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的现代生活》为依书

19、猫的亲吻

　　晨曦透过浅绿色的玻璃窗透射进来，像一层薄薄的纱，笼罩着整个房间，睡容甜美的少女双手趴在清俊的少年胸前，头也侧着靠在了少年的胸前，抵着少年的下巴，少年双手轻搂着少女。

　　幸福的画面，却对于某早起寻猫的狐狸来说，分外刺眼，眼泛绿光，咬牙切齿，双手握拳，关节作响，瞬间消失。

　　半个小时之后，郑鑫家的门铃被狠狠地按响。郑鑫迷糊地从床上跳起来，嘴里咒骂着是追这么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来了！

　　门一开就要骂，屋里屋外的人均被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郑鑫你的脸怎么了？！”

　　“黎伯父你怎么来了？！”

　　郑鑫和黎民同时说出。

　　“被你们家黎彦的猫爪的呗！”郑鑫一说就来气，睡意也全无，“那黎伯父你来找黎彦吗？”

　　“嗯，我来收拾那小子！”

　　黎民进屋了，后面还来跟着个容年年，容年年对郑鑫抛个媚眼，花枝招展地跟着黎民进屋去了。

　　郑鑫指着容年年说：“你怎么也在……”

　　“捉奸能没有我这个正牌女友呢？”

　　黎彦刚才也被门铃吵醒了，伸手一个懒腰，发现被什么压得特沉，又觉得下巴痒痒的，低头一看，珈紊竟然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他昨天抱着的明明是猫！珈紊怎么就变成人了？！

　　黎彦慌忙推醒珈紊，“起来，起来！”

　　珈紊难得昨晚没有做噩梦，睡得特安稳，而且，从前，她也是这么趴在隶衍的身上睡觉的，隶衍也是每天早上这个摇晃珈紊，让她起来的，而珈紊则总是赖着不起来。

　　以为自己趴在隶衍身上的珈紊，便在黎彦身上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还一把抱住了黎彦的腰，含糊地说：“隶衍让我再睡一回嘛……”

　　黎彦再怎么不进女色也是个正值盛年的男人啊，珈紊再怎么瘦骨嶙峋也是个有胸部的女人啊！黎彦被珈紊弄得浑身神经紧绷，不敢乱动，忍无可忍，嘴里说着“睡你个头！你快给我起来”，就要使出全身的力气要捉起珈紊的手把她推开，但是黎彦还有把珈紊推开，门就被黎民打开。

　　黎彦被突然进来的黎民吓了一大跳，要把珈紊推开的手在珈紊的手臂上静止了，惊疑地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黎民，容年年，还有郑鑫。珈紊此时依然睡得浑然不知。

　　黎民气得一副鼓眼睛，吹胡子的样子，指着黎彦说不出话来，容年年也装着跺脚生气，真正震惊的还属郑鑫。

　　郑鑫的手指指向在黎彦了珈紊身上游移，说话结巴：“你你你，你们，你们，她她她怎么在这里！她什么时候来的？！”郑鑫分明记得昨晚黎彦一个人进了房间的啊！

　　黎彦被郑鑫一问，才看了看趴在自己身上的珈紊，不好！此时他们俩的姿势也太让人想入非非了！想到这，也不顾珈紊会不会痛了，一把就把珈紊从他身上扯下来，珈紊一滚，就掉地上了，脑袋撞到了床头柜，珈紊才抱怨着揉脑袋，睁开眼。

　　先如眼的当然是刚下床来黎彦，他没想到会把珈紊给推下了床，正要起身补救，可惜动作还是慢了一拍，没把珈紊给拉住。

　　“你睡觉怎么那么大动作啊！都把我给推下床了！”珈紊抱怨黎彦，此刻她还没有发现房间里的其他人。

　　“喂！你为什么在我家里！？还在黎彦的房间！”郑鑫开口问，郑鑫那么大声地像拷问犯人，其实只是震惊过度而已，没想到真□□事们说对了，珈紊这飞蛾扑火还真扑成功了！只是珈紊什么时候来的啊？难道自己昨晚睡太死了，黎彦开门她进来都没发现？

　　珈紊听了郑鑫的声音，扭头一看，才发现郑鑫，容年年，黎彦的爸爸都在，而且每个的表情都很奇怪，“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我才要问你怎么在这里！你说！你勾引我儿子做什么？！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说着把他左后边的容年年拉上前了一点，“看到没有！她很快就会是我儿子的未婚妻了！你要进我们黎家你妄想！”

　　“你一大早的发什么疯啊！”是黎彦朝着黎民大吼。

　　“你说我发疯！你怎么做什么对得起年年啊！”

　　“你少给我五十步笑百步！不对，应该说是一百步笑五十步才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就算我风流也是向你学习而已！你为什么又不想想你对不对得起妈妈！”

　　“怎么说你真承认了！？我还想着给机会你解释清楚这件事就算了的！你你给我跟年年道歉！”黎民越说越气。

　　“道歉？我怎么没见过你跟妈妈道歉过？！”

　　“你少拿你妈来压我！这根本是两码事！”

　　黎彦冷笑，“好，两码事是吗？我就跟你说说这事！”说着拉起地上坐着的丈二和尚珈紊，走到他父亲面前，指着珈紊说，“看清楚了吗？她，叫珈紊！她才是我女朋友！她将来才会是我的未婚妻！容年年？！你那么喜欢，就留给你好了！反正你那么多女朋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黎彦话音刚落，就听到“啪”地一声，黎民的手在抖，黎彦捂住自己的脸。珈紊担忧地看着黎彦；容年也吃惊地说不出话来，他原本只是想看看喜剧片，不是要看动作片啊；郑鑫也担心到了极点，事情怎么越来越糟糕了？！

　　黎彦看了一眼黎民，那是充满恨意的眼神，黎民不由一怔。

　　“打完了麻烦你出去。”黎彦冷声说。

　　见黎民没有动静，黎彦又说：“你不走，那我走行了吧。”说着绕过黎民了容年年就往外走去，却被容年年拉住了。

　　“黎彦，你别……”

　　容年年的话没说完，就被黎彦大力甩掉了手，打断她的话：“你恶心不恶心！你个不男不女的妖怪！”

　　众人再一次震惊到木然，这句话对于容年，是比晴天霹雳更具杀伤力的。

　　容年看反应过来，看向珈紊，眼神中透露出怀疑，难道你跟他说了我们是妖的事情？

　　珈紊心虚地低头。

　　容年忽然对黎民说：“这样吧，伯父，这是我和黎彦和珈紊三个之间的事情，不如你和郑鑫先出去，我们三个好好谈谈？”还没等黎民和郑鑫同意，就推着他们出去，把黎彦拉了进来，关门，锁好，念咒，防止被偷听。

　　“你都知道？”容年年变回了容年的样子，挑眉问到。

　　“知道又怎样？！”黎彦心情异常不好，从语气不好中可以充分体现。

　　容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很快无影无踪，“黎彦，你听我说，你别听珈紊的，她胡说八道，她说的什么你都别信。”

　　“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实话，比起容年，黎彦当然更相信珈紊的。

　　“我又没胡说八道！”珈紊抗议。

　　容年笑着，走到了珈紊面前，珈紊觉得容年笑里藏刀，戒备地后退。

　　“我要他相信你胡说八道难道除了现在的游说就没别的办法了？”

　　珈紊明白容年的意思，他可以用摄心术。

　　“你说了不用的！”

　　“我也说了我阻止你！”

　　珈紊看出来容年很火大了，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容年发火，珈紊不由有点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又后退了一些，毕竟现在自己没有了法力，又想到自己没有了法力或许跟容年有关。谁知道容年忽然转身，对黎彦念决，黎彦便晕倒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珈紊想要去看看黎彦怎么样了，却被容年拦住。

　　“你到底还要把他害到多惨你才肯罢休？！”

　　“我哪里有害他？”

　　“他现在这样难道不是你害的？那只箭难道不是你牵引的？！难道历史不是你改变的？！难道给罚的不是你？！”

　　珈紊语塞，的确是自己害黎隶衍要千世为人，害他元神与魂魄分离的。珈紊眼神暗淡下去，“可我现在又没害他……”自己是想救他啊。

　　“要怎么才算害？！难道你就不能让他安安稳稳地做完这千世的凡人，再回到蓬莱吗？！你就那么等不及？！”

　　“是等不及了……”珈紊正要对容年说黎彦元神的事情，又被容年抢话了。

　　“珈紊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自私？！他是谁！他是甘愿替你受罚的最爱你的隶衍！”容年眼冒绿光，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我知道他是隶衍！”

　　“那你为什么还要怎么做！”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下药！”珈紊一时口快便吼了出来。

　　容年安静了，珈紊也安静了。

　　“你为什么怀疑我？”容年浅笑。

　　是的，珈紊也只是怀疑而已，毕竟不能全相信于欣的话，但是刚才就被容年逼到墙角一激动就说了出来，不该怀疑容年的不是吗？

　　“容年，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

　　“好了，我都懂。”只是没想到你那么快就知道了。

　　“不是，你听我说……”

　　“我再说一遍，现在你没有法力，自然不会做出什么来，就安分地陪着黎彦过日子不是很好，他刚才不也跟你表明心意了吗？”容年冷笑，随即，那笑容像是幻化成了锋利的刀子，让珈紊感到了窒息的威胁，“但，如果，你恢复了法力依然执迷不悟，我依然会阻止！”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我这样做有什么错？！”

　　“你当然觉得没错。”像你那么自私的妖精真该和那群倒胃口的神仙一起呆着。

　　容年变回容年年，整理了一个略带哀伤的表情，开门出去，然后关门。

　　珈紊也不管外边是什么情况，直蹦床边，跪在地上，趴在床边，看黎彦到底被容年怎么了。

　　珈紊摇摇黎彦，又拍拍黎彦的脸仍然没有反应，但气息还是有的，应该没什么事的吧？容年大概只是让他睡一会吧，可是黎彦要什么时候醒来了？哎~这样算不算和容年决裂啊？可是决裂好像太夸张了，但是容年为什么那么生气呢？！哎~自己是一只猫又怎么会知道狐狸的思维方式呢？可是好不甘心哦，明明就是为了黎彦好，容年硬说自己害黎彦！他生气，自己就不生气吗？！

　　珈紊看着黎彦的睡容就开始走神，黎彦睡觉的时候一样那么好看呢，在阳光下，还是可以看出他的头发染了淡淡的红色的，原来他睫毛那么长密的啊，想女的一样哈~鼻子挺挺的，这个终于（什么叫终于嘛……）像男的了！真好看！嘴唇嘛，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唇若涂脂？嘻嘻，也好看！反正怎么看到都看啊！人类用那个什么词来着？西施在情人的眼睛里面？不对，是西施从情人的眼里走出来了？

　　珈紊一边看，一边想，一边用手指，从黎彦的头发，眉毛，眼皮，睫毛，鼻子，嘴唇，然后手指就一直沿着黎彦的嘴唇轮廓婆娑着，真想亲一口！

　　于是珈紊就真的，情不自禁地，白皙的脸往黎彦的脸靠，当她能够感觉到黎彦呼吸的气息的时候，就拿开放在黎彦嘴唇上的手指，闭上眼睛，满脸幸福地，蜻蜓点水。

　　睡美人的故事，男女颠倒版上演了。

　　就在蜻蜓点了水，还没有离开水的时候，黎彦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看到了珈紊比平时放大了好几倍的脸，黎彦彻底清醒了。蜻蜓和水分开的时候，珈紊才睁开眼睛，才发现黎彦醒了，做贼心虚地身子往后仰，双手撑在地面上，惊恐地看着黎彦。

　　“你你你，怎么醒了？！”

　　黎彦眉目紧锁，起身，坐在床边，犀利地盯着珈紊看，“你刚才做什么？！”

　　“我，我……我没……”珈紊感觉到黎彦的愠怒，语无伦次，低头不敢直视黎彦。

　　黎彦不作声，珈紊大气不敢透一透，今天是怎么搞的？一下得罪了两个？！

　　“珈紊，我觉得，有些话有必要说清楚。”

　　“啊？什么？”珈紊心想，你不是骂我说什么都行啊！

　　“你要简单的还是详细的呢？”

　　“啊？你喜欢怎么讲就怎么讲吧。”

　　“好，我说简单点，就是，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希望你就此打住，刚才我跟我爸爸说你是我女朋友的事，只是我一时气愤脱口而出，借你过桥而已，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所以，我要说的是，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你是妖，我是人，人妖殊途，你不是也说人类不可靠吗？所以你应该果断地切断你对我所有情感。而且，即使你不是妖，只是个普通人，我也不会对你的感情有所回应的。实在抱歉，我知道这番话或许会伤害到你，但是这些话都是不得不说的。真的抱歉。”黎彦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珈紊的神色，虽说豁出去了，但还是心有余悸，害怕珈紊就真把自己怎么了。

　　珈紊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黎彦，憋了几分钟才憋出一句话，“你又说简单地说，结果说了那么多，哪里简单了？”

　　黎彦气结，“拜托你捉住重点！”

　　“你说得一点不简单，我要怎么捉住重点？”珈紊面带委屈。

　　“好，你捉不住，我帮你捉，重点就是我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喜欢你。现在懂了？”

　　“懂……”珈紊点头。

　　“就懂？”

　　“懂的啊。”珈紊更用力点头。

　　“没别的要说的了？”

　　“我应该有别的要说吗？”珈紊说着忽然一拍脑门，“对了！我要说，我刚才和容年貌似决裂了，我不要和他一起住了，我能不能……”

　　“不能！”黎彦很果断地拒绝了珈紊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请求。

　　“我说你们搞什么鬼啊？！”门被郑鑫很粗鲁地打开。

　　“请注意你的用词。”黎彦下床走向郑鑫。

　　“我才说你该注意你的行为呢！”郑鑫满脸坏笑。

　　“我爸呢？”

　　“你还知道是你爸啊？我以为你刚才就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了呢。”郑鑫抵不过黎彦的眼部火焰炮的攻击，收起玩味，“他走了，还有据说是你正牌女友的容年年。”

　　“太过于轻信传闻是你从小到大都改不掉的坏毛病！”

　　“好好好，据说的都是假的，那我说说我亲眼看见的行了吧？”郑鑫眼睛瞄向坐在地上的珈紊，“你说说，她什么时候来的？”

　　黎彦沉默，难道要跟郑鑫说，珈紊其实是昨天晚上弄伤你的那只白猫吗？

　　“好好好，不想说就算，可你现在要怎么办啊？我看你爸爸是认死了那容年年当媳妇了，你刚才还发表了那么振奋人心的爱的宣言呢。”郑鑫实在没想到珈紊这飞蛾还真扑火成功了。

　　“我刚才随便说说的。”黎彦说着看了下珈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不是吧？！黎彦，你这样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随便说说，你都和人家那个了！你这样对珈紊很不公平的。”郑鑫非常对珈紊抱打不平。

　　“我无所谓啦~”珈紊笑着摆手。

　　郑鑫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打量着珈紊，又走到珈紊面前，把手放珈紊的额头又把手放到自己的额头，摇头说：“不对啊，没发烧嘛，我说是不是你眼睛有问题啊？你现在还看不到这家伙的劣根性吗？他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吃亏啊？”

　　“我没吃亏啊……”珈紊一向诚实，是自己害隶衍要轮回做人的呢，吃亏的是隶衍才对，而且黎彦刚才的那番所谓的爱的宣言，其实当时珈紊就想到那不是真的了，黎彦和隶衍，根本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吧。黎彦喜欢不喜欢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想，尽快让黎彦恢复记忆，然后恢复法力，回蓬莱，仅此而已。如果自己不能做到，那就尽量和黎彦呆一起吧，毕竟黎彦和隶衍，他们共有一个灵魂。

　　郑鑫鄙视黎彦，“黎大少爷啊，你教教小的吧，怎么让女生对你那么死心塌地又不求回报啊！”

　　“神经。”黎彦说完走出房间，昨晚都没有洗澡，害他浑身不自在。

　　黎彦离开之后，郑鑫又问珈紊，表情很认真，“你就这么喜欢他？”

　　珈紊想都想，点头。或许吧，她只知道自己很爱那个笑容像阳光般温暖柔和的隶衍。想着不由把手放到了唇边，用指腹轻抚嘴唇，没有察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蜜笑容，在苍白的脸上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