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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 ...

  •   再一次醒来,已然是第二天的傍晚。

      他昏睡了整整两天一夜,这才感觉像是散了架的身上终于有了一些力气。

      大概是因为今天的输液早就结束,罗大夫已经离开,房间里此时就只有季彦一个人。在昏暗的光线里撑着双手坐起来,他首先打开了床头的落地灯。

      暖色的灯光洒在光洁的地板,反射过来的光线有些晃眼,季彦闭了闭眼。手背上传来的异样感觉,又让他很快睁开了眼,低下头,他这才发现自己左手背上的血管里插着一只静脉留置针。

      看来,没完没了的输液还没有结束,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还得继续安分守己地扮演病人的角色。这也不奇怪,毕竟他又是胃病,又是低血糖,又浑身都是伤的,不可能那么快就好。

      不过即便如此,季彦也不愿意再呆在这个房间,他宁愿去医院。尽管那里很嘈杂,并且满鼻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在他看来却也好过这个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家。

      掀开被子,赤脚趿上拖鞋,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自己身上穿了一件完全不合身的家居服。烟灰色的,中老年的款式,穿在他年轻单薄的身体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一股老气横秋的既视感。

      他记得上一次离家的时候,他已经带走了自己所有的物品,包括衣物。因此想都不用想,他也能够猜得出自己身上这件比病号服还要宽大的家居服是谁的。

      忍不住就是一阵嫌弃。

      他既嫌弃着这个房间,也嫌弃着这身衣服,毕竟它们全都属于那个人。

      在嫌弃的同时,他已经开始伸手去解胸前的纽扣。

      “彦彦,你醒啦?”

      是吴妈的声音。她刚刚正在外头,看见房间里突然亮了灯就立刻跑了过来。此时她站在门口,见季彦醒来并且起身,她的脸上明显有些惊喜。

      “你怎么样?感觉好点没?饿了吧?”

      吴妈进来就是一阵嘘寒问暖,显然有些喜不自禁。

      下一秒,见季彦脱下了自己的上衣扔到了床上,她的惊喜又变成了惊呼。

      “哎,我说彦彦,你怎么把衣服给脱了?赶紧穿上,你现在身体虚弱得很,可不能搞着凉了!”

      她赶忙过来阻止,阻止的同时,已经动手捡起床上的衣服披回对方的身上。眼睛却在不经意间瞥到季彦缠着绷带的身体上遍布的淤青和红痕时,而感到有些发酸。

      “你看看你瘦的……”吴妈心疼得直掉眼泪:“你看看你这身上,到处都是伤。赶紧穿回衣服!等会儿吴妈给你做好吃的。你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该饿坏了吧?”

      她将衣服套回年轻人的身上,重新给他穿好。

      季彦没有反抗,十分听话地任由吴妈将他胸前的纽扣一一扣回,只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谁给我换上这身衣服的?我那件病号服呢?”

      他宁愿穿回他从医院里穿回来的那件质感不咋地的病号服,也不大乐意穿上父亲这件质地上乘的睡衣。

      吴妈则嗔他:“还能是谁?当然是先生给你穿的。”

      心知面前的青年应该还在生自己父亲的气,她停顿了片刻,又安慰他:“你呀,先将就一下吧,明天上午我去你住处给你取几件换洗衣物。”

      “其实你爸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面啊还是疼你的。”在安慰的同时,她又忍不住温声劝慰了起来。

      对面的青年闻言却是罕见地在她面前冷哼了一声,随即纠正道:“我看是‘刀子嘴斧头心’才对。”

      知道他在赌气,吴妈也不反驳,反而顺着他说:“对对对,是‘刀子嘴斧头心’,你说得对极了!彦彦,我跟你说呀,你心里头要是有气,可千万别憋着,试着骂骂人。这一骂出来可就神清气爽,舒坦多了。万万使不得的就是拿自己的身体置气,知道吗?”

      季彦明显是吃软不吃硬的主,经吴妈这么一哄,他也确实觉得自己心里头舒坦了很多。很快,在对方连哄带骗、温声细语的开导之下,他就十分听话地坐回了床头。

      见他恢复乖顺,吴妈笑了,并且凑上前,悄悄地对他说道:“你如果不想住在这个房间,吴妈等会儿就去把你之前那个房间收拾一下,你住回你自己的屋里,好不好?其实你睡在这里,先生也是睡不好的。他这两天一直都睡在客房,睡不踏实的。他认床的,你知道吧?”

      吴妈这样告诉他,季彦闻言却不由抬了抬眼。

      他的父亲认床,他是知道的。

      去年春节的时候,他跟随父亲一起去了G市的外婆家,并且共同住在了一家星级酒店的豪华套间里。他向来睡眠不好,因而经常在半夜惊醒。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有几次醒来的时候,他依稀是有听见父亲在客厅里抽烟咳嗽的声音的。

      这种状态差不多持续了三天之后才恢复正常。后来在妹妹和父亲偶然的对话里,也确实证实了他的猜测——他的父亲认床,在外头通常都睡不踏实。

      想到父亲这几日在客房应该也睡不踏实,一股奇怪的感觉击中了他,迫使他瞬间改变了主意。

      “不用收拾我的房间了。”他对吴妈摆摆手:“太麻烦了,我就睡这。”

      接着便好整以暇地靠在了床头。

      吴妈闻言也朝他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的,也就是铺一床被褥的事。而且你俩不是都睡不好嘛,换回去就都能睡好了。”

      吴妈这样告诉他,显然十分乐意为他服务。

      对面的青年却幽幽来了一句:“哦,其实我……睡得还是挺好的。”

      他说完似乎还笑了一下,有一种恶作剧得逞后的促狭。

      眼见他突然从排斥变得接受,甚至有些配合,吴妈感到诧异。但是转头看见床上的青年脸上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似乎真的很喜欢这个房间,她也很快改变了主意。

      “那……那就不换了吧。”她说:“你也难得睡个好觉。先生他过两天应该就能适应了。你先睡着吧,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嗯。”

      季彦应了一声,眼底笑意更深,明显有些绷不住了,脸上却仍然极力保持着不动声色。

      吴妈知他心里的小九九。这孩子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他向来喜欢作弄人,谁要是惹他不开心,他嘴上不说,心里头却还是记着的。

      他父亲前天才狠揍过他一顿,昨天又对他发了脾气,想必他心里也是不太舒坦的。此时想伺机作弄和报复一下,实在是太正常了。其实,如果这孩子还想着“伺机报复”,说明他这个气生得还不算大,等报复得差不多了,他也就好了。

      因此,尽管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吴妈也不拆穿,反而问他:“想吃点什么?面条还是小米粥?两样都有哦。”

      一提到吃,对面的青年很快皱起了眉:“什么也不想吃。”

      “瞎说!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还能什么也不吃?医生说你营养不良,你可得给我好好补一补。你如果不想吃面条和稀粥,你想吃什么?吴妈立刻给你去做。”

      吴妈尽量温声细语地哄着他。

      他感到有些为难:“我真的什么也不想吃。”

      对方却不打算放弃:“那先喝点小米粥好不好?厨房里煨好的,还是热的。”

      眼看吴妈一脸坚持,年轻人也不忍拂了她的意,只好点头说“好”。

      随即伸出手来想拿枕头边的手机看看有没有未接来电,手从被窝里刚伸出来,他就发现自己的右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串东西。

      “这是什么?”他问。

      抬起手好奇地打量了起来,莹白细瘦的腕骨上套着的是一条黑色的廉价手串,地摊上十块钱一串的那种,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

      “这个啊?”一提到手串,吴妈就来劲了:“这可是个好东西,别看它不起眼。”

      “什么东西?”

      看来看去,他也看不明白这种廉价的地摊货有什么特别之处。

      吴妈则告诉他:“这个啊,是昨天吴妈从庙里给你求来的,开过光的,可以保佑你平平安安。你戴着它啊,以后每天都会交好运的。”

      吴妈这样说道。

      季彦却不由皱了皱眉。他向来是个无神论者,主张唯物主义,根本不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因此很快他就伸出另一只手准备摘下手串。

      “我不习惯在手上戴东西。”他说。已经将手串脱到了一半。

      吴妈赶忙伸手阻止了他。

      “这是你的护身符,哪里是你不习惯就可以不戴的?你最近有点背,必须得戴,戴了菩萨才能保佑你。”吴妈告诫他。

      年轻人拗不过她,只好将手串又乖乖地重新戴回了手腕,口中却不免有些牢骚满腹。

      “硌得慌!”他皱眉,忍不住抱怨:“骨头要被它给硌坏咯。”

      对面的老阿姨则趁机教育他:“那还不是因为你太瘦?手上没肉能不硌得慌吗?得多吃点好吃的补一补!吴妈这就去给你盛来。”

      吴妈转身就去了厨房,很快就将一碗小米粥端到了他的面前。

      “这又是什么?家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碗?”

      见吴妈手中盛粥的是个竹碗,小小的一个,就像小孩子吃饭时用的那种摔不烂的塑料碗,季彦感到好奇,同时语带不解。

      要知道,他的父亲喜欢瓷器,家里的器具无论是茶具还是餐具,基本上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陶瓷或者是骨瓷,看起来既精致又昂贵。像这种材质不佳、做工粗糙的竹碗,绝对没有可能会出现在他家的厨房。

      眼见他一脸的诧异,吴妈又笑了,同时向他安利。

      “这碗呀,可不一般。”她说。

      “又是开过光的?”

      对面的青年显然已经对她的“套路”驾轻就熟。

      她也不避讳:“对的,开过光的。你用这个碗吃饭,菩萨会保佑你胃口越来越好的。胃病也会很快好起来的。”

      她这样告诉他。年轻人则不免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看这个碗呀,不只是开过光,八成是哪个神仙的法器。连胃病都能治好,这哪里是竹碗?这明明是‘仙碗’,神仙吹过仙气的那种,搞不好对它许个愿望都能马上实现。”

      他开始口无遮拦地吐槽了起来,吴妈则嗔他:“你看你这孩子,又在胡说八道了。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材质,吴妈明天再去给你求个瓷的。”

      “别别别,这个碗摔不烂,挺好的。”他满脸都是求生欲:“只要您别逼着我也把它随身携带,您让我用它干什么都可以。”

      小米粥喝完,他坐在床上开始休息,忍不住就拿起了枕边的手机。

      身上还是哪儿哪儿都疼,除了坐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人几乎找不着一个稍微舒坦点的姿势,睡觉也只能尽量侧着身体。

      心中不免还是有些怨怼的,要不是父亲,他又何至于此?索性就赖在他老人家的房间了,让他也尝尝这种睡不安稳、睡不踏实的滋味儿。

      手机上并没有什么未接来电,他感到有些失望。习惯性地翻到那串熟悉的号码,正准备拨过去的时候,季彦才恍然想起对方的手机早已被他摔坏,正在维修,而她的手机卡也在他这里。

      他暂时是联系不到她了。

      已然过了两天,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在生着气,有没有回医院找他,找不到他的时候会否猜得出他其实已经回了家,也不知道她此时是否也在想着他……

      情不自禁就对着屏保上女孩的照片发起了呆,她真美、真纯,真的很可爱,像一个天使。

      她说她喜欢他,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他;她说不用去管那个半年之约,她现在就想和他在一起;她说她爱他,非常非常地爱他,并且永远不会离开他……

      幸福总是来得这样突然,每一次当他感到绝望至极的时候,命运总是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到现在他都感觉自己在做梦。

      他这两天的经历,跟做梦也没差吧?跌宕起伏、大起大落,好似在坐云霄飞车。

      他首先挨了顿打,醒来后,心爱的人坐在了他的床边,跟他表白,他得到了期盼已久的爱情。接着,他又挨了一顿更加残酷的虐打,可是再次醒来后他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家里、父亲的房间,医生为他诊着病,吴妈给他做好吃的。

      他确实是在做梦吧?否则,一切为什么都是这样地美好?

      他在做梦,一个美妙的白日梦。

      梦着梦着,他就笑了。笑着笑着,他又很快被困意侵扰,跌入了另一个更加美妙的梦境里。

      这一次的梦里,没有别人,只有他和她。

      他们紧紧拥抱、相依相偎,他们深情拥吻、浓情蜜意。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他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打破这份美好的是他手机上的来电铃声,一阵一阵,持续而又重复地响在他的耳边,将他已然越飘越远的灵魂从不切实际的幻想里逐渐拉回。

      美妙的“二人世界”被打扰,季彦睁开了眼睛,忍不住皱了眉。拿起手机,略显不满地划开接听键,罗弋的声音很快在他的耳旁聒噪了起来。

      “我听我爸说,你被你爸给揍了,揍得还挺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面的男人显然有些着急,头一次连招呼都没打,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跟他顾左右而言他般地寒暄,直接问起了正事。

      他则一脸的淡然:“别问了,要脸。”

      他不想再提这件事。毕竟他一个即将三十岁的大老爷们,还能被自己的父亲用棍棒来教育,说出去实在是有些贻笑大方。

      太丢人了!

      即便对方是罗弋,并且出于关心来问候,他也不意再提这件事。他的尊严在这几日里已经被他的父亲伤得体无完肤,他必须给自己保留住这最后一点自尊。

      见他不愿意再提,罗弋也没继续追问,转而换了话题。他最近很忙,并没有时间一直聊天,因此,在简单地叮嘱了几声,又随便闲扯了几句之后,很快,他便和对面的朋友say goodbye了。

      挂断电话,季彦放下了手机。关了灯,他侧着身体躺下来,首先调整出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接着便闭上眼,准备在梦中继续追寻心爱的女孩,手机却再度在他枕边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陆柒。他很快接了起来。

      “哥们,你委托我帮你调查的事情全都查清楚了。跟你想得差不多,就是那几个龟孙在捣鬼。几家公司联手对付你一个,想借机整垮你的嗨Work,顺便杀杀季风集团的威风。典型的恶性商业竞争,手段下作、行为卑劣、人所不齿。”

      陆柒向来不说废话,短短的几句话信息量已是不小,把他想问的几个问题基本全都回答了。在陈述完事实之后,他还不忘顺口问了一句:“说说吧,你想怎么报仇?是私了还是走法律程序?”
      “走法律程序。”季彦回答,基本没有迟疑。

      陆柒并未表示反对,却也没有赞同,只是提醒对面的朋友:“走法律程序,可能报不了你被那几个龟孙摆了一道的这个仇。毕竟这种事情举证困难,而且他们也早就找了那个老K做替死鬼。”

      怕他不懂这其中的逻辑,陆柒这样跟他分析。

      季彦则笑了。

      “我知道。”他表示,并且问道:“听说这几个人都有参与地下赌场的生意,不知消息是否属实?”

      “确实是有这么回事。”陆柒回答。

      “那便是了。”季彦勾了勾唇角,对着电话又轻笑了一声:“如果他们确实有在经营地下赌场,那么就是违法,就可以被举证,进而被量刑。”

      “行吧,都听你的。”

      早就猜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陆柒已然见怪不怪,只是忍不住顺口损了他一句:“要我说,你这孙子就因为是太讲文明了才会被人这样设计陷害。”

      对面的青年则自有一套他作为文明人的行事标准和行为逻辑。

      “以暴制暴确实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却不是最合适、最正确的做法。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在可以选择的时候,我还是希望可以尽量理性一点去对待。”

      他像个唐僧一样地絮叨了起来,电话那头的阔少显然受不了他的这种唠叨,很快就开口打断了他:“行行行,大少爷,您是文明人,以暴制暴不是您的风格,咱不用,行了吧?奴才这就按您说的‘正确的做法’去办事。”

      对方吊儿郎当地跟他开起了玩笑。季彦忍俊不禁,勾起嘴角又笑了起来,笑得自己带着伤的脸颊都有些发疼,赶紧伸手揉了一下。

      在挂断电话之前,他听见对方在他耳边又顺口问了一句:“对了,上次那套卡拉威的球杆手感如何?我爸生日快到了,他也喜欢高尔夫,我也正准备给他送套球杆。”

      对面的朋友这样问他,他则在听到对方提到“球杆”两个字的时候不由自主敛了笑。

      “挺疼的。”他说。

      对方是一脸的莫名:“纳尼?”

      他进一步解释:“手感如何我不知道,反正打起人来,挺疼的。”

      “什么意思?”陆柒依然有些费解。

      他很快实话实说:“我被我爸给揍了,用的就是你帮我带回来的那套球杆。”

      客观地向对面的朋友陈述了一遍自己最近一次的惨痛经历,季彦的语气丝毫没有玩笑。

      陆柒明显有些讶然:“你都多大了,你爸还揍你?”

      他简直无法相信。虽然同为豪门贵公子,可是他是蜜罐子里面泡大的,显然无法理解对方的水深火热。

      季彦懒得跟他解释,只是给他丢来一句话:“所以,别跟我再提球杆。否则,绝交!”

      他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陆柒则忍不住“啧啧”了起来。

      “看来是被揍得挺狠,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怨念……”

      他吐槽了一句,又很快正色了起来:“得了,哥们,收回我刚刚的话,你就当我没问。改日我给你寄点补品补补身子,顺便也补补脑子。我看你就是脑子不好使,才会光知道挨打,不知道要躲。”

      说着说着,正常的话又变成了玩笑话,对方也很快接了他这一茬。

      “那么就等你的补品了。”

      季彦一脸的认真,他向来擅长使用严肃的语气说着听起来不那么严肃的话:“记得多给我寄点氨基酸、维生素、钙片什么的,我需要增强抵抗力,顺便补补钙。”

      陆柒也配合他。

      “行行行,维生素ABCDE全都给你寄一遍,补到你流鼻血为止。”他恶狠狠地说道。

      下一秒又毫无预兆地来了一句正事:“对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带你见个人。”

      “什么人?”季彦问他。

      他的语气又开始变得轻佻:“我的好基友,费浪,小费总,人称‘浪哥’,和我从小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他很快就要从美国回来了,即将担任他们公司亚洲分部的大中华区总裁。你俩行业相近,搞不好能碰撞出什么火花,将来有合作的机会也说不定。嗯?要不要见见?”

      陆柒擅长社交,也热衷于社交,这种互相介绍人脉资源的事情他不要太爱干。

      对面的“死宅”少爷却对此兴致缺缺,丝毫提不起半点兴趣。

      “再说吧。”季彦回答:“我现在头疼得很。”

      他确实头疼得很,不只是头疼,还背疼、腰疼、腿疼、胳膊疼,全身都疼。这种狼狈落魄的样子,还是不要出去见人丢脸了吧,老老实实在家躺着。

      陆柒也不勉强:“行行行,那你好好歇着吧!等浪总回来,我再联系你。”

      “Goodbye !”

      “Bye!”

  • 作者有话要说:  作死的彦锅,可可爱爱、轻轻松松,你们喜欢吗?宋太清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后面就交给陆柒啦。
    此外,陆柒的好基友费浪小费总,我不说你们应该因为猜得出来吧,他就是续集的男主,一个比彦锅完美的男主。
    下一章,许晨阳要出场啦,兄弟俩又要暗搓搓地交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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