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卷卅肆 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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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巨响，房门被粗暴地撞开，大片阳光照入屋内，将房间的每个角落打得通亮，萧澈站在门前，漠然地注视着屋里的一切。
风瑾和烟落听到声响纷纷朝门前望去，却见萧澈目光阴寒，而左手小指上的黑曜石指环闪着微弱的光芒，心中顿知此人定是循着妖气而来，一抹愁容瞬间爬上烟落的脸孔，却怎料与此同时风瑾竟然开口，“好，你去找他们，而我留下来，”他双目灼灼地凝望着一脸冷峻的萧澈，一字字地接着道：“对付他，萧澈。”
烟落大骇，错愕地对上风瑾认真的双眸，担忧地唤道：“风瑾。”
而风瑾并未瞧她一眼，自始至终视线都落在萧澈脸上，沉默须臾，他终是低沉地启口，“你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如果你不希望魅七雪有事的话，就快点去找他。”
“你觉得即使她找到了魅七雪又有什么用吗？”此时，从一开始就沉默着的萧澈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鄙夷，“烟落不过是一个凡人，即使她能找到七雪，又要如何保护他？”他冷冷一哼，“难道你觉得，她有能力救一个丧失了妖魄的妖？”
萧澈所言在理，风瑾也并非没有想过，本来他并不打算让烟落前去寻找七雪和夙砂，即便此刻，他的目的也只在于将烟落赶出这个是非之地，生怕那女子无端被他二人所伤。
萧澈此行的目的也再明显不过，风瑾与他，一个是妖，一个是降妖师，今日怕是难免一战，而柳烟落在这里，无疑是一大麻烦，不想伤及无辜，所以惟有将她遣走。只是风瑾并未料到，这人竟然听到了他与烟落的谈话，他知道了七雪失去了妖魄，这对七雪而言势必是一大威胁，为保七雪，他必须改变计划。
无意中瞥一眼烟落，然而只在那一眼之间，风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微扬了唇角，笑得不怀好意。
将烟落一把拉到身前，他对着萧澈笑道：“对，萧大师所言甚是，柳烟落绝对没有能力救一个丧失了妖魄的妖，但如果对手是你，那就另当别论了吧。”说着，手慢慢移到烟落的咽喉，掌心飞花散开，娇美无比。
烟落全然没有想到风瑾竟会拿她当人质，一时间却也惊得说不出话来，萧澈冷漠地看着风瑾的行为，眉头深深地蹙起，“你在威胁我？”
风瑾邪佞地笑着，并不否认，“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伟大的降妖师，爱人与降妖，你要选哪一个呢？”
面对风瑾提出的这道选择题，萧澈的眉头凝得更紧，而烟落反是冷静了下来，一副淡漠的模样冷眼看着萧澈，微风扫入屋内，将她的米色衣裙翩翩扬起，那女子扬着冰样的容颜，似是无情地等待着萧澈的回答，她竟也开始好奇，这个她曾爱了三年有余，如今依然难以斩断情丝的男人，在降妖与她之间，究竟会选择哪一方。
萧澈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肉中，而他却不感觉疼痛，心里混乱无比，仿佛深陷迷宫，四处寻觅只为找到那个出口。
风瑾好笑地看着萧澈挣扎的模样，心情好到了极点，而此时萧澈却松开了紧握的双拳，舒展开眉头，他无情地说道：“差点被你骗了。”风瑾微怔，却又听萧澈开口，“这根本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一盘赌局。”他一步步走近风瑾，“魅七雪那么在乎烟落，而你如今又和魅七雪站在同一条线上，所以，我赌你不敢杀烟落。”说罢，从腰间拔出长剑。
那一刻，烟落只感觉心中一沉，多年的爱恋却似一个可笑的梦，如今萧澈的一句话便将它打得支离破碎。柳烟落，你不过如此，痴迷了那么久，等待了那么久，至今日方才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如此离谱。
“那要不要试试看，看我到底敢不敢杀柳烟落？”风瑾笑着问道，满身的邪气逼人，萧澈猛然一怔，便是趁着这样一个空隙，只见风瑾的掌心翻转，顿时成片的花瓣化作利器暴雨梨花般地向萧澈飞去，那人大惊失色，长剑点地飞身而出，却也被大量的花瓣划出多道伤口，顿时落下一道道血痕。
将烟落推到一边，风瑾迅速追出去，对着萧澈又是一阵攻击，而萧澈手握利剑，将直逼而来的花瓣一一打落，随后纵身一跃，持剑向风瑾逼去。
眼见形势不对，风瑾顿时右手一抬，满地的花瓣突然汇聚到一块儿，化作一把花剑，风瑾以花作剑挡下萧澈两招，而后猛一回身，回到屋内。
萧澈徐步走进屋，冷冷地望着风瑾，忽闻那男子说道：“连自己爱人的性命都敢拿来作赌注，萧澈，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爱？”
角落处的烟落闻之抬起眸，眼底尽是清冷薄情的味道，高傲地望向萧澈，她轻轻勾起嘴角，笑得一清如水，“萧澈，我该感谢你说了这番话，感谢你拿我作赌注，”说话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浅，最终消失殆尽，“最后恭喜你，你赌赢了。”
这话何其讽刺，落在萧澈耳朵里，却如一根根针狠狠地扎在心上，无力地向后跌了一步，他摇着头，“不是，烟落，你误会我了。”
“误会你？”偏了偏脑袋，随之她忽然笑起来，“是吗？难道刚才不顾我安危而拔剑相向的人不是你吗，萧澈？”
萧澈被问道不知所措，此刻烟落的笑容分外刺眼，恍然间带起一片伤感，“我当初是确定风瑾不敢杀你，所以才……”他继续狡辩着，而这番说词落在烟落耳中竟成了最可笑的辩解，不想再听萧澈解释下去，她夺过话锋，提高了嗓音说道：“可是七雪不会！”
而后是长久的沉默，风瑾倚在墙边打趣地瞧着二人争执，忽而轻轻抚掌，笑道：“萧澈，你输了。你自以为这样是救柳烟落最好的办法，可是，早在你在降妖和她之间选择前者的那一刻，她就被你伤害了。”缓缓走到烟落身边，他低声道：“你留下来替我照看我哥哥，我去找七雪和夙砂。”
而后他走到萧澈肩侧，刻意地止住脚不，戏谑地开口，“真可惜，在你和魅七雪之间，柳烟落选择了那只狐狸。”语毕，他嚣张地笑起来，一步步地走出了屋子。
……
屋内又恢复了平静，烟落坐到床沿，垂下眼睑掩去眼底浓郁的悲伤，而那个冷峻的男子依然站在门前，对风瑾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细细琢磨，却终究发现自己输了，输得很彻底。
“所以，在我和魅七雪之间，你选择了魅七雪对吗？”萧澈低沉地问道，口吻竟是那样的哀伤。
烟落终是抬起眼，眸中含了一丝的坦然，“本来还在想，就这样选择了七雪，又将你置于何地，毕竟萧澈于我，意味着坚守三年的爱恋，而就在刚才，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傻。”她淡然而道，而后在心中对自己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萧澈静静地望着烟落，双目一瞬不瞬，“那么，正如你之前所说的，无论魅七雪是人是妖，你都愿意守在他身边咯？”
烟落笑得清冷淡薄，“当然，即便在此刻，我知道了他是一只狐妖，却也不后悔曾经说过那样的话。”那口吻坚定非凡，而萧澈却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剑挥出将方桌斩成两半，“好，你要和一只妖在一起我没意见，不过，在这之前你最好为他祈祷吧，祈祷风瑾能在我前边先找到魅七雪。”狠狠甩下这句话，他转身便要离去。
身后忽然传来烟落的声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停下脚步，将长剑插回剑鞘，背对着烟落，萧澈冷冷一笑，“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侧过半张脸，余光扫到床前的烟落，他道：“魅七雪最好别让我先找到他，不然的话，我定要那只没有妖魄的狐狸当场魂飞魄散！”一语过后，他不再给烟落留任何求情的机会，拂袖而去。
烟落追上前去，却在门前止步，呆呆地站在屋外，望着萧澈的身影渐渐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她苦涩地扯开一抹笑容，低声唤道：“萧澈……”而后紧抿了双唇，担忧充斥了心头。
不可否认，作为一个降妖师，萧澈他失态了，然而作为一个被夺走心爱之人的男人，萧澈的反应又在情理之中。但这一刻的烟落不会去思考太多，她只是担心七雪若是真与萧澈撞上，怕是那人定是会说到做到，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心突然疼了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散发着强烈的热度，无意中灼伤了五脏六腑。
而与此同时，七雪好不容易寻到了夙砂，可那个女子却似在同他怄气一般，怎么都不愿跟他回山庄，七雪好说歹说、连哄带骗却也未见成效，当问及究竟为何生气时，夙砂哀然而道：“‘我爱她，绝不亚于你对她的感情。’这是你对萧澈说的话，偏偏被我听到了。”未等七雪开口，夙砂扬声而问：“你可曾发现，如今的你越来越像一个凡人？”
（卷卅肆完）
[2009-3-4 14:05:11 落。]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卷卅肆 选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