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手镯》PC平川

17、朝看东流水同性

　　童锦没说为什么，但是却不再躲着石川立了，石川立当他闹脾气也没追问。
　　石川立在一旁写作业，童锦拿着书在看，没忍住往石川立旁边移了下椅子。
　　叶美娟下班的时候看到他们凑在一起学习，笑着问：“和好了？”
　　石川立有点心虚：“也没有吵架。”
　　“行吧，走吗？请你们吃宵夜。”
　　石川立写着作业，同班同学凑到他跟前问：“你弟弟恋爱了吗？”
　　石川立头也没抬起来：“没有啊，好学生一个。别打坏主意啊，他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你弟弟被罚站了，跟那个之前那个绯闻女友一起。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石川立放下笔：“你说什么？”
　　“真的啊，大家都在阳台看呢，你弟弟和那个女生就在他们班门口罚站呢。”
　　石川立高三的课室是独栋，刚好对着高一高二。石川立拨开看热闹的人群，眯着眼睛朝童锦那边望去，果然童锦正在他们班第一个窗口前罚站呢，不过没有看到那个女生。石川立心烦意乱，开始赶那些看热闹的人：“闲的吗？作业写了吗？上重本了吗？”
　　把看热闹的人都赶走，石川立才往童锦那边跑。石川立站在童锦面前喘着气，童锦不敢看他，扭过头去。石川立眼睑处带着乌青，连续几天拼命的学习让他容易上火，石川立踢了他一脚：“怎么回事？”
　　童锦不肯说话，他班主任认得石川立，看到石川立之后也没说话很失望的走开了。石川立揉揉自己的眼睛，比自己被打两拳还难受。石川立把人揪到小花园，把冬天的校服挽起来一截：“说，怎么回事？”
　　童锦还是不说话，石川立深呼吸一口气：“不说是吧？那我去找你班主任。”
　　石川立是个暴脾气，说完拔腿就走。童锦不肯，把人死死拉住。
　　“说不说？”
　　童锦眼珠子开始转，石川立瞪了他一眼：“不准撒谎。”
　　“课外书，被发现了。”
　　石川立冷笑一声：“呵，童锦你当我傻吗？你看个课外书，你班主任至于把你罚教室外站着吗？”
　　童锦眼一闭，咬牙道：“是关于同性恋的书。”
　　石川立懵了：“你看这种书干嘛？老师讲到了？”
　　“哥，我是个同性恋。”
　　“cao，你开什么玩笑！”
　　童锦实在是慌了，他抹了下眼泪：“是真的，我不喜欢女孩子。”
　　“不喜欢女孩子，也不能证明你喜欢男的啊。”石川立心烦意乱，他伸手扣住童锦的手：“还是你有喜欢的男孩子了？”
　　童锦轻轻的嗯了一声。石川立站了好一会，才开口问：“你班主任也知道你喜欢男孩子这事？”
　　“不知道，他问我我没说。”
　　石川立抹了把脸：“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去跟你班主任解释，就说你是帮我借的。”
　　“哥。”
　　“你听话，我等下去找你班主任。你的事儿，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回头看看。你先回去上课。”石川立说完就走，回头看了一眼童锦还在哪里站着，石川立骂了一声：“走啊，站在哪里干嘛？快回去上课啊。”
　　石川立在教师办公室门口站了有五分钟，他觉得这件事比童锦早恋还烦人，这都是什么事。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变成同性恋了？这都是什么事儿。
　　石川立从老师办公室出来，拿着童锦被没收的书翘了课，他花了钱进了黑网吧。网吧里的味道很难闻，各种泡面霉味还有烟味混杂在一起，他差点吐了出来。石川立没注意到桌子上有上个人留下来的食物汤汁，校服上蹭上了不少。他蹙眉，打开电脑，环顾了下四周打开童锦借的书。看完之后他觉得自己不太好，又在网上搜了不少真实案例。
　　看完石川立心凉了半截，性取向是无法改变的，这种东西大多数是先天决定的。石川立摸不准童锦是哪一种，家里三个男人，但是叶美娟是女生啊。从小一起玩着长大的大多数是男生不错，但是弄堂里也有不少小姑娘，石川立握着鼠标的手有点抖，童锦估计是天生的。石川立舔了舔嘴唇，这可怎么办。
　　隔壁弄堂里的一个长他们几岁的，听说就是同性恋，后面被逼着跳了楼。死是没死，现在落下了残疾，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了。那个人长得很好看也爱笑成绩也很不错，同性恋的事情传开之后他再见到他，他就不再笑了。现在大家都还在对他和他家议论纷纷，他看到过很多次，那个大哥哥的妈妈背着大家抹泪。
　　旁边一人给石川立递了根烟：“抽吗？感觉你不太冷静，你冷静冷静。”
　　石川立接过烟：“谢谢。”
　　旁边大哥朝着他笑了笑：“没事，你一个好学生来网吧干嘛？没考好？”
　　“不是，查点资料。”
　　那人嘿嘿一笑：“就是不一样，我们都来打游戏的，你来查资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石川立摇头：“不是，跟学习没有关系。”
　　“叶石青，我好像见过你，你叫石川立对吧？”
　　石川立看着他，开始紧张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搜索的内容。叶石青笑了笑：“不至于吧，你很怕我？我上次路过弄堂听到一个胖子在叫你，就记住了。”
　　石川立有胆子翘课，没胆子敢回家。石川立看着时间从网吧出来，赶趟似的回学校收书包，大胖站在他班门口看见他怒骂：“你去哪里了，都下课五分钟了！”
　　“图书馆，借书去了。”
　　大胖点点头，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你借书卡不是被我叶姨没收了吗！”
　　“同学的借书卡。”
　　“快点，要回去了。等下你弟该等急了。”
　　提起童锦他就想到那事，石川立有点烦躁：“知道了！”
　　到了分路口大胖甩手：“我先回去了，你作业明天借我抄。”
　　“知道了，高三了还抄，看你高考怎么办。”
　　大胖无所谓耸耸肩：“那我自己写也写不出来。”
　　大胖走了之后，石川立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眼童锦：“你班主任有说什么吗？”
　　“没有说什么。”
　　石川立还想开口说什么，弄堂口里有人路过：“回家再说。”
　　晚上两个人坐在房间里，石川立小心翼翼把房间门关上从里面反锁了，童锦有点紧张。今天一个下午他都没能静下心来上课，他很怕，怕石川立觉得他恶心。
　　石川立把那本从童锦班主任手里要回来的书从书包里掏了出来：“这本书你看过了吗？”
　　童锦不敢说自己没看完，他点头：“看过了。”
　　“行，先把书还回去。”说完石川立沉默了一会：“你把你的借书卡给我，我去还。我跟你老师说你是帮我借的书，因为我好奇又比较忙。”
　　“嗯。”
　　石川立看着童锦焉了吧唧的有点心疼，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看了看童锦：“先睡吧，等下妈要下班回来了。”
　　关了灯，两个人都睡不着。石川立在上铺翻来覆去，童锦揪着被子。过了大半个小时，童锦小声叫了一句：“哥？”
　　“怎么了？”
　　“你会不会、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
　　石川立楞了一会，从上铺爬了下来，他钻进童锦的被窝里。一摸，童锦枕头都是湿哒哒的。石川立侧着把人抱住：“瞎说什么呢，怎么样都是我弟弟。怎么会觉得你恶心，想什么呢。我查了，专家说这是正常的，世界上不少人都这样哩，还有好些国家可以结婚的。这都是正常的，不怕，哥在呢，哥护着你。”
　　“哥，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没事，睡吧，哥在呢。”
　　童锦发现自己性向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在跟石川立坦白性向后，在石川立旁边他睡的很安稳。两个人躺在一张单人床里实在是有点挤，石川立把人哄睡之后想回自己床上睡，但是童锦攥紧了他的手腕，他不忍心吵醒童锦，就这样挤在一张床上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石川立起床后，觉得自己身体处处都不舒服。
　　下午童锦去上补习班，石川立拿着作业本到弄堂口给大胖送作业本，和大胖闲聊的时候刚好遇见路过的叶石青。
　　叶石青笑着跟石川立打招呼，石川立看到他抱着好些东西，撸起袖子去给人帮忙。大胖看到石川立动手了，自己空站着也不太好，赶快分掉叶石青手里的箱子。
　　叶石青笑着说：“还好遇见你们，不然我要跑好多趟。”
　　叶石青开了一个小车，后备箱上放着好几箱子书，石川立和大胖两个人一人抱着一箱子书。叶石青折回去，一个人又抱了两个箱子。叶石青领着石川立两个人往隔壁弄堂走去，石川立抱着书脸色不变跟着他。
　　叶石青指挥他们两个把书堆到一家门口，等到他们走了之后叶石青才敲门，里面的人打开门让他搬书。坐在轮椅上的人看着他没有说话，叶石青也沉得住气，也不吭声快速把四箱书搬到房间里。
　　“你怎么跟隔壁弄堂的小孩子一起过来了？”
　　叶石青勾起唇边：“看到了？在等我吗？”
　　“谁等你。”
　　“徐清，你看除了我还有谁受的了你的狗脾气。”
　　“要你受了吗？”
　　叶石青从箱子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他：“是我非要受着的，隔壁弄堂口，刚好遇见了。”
　　“你从隔壁弄堂口搬书过来？好些路呢。”徐清。
　　“你不是让我低调点吗？我开车到你这个路口，不知道你要跟我闹多久脾气呢。”
　　徐清没有接茬，翻开书开始看。叶石青笑着蹲到他旁边：“可有意思了，那个小孩在网吧搜同性恋，看完之后脸都白了。上回我还看到他弟弟在书局翻看同性恋相关书籍呢，他们两个估计跟我们一样。”
　　徐清蹙眉：“你离他们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