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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金钱对我们来说轻如鸿毛 ...

  •   车门应声关上,手机屏幕也到了待机时间自动暗下去。孟桃语放弃似得瘫靠在椅背上,只剩马路上不时投进车窗的灯光掠过眼前。

      靠近停车点的不远处,是贯通围绕城市一圈的护城河,水波拍打搅乱霓虹灯,她不受控制想起海边,还有海边的程家珩和席雨浓。

      那次的旅行算半个噩梦。

      她的糗事并没有在“老干妈事件”后停止。从起飞时不会使用安全带,到降落时不受控制的耳鸣,孟桃语在国庆第一天就受尽折磨。

      耳鸣持续到了酒店。在分房间时,她甚至因为恍惚,以为自己要和席雨浓一间。

      然后她就看见圈过席雨浓细腰的程家珩,伸出他空的另一只手,把房卡从她手里抽走。转而递给她另一张卡,说:“你和程西年一间。”

      她们的房间并不能看到海。

      连绵的棕榈树后是椰子树,再后是泛着细碎光芒的金黄色沙滩。而孟桃语心心念念的大海,则被最远处的酒店大楼遮了个严严实实。

      “好烦,本来我们的房间应该是海景房的。都怪席雨浓,非要和我换。她还和我说什么,这间房依旧能看见海。”程西年一个拳头砸到鹅绒枕头上,那时候的她的骂人词汇还很匮乏,“真的是骗子!”

      孟桃语本来就觉得耳朵里时不时痛,被她这么一喊,只觉得耳鸣又加重。她揉着耳朵走到窗边,也不管屋内还开着十八度的空调,把窗户开了个大半。

      风灌过她耳边,她迎着风问:“席雨浓为什么要和我们换?”

      “因为我堂哥啊。”程西年越说越是一肚子气,“我们的房间就在程家珩他们边上,这间房间和他们的隔了两幢楼。估计是觉得太远了,所以想换。谁知道他们晚上想干什么?”

      “席雨浓和程家珩在谈恋爱吗?”

      孟桃语把半个身子都挂在窗口,脑袋微微充血的感觉有让她好受一些。她没办法想象程家珩谈恋爱的样子,他在自己心里是眼睛长在头顶,走路能走直线一定不拐弯,绝不让路的无敌恶劣男高中生。

      除去程家珩的脸,怎么会有人和他谈恋爱?

      “在谈啊,还是程家珩追的她。你当时还没来舅舅家,所以不知道。他陷入爱情简直没眼看,比女生还女生。”

      程西年夸张地做着表情。

      “你知道他暗恋席雨浓时写什么吗?那次我去找他问题,一看草稿纸,上面写着好几句‘黄梅时节家家雨’,席雨浓的那个雨。”

      孟桃语双手扶住太阳穴,腹诽那句诗难不成还能是自己的那个语。她本来不知道席雨浓的名字怎么写,现在倒是记住其中一个字。

      “那他们交往很久了?”

      “没有很久,就是这学期开学才交往的。席雨浓吊着他快一年了,反正我不喜欢她。”

      孟桃语被她这么一说,恍惚想起开学的某一天,程家珩回家时心情是很好。那天他骑着山地车回家,在门口紧急刹车还差点撞到她。

      程家珩没有无视她,反倒笑眯眯地说了句抱歉。她当时还诧异小少爷怎么转性,结果是情场得意,带着她这种小人物也能沾沾光。

      “你是不是也不喜欢他们?”程西年像是发现秘密,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你都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叫什么学长学姐,是直接叫的他们大名。”

      孟桃语正想解释,说自己不叫学长学姐,是因为以前没听过这种说法。她那种地方,只听过别人叫哥哥姐姐。程家珩和席雨浓也没大自己几岁,哥哥姐姐她实在是叫不出口。

      房间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程西年悻悻走到一旁接起,按了免提:“喂?哪位?”

      她的普通话标准又好听,孟桃语继续趴在窗边,跟着动唇无声练习。

      电话那头是梁逸单的声音:“程西年?你哥看到窗户边趴着人,还以为是你。结果是孟桃语吗?”

      被点名的人直起身子,往程西年那处望。程西年耸肩,对着电话喊:“她还有些耳鸣,那样趴一会好像会舒服一点。”

      梁逸单回答得简短,那边还传来像女主播的声音:“那你们小心一点。”

      孟桃语把头转回来,继续趴在窗边。

      果然像程西年说的那样,是为了离得更近,所以才骗她们说这间房也能见到大海的吧,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去到程家珩的房间里。

      迟来的欺骗感涌上心头,孟桃语不满地往最外侧的那幢楼看去,结果看见站在窗边的程家珩。他的房间比她们的还要高两层楼,他就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自己。

      孟桃语左看右看,只有自己这个怪胎才把小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他以为是程西年才打来电话的,自己又在乱七八糟幻想什么呢?

      她复而抬头,程家珩还站在原地,这下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幻想了。隔着玻璃和楼层,她除非用望远镜,否则根本看不清程家珩的表情。

      他的姿势一动不动,实在太像雕塑。

      孟桃语还在乱想,就看见他身旁出现一个长发身影。雕塑动了,伸出他的左手好像摸了摸女生的脸,拉上窗帘离开窗边。

      席雨浓,还是席雨浓。

      ///

      程家珩走到车旁,却发现车门被锁了。他没办法,只能贴着车窗往里看,结果不仅没看见孟桃语的人,还差点被路人举报是小偷。

      几个下象棋的老大爷围住他,对他进行一番思想教育,说什么年轻路还长,不要想着走歪门邪道不劳而获,一不小心会进局/子。

      “我不是……”

      程家珩第一次觉得语言如此苍白,是谁说的语言有力量?明明该加个限定词,老大爷的语言有力量,他的一点没有。

      “他不是偷东西的,是我老公。”孟桃语戴着帽子挤进人群,车钥匙在她手上晃悠悠,“刚刚他去买东西去了,让我在车里等他。车里太闷,我就下来走走。”

      她细声软语地解释,又用钥匙开了锁,热心老大爷们才纷纷散去。

      程家珩为了尽早赶回来,一路小跑,接着又被老大爷围住,上车时难免觉得人有些狼狈。

      孟桃语伸手往他头顶摸了摸,像给小猫小狗顺毛似的呼噜呼噜,程家珩也由着她这么做。

      “你刚刚去哪儿了?”

      “车里空调直直对着吹,我被冷得有些受不了,就下车逛了一会儿。”

      程家珩听着把冷气调高一档,教她:“下次按这里就行。刚刚没有被人认出来吧?”

      “没有,我沿着河边的散步道走了走。最近太热了,散步的人也少了一些。”她指了指自己的帽子,“而且我还戴着这个。”

      程家珩把新手机安上自己的手机卡,调试好导航正要出发,突然想起什么:“刚刚下车时,你是不是说了一句什么?我走得有点急,没听清。”

      孟桃语一愣,手却不小心碰到车载蓝牙音响,跟着响起。

      “我们在炎热与抑郁的夏天,无法停止抽烟。我们在炎热与抑郁的办公室,无法停止写诗。我们是美孚根斯堡与白田珍宝金,金钱对于我们来说轻如鸿毛……”

      金钱对现在的孟桃语来说,大约能算得上轻如鸿毛。但是席雨浓这三个字呢?

      她不确定。

      “我刚才想问,你是不是已经和席学姐见过面了。”

      程家珩神色如常:“没有见过。”

  •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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