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气候》懒小咖

58、第 58 章

　　酒吧街能停车的地方并不多，街尾画了泊车标识的空旷路面是首选。因此，季彦很轻易就在一排并列的豪车里找到了自己之前借给表弟代步的法拉利。

　　用手机里的打车软件给自己的超跑找了一个临时代驾，在表弟吐得差不多的时候，等待了许久的人才将他扶进了宾利车的副驾驶。

　　接着，在他的指引下，一红一白两台豪车就一前一后地向着城东富人区出发了。

　　强打精神，勉为其难地又开了将近四十分钟的车，外出寻娃的人可算是将表弟连人带车地安全接回家了。

　　一路颠簸，此时副驾驶上的少年早已歪着脑袋沉沉睡去。那一声声均匀又平缓的呼吸，让驾驶座上的青年莞尔的同时，也不禁暗自庆幸：还好这孩子喝醉后就睡下了，既没有哭，也没有闹，相当令人省心。

　　如若像之前某位姓高的小可爱那样耍酒疯，他这个负责把他拖回家的人可就惨了。

　　虽然已经睡下，然而醉酒的人身上那浓重难掩的酒精味儿却依然不容忽视。

　　感觉气味有些熏人，熄火后，季彦就赶紧打开了前座的车门试图散味儿。

　　望了一眼正在副驾上酣睡的少年，又看了一眼自己扎在手背上的留置针，不忍叫醒弟弟的人最终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我们回来了，在地下车库。”

　　他先是如实禀报了一番，接着才略显为难地开口：“您能过来一下吗？太清喝醉了，我一个人……”

　　开了很长时间的车，又生着病，季彦此时已经虚弱至极，显然是没有能力把眼前这个身高一米八，又醉成一滩烂泥的小伙子给稳稳当当扶上楼的。

　　他需要父亲的帮忙。

　　可是请求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父亲不耐地挂断了电话。

　　“啪”地一声之后，听筒里就只剩下一片刺耳的忙音。

　　看来是……又生气了……

　　怎么总是这样？

　　无奈地撇撇嘴，缓了一阵之后，疲惫的人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将修长清瘦的身体斜靠在线条流畅的车身，他开始费劲地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父亲的问责。

　　五分钟后，季峯出现在了自家别墅的地下停车库。

　　闻着刺鼻的酒味儿，看了一眼醉倒在车内的少年，气势汹汹的人刚刚站定脚步，就立刻回身、抬手，不由分说地给了儿子一记狠厉的耳光。

　　“你舅舅让你好生教教他，你就是这样教他的？教他跟你一样夜不归宿、到处鬼混？！”

　　质问的话语在耳旁响起。季峯的声音如同一声惊雷，将被打得眼冒金星的人生生吼得清醒了不少。

　　那一巴掌，清脆响亮，摔在人的脸上，又麻又疼。

　　已然为挨骂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不料父亲一上来就跟他动起了手，挨了骂同时又挨了打的人显然还有些错愕。

　　“爸，我……”

　　懵圈了三秒钟后，他才想起来为自己开脱：“不是我……”

　　几不可闻的话语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委屈。

　　眼瞧父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乎又有一种要抬手的迹象，季彦很快就识时务地闭了嘴。

　　半晌，他才试探着再度开口：“我没看好他，是我不对。”

　　他先是欲扬先抑地主动认了个错，接着就跟父亲说起了自己的道理。

　　“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太清虽然年纪小，终究是个成年人。他有自己的喜好和生活，我觉得我们不应强加干涉，应该在引导的前提下尽量尊重他的选择。”

　　“况且他也只是去了一趟酒吧，这并非什么天大的错误。年轻人泡吧本来就是愉悦身心的一种方式，您不应该带着偏见……”

　　陈述的话还没说完，“啪”地一声，又一个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在了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那一声“啪”，异常响亮，回荡在空旷冷寂的车库里，为这静谧寒冷的午夜增添了一抹悲凉的色彩。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捂住脸，将被打得偏向一边的头转了回来，在一种由惊讶、愤怒、委屈和不甘交织而成的复杂情绪里，站立的人花了好长时间才使自己汹涌澎湃的内心逐渐平息下来。

　　不知道是对父亲的言行感到太过绝望，还是已然十分习惯，连续挨了两个耳光的人，此刻出奇地平静。

　　他抬起头，深深地望着对面的人，用自己红肿破裂的嘴角向他勉力扯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

　　接着就十分平静地同他说道：“先把太清扶回去吧。”

　　说话的人语调极其温和，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在转身走向副驾驶的时候，他甚至不忘关切地提醒自己的父亲：“时间不早了，您也该早些回房歇息了。”

　　眼见父亲已经将身体探进车里，他上前一步，想过去搭把手，不料却被后者嫌恶地推开。

　　“滚远点！”

　　季峯毫不留情地推开了自己的儿子，接着就去搀扶车里的侄子。恼羞成怒的同时，气不择言的辱骂依然不绝于口。

　　“你要是不想管他就离他远一点，没人稀罕你来管！”

　　“真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答应别人的事情，转身就忘得干干净净！”

　　“管不好他能不能别企图带坏他？把他带成你这种纨绔，你准备怎么跟你舅舅交代？”

　　父亲推得很是用力，因为生着病而感到异常虚弱的人踉跄了好几步，直到身体靠上车身才堪堪止住了后退的步伐。

　　将重心尽量往后移，借着车身来支撑身体，站立的人显然乏力至极，双腿止不住地颤抖，看起来随时有可能倒下。

　　一周都没怎么进食了，全凭一天几瓶的营养液来维持体力。刚刚一路奔波了那么久，此时的季彦已是虚弱疲惫到了极致，几乎连走回屋里的力气都没有。

　　勉强靠在车身，当父亲将表弟搀扶出来之后，他就立刻顺势坐进了车里。眼前是一阵又一阵的黑雾，他必须马上坐下来休息，否则……

　　否则他可能又要晕了。

　　刚坐进副驾驶，他就摸到了一样东西。

　　“爸，等一下！”

　　捡起座位上的东西，顾不得自己是否是有气无力，季彦赶忙跟了出来。

　　“太清的……手机。”

　　纤长骨感的右手向着季峯的方向伸了过来，躺在季彦手掌心的是一只玫瑰金的苹果手机。

　　对面的人，脸色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好。不过是几米远的距离，他居然就跑得气喘吁吁，话都说不连贯了。

　　尽管对方是手心朝上，季峯还是注意到了儿子血管清晰的手背上好像插了一只没有被固定好的留置针。

　　本能地想问一句“你怎么了”，抬眼瞧见的却是儿子一脸的不耐。

　　他似乎有些累，还有些烦躁。将手机进一步向前递了递，他说话的语调虽然依旧温和，吐字却极其简短。

　　短到只有两个字：“手机。”

　　不想再拿热脸贴冷屁股，也懒得再多此一问，打量的目光在留置针上不过停留了三秒，就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对方手中的物件。

　　默不作声地接过侄子的手机，季峯很快转过了身体。

　　将半睡半醒的少年松弛下来的胳膊再次搭上自己的肩膀，他熟练地绕开自己的儿子，接着，就进了电梯。

　　趴在车门上，缓了好久，眼前的黑雾才渐渐散去。

　　抬手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半。

　　空旷冷寂的地下停车场，安静得有些可怕。除了几台并列停放的豪车，就只有他一个人。

　　一个无人问津的人。

　　一个渺小又可怜的人。

　　一个无论怎样做都得不到半点安慰的人。

　　这注定，又是一个辗转难眠的寒凉之夜……

　　同样经历了辗转难眠的一夜。一大清早，高洁刚和母亲一起下楼，迎面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修长清瘦的身体斜靠在白色的车身，在薄雾沉沉的日色里，男人俊朗的眉目精致如画。

　　仿佛早已等候多时，眼见她们下楼，他直起了身体，将覆盖在脸部的口罩扯到了下巴上，接着就主动跟她们问了声好。

　　“阿姨，小高，早上好！”

　　问完好之后，他又迅速戴回了口罩，遮挡住了自己尚带红肿的嘴角。

　　熟悉的嗓音低沉又温和，轻轻地响在耳边，天籁般悦耳动听。

　　“季总？”女孩是一脸的诧异。

　　工作日的早上，居然在自家楼下碰见了自己的老板，这实在是太令人感到意外了。

　　母亲李芬同样是一脸惊讶。

　　“囡囡，这……这位是你公司的老板吧？”

　　她看了一眼对面年轻帅气的小伙儿，又转过头来询问自己的女儿。

　　“阿姨，现在还没到九点，不是工作时间……”

　　未等女儿答话，对面的小伙儿已经主动接过了话茬。

　　年轻人笑得很是温和：“所以，我是朋友，不是老板。您叫我小季就好。”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动作流畅地打开了车后座的门。

　　“上车吧，李阿姨。您去哪里？我送送您。”

　　白色的宾利车就停在她们的眼前，车门大开呈现出一种欢迎的姿态。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年轻人话里的意思，李芬就听到他在对面向着她们热情地发出了一个邀请。

　　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这位年轻的富二代老板就又换了一台车。车身宽敞，沉稳大气，倒是把他这个原本就一表人才的车主衬托得愈发器宇轩昂了。

　　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他对自己的女儿大献殷勤了。要说他们只是朋友，李芬是万万不信的。

　　虽说小伙子也算诚意十足，看起来既优雅又礼貌。可是她心目中最佳的女婿人选是许晨阳。

　　跟小许比起来，眼前这位小季似乎总是缺了点什么。

　　缺了点什么呢？

　　大概是一种稳重靠谱的感觉吧。

　　他实在是太过耀眼，也太过夺目了。与他匹配的另一半应该同样耀眼且夺目。

　　而自己的女儿，虽说从小到大都是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可是充其量也就只是普通级别的优秀而已，远远还达不到耀眼夺目这样的程度。

　　这一点，作为母亲的李芬，心知肚明。

　　不希望女儿陷入一段无望的感情里，因此，面对眼前这位贵公子诚意十足的邀请，李芬还是毫不犹豫就婉拒了。

　　“小季啊，你上班那么忙，就不麻烦你了。阿姨呢，就是出去买个菜，有我女儿陪着就行。”

　　她替女儿一起十分客气地回绝了他。

　　对面的年轻人显然并没有打算放弃：“阿姨，您太客气了。我不忙的，真的。而且一点都不麻烦，我也正好顺路，您就上车吧！”

　　季彦是一脸的诚恳，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他甚至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高洁。

　　“小高同学，我们很顺路的，对不对？”

　　一个住在城郊，一个住在城中，会顺路才怪！

　　不过，他昨晚说过的，送她他怎样都顺路。所以，他的话似乎也没错。

　　眼见他正在拼命地对自己使眼色，语带恳求，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高洁终于开口了：“妈妈，那就一起吧。外面风大，你腿脚刚好了没多久，走过去我也不放心。”

　　最终，在女儿的怂恿之下，李芬还是坐进了宾利的车后座。接着，高洁也坐了进去。

　　十分殷勤地替两人关好后座的车门，年轻的驾驶员不自觉眯起了自己好看的眼眸，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阿姨，您腿脚恢复得如何了？”

　　一上车，向来健谈的年轻人就十分自然地同后座的长辈寒暄了起来。

　　“嗯，好些了，早就好了。谢谢你的关心。”小伙子嘴巴还挺甜，李芬不忍拒绝。

　　在客套了几句之后，她开始打量起了车里的环境，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道：“对了，小季，我记得你之前开的好像不是这辆车啊。你这是……又换车了啊？”

　　换车换得这么勤，换女朋友是不是也这样？

　　李芬的语气有些夸张，略显荒唐的想法虽未说出口，却已被前座的年轻人一眼就看穿。

　　并未反感，对方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就十分认真地回答：“那台车，我平常不怎么开的。只是前段时间用来代步了几天。其实，我还是更喜欢现在这台车。”

　　提到现在的车，说话的人突然间加重了语气。在等待红灯的间隙里，他回过头来，用一种极为认真，又极为严肃的语气，十分诚恳地向身后的长辈作出了自己的保证。

　　“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喜欢，而是一见如故、爱不释手、不会轻易放弃的喜欢。所以，我想我以后都不可能再换了，不论是车，还是人。”

　　如此诚意十足的保证，这样真诚直白的话语，从年轻人的口中一字一句缓缓说出，虽不至于令人完全放心，倒也暂时让人安心。

　　眼前这个小伙儿，虽算不上沉稳，但是道理一点就通，看来是个通透的孩子。

　　很快就到了菜市场。

　　在李芬下车之后，这台尊贵奢华的豪车里就只剩下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了。

　　气氛有些冷场，高洁只好主动找了一个话题。

　　“太清呢？”她问。

　　她知道这对表兄弟平常都是一起上班的，所以今天没见到那个小祖宗，她感觉有些奇怪。
　　季彦则见怪不怪：“他自己开车。”

　　“都不和你一起啦？”

　　“嗯，不方便。”

　　“不方便？”她感到惊讶。

　　他则语气淡然：“是的，不方便。”

　　“有个‘电灯泡’在旁边，对于我们来说，会很不方便。”

　　他进一步解释了刚刚那句话。

　　原来，是这个意思……

　　“坐到我边上来。”

　　还没等她对他上一句话做出任何回应，她就听见他在她耳边再度开口了。这一次，直接对她下了一个指令。

　　趁着等待的间隙，男人还特意回过头来侧目望她，语气相当认真。

　　“我喜欢你，”他说。

　　“我喜欢你……坐在我的旁边。”

　　以为他又在告白，脸都开始发红了，结果那个混蛋紧随其后又补充了这么一句。补完还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满脸都是促狭。

　　这个玩世不恭的家伙！

　　虽说有些被气到了，可是在对面那双堪比夜色般深沉温柔的眼眸里，鬼使神差地，高洁还是乖乖地坐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晚被他认真地告白了那么一次之后，她就突然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像是被他施了魔法，所有潜藏于内心深处的感官，全都在那一瞬间被他彻底唤醒了。

　　满脑子都是他，躺在床上她也辗转难眠。

　　睁开眼睛，耳边一直响起的是他深情款款的告白；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闪现的是他星辰大海般深邃又迷人的眼。

　　怎么可以如此美好？

　　被他爱上的感觉，竟是这般美好！

　　而从前的她，居然一直在残忍地拒绝他的靠近。

　　简直是不可理喻！

　　“想吃什么？”

　　正神游的时候，季彦已经将车停靠在了一家早餐店的门口。

　　这是一家老字号的早餐铺，包子、馒头、煎饼等各类中式早餐应有尽有。因为口感不错，生意也是出奇地好。每天的这个时间点，都是人流如织、门庭若市。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长长的队伍已然排到了门外。

　　作为一个资深吃货，尽管一直都很喜欢这里的早餐，可是由于人多又要绕路，高洁也是难得才会过来一次。没想到今天倒是好巧不巧地被老板顺路给带过来了。

　　一个对吃不感兴趣的人，却总是能投其所好地带她来吃各种好吃的。在这一点上，高洁还是相当欣赏且佩服自己的老板的。

　　点了几样自己想吃的，身旁的司机就十分麻溜地下了车。

　　队伍很长，人群中的季彦，不论是身高还是形象，均是十分引人注目。

　　那么耀眼夺目的人，那样温柔且美好，在昨晚，在他的办公室里，深情款款地同她告白了。

　　这是真的吗？

　　这不是梦吧？

　　是的，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忍不住就捂着脸偷偷地笑了，尽管车上只有她一个人，高洁还是感到了一丝羞涩，还有一丝喜悦。

　　突然间就明白了喜欢一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就是想起他来自己会笑，发自内心地欢喜，从眼角到眉梢的每一寸都沾满了幸福的味道。

　　“笑什么呢？”

　　正一脸花痴的时候，男人已经上车，顺手将早餐袋递给了她。

　　心事被撞见，女孩本能地感到有些难以为情。都不敢抬眼看他，只是默默地接过早餐，顺口问了一句：“你不吃吗？”

　　对面的人顿了一下，随即才含糊其辞地回答：“嗯，不吃。”

　　扯开包装，一股浓烈的食物香气瞬间在车内弥漫开来。饥肠辘辘正准备咬上一口的时候，女孩突然停了下来。

　　“在车里吃，是不是不太好？”她有些犹豫。

　　对面的男人却是一脸无所谓：“没关系，吃吧。我不介意。”

　　他说完就将双手搭上方向盘，准备开车了。

　　一旁的吃货在得到他的允许之后，立刻喜笑颜开，十分开心地吃起了垂涎已久的早餐。

　　“嗯，还是原来的味道！”

　　她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目光却在无意间瞥向男人的时候注意到了他握住方向盘的右手似乎不甚灵活。

　　“你的手怎么了？”

　　又瞥了一眼，此时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瘦骨嶙峋的手背上插着一只输液用的留置针，一半露在外面，一半掩在袖管下面。

　　“打针了？”她问。

　　他好像经常生病，仅仅她碰上的就有好几回了。

　　男人的视线顺着她的目光瞥向了自己的手背，只是微微一滞，随即就轻描淡写地笑道：“嗯，胃病犯了，所以要打针。不碍事的。”

　　他没有隐瞒，却也没有完全说实话。

　　女孩又问了一句：“每天都要去吗？”

　　“嗯。”

　　似乎有意要引开她的注意力，在“嗯”完这一声之后，季彦就立刻转移了话题：“听起来是不是有点惨？”

　　“其实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他避重就轻地说道：“输完液之后疼痛就缓解了很多。而且输液的时候还可以顺带偷个懒，玩玩手机、打打游戏什么的，没人管我，简直不要太悠闲。”

　　这故作轻松的调侃，并没有令身旁的女孩感到安心。思索了片刻，她随即就将关注点放在了他的病情。

　　“你经常胃痛吗？”她问，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季彦则再度含糊其辞地回答：“还好，不算经常。就是有时候作死的话，比如说喝了酒，或者吃了辣，就会痛上一小会儿。”

　　“不过每一次都是很快就会好的。年轻人嘛，生活习惯不好的话，总会有点这样那样的毛病，不是什么大问题。”

　　突然间被关心了，他似乎还有些不大习惯。一直刻意地试图跟她解释，反倒更显心虚和可疑。

　　没有戳破他欲盖弥彰的掩饰，女孩只是问他：“今天晚上还要输吗？”

　　他则如实回答：“嗯，要的。”

　　只停顿了一秒。下一个瞬间，他听见她对他说出了那句令他感到既温暖又幸福的话。

　　“那我陪你一起。”

　　不过短短的六个字，却具备让人汹涌澎拜的力量。

　　女孩微微地笑着，没有再说什么，而他却觉得，为了这一刻，他已然等待了许久。

　　难言的狂喜涌上心头，他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在“怦怦”跳得很是厉害。

　　那是心动的感觉。

　　所有的等待都变成了值得，所有的绝望也都变成了希望。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真的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在所有亲友的见证和祝福之下，一起奔向幸福的港湾。

　　“好。”

　　最终，他用一个“好”字，接受了她所有发自内心的善意。

---

作者有话要说：　　超长更新，又虐又甜。继续求收藏求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