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载酒》景狄山

2、桂花繁如少年志（上）

　　呈朝的大街小巷的屋檐上都挂上了红色灯笼，灯笼上都有着黄色的飞鸟图案，祝愿少年们有鸿鹄之志。每市里都扎着一个巨大的驹形红纸灯。各个少年都走上街头，不论太学的年轻学士还是乡间的稚子。总角的穿白衣，风华的穿紫衣；骑着马，访问着。享受着众少年平等的一天。普天下，这时少年，都只是少年而已。
　　街上的热闹模样不可想象夜晚将是怎样非凡的场景。
　　皇彰与洛岵清遇到了几个玩伴，大家都相互行礼回礼，都显得稳重，像是大人。只有这天皇彰也才会老实几分。不过，总是有人要显得和与其他人不同。
　　那街道的尽头远远就传来训斥的声音——一位牵着白马的小厮，从穿着来看是大户人家的家仆。语气嚣张，态度霸横。再走进看，原来是对以为穿着白色麻布的穷困少年大声呵斥:诸如挡路，杂色马，不吉利之类。那少年早被他们拉下马；青骥节里被人拉下马已是对其的大大羞辱，更别谈拉下马来后还要被仆人叱骂鄙视了。
　　那纯色白马上的小小少年穿着金丝绣的白色锦衣少年，即使脸上戴着华贵的面具，那高高仰头的模样都掩饰不了那娇横无比的脸上将是怎样的表情。
　　“该是什么身份就该做什么事!这可以当朝丞相的侄子!你竟敢挡他的路!真是不知好歹……”什么叫狗仗人势，什么叫面目可憎，这些词都不可形容这个掌事家仆的所作所为。那少年年纪更小，但会隐忍，握紧了拳头但没有回击。
　　“是个志士。”皇彰骑马上前，洛岵清心思缜密虽再三比权量力但还是紧随上前。“怪不得今天这街上没往年拥挤……”皇彰眼前突然晃去一团白影。
　　“啪!”
　　哪位不知姓名的白衣少年不知何时早已冲上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马转身飞到那家仆前给了家仆一耳光。“等下!”皇彰也有劝人的时候，提着缰绳差点勒进马嚼子。
　　“你……你是谁？”
　　那十几岁的傲气小孩没见过这仗势，白马上威风样瞬间弱了几分。
　　“你说话呀!问你话呢！”那家仆挨了一记重的没有什么记性，又帮着主人喊话。见那少年不开口更是语调嚣张了些“哑巴啦，怕知道身份被罚。”
　　“吴公子，这是我府上刚来的小哑巴，不懂事，还望见谅。”皇彰假装埋怨地看了那少年一眼，洛岵清想都不用想面具下面那张脸的笑容该比今日的桂花还甜，他催促:“快行礼。”
　　那少年敷衍地行了个礼。对着那白马上的‘大人物’冷哼一声，上马便跑远了。跋扈见跋扈，比谁更跋扈。‘大人物’没了对证，那闯祸者不在跟前，把气撒在皇彰身上。
　　“真是什么府出什么人!令尊养逃兵，没想到府上尽是逃兵。”那少年前倾身躯，似乎向前去。
　　“您还说得极是。”皇彰提马上前，两马交错站，皇彰在那吴公子旁低头向他说到:“令尊为国师开道，尊府人才辈出。”
　　“皇彰!你……你的马臀上印着你府上的印呢！到时候你就讨罚吧！”吴公子死拽住皇彰领口，洛岵清已经听到布衣撕裂的声音。
　　“一定，一定，宰相之言必从。您一定要说今日原委呀！没想到打了那奴仆的脸，您也这样脸疼”皇彰往那毫不客气的手上轻轻拍了拍。“皇彰谨听您今日所言。”
　　洛岵清立刻上前:“殿下何必在意这些，青骥节时还是要纵享少年时啊。”
　　吴公子松了手，朝他两人点点头:“等着吧!”
　　等那人人马马走了，洛岵清长吁乐一口气，转向皇彰说到:“还好这次算是孩子胡闹。他说的你……”皇彰摆了摆手。那被打的少年，都看在眼里。向他两人深深作揖。“小人李槿，谢两位大人！”“李槿？可是芙城李槿？我听过你名声”洛岵清、皇彰下马行礼，那少年早取下面具，那黝黑的脸上透出几分羞涩，急忙点点头“你的诗文在我们此处很有名，”皇彰笑着说，“连我都知道啊，此处逢君还能帮上忙，也是我这年幸事。”“哪里哪里，”那李槿连连作揖“不敢当不敢当，皇公子、洛公子之名谁人不晓。只是我这时初遇我感惋惜。我明日将回芙城，不肖遇了这般事。今日之事我只能惶恐而谢，不敢大话以后如何，公子若有用我之时我定当付命。”皇彰回揖道:“你我同志之人，我定不负你志。”与李槿别过后，两人往前走去便着看到那少年在路口等着他们。见他们来了便再向前去。
　　“安歌啊，等等我们呀！”洛岵清大声前喊到。“你知道了？”皇彰惊异地问道。那少年也跑上前来。
　　“哥啊，我错了。”面具下的女声带着哭腔。“得了吧，”皇彰把面具一把拿下，一副乖巧的清秀脸庞上挂着和她哪位兄长一样的笑容“你这儿啊，只能哄你洛哥。”
　　小家伙的大杏眼转了转，看向洛岵清:“你怎么看出来的？”
　　洛岵清笑了:“你那出手和你哥一个样。跋扈的样子我没少见？你哥平时太宠你，亏还想得出女扮男装。”
　　原来那‘少年’是皇彰胞妹皇安歌。安歌知道这次出手动作大，拉了拉皇彰的袖子。
　　“哎呀，怎么啦，怎么啦，”皇彰别头去“今日不吾妹没有打我，这袖子都有鸟啄。我真是挨打的命啊。”话音刚落，皇彰吃痛得叫出声。“好啦，好啦我会帮你的了，我有办法和爹讲。再打就把你送回去!”接着又是一个吃痛的大叫。
　　洛岵清情不自禁大笑起来，说不上何种情感，他忽然感到一丝轻松。
　　“真是许久不见你这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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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写文，还请大家多多指点。(?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