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影帝的千层套路》水仙乘鲤

14、第十四章

　　小白虎脑子坏了，坏得更彻底了。

　　苏衡不觉得是那药的问题，只觉得大概是本性使然。

　　送终鸡问白虎：“你还记得你是个什么东西不？”

　　白虎一溜烟儿上了墙，蹲在一个很明显的角落，袒露蛋·蛋，他沉思：“我觉得我是个摄像头。”

　　苏衡给家里面的几个家伙准备好了食物，才脱下了庄稼汉衣服，开始拾掇自己。

　　今儿穿了件白衬衣，显得人格外精神，又因为近来天气降温，苏衡给自己套了件羊绒马甲。米色马甲衬得人水色葱段一样，清纯稚嫩又纯真。

　　开机时候，苏衡见过导演白鹿。这是个新人导演，听说背后也是有权有势的，白鹿花了二十五年不学无术，花了一年决定自己要去做导演，于是家里老总直接投资几个亿，助他拍第一部网剧。

　　网剧成本耗资低，言外之意就是随便拍，拍不好也没事，就当玩玩算了。

　　白鹿原本还有些轻视苏衡，毕竟同他一样，是塞进来的，不过他自己倒是高贵得多，毕竟有钱有梦想也不是他的错，但是像苏衡这样靠着“卖身”进来的，就让他十分看不起了。

　　谁知道这人长着一副狐狸精模样，会不会因为他有钱有势就倒贴上来？

　　在娱乐圈里面苏衡虽然不出名，却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好脾气，见到苏衡的第一天，剧组当中的人还小小惊讶了一番。

　　白鹿看着面前这个乖巧清纯的小少年，心里头无端“突”了一下，这感觉丝毫不细微，反倒是跟道雷电劈下来一样，酥酥麻麻，跟油锅里面下麻花一样。

　　白鹿看了看身边的三流制片人，摸了摸下巴，苏衡此时已经去跟演员们见面，离他远去。

　　制片人：“苏衡这人还是很不错的啊。”

　　白鹿端详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可我总觉得他是只狐狸精，勾引我一套一套的。”

　　制片人：“嗯？”

　　苏衡和阿大哪里会想到刚才不过是例行公事的一笑，会给人造成这么错觉。

　　第一天会面，作为主演的钟馔玉并没有参与，倒是苏衡先和两位女主胡缨、阮安宁打好了关系。

　　胡缨模样可爱，不是传统尖下巴大眼睛，却也有种别样的圆脸风味，让人觉得非常耐看，阮安宁同她却完全不同，浑身上下媚骨天成，可甜可咸。

　　胡缨眼巴巴看着苏衡，眉目间娇俏：“钟馔玉今天是不来了吗？”

　　作为主演的钟馔玉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他经纪人来过一次，给剧组的工作人员带了奶茶和点心。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们小玉身体不舒服，可能会晚一点来。”钟馔玉经纪人脸上堆着歉意的笑容。但是显然这里的工作人员都很吃这一套。

　　“没关系啦。”工作人员们原本对钟馔玉还有一些不爽，但是一杯奶茶下去，心里头的火也散了不少。

　　最主要的还是，白鹿作为导演都没有说话，他们这群工作人员就算有多少怨言，不也得看领头的意思吗？

　　苏衡在保姆车里面，认真看着剧本，不是用笔做一下标记，看上去非常认真。阿大给苏衡拿了杯奶茶过来，苏衡免费蹭奶茶，竟然还傻乎乎说：“钟馔玉这人很不错呀。”

　　阿大翻了个白眼：“小衡，你就傻吧，他根本就看不上《殊途》，故意耍大牌，等着导演去请呢。不过他经纪人厉害啊，知道白鹿是个惹不起的，赶紧赔礼道歉。”

　　苏衡在剧本上划过一条长长的笔记线，天空因喷气式飞机留下一道白云线。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拍？”

　　他眼神纯净万分。

　　“苏衡，你想当主演吗？”

　　苏衡转头，看向了一脸燥恶走来的白鹿。

　　“问你想当《殊途》的主演，你是聋子吗？”

　　白鹿声音不小，在场工作人员都听得一清二楚，大家心里头各种猜测凸显出来——白鹿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容得下有人第一天就耍大牌？

　　苏衡耳朵尖动了动，他下垂桃花眼扫了一眼白鹿，神色非常淡，像是水色晕开的一点墨迹，他像是完全不懂白鹿的意思一般，清清淡淡：“主演已经定下了。我觉得我现在这个角色挺适合我的。”

　　白鹿额间跳了一下，心道：“这傻小子竟然一旦也不识货，简直是蠢死了！”

　　“挺适合？你觉得适合比主演更重要？”白鹿收敛心神，饶有兴趣看着苏衡。苏衡这次饰演的是一位狐狸精，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因报恩导致了一系列的悲剧。“说说看你对白衡之这个角色的理解吧。”白鹿双手叠在一起，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故意找茬的意思。

　　苏衡盯着对方眼神，有些怯，却恍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在阳光下灿灿生辉。白鹿跟着有些失神，之前跟制片人讨论过这个关键角色，觉得作为男二的狐狸精，必须要有一种天然妖娆的特性，这种特性并不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做作，而是一种未经开化的纯美，就像……苏衡这般，眼角眉梢无意间漏出来一点春·光，都是勾人的弦。

　　苏衡说：“他是一个很美好的人，单纯又真挚，有想要用尽一生守护的人。”

　　白鹿想：“说的都是屁话。”面上自然也不见得好看。

　　苏衡低下头，手指翻过剧本结局，突然沉声道：“或许，对于白衡之来说，死掉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哦？”

　　“白衡之的死，是这场悲剧的导火索。可是没有白衡之的死，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吗？我想，让白衡之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刻，是最美好的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苏衡有些羞憨。白鹿看向这个模样稚嫩的少年，忽然觉得白衡之铁憨憨样子也就是这样了。

　　通透又美丽，单纯又潇洒。

　　白鹿拿着剧本起身，拍了拍苏衡的肩膀：“下午拍摄，好好努力。”

　　等白鹿走后，苏衡才将视线收回来，又重新落在了剧本上。阿大看着自己家勤奋的崽儿，不由得感叹：“你也就是缺点运气了。”苏衡没有说话，阿大叹了口气，去让助理搬东西去了。

　　第一场戏本来应该是钟馔玉的戏，但因为钟馔玉来得晚，就让女主的戏先开拍了。

　　这部网剧主要讲述了落榜男主千金裘在雷雨天救助了出来捕食受伤的狐狸精白衡之，白衡之为了报恩，帮助千金裘逆袭。千金裘深得皇帝宠爱，甚至被召为驸马，为了迎娶公主，千金裘必须制得一件狐狸袍。千金裘为难之际，公主却私底下请人猎杀了白衡之。一切悲剧都从这里开始。

　　一上来拍的就是公主在钟楼上对千金裘一见钟情。

　　【程蝶纱衣飞翔，整个人缩在小小钟楼，只觉得那刚中状元的少年郎，无比潇洒多情。少年郎旁立着一位纱帽掩面未知性别的妖人，妖人腰肢盈盈，恍若谪仙。程蝶心乱如麻，只觉得眉间心里都是苦楚。】

　　白衡之裹着一袭白纱，牵着马，千金裘骑在马上，恣意昂扬，而白衡之则是眉目淡淡，有些无精打采的倦意，仿佛整个长安景色都入不了他的眼。

　　这只是他给人一贯的错觉，实际上他心中牵挂的，是家中妻儿。白衡之妻金姬肚子已经五个月了，再过几个月家里面就要添小狐狸了，他想给家里的小狐狸准备很多人间小玩意儿。

　　白衡之这个人没什么变化，从始至终他都是温柔单纯的，却也是被世界隔离的部分。

　　新人胡缨始终演绎不出导演想要的变化，白鹿对待女生也一点不温柔，在胡缨第三次表情麻木后，白鹿终于没有忍住将手里的剧本砸到了对方脸上：“我最后再耐着性子强调一遍，你是个新人没错，可你不是个傻逼，OK？情绪变化让我看到，不是顶着一张死人脸，懂吗？”

　　胡缨脸皮顶不住，不停道歉，她模样倒是很认真，低下头眼泪都快出来了。

　　“休息十分钟。”白鹿气得差点砸了摄影机。

　　好在中途休息，胡缨助理赶紧上来给她补妆，估计是偷偷哭过，脸上妆花得厉害，苏衡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胡缨弱弱说：“对不起，害你陪我拍了那么多遍。”

　　苏衡愣了愣，对她说：“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找准感觉。你潜力巨大，一定可以找到方法的。”

　　胡缨吸了吸鼻子，听着算不上安慰的话，突然破涕为笑。苏衡完全不明白这小姑娘笑些什么，就连胡缨自己也不清楚。

　　胡缨化完妆以后，总算是把这一条拍了过去。轮到苏衡出场了，虽然同一条已经拍了三次，但是苏衡每一次的表现都可圈可点，而这一次，胡缨站在钟楼上，更加清晰看见了苏衡的表演——那或许已经不是表演的范畴。

　　苏衡白衣翩跹，无风自动，飞起来的衣衫衬得他腰身很细，纱帽微微被吹起，露出一个精致的小下巴。他眼神格外清冷，却藏不住一分打量，就好像他谪仙外表内里藏着尚未消失的童真。而他却始终是清冷的，就连每一步落下，都像是点在平静湖水上，这样的人，只是光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一切自然得就好像，白衡之这个狐狸精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钟馔玉姗姗来迟，却被苏衡的演技震惊，他立在剧场门口，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