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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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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的读者很少,阅览室里空荡荡的。已是春天了,空气中飘荡一股小草的清香,暖和的风吹进来,让人很舒服,懒懒的趴在桌子上的子归想起了辛弃疾的《清平乐·村居》,“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她便要做那无赖小儿,想着想着竟渐入太虚。君欢走进阅览室时看到的就是一幅这样的景像,一个昏然欲睡的于子归。
“嘿,醒醒,上班偷懒哦!”衣君欢也很奇怪自己,他和她并不熟识,他也不是一个幽默的人,一个爱开玩笑的人,可是,他却很喜欢和她讲些小玩笑,而她也能很让他放松。
“嗯?”子归悠悠转醒,眯着惺忪睡眼“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呃,”终于看清了来人,“是你?君欢?……你怎么来了?你不很忙的吗?怎么今天很闲,没有事做吗?”她就是这样,心中想着,嘴上便说了。
“有事,很忙,不过我还是来了。”他心里想着,嘴上说的却是一个很好的理由,“我们约好了今天啊!怎么你忘了?今天我来取那个支助的资料啊。”
“哦,对哦,今天是3月1日啊,我还真是忘了,……资料早就找好了。等一下,我找找……”
子归翻了翻桌子,拿出一个文件袋,
“给!我这人记性不好,一个月前的事,我早就给忘了。你回去好好看看吧,对了,你的礼物送了没?”
“送了,奶奶喜欢的不得了,就像得了心爱礼物的孩子,当时就让陈婶给戴上了。” 现在想起奶奶那时的开心,他也还觉得很感动。
“喜欢就好,你们有钱人家也不真的缺什么,老人家喜欢就好。”
“芳姨也是,当时就把镯子戴上了,方亚都嫉妒我了,直说就我的礼物得了奶奶和芳姨的心呢!从过年那几天,俩人就一直戴着了。陈伯也说,这次的礼物比往次的都好,不那样的俗气,有心意呢!家易要是听了,还不气死么?“他的脸上放出了微微的光彩,竟让子归看的有些痴了。
“啊……是么?人老了就有些像孩子,你们为人子孙的有奶奶孝顺着,是福气。哎,别站在这里,今天是周一人不多,我们坐着讲吧。“她将他让到了阅览桌旁。
“我好久没到过图书馆了,最后一次到图书馆好像是十二、三年前了吧。是毕业前到图书馆去温书,我们的导师出了名的严厉,快毕业的时候也还是让我们很紧张,所以也还是拼命的看书,写论文,写的不好真的不让过哦,管你是谁!……那段时光真好。”
“你很怀念上学的时光哦。我也是这样觉得的,那是一段值得怀念的时光,真的是无忧无虑的一段好日子,没有学习的压力,我们不像你们,要求的不是很严的,那四年是我最舒服的四年啦。”真的,那时候容姨的心脏还没有发病,她不知道愁苦是什么,“不过,我也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你不是吗?不应该呀,你现在那样的成功,应该很有成就感啊!”
“是吧,不过我没有时间停下来享受,我在一直的向前走,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可以停下来享受生活。”这是他很少向别人诉出心中的事,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听他心事的是一个女孩子,还是一个不是很熟悉的女孩子。
“是么?你为什么不停下来?我挣钱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好,如果当我为了挣钱而挣钱的时候我会努力让自己停下来的。不过人和人的想法总是不一样的,如果你觉得做着自己想做的就好了。”
“和你讲话真的很好,不必费心的组织自己的言辞,不必费心猜测你的意思。”
“是么?可能因为我们没有什么利益的冲突,而且我们也不很熟悉,所以比较容易,嗯,敞开心扉吧。……你喜欢看什么书或者杂志,我可以帮你借到。交我这个朋友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比较容易借书。”
“我?……我很少看书、杂志什么的,我看的最多的是……”
“文件,合同,是么,我知道的,呵呵……”子归打趣的笑道。
“对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问的安宁吗?你到凤雅居了?她看到你没有?”她一连问了一堆的问题。
“让我按什么顺序回答?那次分手我们竟然都没有留下联系的方式,我不知道怎么找到你,打电话给凤雅居,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孩子,就是你说的安宁吗?我没去凤雅居,所以她也没有看到我,怎么,我应该到凤雅居吗?”
“啊,也不是啦,只是……让我怎么说呢?…….你知道你是很多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吗?虽然你可能还没有达到白马王子的标准。”
“……”
“安宁也是这些女孩儿中的一员,你简直就是她梦中的……”
“金龟婿?”他笑道。
“哎呀,别那样说啦,是梦中情人哦。所以,她要是见到你一定很开心、很兴奋的。真的。”
“是么?……你是那些女孩中的吗?”后来,衣君欢也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他其实是很不想和女孩子有什么牵连的,他并不期望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爱情之类的事,也许期待着她说她不是吧,这样他就真的可以和她做朋友了,他这样和自己解释。
“我?至少现在我不在这个范围里吧?你知道我是很不喜欢有钱的人的,我也很少看那些八卦杂志,我倒宁可看看汽车杂志,虽然我对汽车也一样的不感兴趣。”
“你还真会打击人呢。不过,也许正是你的这样的心态才使我们成了朋友了吧。我的身边从不乏莺莺燕燕,可我同她们都不是朋友。”
“残忍的富家哥儿,这可能也是我不喜欢你们的原因吧。”
“是么,你觉得我应该付出我的真心,那我可能不知道要受伤多少次呀。”
子归双手捧心做痛苦状
“这样?”
这让君欢不觉莞尔,她是一个让他真心笑的女子,他从不缺乏笑容,不过那笑容中有几分是真,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对她的笑几乎都是真的。
“我不知道,我不能设身处地的为你想,因为我从不知道有钱人的心态,所以,别问我,我没有你要的答案。”
“是么?……不过,你和她们是不同的,你对我没有目的,没有欺瞒,没有奉承。我很喜欢和你交谈,很开心和你做朋友。”
“我也很开心和你做朋友啊!做朋友是要缘分的,看来我们可能还真的是有缘分。我们随着缘分来,强扭的瓜是不甜的,不是么。”
“呵呵,是啊。不过好像不是用在朋友上的啊?”
“哎呀,就是那么一比方嘛。……你今天来就为了拿资料吗?这不似你的作风啊?据说笑面虎衣君欢行事干练,从不拖泥带水啊!派个人来不就行了吗?”
“谁说的?”
“据说的意思,就是记不得是谁说的了!”
“哈哈……”君欢放声大笑着。
“嘘,嘘,这里是图书馆,肃静,肃静。要是给馆长看见了,我是要被批评的!”
“对不起,对不起……”他忍下笑,“有没有人说你很有趣?”
“有,有,”子归赶紧跑到门边,巴到门上朝外看
“还好,还好,没有人听到。”真是松了一口气。
“我忘了是图书馆啦。对了,我是来请你吃饭的,上次实在是……,这次赏个脸吧。”衣君欢右手当胸,左手背后,掬了个一百三十五度的躬。
标准,若是再穿着黑色的燕尾服,戴上白色的手套,哎呀,标准的一个英国绅士么,子归心里笑着。
“吃饭啊?不用了,怕了你呢。”
一看衣君欢红了脸,她也不再说下去了。
“不过,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我去!你直起来吧。可现在还没有下班呢,下班以后的吧。”
“好,我也还有事,一会儿来接你吧。”
“好的,还是我点地方吃行吗?”
“行啊,那我先走了。”君欢扬了扬手中的资料,出了门。
看着衣君欢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子归掩不住心中的雀跃。
“为什么?为什么?”
她问自己,
“为什么如此的雀跃?你当真的喜欢了他么?你了解他么?不,你甚至只是知道他的名字而矣,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
可是有一声音又说,
“为什么不?爱情不就是这样的吗?真的要找出一个道理,一个理由吗?你一向勇敢,怎么现在怯懦了?”
“可他是一个有钱人啊!”
“有钱人怎么?没钱人怎么?你能否认自己的心动吗?不要,不要否认自己,否认自己的心。”
“也是,情路的坎坷多是人为的,既然动了心,就勇敢的行动吧。”
“嗯,加油。”当心底里的两个声音统一了一个答案的时候,她反倒没有害羞,没有脸红,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很少怀念过去,也很少幻想将来,她珍视的是现在,享受的也是现在,她不是一个让自己吃苦的人,无论生活的,情感的,她总是在生活中找到很多的快乐,而不快的事情,她会让它很快的过去。
她不知道,衣君欢对她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她只知道他对她是有好感的,可这好感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她没有把握,她要知道这份好感是什么。是的,爱情是不需要理由,可是付出是需要的,如果这爱情是他所不愿的,那么,她要在她尚未深情的时候收回自己的感情。
这是一顿快乐的晚餐,君欢快乐笑声飘荡在他们的上空。
“我们几个小伙伴,总是先守在售票处,看哪个叔叔是很和气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是叔叔?”
“阿姨总是很细心啊,不会让自己的小孩一个人在后面走的。叔叔就不一样了,我们就可以跟在他们的后面。”
“噢,然后呢?”他真的很好奇,这是他想也没有想过的事。
“然后?啊,然后就是跟在他们后面一起往影院里走啊,遇到检查的,就指着前面说‘我和我爸爸一起来的。’”
“哈哈……真的么?我都不敢相信,你小的时候这样的顽皮吗?”
“是哦,小的时候父母的工作都很忙,没有更多的时间来陪我,所以,我多半是和小伙伴在一起了。我们的胆子可大了呢!这种牵着大人的衣襟偷溜进电影院的小把戏算什么!”
“还有什么?”他好奇的问,这都不算什么,那什么才算呢?
“有一次,是一个冬天,我们几个人偷偷的溜进了粮库,你知道么,我们那里是一个农业为主的地方,冬天的时候粮仓里面有好多好多的粮食哦,都堆的很高,像山一样。我们爬上传送带,是传送粮食的,爬到最上端,然后跳到下面的粮堆上,那种感觉就像飞一样,过瘾极了!”
君欢张大了嘴,一幅不敢相信的样子,
“好在这里卫生很好,要不苍蝇都飞到你的嘴里了!”她打趣的笑。
君欢赶紧闭上嘴,以前他接触到的都是一些很有身份的人,表面上看他们很有教养,他们总是轻轻的说话,轻轻的笑,他们讲话不轻不重,不远不近,他们吃西餐,他们看原版的电影,只是和他们在一起他从来没有感觉这样的轻松过,即便是在他的家中,而且,说实话,在饭桌上他也从来没有听过“苍蝇”这个词。
“最好笑的是,有一个小孩子的鞋子没有绑紧,结果陷进了粮堆里,我们找了很久。”
“找到了么?”
多么幼稚的话题,可是他却那样的有兴趣的听着,看着他闪亮的眼睛,子归感到心里一阵的温暖,看来她对有钱人真的是偏见啊。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他落下的地方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可能是米粒使它沉下去了吧,反正没有找到,他光着一只脚回的家。那是刚入冬的时候,所以我们的鞋都是新的,他被他的妈妈打了一顿,而且很久都没被允许出来玩。”
回想起小的时候,她的整张面孔都放着光,君欢看着她的脸,有些呆了,他感到她在吸引着他,是什么呢?她没有漂亮的面孔,高挑的身材,她不似大家闺秀,也不似小家碧玉,那么是什么吸引了他?是她的真实,是她的不做作,是她的快乐,是她的简单的心,是的,这些都是他渴望却没有拥有的。
“好玩么?我小的时候很野的,什么都玩,什么和泥巴啊,下河捉鱼捉青蛙啊,反正那是一段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怕的时光。……你呢,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一定也是很快乐的,对哦,你一定有很多很多的玩具吧?”她一脸向往的问。
“我小的时候?”他想起他小的时候,“是的,有很多的玩具,有汽车,有火车,有积木,有手枪,有机枪,有很多玩偶,还有一个家庭教师陪着我。”
“好幸福哦,我小的时候只有一样玩具,就是一把手枪,是别人给的,邻居家的小舅舅把它拆了就装不上了,我好长时间不理他哦,我真的气坏了,抱着手枪还大哭了一场呢。呵呵,现在那个小舅舅见了我还会提起那件事糗我呢。你有那么多玩具,真好啊,我小的时候就知道有钱好,可是我不知道原来有这么好啊。你一定很幸福很幸福吧?”
“幸福么?我不知道,其实,我很羡慕你,你有伙伴呢。我只是一个人,我不被允许出去玩,只能呆在家里。我母亲很早就过世了,我甚至不知道长像,家里的人从来不提起她,我曾经问过奶奶和陈婶,不过他们总是支走了话题,他们都很避讳谈这个。我的父亲就更不会对我说了,他几乎不怎么理我、关心我,他只是让家庭教师照顾好我,让他的秘书给我不停的买东西,玩具、书、衣服,很多很多的东西,其实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他抱抱我,不过他没有。他喜欢抱芳姨家的弟弟,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是我的亲弟弟。这个弟弟和我很疏远,倒也不是他的错,他有他的保姆,他的玩具,我有我的,再说我大他很多,我们很少接触。只有奶奶对我很好,不过,她的身体不好,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呆在国外的疗养院里,最近这两年才回来的。”这是他第一次向别人道出他的童年。
“这样啊。”她注意到他对双亲都是用的尊称,而对他的奶奶却用的昵称,她的心弦被他有些寥落的神情拨动了,她很心疼,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手,她想安慰他。
“是啊,后来我就上学了,我上学很早,我弟弟衣方亚,你听过吗?”
“衣方亚?……听过,电脑神童嘛,现在有一家连锁的软件公司,是么?你们俩都很有名啊。”
“他两岁时,我上了贵族私立学校,是住宿生。刚上学的时候,我不习惯和别人交往,很孤单,而且学校里多是像我这样背景的孩子,他们的个性都很强,也不容易交往。后来,我慢慢的适应了,融进了他们的圈子,不过我也藏起了我的心。你知道么,现在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心。”他迷茫的看着子归,他封闭自己的心太久了,一但说了出来就是全部,“我似乎只在意钱,也只能在意钱,赚钱成了我的乐趣,我生活的重心,我生活的价值。”
“不,你不是,”她语气肯定的说,“相信我,你只是没有被爱着,而那不是你的错。你不知道你的爱心吗?我知道!”
衣君欢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没有嘲笑,没有应付,没有虚伪,他看到真诚、肯定和……什么?他不能确定,好像是爱。想到这,他注意到她握着自己的手,她也注意到了,笑了笑把手拿开,然后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失落。这,很好,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她也知道,他的心被封着那样久,不会很容易被开启的。不过,没关系,只要是有希望的,那么,她就有勇气。
“谢谢你,不说这些了。子归,那天和你选了礼物之后,我又去了那家珠宝柜台,选了一个小礼物给你。……不,先别拒绝,你看一下。”君欢自怀中取出一个红色的小礼盒,递过来。
子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如果是很贵重的,那么她是万万不能要的。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小小的玉雕蜻蜓,她轻轻的取了出来,放在手心,是一块好玉啊,晶莹剔透,手工精细,给人纤细、轻柔的感觉。第一眼看到它,她就喜欢上了。
“不是很值钱的东西,不过我想也许你会喜欢。”他探试着说。
“当然,真漂亮,真精致哦。我怎么都没有看到?”
“呵呵,我是选的样子,他们定制的。”
“是么!你哪里是没有眼光,你只是没用心罢了!”她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或许她还沉浸在惊艳中,没有反应过来。这话听进了君欢的耳中,竟是一震。
是啊,他不是一个没品味的人,或者不谦虚的说,他是一个品味很高的人。只是,他从来没有费心的为谁挑选过礼物,包括他自己的,以前也都是由薛家易一手包办的。自从接手了易讯,他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在了这上,他所想的从来都是怎样让它的发展,让它的壮大。
“谢谢你哦,这个礼物我要下了。为了表示我的感激,我请你看电影吧。现在正在热播《正雄》呢,宣传铺天盖地的,据说大牌林立,故事在‘情节、情感、情趣、情爱’四情上下实功夫。我们去看吧,嘿嘿,我想看好久了,一直也没有去,今天我请你看啊!”
“好啊!”他有多久没有看电影啦?十年?还是十一年?
这是一个很有阳刚气魄的电影,电影融合武侠、爱情、悬念和西部戈壁等诸多元素,所展现的画面充满沧桑感,黄土黄沙,淡淡的咖啡色都为影片渲染出一种氛围。君欢看的津津有味,他其实一直是很有江湖情节的,上学时,金庸、古龙、梁羽生的书他几乎都看了,后来一项工程接着一项工程,他也没有了自己的闲暇时间。
子归刚开始还吃着零食,后来也渐渐的被唯美的画面,感人的情节,所吸引、感动,泪水悄然流下。她的泪水灼痛了他的心,虽然他知道是因为电影中那令人感动的情节,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心疼,他不想泪水流出她的眼睛,流在她的脸上。他觉得她是应该笑的,先皱起鼻子,然后眯起眼睛,翘起嘴角,她是适合笑的。
“醒醒,子归!起来了,子归!到家啦!”
她就是这样,流泪总是带走她很多的元气似的,每次流泪后,很快就会睡去,这次竟也是一样,睡在了君欢的车里,想来,是君欢给她一种安全的感觉吧。
“嗯?到家啦,……谢谢你送我回来哦。那,我走啦。”她揉着睁不开的眼睛,要下车。
“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有楼道灯,没事的。”
“不行。”他坚持着。
路边几株新植的白杨笔直、修长,月光洒在光洁的路面上,让人想起“月光如水水如天”的句子。走在这如华的月色中,心中竟是无比的舒畅,小草清香和着轻柔的夜风四处飘荡,这当真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子归?”
“嗯。”
君欢轻轻的扳过子归的身体,让她看着自己,
“我再来约你,好吗?”
看着他深遂的眼睛,她迷失了自己。
他似乎要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不过,最后他什么也没讲。他只是突然把她拥在怀里,用他的唇覆上了她的。
子归觉得轰的一下,所有的睡意都被抽走了,还有她的理智,她的思维,她只能瞪大了她的眼睛。然后,她感觉到了他抚在她背后的有力的手,他温热的唇和那轻柔的吻,她感觉到了他的牙齿轻叩着她的唇,他的舌尖轻掠过她的唇,她觉得自己仿佛飞上了彩云,不自觉的,手环上他的肩头,紧闭的唇也轻轻的启开了。
这个吻也很出乎他自己的预料,是什么让他这样的冲动?是她睡意朦胧的眼?是她皱起的鼻子?还是她翘起嘴角的唇?也许是这妩媚月色的蛊惑。当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在吻着她了。她的唇柔软温润,让他想要吞下,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仿佛飘在了云端,他甚至有点停不下来。他不是没有接吻的经验,只是不曾有过这样一个没有欲望的单纯的吻。
过了多久?也许是天长地久吧,她几乎虚脱在他的怀里。他紧紧的拥着她,紧紧的,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的身体。
他的头压在她的肩上,喘息声在她的耳边响起,竟似美妙的乐章。她觉得很开心,他也爱上了自己吧。郎情妾意,两情想悦,这可不就是她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