好吗？我听说某某还在家里面养小鬼，还有些巴拉巴拉……可他妈吓人了。

　　……

　　争论喋喋不休，后来冒出了一个网友444：或许她早就编辑好了这一条，设置在每七天的凌晨。她没死前，每七天上网看一次顺便编辑发表时间，等她死了，这条自白自动发了出来。

　　网友n：……卧-槽，楼上说得好吓人。

　　网友n+1：9494……妈耶，楼上那编码好可怕，越想越吓人。————封楼————

　　“所以……还是没有相信啊。”网友444叹了一口气。

　　有人说网友444可能是谭怼怼本人，查了ip以后这件事情更恐怖了——因为在网友444发表了虎狼之言以后，又出现了一个网友444，大佬们发现第一个网友444并没有ip，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的。网友们被吓得掉了两层皮，再也不敢讨论此事。

　　此事又被成为“网友444-事-件”。

　　·

　　“这个网友444好奇怪。”苏衡难得上了会儿网，习惯性窥屏不发言，最后得出结论。

　　“哪里奇怪？”晏珀茗这会儿炖着鸡汤，刚把野山参放进去，屋子里已经漫起了一股清香。晏珀茗现在也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他要把苏衡喂胖，把苏衡搞坏的胃养回来，带着苏衡把人世间玩个通透，让苏衡多用点自己老公的钱，再顺便也多睡睡他这个人。

　　围着围裙的厨娘晏珀茗把手往裙子上擦了擦，然后坐到苏衡旁边，把苏衡晃荡的小脚丫好生用毯子包起来。

　　“那自白书，你觉得谁在搞鬼？”晏珀茗不傻，谭怼怼死了就是死了，至于怎么死的，没人关心。但他心中隐约有个猜测，正好把之前的那些漏洞填补起来。

　　要说现在新世界，对于“神”这玩意儿还很依赖的，其实有好几个职业。鬼神之说在无神论的抨击下，被踢进了垃圾堆，却仍旧以某种传统流传了下来。而娱乐圈就是神学信徒聚集的一个地方。在这个圈子里面的人，没有不想火的，这种强大的执念完全可以成为神复活的养料。

　　想到这里，晏珀茗忽然间抓到了一个重点：“苏小乖乖，我问你。白衡之那一世，你是否被神选中？”

　　苏衡点点头：“是的。当时族里是说的，我是为神复苏而选中的圣子。怎么了？”

　　晏珀茗脸色一沉，多年来的疑惑终于在此时连贯起来。

　　“苏小乖乖，你知道吗？苏清宵那一世的时候，我遇见了神。”

　　听到这里，苏衡脸色也一沉。两个人对视，一种难言的通透蔓延开来，晏珀茗晓得，苏衡并不笨，已经完全可以从中理解他的言外之意。

　　在人世间，并非只有一个人在尝试着复活他。或许该夸，这个神小心谨慎，并没有把自己的命运交托给一个人，他秉承着广撒网的原则，到处去寻找那些有执念的人，稍微许下一点恩惠，便能够让对方卖命给自己。

　　晏珀茗甚至想到了更深的方面——苏衡猜得没有错，神或许已经复苏，就算没有彻底复苏，也应该有了一定自由的形体。

　　“咕咚——”

　　尖利的水汽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考，苏衡脸色有些白，晏珀茗摸了摸他的头，起身改了小火，苏衡看着那坚不可摧的背影，一时间心绪难平。他并不笨，甚至很聪明。所有的线索联系起来，或许并不那么紧密，苏衡却用第六感锁定了最关键的地方。

　　良久他才想通了一点事情，大概是活得太久，竟然不觉得一点悲伤。

　　“姬珞，可能也是被神赋予使命的人。”

　　在多年前，姬珞便用一种看透苍生的眼光看着这个世界，他身上与现世的格格不入终于在这里得到了解释。苏衡还记得他用砖头敲碎人脑的那个雨夜，姬珞的魂魄就在那里站着，明明是一缕幽魂，为何顶着白鹿的壳子？如果说白鹿自动奉献出了自己的躯壳，姬珞自然能够附着——大概白鹿也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和执念，才让姬珞有了可趁之机。

　　晏珀茗：“不仅如此，谭怼怼应该也是，只是谭怼怼的权限很小，姬珞的权限应该比你还要高，或者我们应该称他为——半神。”

　　苏衡浑身一抖。他看到过神龙穿透姬珞的身躯，看到姬珞被绑在“帝王”的位置上，历经了生生世世，有过辉煌、有过沧桑、有过昏庸，他当真做到了“听天由命”。可如果真的是姬珞，这么聪明的姬珞，会不知道苏衡所做所为？

　　苏衡曾说，他要写多少剧本才能把自己写得透彻，可后来苏衡觉得写再多剧本也写不出自己，现在苏衡觉得，一个人写不出自己，但能够从别人眼中折射出自己——存在的意义是被感知，而那个聪明绝顶的姬珞，一直都在被“神”玩得团团转，他一直都在那块帝王的座椅上，发不出一声“救救我”。

　　“你当他是心甘情愿做神傀儡的人？”看着苏衡为另一个人黯然神伤，晏珀茗太阳穴都崩了起来。以前要不是姬珞横插一脚，他跟白衡之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但又不得不感谢这位“大舅子”，把白衡之送到他身边来。更何况这位“大舅子”，才不是什么白兔小狐狸，分明就是条长着毒牙的蛇。

　　鸡汤用砂锅煨得正好，晏珀茗撒了把枸杞。大概是见色起意，晏珀茗环着苏衡小蛮腰，将人压到桌边，顺着腰线，掐了下苏衡软肉，把人浑身亲了个遍，活活涂上了自己的味道，这才放过苏衡，给他嘴对嘴哺了口鸡汤。

　　“别担心，这人厉害着呢。说不定这网友444就是他，搞事情他最在行，还用不着你担心，祸害遗千年。”晏珀茗一条腿挤进苏衡两腿中间，隔着布料轻轻摩擦，“吃饭前，要不先让你男人展示一样强悍的肾功能？”

　　“……不要脸。”苏衡红了耳朵，连眼尾都是一溜儿水红。

　　晏珀茗直接把人扛起来，痞痞一笑：“哎哟，都会说脏话了，不行，可得家法伺候。”

　　在晏珀茗身躯压下来之前，苏衡还傻乎乎问了一句：“我们家家法是什么？”

　　晏珀茗大笑：“自然是oo一顿。”

　　……

　　“总裁，请问谭怼怼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理。”谭怼怼的事情持续发酵，作为谭怼怼曾经公司的星辉娱乐自然是受到了不少抨击。秘书在这件事情上不敢下手，只好前来询问。说起来星辉娱乐的总裁，还有个身份，也就是拍出了《殊途》的白鹿。此人相当年轻，创立星辉娱乐的时间不长，却让星辉娱乐在娱乐圈有相当牛叉的地位。

　　任谁也想不到，这位总裁看上去不过三十岁。

　　秘书见总裁没有说话，抬头看了一眼总裁，只觉得这人年轻却沉稳，一双眼睛里却满满盛着苍老。秘书不晓得如何形容这种怪异感，多看了一眼，更加觉得这人年龄与举动格格不入，举动中甚至透着年迈的死气。

　　总裁没有正面回话，而是说了件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你说，像苏衡这么大红大紫的人，如果不当明星了，会去读大学吗？他会读什么专业呢？”

　　秘书没搞懂老总的脑回路，但她心里自有计量，老总一点没提这个事情，大概是觉得无关紧要。只是关心苏衡这件事情……苏衡确实炙手可热，现在已经大红大紫，甚至连名气臭成榴莲的晏珀茗也重新火了起来。

　　秘书把苏衡的资料和人物性格仔细分析了一下，犹豫道：“苏衡很有艺术气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丝温暖，这种人适合读文学艺术类吧……比如富有底蕴的历史系。”

　　听到历史两个字，姬珞那张常年神情冷淡的脸瞬间扭曲了一下。他对着外人不怎么发火，直接摇摇手让人出去。等人走了，他才泄了火气，把桌上的所有东西掀翻。

　　“别……别读历史。那些肮脏的、卑微的，都让他过去吧。”

　　这是他最后的请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