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未毕业》不静川

17、第17章 地狱十三天

　　漫威中学毕业年级的“华城旅游观光团”圆满地完成了各种预定（比如考试和申请）以及突发（比如喝酒聚餐表白团建谈恋爱）任务，欢欢乐乐地打道回府，然而迎接他们的是灭霸已然充分安排好的“地狱十三天”——每天都充满了数量可观的考试卷。
　　为什么是“十三天”呢？
　　因为十三天之后，就是圣诞节假了。而灭霸的宗旨，就是一定要在每一个欢快美好的日子到来之前，使劲儿折腾你。
　　“我真的不行了，今天看到化学试卷，竟然一瞬间很想吐。”
　　娜塔莎无力地戳着餐盘里的鸡蛋，面有菜色。
　　在他对面，克林特却在埋头大吃，并且相当不走心地配合她聊天：
　　“你怀了？”
　　娜塔莎：“滚。”
　　巴恩斯：“哈哈哈，今日最佳。”
　　旺达一边分心在食堂里找幻视的人影，一边道：
　　“想想看，再过一周半就是圣诞节假了，圣诞节假耶，情侣一年之中最热爱的日子之一！只要稍微认真想一下圣诞规划，谁还有心思做化学试卷？”
　　克林特：“有道理，所以小娜你是打算圣诞节假怀一个？”
　　娜塔莎面无表情地踢了他一脚，不过后者很快躲开了。
　　巴恩斯看热闹不嫌事大，极为热心地祸水东引，转向旺达：
　　“你呢？圣诞节表白吗？”
　　此言一出，在座诸位的八卦之眼都齐齐盯了过来。
　　看来看去也没找到幻视，旺达知道这人估计又在教室吃自行准备的有机蔬菜便当了，她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们之间有壁。”
　　“不是一直都有壁么？越挫越勇才行啊旺达同学，在追男朋友这一点上二班的姑娘可不能比一班怂。”
　　巴恩斯替她加油鼓劲，然后又出了个馊主意：
　　“要不我在公司找几个人，圣诞节安排一场英雄救美增进一下你们感情？”
　　旺达：“……”
　　巴恩斯：“当然你是那个‘美’。”
　　旺达：“……”
　　巴恩斯：“嗯？那幻视当那个‘美’也行。”
　　旺达再次叹息，对山姆道：“瞧见没，脑袋坏掉了，抓紧时间修一下。”
　　巴恩斯一脸诧异：“为什么脑袋坏掉了？这主意有什么问题吗？”
　　“幻视又不傻，这么刻意又做作的场景，谁信啊。”娜塔莎恹恹地戳着餐盘，进一步补充道：“而且依着幻视的性子，他圣诞节肯定猫在家里，哪有机会给你救。”
　　无望的单恋让众人都沉默了下来，直到克林特眼尖地发现史蒂夫端着盘子在四处张望，于是冲他夸张挥手，并对娜塔莎道：
　　“打起精神来啊小娜，虽然你想吐，但我瞧着班长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化学，你真的不打算配合一下，认真提高你那可怜的化学成绩？毕竟你是要站在化学单科满分男人身边的女人。”
　　娜塔莎：“……”
　　她更吃不下去了。
　　史蒂夫帮厄斯金老师整理试卷，耽搁了些时间，此刻来到桌前，看大家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娜塔莎还没怎么吃，脸色也不好看，便坐了她身边，问她：“考砸了？”
　　娜塔莎放下叉子，认真地回了他一个白眼：“竟然不给我传纸条。”
　　——这才是娜塔莎郁卒想吐的真正原因，自从确定恋爱关系之后，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史蒂夫竟然不再纵容她，而是变得越发冷血无情了：他竟然再也没有给她传过任何一次作弊小纸条！
　　然而翻白眼对史蒂夫没有任何杀伤。她的班长男友揉了揉她头发，将她的加冰饮料换成了自己的热可可，然后道：“不会的考试后可以问我，包教包会。”
　　娜塔莎：“……”
　　众人：“哈哈。”
　　新增一个男友，就是新增无数节非正式化学课，真棒。
　　“无偿、热心、随时随地提供化学辅导，你是不是还挺为自己感动的？”
　　娜塔莎讽刺了一句。
　　史蒂夫将刚拿起的刀叉放了下来，反问：“谁说是无偿的？”
　　哈？
　　娜塔莎瞪大眼看向他。
　　我的天！
　　您是进入恋爱期之后放飞自我了吗？
　　难道您还想向您活波可爱聪慧美丽的女朋友要辅！导！费！吗？！
　　史蒂夫从女孩儿瞪大的碧色眼睛里明明白白地读出了控诉，他下意识看了四周一眼，然后突然俯身过来，在娜塔莎额头上飞快落下一吻。
　　“嗯，已经付费了，回去给你讲。”
　　占了便宜的史蒂夫硬撑着通红的耳朵根儿——好像他才是那个被吻的——自言自语地开始吃饭了，而他的女朋友对他的这番操作瞠目结舌，久久呆滞无言。
　　众人也是。
　　克林特首先反应过来，继续埋头狂吃，自我厌弃：“哎妈呀，我的狗眼。”
　　巴恩斯和山姆相视一眼，干脆利落地端了盘子，起身，走人。
　　他们发誓今后再也不和这对小情侣一起吃饭了，并且单方面将史蒂夫开除出三人小团体。
　　当电灯泡，会伤人品。

　　灭霸牌考试周的杀伤正在逐步显现，而被恶心到的娜塔莎和被甜齁的那几个人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受害者。饱受应试综合征之苦并且酗酒的索尔，在回到学校之后，继续生不如死：不知道从哪位老师嘴里打听到这位大爷已经决定破罐子破摔，弟弟考到哪儿就在哪儿开店，海拉老师表示十分生气。倒不是气索尔的不求上进，而是气他这种状态会严重影响洛基的备考状态——幸亏没人告诉她在华城洛基被索尔害得吃坏了肚子，否则，估计此刻的索尔已经被大姐拆碎重装了。
　　海拉老师的生气，直接表现为她积极响应灭霸“给这帮熊孩子加压”的号召，在午餐时间将索尔单独招来，一边吃饭，一边背语法。
　　奎尔：“太残忍了，太令人发指了！”
　　午餐时间，斯科特心有余悸地替索尔抱不平，并问奎尔道：
　　“我们要不要去告诉洛基，让他去帮忙顶一顶？”
　　“顶什么？”
　　奎尔反驳：“让洛基陪着索尔背语法吗？你难道觉得海拉老师在直观感受到他们兄弟两在语法造诣上犹如天堑一般的差距之后，会大发善心地放过索尔？”
　　“不是，”斯科特纠正他：“她会绝望地放弃索尔。”
　　奎尔：“……”
　　这么听起来，好像是个好主意呢。
　　正说着，两人瞧见了洛基。独来独往的高分苗子因为难得摆脱了兄长的盯梢，十分嚣张地在食堂窗口打了莴苣和汉堡，完美避开他哥指定菜单上的所有成员。
　　奎尔：“要去问问他吗？”
　　斯科特：“嗯……说实话，我不太能确定告诉之后的后果啊……”
　　在两人挤眉弄眼天人交战的间隙，洛基打了第二份餐。
　　鸡蛋花生胡萝卜，香蕉菠萝西蓝花。
　　一个都不少，完美。
　　奎尔：“哎哎哎，他怎么带着饭盒走了？”
　　斯科特：“哎哎哎，他带了两个饭盒耶！”
　　两人对视一眼，三口两口拨拉完饭，相当鸡贼地跟了上去。
　　——然后无比欣慰地看到洛基提着两个饭盒，走进了海拉老师的办公室。
　　奎尔热泪盈眶：“真的！他们是真的！”
　　斯科特热泪盈眶地接话：“是的！他们毕竟是真兄弟！感情真好！”
　　就在两人激动不已之时，办公室门突然又开了，奎尔和他放在心尖尖上的暗恋对象卡魔拉猝不及防地对视成功。
　　奎尔：“……”
　　卡魔拉盯着偷偷摸摸藏在拐角的两人：“……你们在干嘛？”
　　奎尔：“呃……索尔他，还好吗？”
　　“不好，”卡魔拉言简意赅地回答：“海拉老师去华城前布置的试卷他没写，正在补做试卷，你们有兴趣围观吗？”
　　奎尔：“没有，完全没有。”
　　斯科特又忍不住好奇问：“那洛基呢？他是帮索尔带了饭吧？”
　　“对，”卡魔拉点点头：“然后帮忙批改索尔做完的试卷，听说上了70分才准吃。”
　　斯科特：“……”
　　卡魔拉走到楼梯口，又回头问他们：“……你们不去吃饭？”
　　斯科特：“我们已经——”
　　奎尔：“啊正去吃呢，一起一起吧！”
　　斯科特：“……”
　　为了让奎尔欠自己一份大人情，他忍了，不就是多吃一顿饭吗？！吃就吃！
　　没想到刚下了两级台阶，奎尔突然转身，十分严肃地对斯科特道：
　　“啊，你不是说要帮班纳复印我们班的地理试卷吗？”
　　斯科特：喵喵喵？
　　奎尔：“这么大的事情，辛亏我帮你记得，赶快去吧，还好来得及。”
　　斯科特：“……哦，谢谢，太谢谢了，我这就去。”
　　见色忘友，我谢你大爷。

　　算来算去，情绪波动最为平缓，抗压能力最强的不愧是火箭班了，午饭间隙，幻视端出他自种自收自料理的有机蔬菜便当，安静吃饭；斯特兰奇又开始了为期三天的辟谷生活，在喝掉一杯黑得像墨汁一样的饮料之后，进入了冥想状态；格鲁特一边吃饭，一边拼装最新款的乐高玩具，将自己的书桌搞成了星际飞船的停机坪；丹弗斯则对着一堆久违了的咕咕靓照露出痴汉般的笑容。矿二代特查拉自打华城一别之后又消失了，而彼得·帕克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绝望地看着自己像氦气一般状态稳定的同窗，只能独自打开了姨妈带给自己的便当。
　　他其实还挺想去找托尼的，但托尼最近就像根炮仗一样，遇谁炸谁，他有点怵。
　　自从托尼知道特查拉将振金材料提供给神盾研究院之后，他就一直愤愤的。说到底，其实是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应该去神盾研究院继续做研究。彼得一方面很希望和托尼一起在神盾研究院开实验室，另一方面又觉得应该尊重个人选择，所以从目前看来，离托尼远一点是比较好的选择。
　　他却不知道此刻在复联一班，他也正是别人的谈资呢——
　　“小彼得已经好几天没来找你玩了，怎么回事？”
　　罗德坐在窗前，和托尼一起吃汉堡，问他：“你这段时间一直气鼓鼓的，是和他吵架了吗？”
　　托尼斜睨他：“你被娜塔莎的八卦体质传染了？”
　　罗德摇头：“当然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多个朋友不容易，真心想帮你把已经掉进坑的小可怜给留住。”
　　托尼：“……”
　　汽修技师托尼同学冷漠地转过了头：“和他无关。”
　　罗德点点头：“当然和他无关，只不过是你很茫然又不知道和谁置气才好罢了。”
　　托尼正填了一嘴汉堡，闻言转脸看他，十分意外，半晌，才道：
　　“你是詹姆斯·罗德吗？还是皮尔斯重金请来的那个所谓的能够对学生进行贴心心理辅导的砖家乌木喉魂穿了詹姆斯·罗德？”
　　罗德：“……就不能好好好正视一下问题吗？”
　　托尼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将矿泉水一饮而尽，然后抹了一把嘴，抽出一张试卷开始赶客：
　　“我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些试卷严重压缩了我制作Mark3设计图的时间，不过还好只要每次想到有朝一日能够用小Mark成品轰掉灭霸那辆十分讨人厌的圣殿老爷车，我还是有完成这些垃圾纸的动力。”
　　罗德：“……好吧。”
　　他站起来向自己座位走去，不过走了两步，还是进行了最后一次挽救：
　　“所以平安夜我打算约小彼得去银河咖啡馆参加趴体的，你确定不去对吧？”
　　托尼：“什么趴体？”
　　罗德：“单身狗趴体。”
　　托尼：“……我为什么不去？”
　　罗德：“呃……我以为……你不是……需要时间和你的小Mark独处吗？”
　　“我去。”托尼继续垂下头做卷子，并再次强调了一遍：“我去，难道我看起来不像单身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