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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迢迢 ...

  •   “明殊姐姐,你这就要走了?”木莘莘有些不舍地问。
      “是啊。去清远山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潜蛰冬天来得尤其早,而清远山虽然在潜蛰以南,却更为严寒,再耽搁下去,一路雨雪便多有不便了。明殊笑笑:“若此行顺利,正好赶得上回来守岁,不也很好么?莘莘可有传书于木蓁兄。”
      “唉,我还没有来得及写信,便被表兄逮到了……我来苏家的消息自然也就被他告知哥哥。明殊姐姐不用担心,哥哥他同意我在这里多待一阵子。对了,明殊姐姐的行装收拾好了吗?”木莘莘勉强笑着转移了话题。
      木蓁是同意木莘莘待在潜蛰城,又不是同意她待在苏家。明殊暗自摇头,却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越俎代庖:“放心吧,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远行了,一切都已经打点妥当。倒是你,这里不比药王谷中,一切小心。”
      “啊,说起这个……明殊姐姐,我有东西送你。”
      一只精巧的香囊被放在了明殊的手心。
      “真怀念啊,”明殊轻轻笑起来,“当初鸣凤城还在的时候,你也送过我一只香囊。只可惜……”
      见明殊握住香囊,似乎沉溺在当年的记忆之中,木莘莘竭力岔开话题:“是啊,当初我绣工不精,那只香囊还是木香绣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的绣工也算是能够拿得出手了。我知道明殊姐姐不喜欢太艳的颜色,你看这个香囊你喜不喜欢?”
      “很好看,”明殊对木莘莘笑了笑,“谢谢你,莘莘。”
      该道谢的人从来都不是你啊,明殊姐姐。木莘莘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却只是弯着眉眼说:“香囊里面放了我求的平安符,姐姐可要一直带在身上。”
      “好。”

      “楼主,木姑娘给您的香囊可需要属下拿去检查一番?”
      明殊摇头:“不必。莘莘一片好意,不可辜负。”
      “楼主……”
      那人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明殊却笑道:“我的医术也不差,若这香囊有问题,我也是看得出来的。难道在你们心中,我会因为与木莘莘有故,便将自身安危寄托于情谊之上?”
      “是属下逾越了。”
      “哪里,有人如此关心我,我很高兴。”
      暗处的影子默默退下了。是啊,他们怎么就忘了呢,哪一任见微楼主是意气用事的软柿子?自家楼主虽然看着柔和得如同一触即碎的月光,可她的实力可是得到见微自上而下一致认可的……只怪楼主气度高华,举止温柔,让他们忘了……
      这一位可是三百年来唯一一位被知秋认可的主人啊。
      明殊听到车驾旁掠过一道风声,而后静寂。她眸光沉沉,握住了那只香囊。
      能够与引魂珠相互牵引的另一颗珠子么……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浩浩荡荡一行人,自潜蛰城出发,奔赴清远山。
      明殊与云潇云岫他们坐在同一架鸾鸟车中,相顾无言。
      其实一开始,她应当是与苏殷同行的。
      只可惜苏殷在出发前一日突然高烧不退,苏老爷子见自家孙儿意识混乱,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叹了口气,依旧按时出发。
      于是出发之前,苏家一位幕僚对她腼腆道:“姑娘既然曾经在星章阁修习,那就与星章阁的几名弟子一同吧,也好有个照应。”
      姑且不论苏殷为何病倒得如此“恰到好处”,明殊只知道木莘莘对得到接近苏殷的机会这件事情非常满意——毕竟,一个灵力低微的木家人是最好的选择。明殊自然也很满意——苏殷这种讳疾忌医的病人太能折腾,而且木莘莘看上去似乎也很开心。
      只是这车驾之中,太安静了些。
      云潇的目光没有停留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可是云蓼和云岫忍不住瑟瑟发抖,然后——他们的视线落在了似乎毫无自知的明殊身上。
      小师妹啊小师妹,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一副男子装束当然会让师兄想到被你欺瞒多年的事情,你倒是正襟危坐毫不慌张,只苦了我们如坐针毡……唉,这都什么事啊。只能寄希望于快些抵达昳央城,与其他几方势力会合了。
      明殊对云岫云蓼热切的眼神视而不见——笑话,现在云潇还没有消气,现在凑过去可是敌强我弱。她悠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打算将苏家备下的茶点果子都尝一遍。
      原本清远山是个山明水秀钟灵毓秀之地,离潜蛰也不远——从潜蛰城到清远山,御风一日便可抵达。但是自从顾家人离开,咀英城四分五裂,而曾经四季温暖的清远山,开始落雪。身为见微楼主,这自然不是什么秘密。清远山是顾家先祖的长眠之地,顾家人皆擅长御火,清远山自然积不了雪,可是在顾家衰退,最后一支旁系也离开净土去往俗世,清远山没有了顾家人的灵力滋养,自然便冰封起来。
      “我以为见微的人会更好奇一些?”
      桃曼与她提及此事时明殊如此和煦笑道,桃曼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见微楼与顾家有那么一点渊源,具体是什么关系请容我先卖个关子。总之见微是不会对顾家先祖不敬的,虽然我们亦不会维护咀英城与顾家后裔的地位。”
      明殊没有继续追问。她向来识趣,而且等到她能登上百闻阁的第九层,这些事情于她再不会是秘密,没有必要急于一时。何况若是桃曼有意隐瞒,勉强去问也没有什么意思。
      不过清远山的事情她多多少少有些在意。此前她遍历风物,净土唯一未尝踏足之地,便是咀英城,这种巧合多多少少让人心神微动。她在书中读过净土的风物志,对净土十二城还是有些了解的:清远山毗邻永旭城,可是永旭终年如春,清远山的冷——突如其来。顾家人的灵力真的……让终年冰封的清远山温暖下来的灵力,是一种怎样的概念呢,她果然还是无法完全理解,亦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力量。
      明殊正犹自思忖,却突然眸光微动,握紧了澧兰。
      不仅是她,云潇也露出了警戒的神色。
      “几位贵客,”车厢外传来慌乱的声音,“真是抱歉,我们被拦下来了,只能中途落在花灼城了。”
      “无事。”
      “无妨。”
      异口同声。
      云潇看了明殊一眼:“你看上去似乎并不惊讶。”
      “齐家与苏家关系一向不太好,昳央城借故拒绝我们从上空飞行也很正常。”
      叶家与苏家关系尚可,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花灼城中倒有几位老相识,倒是有人照应。不过她实在有些好奇,齐家虽然与苏家不睦,却从来不会做得这么明显……齐家难道是抓住了苏家的把柄?或许可以去派人查探一二。
      明殊正思量如何找机会联络方芫他们,便被云岫拉住了衣袖:“殊师妹……明殊同我们一起吧,人生地不熟的也好有个照应。”见明殊没有立刻点头,她看向云潇:“你说对不对,云潇师兄?你看明殊毕竟是个姑娘家,万一走丢了怎么办?”
      云蓼捂住眼睛。云岫,你的偏心还敢再明目张胆一点吗?走丢?就是云岫走丢了明殊也丢不了。能够被苏老家主邀请的,有几个是泛泛之辈?何况若无意外,他们应当会暂住在花灼叶家,实在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云潇的神色似乎也有些古怪。半晌,他点了点头:“嗯。云岫你先把手从她袖子上放开……免得惹人误会。”
      明殊非常识相地冲云岫他们微笑。
      花灼啊……是叶家的地盘呢。

      “明殊,你怎么这副打扮?”从苏家来的贵客刚刚被安置好,叶家的二少爷便撤下了那一脸僵硬的假笑,迫不及待去寻他的旧相识。
      “一言以蔽之,男装方便。”明殊对他笑了笑,“你不去多多与显贵结交,跑到这里做什么?也不怕你二哥把你逮回去?”
      “二哥如果知道我是来迎接你才不会责怪我呢!”叶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久不见啊,明殊。”
      “是啊,好久不见。”
      是了,此人正是明殊当初在东桑论道会上结识的叶勰。明殊在离开星章阁后十分意外地收到了叶勰的来信,信中大抵是一些安慰之语。记下了叶勰的雪中送炭的明殊以为叶勰已经尽到了礼节,此事应该算是揭过了,可是这只是开始。
      “明殊明殊,你要不要考虑来我叶家?就是花灼城这个叶家。算了,叶家规矩多,也不算什么好去处。不如你拿着我的举荐信去找我二哥吧,他们在鼓捣群英会,似乎是个不错的地方,你若有暇不妨去看看。”
      彼时她正在忙着对付竹婆婆他们的一日一练,闭关都来不及,便回信委婉地谢绝了,没想到过了几日,收到了叶勰和叶勰兄长叶榭的书信。
      彼时易梦斋建立之初,幸得叶勰叶榭鼓励,兴许她借了群英会的势而不可知。明殊有心回报一二,在办事途中经过花灼,顺便也拜访了叶榭他们。谁知几人谈天说地,叶榭与明殊竟颇为投缘,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差点就顺势义结金兰了。
      说来虽然她与叶家兄弟书信未断,却也有一年未见。
      两人也不寒喧,说起了近段时日的见闻,话题便谈到了苏家这行人上。
      “你说齐家人是怎么想的?苏家势大,虽然齐家野心勃勃,也没必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僵吧?偏偏让五驾鸾鸟车进入了昳央城却不让后面的车架进去,这做法也太奇怪了。”
      “叶勰兄慎言。一行人浩浩荡荡,齐家为了治安稳定拒绝倒也无可厚非,”明殊微微摇头,“不过你方才说,齐家并不是一开始便拦截车驾,而是中途拒绝让其他人进城?”
      “是啊。二哥说这个消息不能随便说,又考我为什么齐家要这么做。我又不是那群黑心黑肝的齐家人,我怎么知道?明殊,你说那群齐家人怎么想的?”
      “倘若是要灭苏家的威风,一开始便不该让人进城。我与齐家人打过交道,他们并非逞一时意气之辈。我也只能猜测,齐家人如此是另有目的。我记得前面车驾中坐着的……是苏家人吧?”明殊已经想通了其中关节,却只说破了五分。
      “叶勰,你该好好向小妹学学。”迎上叶勰震惊的眼神,叶榭笑着走过来,“就你这半吊子结界,挥挥手就破了。”
      叶勰一脸苦大仇深,看了看自家兄长,心有不甘地顶嘴道:“明殊可还没叫你二哥呢。”
      叶榭一听,笑着看向明殊:“明殊啊,父亲母亲已经出关,大哥也回来过年了。正好你回来了,来,我带你过去。你觉得叶殊这个名字怎么样?或者叶明殊听起来也不错。”
      叶家二哥什么都好,除了做事太快太准。
      “叶榭兄,我与方芫姐姐约好要出去逛一逛的。”
      “方芫?可是那个金不换的方芫?”见明殊点头,叶榭赞许地点点头,“知交甚广,不愧是我家小妹。既然是你们姑娘家出行,二哥就不同去了,若缺花用可以跟二哥说……”
      于是明殊顶着叶家二哥和煦的目光与方芫走出了叶府。
      “楼……咳,明殊,你与叶家二公子相熟?”方芫瞥了一眼明殊的脸色,忙改了称呼。
      “嗯,有些交情。”明殊咳嗽一声,“他一直很想要一个乖巧黏人的妹妹。”
      “噗!”乖巧黏人这种词……实在很难和楼主联系起来啊,不过楼主的容貌确实有十足的欺骗性,以为楼主柔弱反被惊得不轻的实在大有人在。当然方芫是绝不敢这么说出来的,她连忙转移了话题:“明殊,难得来花灼城,要去那家老字号看看吗?”
      “自然,”明殊点头,“顺便给几位长辈准备一些见面礼。”
      唉,楼主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心软。

      待到与见微在花灼的势力碰面,又将试探齐家苏家的安排交代清楚,明殊与方芫打算趁天光未暗回到叶府,谁知——
      “哟,这姑娘长得挺俊啊!不如从了我……”迎面过来的一个年轻人正用色迷迷的眼光看着方芫。
      “让开。”明殊的语气有些冷。
      “去去去,没长眼睛吗!欸,这小伙子也挺……”
      “污言秽语。”明殊心知与这种人讲不了道理,澧兰未出鞘,将这人挑了出去。
      嗯,没人挡路了。
      明殊与方芫抬脚欲走,便听得那人鬼哭狼嚎:“我是楼家人,你竟敢打我?!”
      楼家人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打了?等等,楼家人也来了花灼城?有什么想法在明殊脑中一闪而过,那楼家人却不依不饶:“当街打人了……”
      “打的就是你,”明殊索性将他掀得更远了些,“你既然打不过,就受着。”
      明殊不是不担心与楼家闹僵,可是当着她的面调戏方芫——当她是纸糊的?!就是交情,也得在双方旗鼓相当的时候才有得一谈,自己若是退让,与向净土的世家俯伏做小没有区别,何况,此举定让见微下属寒心。
      两害相较取其轻……唯一超出考虑的,是这个楼家子弟如此骄矜,却又如此不经打。
      “家……家主救我!这人对楼家出言不逊啊!”
      真是无耻,不过无耻的人她见得多了。明殊面无表情地向那个楼家人叫嚷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转头一剑挑去:“欺软怕硬,搬弄是非。”
      那人晕了过去,她看向那位所谓家主。
      “楼家主,实在抱歉。这人出言调戏好友,一时情急,还望见谅。”
      啧,楼主每次遇上这种事情都是这种面无表情又拒人千里的样子,方芫心中叹息。
      楼家是没人了么,竟然带着这种小辈,他们难道以为去清远山是玩闹?若她没有记错,这位楼家家主楼亦矜,当年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竟带出这种丢人的后生,当真令人唏嘘。明殊看着楼亦矜,等着他发话。
      “哪里哪里,是我家子弟管束无方。”楼亦矜似乎堪堪反应过来,一双眼睛却是盯在明殊身上。
      这……楼家家主也太通情达理了。明殊万万没想到楼亦矜竟如此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揭过去。她看了方芫一眼,方芫忙摇头表示自己对这种情况一无所知。
      算了,楼家家主不计较就好。明殊对楼亦矜微微颔首,便打算离开。
      “这位小兄弟,”楼亦矜叫住了她,“方才我楼家人冒犯了你,还望见谅。小兄弟可是初来花灼?不如与我等同行,就当赔罪。”
      “不必。”

      “主子,这楼家家主是不是这里有问题?”方芫睁大了眼睛向明殊传音,对明殊指了指自己的脑门,“我怎么觉得他看你的眼光怪怪的?”
      明殊传音道:“记得我现在是易梦斋主人安异,不要叫错了。”她当然意识到楼亦矜眼底的热切与温和,虽然觉得奇怪,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
      两人回到叶府,颔首道别,向着各自的房间走去。
      “明殊明殊!”明殊刚刚走进自己的房间,便看见了云岫有些不高兴的神色,“明殊你方才去哪里了?我想着这次机会难得,打算和你一起逛逛这花灼城呢,结果四处找不着你。”
      “抱歉,师……云岫姐姐。”明殊有些歉疚,“方才与方芫外出了一趟,你等了多久?”
      “你是说金不换的方芫?”云岫有些惊讶。
      见明殊点头,云岫觉得一阵气闷——明殊在星章阁外过得风生水起的,到处都是朋友,师父如果一如既往不闻不问,师兄如果还这么冷冰冰将人拒之门外,明殊被拐走就是迟早的事了……若是明殊被方芫拐去金不换了怎么办?!
      “怎么了?”明殊见云岫神色瞬息万变,不由得笑着问道。
      “只是想到当年菁华会武……一转眼过去好几年了。”
      明殊收敛了笑容:“师父他们……都还好吗?”
      “还不错。师父已经堪破了天人境,其他几位师叔修为亦有所精进,”云岫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告诉明殊云蕴拜入升阳峰的事情,“星章阁除了没有以往热闹,一切如昨。”
      明殊点点头:“说来师……云潇兄应该已经自行入道了吧?我实在有些好奇。”
      “明殊,”云岫轻轻地说,“师兄他在经由度明上人启道后,尚未自行入道。”
      “怎么会……”明殊着实有些惊讶。云岫没有隐瞒她的理由,可是云潇天资卓然,没有理由……不,有理由的。中了傀儡术,多多少少有损神识,如此便说得通了。明明是那么应该骄傲的一个人……明殊不由得在袖中握紧了双手。
      “你离开之后,师兄变了很多,可是有一点至始至终都没有变——除了你,没有人敢找他对练。如果有机会,你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吧,师兄嘴硬心软你也是知道的。”
      明殊点点头,看着云岫的身影消失不见。

      天色渐暗,明殊刚刚燃灯,便听得外面一阵悉悉索索。她思忖片刻,推窗望去,见叶府的管家正引着一行人在隔壁住下。以衣饰观之,正是今日碰到的楼家人。
      楼家人停留在花灼城是否也在齐家人的算计之中呢?明殊心念一动,关上了窗户,准备给桃曼回信。
      那边楼亦矜扫了一眼道:“楼危,这灯油似乎不太够。”
      “是,家主,我这就……”身旁的青年毕恭毕敬地回答。
      “楼危,”楼亦矜瞥了一眼,“已经这么晚了,就别去打扰叶府的人了。”他示意楼危看向窗外:“你去问问在旁边借住的客人能不能借些灯油。”
      楼危恭敬应下,敲了敲门。
      “进来。”周围的声响当然瞒不过明殊。只是今天刚刚对楼家人动手,晚上便遇上了,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些。明殊心道,只希望楼家家主是真的通情达理,而不是以借灯油为借口做些什么。
      “呀,公子我忘了带个能盛灯油的……”楼危还没说完,便瞠目结舌地看到面前有一团灯油直直升起来,然后——稳稳当当从窗口向外飘去,正正好好落在对面窗前那一盏油灯上。
      原本昏暗的室内燃起一团火焰,楼亦矜望见对面青年神色淡淡,对自己拱手一揖。灯火明灭,愈发映得那人仪态拓落,容光如玉。
      看着那扇窗缓缓合上,楼亦矜近乎满足地笑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除夕快乐。
    近期新型肺炎来势汹汹,请大家一定要注意防寒保暖,尽量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如果可以最好是电话拜年。
    生命安全第一,祝你们有一个平安幸福的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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