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脑洞》萧玄渝

22、挥剑决浮云（九）

　　燕青霜赢了？
　　燕青霜赢了？！
　　居然赢得这么轻易，居然还放了狠话？！
　　这和台下弟子本想看到的场景可是截然不同。

　　“第四场，长春峰燕青霜胜！”
　　燕青霜收回剑，表情与她来比试时一般无二。
　　她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她很白，人又纤瘦，长了一双漂亮无比的桃花眼，瓜子脸，甚至唇也很薄，逼人的美貌。
　　没法让人相信她是个刚刚获胜的剑修，没法让人信那风雷般的一剑是出自她手。

　　这样的小姑娘，应该被捧在手心里，被含在嘴里，好好捧着才对。
　　但她偏偏胜了，还胜的如此利落。
　　要知道，汪泰然可是比她早入宗了整整两年。

　　汪泰然半天没回过神，等到燕青霜马上下了擂台了，他才大声道，“你，你这样，我勉强认可你了！”
　　燕青霜漠然信步。
　　心说随便。

　　又听他问道，“燕师姐，不知你每天如何练剑！”
　　燕青霜这回沉默，步伐更加快了几分。
　　叫师姐也没错，毕竟强者为尊，但是……这人也变得太快了。

　　汪泰然看着燕青霜走入人群中，本已失望，一想也对。
　　刚开始比试时那般样子，现在她懒得理自己也是没错。
　　就是……有点可惜。
　　那一剑的风采，实在是太帅气了。让他忍不住想到了，曾有幸看过的玄权出剑。
　　也是那样的风采，干脆利落地一剑，既不拖泥带水，也不多余半分花俏。
　　那一剑便取尽敌寇性命。

　　我是来杀敌的，那我这一剑定要取你性命。
　　我是来比斗的，那我这一剑定要分出胜负。

　　燕青霜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每日挥剑三万次。”
　　汪泰然眼睛一亮，大声道，“是！”

　　*
　　白华凌眼神复杂地跟着燕青霜，他们前方的人群都自发自觉地为她们四人——
　　或者说是燕青霜让出一条路来。

　　剑修很少有什么花花肠子，花花肠子多的人练剑也难以练成。
　　就像汪泰然，他之前虽想给燕青霜一个不好看，那也是想在剑道一途上堂堂正正的挫败他。
　　就像白华凌，他昨日虽是赢了便没有受到这样的礼遇，因为他用了阵法，用了以剑引法，固然赢得好看，但是没人会觉得他很强，只觉花俏。

　　燕青霜就不一样了。
　　汪泰然入门已有三年，一手霜寒剑意在内门弟子里小有些名声，前日更是踏入了筑基中期。

　　燕青霜没理周围的窃窃私语，而是认真地对徒云凌道，“昨天的佛手金卷很好吃。”
　　徒云凌点头，刚想说那今天再点一次，就听小姑娘道。
　　“今天换一个，尝试多种可能。”

　　徒云凌：“？”
　　“我们要在方方面面创新。”
　　徒云凌：“小师妹你直说。”
　　“要个推荐，万一以后来吃。”

　　白华凌对此对话不发表任何言论，看似非常淡定，只要忽略他眼角的抽搐。
　　白华山也积极地参与了话题，“我觉得昨天那个莲蓬豆腐非常好吃！我们今天也换一个不？”

　　徒云凌：“……”
　　你们这些崽子，真的很过分。
　　但是对周围议论的不喜，却是散去了。

　　*
　　玉衡星君看着燕青霜一剑取胜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心情说不上来。
　　周围人有震惊有惊叹的时候，他的心情就更不说上来了。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别人这样瞧燕青霜了。
　　仙道修士瞧燕青霜，向来惧她畏她厌憎她。
　　魔道邪修瞧燕青霜，向来讥她羡她艳慕她。
　　何曾有这样纯然的欣赏，天然的敬佩。

　　玉衡星君知道自己应该开心的，自己的宝贝，自己的珍宝终于再次被人珍视，被人喜爱。
　　就像那汪泰然的眼神，满满的都是敬佩，或许假以时日，敬佩便会像那梨花，慢慢被酿成一壶酒酿，散发出爱欲的醇香。

　　可是，他们每个人都比玉衡来得光明正大。

　　“阳波。不去吃饭吗？”
　　玉衡星君回头去看，这人一直和他很亲近，应当是被天枢篡改了记忆的掩护。
　　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这一笑就像摘下天上的月亮漾在他的眼中，端方雅正，温和纯粹。
　　笑得他对面的外门弟子一个愣神，一阵恍惚。
　　心里迷惑，阳波这样俊美而又实力优异的同辈，为什么他之前一直都没什么记忆呢？

　　*
　　黄昏时，燕青霜与另三人一同又到了这擂台场地，今日比完，燕青霜的下一场对手便已经能知晓了。
　　最后一场是两个外门弟子间的比试。

　　四人到时，比斗正进行到了尾声。
　　白华山戳了戳白华凌，毫不客气地道，“白华凌，这两个都是谁啊？”
　　白华凌狠狠给了他一下，“你当我谁都认识吗？！”
　　燕青霜问道，“所以认识吗？”

　　白华凌不情愿地道，“灰衣那个叫齐宏才，不值一提，白衣那个……”
　　“白衣那个好像叫庚阳波。”
　　徒云凌在心里道，你这不还是知道吗？
　　他面上没显，只问道，“好像是什么意思？”

　　白华凌眉头蹙起，说道，“这庚阳波就像是凭空而出的人一样，之前分明在外门之中寂寂无名，却忽然评价不错。”
　　擂台上的战斗已经到了尽头。
　　那名为庚阳波的少年已经取得了胜利。

　　燕青霜一直仔细看着二人交战，庚阳波的步伐也好，出剑习惯也好……
　　“他不像个剑修，倒像个法修。”
　　“嗯？”
　　本来都没注意的三个人，顿时都将目光落回了擂台之上，但这比斗已经结束了。

　　白华凌蹙眉，“这不应当啊。外门弟子几乎尽是俗世弟子，所学皆来自剑宗，怎么像是法修？”
　　但话语之中的意思，却是直接顺着燕青霜的思路想了起来。

　　是啊，为什么呢？
　　“胜者！外门庚阳波！”

　　那庚阳波回身一笑。
　　正与燕青霜探究的眼神相接。

　　那白衣少年一怔，笑容更甚。
　　杏眼弯成月牙，白衣宽袖，衣袂被风吹拂，白绸束发，他这一笑仿若天上的星子落下来，入目皆是明光。
　　燕青霜也怔住了。

　　也不知是不是痴了。
　　她竟然从这一抹笑中，在这隔着数人的一眼对视之中，看出了顾喻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