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卷柒拾陆 终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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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落，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知道，如果这一次我放手了，就真的再也挽回不了你了。”阳光刺眼，直射下来，打在萧澈冷峻的面容之上，透出一股别样的认真。
而烟落只是轻轻地拂去萧澈握着她手臂的手，抬眼凝望着那个曾经深爱过的男子，她笑起来，然而眉间却流淌着一丝哀愁与决绝，“我曾经期待你抓住我，而你每一回都放开了我的手，所以这一回，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萧澈，这怪不得你我，要怪只能怪我们有缘无分，所以，就让这段感情到此为止吧！你依然可以继续做你的降妖师，而我，却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柳烟落。
我想要快乐，想要幸福，偏偏不喜欢等待，我讨厌在沉寂中感受岁月流逝的那种感觉，只怕闭上眼，一觉醒来突然发现，原来我想要的东西依然离我那么远……那么远。
“烟落……”萧澈沉声唤着她的名字，而她却背过身去，过了好久才回过头对上他的眼，淡然地启口，“萧澈，别再说了，你知道我的脾气，一般我决定了的事无人能改变，更何况是感情，如今我是在选择能够伴我一生的人，而不是在玩扮家家。”
“所以我才要提醒你，魅七雪是个妖！”怒气之下，萧澈大声吼道，而烟落却依然镇定自若，“我知道，所以我更要你清楚，我选定了七雪，除非他先不要我，否则我会一直陪着他，至我白头。”
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萧澈死死望着烟落许久，复又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个人，会老的，而魅七雪是妖，他会永远年轻，等你老了，他还会愿意陪一个老太婆一起相守吗？别天真了！只有人才可能陪着人一辈子。”
面对萧澈的这番话，烟落突然沉默了下来，是的，她会老，可是，她仍旧相信七雪会陪着她一辈子，“那么我宁愿自私一些，强留他陪我到白头，反正几十年对一只妖来说也并不算久，不是吗？”
“但是如果你死了，那么以后的日子对魅七雪来说就很久，不是吗？”萧澈的话再度使得烟落大骇，而下一刻她心中顿起一股怒意，对着萧澈大声驳道：“若是如此，七雪与我一同死可好？”
这话多少有些意气用事的味道，然而烟落真的累了，若真有那么一天，也是很以后的事了，何须庸人自扰，如今姑且不想，只看眼前事吧。她是自私，然而，却只自私这一回。
……
这厢萧澈与烟落正在因老死之事争执，却不知那厢七雪差点命丧黄泉。
昏暗的山洞里突然亮起一道光芒，夙砂瑶淡淡地笑着，而后是她哽咽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洞间，带着满满的爱意，“七雪，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她叫他七雪，而不是师兄，如果可以，就请给她再多一点的时间，让她假装这一刻，七雪如她一般也深爱着自己。
“小瑶，不要……”恐慌猛然冲破所有，七雪惨烈地吼叫出声，然而下一秒，他便就此睡去，失去了意识。
他做了一个很悲伤的梦，梦里，小瑶紧紧握住他的手，而他也反握住她，只听她一遍遍地说着，“七雪，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继而又突然问他，“如果没有柳烟落，你会不会爱上我。”七雪不知要如何回答，只是将夙砂瑶一把拥入怀里。
夙砂躲在七雪的怀中，将头埋在少年的颈窝，她轻柔地启口，“师兄，我要死了，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又称他为师兄了，可是这话说到最后竟满是哭腔，她狠狠抽了抽鼻子，问道：“你会不会年年今日都来祭拜我？”
“傻丫头，不许乱说话，你不会死的，你绝对不会死。”说话间，将夙砂抱得更紧，嘴里仍在不停地喃喃，“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
夙砂沉默了很久，靠在七雪的怀里，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一股温暖，如果时间可以定格，她希望她可以一直依偎着七雪，直到永远。可是她明白，她要死了，是真的快死了。
“师兄，你听我说。”从七雪的怀抱中抬起头来，夙砂的眼中透着一抹认真，而后她道：“弄紫不能死。”
“这个时候就别提弄紫了，你好好地躺着，不会有事的。”七雪尽量放柔嗓音如是而道，可夙砂仍旧死死地拽着七雪的袖管继续开口，“我是说真的，师兄，弄紫绝对不能死，你答应我，等我死后，你一定要力保弄紫性命。”
七雪不解地偏了偏头，“为什么？你都这样了还要想着弄紫作何？”他不明白，虽说弄紫是他们的朋友，可是这一刻他是敌人、是对手啊！
而夙砂的回答也着实叫人惊讶，她说：“弄紫身上背负了太多人命，也许两三条，也许几十条，也许千百条，他一死所有人都要跟着他一起丧命，所以弄紫绝对不能死。”
七雪闻言一惊，赶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夙砂这才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师兄可还记得弄紫背后的那个紫色蝴蝶咒？”见七雪颔首，夙砂才又接着道：“我一开始就觉得那图案眼熟，直到看到萧澈手指的紫色刺青，我才想起来那咒到底是什么东西。”她顿了顿，复又道：“紫色蝴蝶咒是一种妖用来杀死人类的慢性毒咒，咒是下在一妖一人身上，妖乃主宰，人乃传播，意思就是说，其实妖和人都中了咒，而在咒被施下的同时，这只妖的性命就决定了所有中毒者的存亡。”
七雪大骇不已，所以弄紫就是那只妖，而如今不知道中毒者有多少，总之弄紫是万万不能死的就对了。“人乃主宰，便是说那个被下了咒的人类能够传播蝴蝶咒吗？”他问道。
夙砂微微颔首，脸色越发苍白，“可以这么说，紫色蝴蝶咒本是一种剧毒之咒，而那个凡人在被下了咒之后就会身含剧毒，凡是与他接触过的人都会中毒，而照我今日看来，萧澈手指上的紫色刺青显然就是中毒的迹象，我甚至怀疑他就是最初被施咒的那个凡人。”
“此话怎讲？”七雪急切地问，眉间的神色分外凝重。夙砂却是平静非凡，也许妖与人一般，将死之时大都如此。
“管筝曾经说过，萧澈在死前去见过白千尘，而当时被白千尘下了毒，而萧澈从死而复生以后手上就出现了刺青，那么很难说萧澈中毒就是白千尘亲自施的咒，因为这其中，他根本没机会与任何人接触。”
夙砂娓娓而道，随后又将头埋入七雪的怀里，“师兄，你一定要力保弄紫的性命，据我所知，紫色蝴蝶图腾一旦消失，中咒者还能再活七天，所以你最晚也一定要在弄紫背后的图腾消失后的七天内找到解药，为他解咒，另外还要找到那个带咒之人，为他解咒毒，你去看萧澈背后是不是也有紫色蝴蝶咒，如果有，就说明他是那个带咒人。”
“我知道了，此事攸关多人性命，我不会置之不理。”七雪的眸中闪过一丝坚定。
夙砂欣慰地牵了牵唇角，又道：“还有，这个咒是针对凡人的，所以我怕柳烟落也已中毒，你与她回合后，要检查一下她身上是否也有紫色刺青。”话音未落，她“噗嗤”一口吐出鲜血。
“小瑶，小瑶，你不要吓我！”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七雪早已泪流满面，再看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夙砂，已然渐渐透明。
“小瑶！”他一把拉住夙砂的手，而对方只是对他露出一个很虚弱的笑，“弄紫不能死。”她再度虚弱地开口。
七雪郑重地点头，“我答应你，不会让他死。”
“你不要怪他……”夙砂本还想再多说些话为弄紫求情，却是真的没有了力气，只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七雪。
“我不怪他。”在得到七雪的承诺之后，夙砂方才安下心来，而后双唇翕动，虽然已无力出声，可看嘴型仍然看得出，她是在说，“我爱你，七雪。”
一滴泪顺着脸庞滑落，最终滴落在夙砂的眼角，泪水潸然而下，叫人分不清那究竟是谁的眼泪。转眼，少女的身躯渐渐化作粒粒光珠，在空气中渐渐散开，最终如萤火虫般四处飞去。
七雪捏了捏掌心一片虚无的手，终是确认了夙砂已去。站起身，他望着那些光点在黑暗中渐渐散去，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那个傻瓜，她竟然拿自己最后一条命来救他，她竟然可以这么傻。
“你总是望着那月亮，到底是在看什么呢？”
“哦，我知道了，你在想你的爹娘，那么小瑶的爹娘也一定住在月亮上，他们会很快乐吧？”
“我要去拜顾前辈为师，这样子就可以和七雪一起变强了。”
“七雪，你知道吗？顾前辈答应收我为徒了，以后我们就是师兄妹咯！”
“七雪，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你。如果没有柳烟落，你会不会爱上我。”
“师兄，我要死了，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会不会年年今日都来祭拜我？”
“我爱你，七雪。”
往事历历在目，可惜转眼那个快乐的小丫头已经不在。天色已暗，七雪站在洞口望着天上的明月，淡然而道：“以后每年今日，我都会来看你，小瑶。”
（卷柒拾陆完）
[2009-5-14 19:14:13 落。]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卷柒拾陆 终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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