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美人殇之郑国》彩色莲花

11、韩国小官

　　第二日，申不害醒来，已近晌午。
　　昨晚侍女领申不害到客卧休息，还未关门离开，他就倒头便睡，仿佛晕过去似的，直到天明。
　　原来申不害从京邑赶来韩国都城新郑，日夜兼程，舟车劳顿，实在是疲乏至极，昨晚又与紫阳公主相谋大计，心绪纷杂，身体和精神都累到极点。
　　睡了一个好觉，申不害人清醒了许多，他伸了伸懒腰，准备起床，忽然看到床边凳子上放着一套新的衣服鞋子，正发愣之时，侍女敲门，然后径直走进来。
　　申不害赶紧跳上床，盖上被子，支支吾吾说道：“你，你怎么不得允许就进来了？”
　　侍女并不理会他，走过去拿起凳子上的衣裳说道：“我是阁主派来服侍大人的侍女，我叫香兰。昨晚也是我帮大人换的内衣，这些是阁主亲自为大人挑选的衣裳，阁主希望大人今日穿上，她将为你引荐贵客。奴婢现在为大人更衣。”说完，香兰就上前去解申不害的内衣。
　　申不害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内衣被换过了，顿时羞红了脸，连忙捂住内衣说道：“此种内务我自己来即可。你先退出去，帮我打盆洗脸水来。”
　　香兰捂嘴一笑，并不勉强申不害，答了个“是”就出门打水去了。
　　申不害长吁了一口气，立马跳下床，换上凳子上放着的新衣裳。
　　他正在穿鞋子，香兰端着洗脸水进来了，看见换好衣服的申不害，端着水盆就称赞道：“大人好俊美呀！”
　　申不害脸又红了，连忙低头咳嗽了两声，申不害知道自己长得不错，不过每日里粗服烂衫，从来没有女人夸过自己，被香兰这么一说，他是真的有些害羞。
　　申不害穿好鞋子，接过香兰手中的盆子洗脸。
　　香兰站在一旁自言自语道：“阁主真是好眼光。申大人穿上这身长衫，风姿翩翩，再加上大人的俊美容貌，简直就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公子！我真是太幸运了！”
　　申不害听到香兰这种赤裸裸的夸赞，差点把洗脸水呛进鼻子。
　　待申不害收拾完毕，香兰让他坐下，帮申不害重新梳了一个公子发髻，插上一根白玉簪子，然后将申不害推到大铜镜前，申不害定睛一看，也吓了一跳，“这人是谁？”
　　申不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非常潇洒帅气，原来服饰打扮能让人焕然一新，真是奇妙！
　　申不害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香兰噗嗤一笑道：“大人终于发现自己的帅气了吧。大人，我们先去见阁主，她还等着呢。”
　　申不害听到香兰的调笑，回过神来跟着香兰出门去见阁主。
　　到了阁主小楼外，只听见悠扬的琴音袅袅绕阁，悦耳动听。
　　入阁一看，果然是紫姬在弹奏，屋内方桌旁坐着一位富家公子，也是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贵公子满面笑容，拍手叫好，“紫姬姑娘的琴艺果然了得，堪比师旷大师。”
　　紫姬起身谦恭说道：“多谢段公子夸赞。琴音虽妙，人才更难得。这一位是我的表哥申不害，精通律法，相信段公子会更加感兴趣。”紫姬姑娘向段公子介绍站在门口的申不害。
　　那位段公子看了一眼申不害，抚掌大笑道：“听闻紫姬姑娘从不轻易施展才艺，今日这一曲想来是‘投桃’之意。”然后招呼申不害坐下。
　　紫姬也施施然坐在一旁，为段公子杯中续上酒，说道：“此乃紫姬一片心意，望公子明鉴。”
　　段公子又笑道：“紫姬姑娘的礼物，我非常喜欢。看这位表哥年纪轻轻，气宇轩昂，定然是个人才，朝廷现在正需要这种青年才俊，我倒十分乐意做个‘伯乐’，放心，此事非难事，我定当认真对待。”
　　紫姬示意申不害坐下，给他沏上一杯茶。
　　段公子面向申不害，打量着他，然后笑着问道：“申先生在何处高就？”
　　申不害答道：“申某此前是郑国小城县吏，掌刑律，当前赋闲在家。”
　　段公子眯起眼睛，“郑人？”他又看了一眼紫姬姑娘，顿时了然于胸，怪不得需要紫香阁阁主亲自推荐，这申不害看来并不简单，于是直接问道：“郑人肯为韩国尽忠吗？”
　　申不害抬眼看了一下紫阳公主，谨慎说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郑人亦是韩民。国强则民富，为国尽忠乃民之本分。”
　　段公子听完，颔首微笑，又问道：“申先生怎么看韩国当前状况？”
　　申不害思索片刻，答道：“韩处中原，秦、赵、魏环之，疆土难扩，边防难守，地小人稀，且秦强势盛，觊觎韩国久矣。韩国虽处七雄之位，实无七雄实力。今韩‘战战栗栗，日慎一日’，终不是长久之计。”
　　段公子笑起来，看来心中已有主意。
　　两人又浅谈了一些关于韩国律法的事情，申不害皆回答得合情合理，段公子频频点头，临走之时说道：“请静候佳音。”
　　紫姬和申不害送段公子出小楼，然后两人又回到房间里。
　　紫姬跟申不害解释道：“这位段公子是韩国三大家族之一的段氏家族的长公子，目前负责韩国都城事务，有他举荐，定然能帮你在都城立足。”
　　申不害行礼谢过紫姬姑娘，然后抬头，发现紫姬的美目正盯着自己，就像香兰一样，顿时有些心慌，又慌忙低下头。
　　紫姬收回目光说道：“你跟着香兰出门走走，了解了解这韩国都城。”
　　申不害行礼退出，去找香兰。
　　数日之后，申不害的任职令下来了，担任审刑司司寇副官，协助审查都城案件。
　　申不害这个郑国小吏在紫阳公主的协助下，当上了韩国小官。
　　是夜，他站在紫香阁客卧窗边，望着窗外半明半暗的幕空，心中既兴奋又茫然：“自己这么容易就当上韩国官员，韩国朝堂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呢？紫阳公主到底想要自己做什么？…… ”
　　一阵香风轻拂而过，很多事情，在没有发生之前，谁也无法得知答案，做了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