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之后》罟师

3、第二章 弓箭制作大师伊佐

　　尤尼斯找到伊佐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有几个人类跟他学习制造弓箭。
　　看着满地的碎木屑，尤尼斯并没有上前去打搅他们。
　　精灵仿佛是上天眷顾的种族，无论多年老，他们那漂亮的外表永远不会变。唯一能够判断出他们年龄的便是他们的肤色和发色，年纪越大，肤色和发色玩越白。
　　伊佐的肤色和发色早已经是雪白色，尤尼斯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生命已经快流逝完了。然而尤尼斯在他的身上没有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反而是回归一切的祥和宁静。
　　尤尼斯的到来并没有惊动已经沉醉在讲学中的伊佐，他细心地跟那些人类讲解做弓箭的步骤，甚至还会动手做出一两件样品出来。他的动作缓慢而细致，好像在做一件天下最重要，最要细心地事情。他没有注意到那些学徒眼中的不屑和忍耐，完全沉醉在自我世界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伊佐终于放手让那些学员去尝试了，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抬起头，用那双碧绿的眼睛望着尤尼斯，淡淡的开口：“人类，你也是来学习制作弓箭的吗？”
　　“不，我是来请您替我打造一把专属弓箭的。”尤尼斯诚恳地说道。
　　伊佐静静看了尤尼斯一会儿，将桌面上制造弓箭的工具收起来，道：“我已经好久没有打造过专属弓箭了。”他被人类奉为弓箭大师，但是他从来没有为人类打造过一把专属弓箭。然而那些人类也不需要专属弓箭，他们需要的是一件可以炫耀的工艺品，只要外表够华丽，够震撼人心就可以了。
　　对于从生命之树上诞生的精灵来说，他们天生属于森林的，弓箭是他们的半身和同伴，那样的弓箭对于他们这些天生的弓箭手是一种侮辱。但是在人类魔法科技的发展下，精灵们再也不可能故步自封地守在精灵森林。他们可以做一些不重要的妥协。
　　听到专属弓箭这个词，伊佐有些恍惚。
　　那边尤尼斯已经不急不慢地继续说道：“我可以付足够的金钱。”
　　“我不缺金钱。”伊佐看起来非常恼怒，这些年来他卖出的弓箭赚到的金钱足够他在人类世界中过上富渥的生活。但是伊佐并不觉得快乐。
　　“你要专属弓箭干什么？炫耀？像一件精美的工艺品挂在橱窗内展出？”他脸带嘲讽尖锐的道，“如果是这样子的话，你随意从这里挑一把弓箭就可以了。”伊佐指着身后整整齐齐摆放着的弓箭咄咄逼人。
　　“我只是觉得自己缺少一把武器而已。”尤尼斯打断伊佐的话，微笑着摇头说道，“那些弓箭并不适合我。”
　　“……你不是魔法学院的学生。”伊佐终于意识到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抖了抖耳朵。
　　“只是个游人。”尤尼斯十分坦然自若地说道。
　　伊佐沉默地看了尤尼斯半晌，最后答应了尤尼斯的请求。
　　尤尼斯有些意外伊佐会这么快就答应她的请求。她高兴地离开了伊佐的小木屋，从一条偏僻的小路走进精灵森林中去。
　　随着村子里面的学生越来越多，鉴于每年这个时候总是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类偷偷溜到生命之树那里去偷摘生命之树的枝叶。森林里面巡逻的精灵也越来越多，也越发谨慎。尤尼斯一路上已经遇到了好几波巡逻的精灵。在大树的指引下，尤尼斯很顺利地避开那些精灵。
　　尤尼斯正打算到精灵森林的深处走去，只听见背后远远的传来了一个嘹亮的呼喊声。
　　“快来救我呀！”
　　尤尼斯回头一看，只见一匹巨大的黑色大狼正朝着自己飞奔而来，而他的身后是密密麻麻地箭矢。
　　“别傻站着了，快来救我呀，我快被那些精灵给射穿了！”那匹黑狼一边奔跑，一边用熟稔的语气跟尤尼斯催促道。
　　尤尼斯看着那头黑狼，额角一绷，完全没管追在他身后的精灵，直接朝那狼头上就是一拳。黑狼没有预料到尤尼斯的动作，来不及刹车，只能够硬生生地挨上着一拳。
　　“噢！”悲痛的惨叫声从狼口中传出来，黑狼一个打滚，化为人形，怒气冲冲地朝尤尼斯走去，“你打我干什么！”
　　尤尼斯满头黑线，扯了扯嘴角，“刚才是谁打算嫁祸给我的？”
　　“谁？我只是想要你帮一下忙而已。”黑狼觉得特别委屈，身为一个强大的狼人，他会将锅推给一个毫不认识的人身上吗？
　　“呵呵……”这句话说出来也只有他自己会相信，“你留着口气跟精灵们解释。”
　　黑狼闻言脸色剧变，正打算逃跑的时候，无数的箭矢从天而降，将他团团围住。
　　“该死的狼人将生命之树的枝条还给我们！”精灵伊诺站在树上愤怒地看着被他们困住的狼人。
　　“凭什么！”狼人同样也很气愤，“这是我凭本事摘下来的！”要知道为了偷摘生命之树的枝叶他可将精灵森林研究了上千上万遍，现在他只需要闭上眼睛都能够走出精灵森林，没有想到到头来功亏一篑。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就能够逃出精灵森林，从此天高海阔了，都怪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
　　“她，她是跟我一伙的！”黑狼这个时候可不管什么风度，直接指着尤尼斯嚷道。
　　站在树上的精灵们张着弓搭着箭，听黑狼如此说道，箭头慢慢从黑狼的身上对准了尤尼斯。
　　“把生命之树的枝条交出来！”伊诺对着尤尼斯重复道。
　　叹了几口气，尤尼斯觉得经过狼人的“指认”，现在怎么解释，这些精灵也不会相信自己是无辜的。她看着一脸破罐子破摔的黑狼，恨得牙痒痒的。
　　她不顾精灵弓箭的威胁，揪起地面上躺着准备看好戏的黑狼就是一顿猛揍，等到心中一口气喘过来的时候，再从黑狼的空间纽中将生命之树的枝条取出来交给伊诺。
　　小样的，以为藏在空间纽中我就拿不到！
　　黑狼是狼人，原本就皮粗肉厚的，被尤尼斯揍得哭爹喊娘的大多有作假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当他看到尤尼斯从他的空间纽中将生命之树的枝条取出来之后，真的大哭起来了。
　　精灵伊诺看到有些耷拉的生命之树枝条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那秀气的眉头严厉起来，对着手下的精灵说道：“我将枝条带回母树身边，你们将这两个人带回去关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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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偷窃生命之树枝条的罪名，押送尤尼斯和黑狼的精灵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别想越狱，这牢房就是为了关住你们这些人而设计的，外面还有很多高等精灵把守着，你们绝对使逃不出去的！”押送他们的精灵恶狠狠地说道。
　　两人分别坐在监牢的两端，谁都不打算开口说话。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到天黑，也不知道那些精灵是不是故意将他们俩给遗忘的，一整天没有送过吃食。尤尼斯没有感觉到任何问题，而那黑狼就受不了了，肚子一直在咕咕咕地叫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牢房的门哐当地一声打开了。
　　尤尼斯他们顺着声音看去，见到了今天领队的那个精灵正站在牢房的门口，黑狼咧嘴一笑，以为这些精灵是打算将他放出去，正准备站起来，没有想到那精灵瞄也不瞄他一眼，而是示意尤尼斯出去。
　　伊诺等到尤尼斯走出牢房之后重新将房门给锁上转身对尤尼斯说道：“我向母树询问过了，你是无罪的。”
　　诞生于母树的精灵跟母树之间存在着一种其他种族无法理解的交流方式，因此伊诺才回去向母树询问被偷的经过，而不是听其他种族的人在狡辩。
　　“希望你能够安安稳稳地呆在精灵村里面。”虽然尤尼斯是无辜的，但是伊诺很不喜欢她深入精灵森林的举动，因此对她的态度并不是很好。
　　尤尼斯回去不久之后，伊诺便送上来几盆新鲜的蔬果，算是对她赔罪了。
　　噢，高傲地精灵。
　　尤尼斯挺喜欢精灵森林出产的水果的，味道好极了。
　　第二天，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了。无所事事的尤尼斯打算去围观伊佐是如何制作弓箭的。
　　当尤尼斯走进伊佐的屋子一看，呦呵，这里真热闹都挤满了人，热闹得跟菜市场一样。
　　昨天瞧见的那几副面孔正挤在一个狭小的角落里雕刻着。
　　尤尼斯拉住一位少年询问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来凑学分的。
　　这一次历练要得到足够的学分才算通过。
　　伊佐冷漠地看着年轻的精灵维持着秩序，独自躲在桌子的后面，完全不去搭理那些学员。
　　尤尼斯进来后，他一眼便看到了，难得用温和的声音跟她打招呼：“这位女士，你的弓箭还没有完成，需要耐心等待一些时日。”
　　“要多久？”
　　尤尼斯昨天是突然有了让伊佐替她打造一把专属弓箭的念头，但是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一把专属弓箭打造所需要的时间是很长的，她总不能够为了一把弓箭而一直停留在精灵森林吧。
　　“并不需要多久。”伊佐双目微闭，双手摊开，只见他的手上上泛起了微亮的蓝色荧光，一个微型的弓箭在他手中漂浮而起。
　　他睁开眼睛，看着尤尼斯：“这是很久以前我用生命之树制作的半成品，现在只需要再精心打磨就能够成为一把上好的专属弓箭。”对于精灵来说，最好的弓箭取材一定是来他们的母树——生命之树的。当然，他们只会用母树掉落下来的枯枝。
　　“是嘛！”尤尼斯微微挑高了眉头，没有到会遇到这样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