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9、第二十九章 ...
-
此情此景,谁要是忍得住,谁就不是个男人。晏珀茗深谙自己忍了千年,估计与“男人”已经隔了个天堑,但是今日他真的雄起一回。
苏衡悠悠转醒,神识却不在,他隐约能看到身边有个人,从气息上判断是没有危险的人,其他的再也不知道了,他百年来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欲”之事,以前当狐狸时候,被道长教导得清心寡欲、身心晚熟。如今莫名其妙来的成熟,一下子把青柿子催生熟透,苏衡自然是受不住,意识涣散之际,他下意识叫着道长,可心里头又猛地悲凉,道长,他回不来了啊!
苏衡眼角泪珠顺着脸颊滑过,他伸出手,捂住了心口。
为了道长,他甘愿与天为敌,也甘愿堕入尘埃,唯独心尖肺叶上,不能染了尘埃,用他这点苍茫岁月和红粉骷髅,干干净净盛着他。
“道长……”
苏衡贴着床单,轻微摩擦,整个人蜷了起来,要是注意看,这人耳朵通透又红艳。晏珀茗忍不住伸手捻了捻他敏感耳垂,苏衡迷茫地回头,睫毛上水珠被晏珀茗低头吮吸干净:“你可别哭了,宝贝儿~”
苏衡依旧是懵懵懂懂、迷迷茫茫。晏珀茗瞧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头鞭笞自己两三下,暗地里骂自己不是个东西,嘴上却不轻不重地占便宜:“咱们不玩《合约情人》的戏码了好不好,跟了我,我会对你好的。天上地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摘了。你要看我的心吗?你把手拿过来,我把心放你手上,给你捂捂。”
“……”苏衡歪着头,被浑身上下香味包裹着,一只手放在心口,死死不放开。晏珀茗拨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却无意间看到苏衡脖子间滑落的石刻。
晏珀茗抓着石刻,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心里头忽然升起巨大的狂喜——原来无情无义都是假象,苏衡在心尖上干干净净放着他。
“苏衡,我回来了……”晏珀茗同仰起头的苏衡十指交握,随即俯下身去,这时晏珀茗吁出一口浊气,一个无比兴奋的念头闪过。
原来上次那梦中同苏衡抵死缠绵的人,是自己。
苏衡觉得自己醉了,醉倒在梦的湖边。湖中开出莲花,道长在那莲花心尖,干干净净,衣服整整齐齐。
道长眉目间那般温柔,他凝视着苏衡,勾起一丝笑意:“衡儿,你醉了。”
苏衡犹记得当年道长醉酒后说出的诳语,当时的不理解如今忽然明了了,苏衡脚伸入池水中,他抓到莲花瓣,用稚嫩语气说:“道长你一笑,我就醉了。”
当年桂花落满云蘅,道长私藏起来的那些女儿红,一定偷偷染了桂花香。待到云蘅再开那日,一定同故人共饮桂花酒。
一室迤-逦之际,遥远的牛首山上,三大神兽围绕着迟迟没有出来的第四个蛋——这蛋忽然间多了一丝裂痕,“咔嚓”一声,蛋中伸出来一个小小的头。
送终鸡一看,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乖乖,这可是条龙呀!根据现在的食用法令,龙这种传说中的神物,一定会被拉去抽筋剥髓的!
于是在这条青龙还没有彻底钻出来的时候,送终鸡一个鸡翅膀把龙塞了回去。
白虎:“……”
玄武两兄弟:“???”
送终鸡说:“青龙,你这个模样不行的,会被吃掉的!赶紧想想你的亲戚朋友,有没有合适的样子,先用法力给自己化形。”
青龙认真想了想,敲了敲蛋壳,示意自己OK了。送终鸡这才放了心,让他出来,结果就看到了一根黄鳝——模样跟玄武那兄弟差不多,不过后者是条蛇。
青龙一见自己出场,便有这么大排场,心里头顿时满足了,说:“吾乃东皇太一,众卿家可以平身了。”
意料之中的欢喜并没有到来,送终鸡撺掇了一下旁边的白虎:“脑子又一个不正常的,摄像头,你兄弟摄像机来了。”
摄像头猫眼仔仔细细打量了面前的黄鳝,突然迈开腿,对着自己腹下还没有长成的毛球说:“这里是地球,现在开始汇报日常……地球生物脑子都不太正常,现在有一个自称摄像机的冒充我们mx78星云的人,问组织我该如何?”
东皇太一:“???”咋地啦?他出来晚了点,怎么感觉兄弟们都疯啦?
四大神兽终于出世,付与这座山的山灵立在屏障上面,伸出透明的爪子,崇敬地舞蹈着,四大神兽的灵力在她的卷携中集中起来,然后渐渐沉入它的身躯中。
山灵只出现了片刻,随即又沉入了牛首山。但若是细看,便能发现这座山的一草一木忽然间都精神了许多。东皇太一喜湿,出生后还很虚弱,于是跟着玄武,找了个坑蹲着,他看了看自己滑腻腻的身躯,有些不习惯,于是想要变回原型,可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变不回去了!!!
这这这……这是怎么肥实?
***
“……”
满屋狼藉。床下衣衫落了一地,苏衡抬起酸软的手,喉咙里火烧着了一样,他试着动了一下,身躯上不堪的痕迹立刻反应过来,纷纷作妖,苏衡顿时不敢动弹。与此同时,一双大手顺着他腰腹伸过来,非常霸道的横亘在苏衡身上,大手掌把人往里面带了带,贴在了自己胸口上,这才舒服得发出一声嘟囔。
苏衡惊,身后那人三秒后睁开了眼睛,附在他耳边说:“醒了?身上疼吗?”
苏衡点点头,身后人的大手抱得更紧了,隐约能够感受到对方在颤抖——忍不住笑的,但苏衡并不知道对方是强忍着笑意,而是以为晏珀茗隐忍着不让自己的哭泣声发泄出来——也不知道苏衡这脑子是怎么觉得对方在抽泣的。苏衡心里头难受极了。
他以前听说狐狸一族是会发-情的,可没想到发-情之时,会完全丧失理智。苏衡心说:“怎么办啊?居然在发-情的时候把晏珀茗给硬上了。他对我这么好,我居然如此禽兽,不对,我本来就是个禽兽。可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短暂困惑,苏衡忽然一把抓住了身后人的爪子,坚毅、用力,十指靠拢,他没有回头,倒是耳朵红了又红,好看得很。
“我会对你好的。就算你想要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一时间,苏衡想不起这话谁说的。只觉得乱糟糟坚定话语打脑海里飘过,他病急乱投医,随便抓了一句,顿时情深义重。
晏珀茗:“我不要星星。”我只想要你。
如此话语,情深义重。晏珀茗心间那股天裂魔气瞬间被挤兑到身体间最阴暗角落。又刹那间滋润了什么卵东西,一时间心花怒放,恨不得开一朵灿烂的给苏衡看看。
他是我的了。
是我的。
巨大狂喜,巨大满足,一时间前世今生未被成全的因果都在此时画上句号了。
晏珀茗贴在苏衡布满青紫的身上,故意揉着他痛处,听着苏衡微微吸气,晏珀茗心里头男性尊严极大被满足,可柔软一面有耷拉下来,觉得对他太狠了些,于是放轻了手替他揉着。
晏珀茗心想:“这可是攒了千年的情·欲,总算是多少痴心妄想都喂给他吃了。”
苏衡这一次被折磨得很惨,身上青紫花了不少时间才消了,晏珀茗看似薄情寡义,心里头比谁都急。苏衡咳了,冰糖雪梨炖银耳;苏衡疼了,捶捏按压枕大腿。真是当祖宗供着了。
晏珀茗想,当祖宗怎么了?苏衡好不容易作为灵胎诞生下来,天生就该当宝贝儿心肝宠着。
另一边,白鹿宣发着《殊途》,等人都走完了,才给晏珀茗拨了个电话。
“哟,晏珀茗……咱们都这么熟了,叫你一声本名,不为过吧,清宵。”
晏珀茗掩了手机,钻到花园里:“难为你还记得,都过了千年了吧,时间还真是快啊。”
伤春悲秋,话中千年。从晏珀茗口中泄出来的千秋,被白鹿轻轻一弹:“对啊,千年过去了,你还不放过他?看来,不用我刻意引导,你记忆早就恢复了吧,还刻意找到我,给我个欢欢喜喜的开头,怎么,你以为你敢写我不敢拍?”
都是两个老怪物了,以前因为白衡之——苏衡左右看不惯彼此,如今新仇旧恨,怒意涛涛。
晏珀茗轻笑:“别说,自他复活以后,我养了他百年,虽没有想起前世今生,但仍旧欢欢喜喜爱上他,怎么,你孤家寡人也想听一听。别不好意思,你要想找个伴,我教你。怎么追人,没人比我更清楚,忘了告诉你,昨晚……”
话不说全,晏珀茗知道对面人脸色难看至极。晏珀茗赶紧加把火,把仇恨烧得更烈:“金姬啊,你知道你输在那里吗?”
“因为你足够卑鄙。”
“你要这么说,也没有错。人与人之间往往比的是谁比谁豁得出去,你不舍得,所以你去当了皇帝,我豁出去了,我得了他。”
都说妖跟人之间,若是相遇了,两者会诞生因缘。清宵救了白衡之,这就是因,可没能结出善果——清宵抱着白衡之骨刺修道了。
天阶三千道,每一道都毁人魂魄、削人肉身。
清宵早在第五百阶已经没了肉身,骨头陨在第一千阶,肉-体凡胎没了,他也就死了。清宵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那么大毅力,成为了千年来,第一个爬上来的“人”。
天师问:“你凡胎已消,肉-体成埃,却在心口处留了一缕跳动的神识。你究竟修了何道?”
清宵心上干净放着白衡之的尸身骨刺,答:“因他入道。妄图做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写一个完美结局。”
天师又问:“那你怀中人的道呢?”
清宵落下一滴泪,笑:“他是我心上的一滴泪,我因他入道,他因我成道。”
天师大笑:“你是说他比我更厉害?猖狂小子!”
清宵转身下了阶:“你算个什么东西?”
天师笑得更大声,看着这缕快要消散的神识坚毅的下了天阶,这才点了点头,送他一句话。
这世间没有现成的道,每个人的道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你已看到大道,你便已经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