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脑洞》萧玄渝

21、挥剑决浮云（八）

　　最后徒云凌点了一堆菜，果然避开了白华山的所有忌口。
　　三人吃饭吃得很快，食堂里人太多，他们也没讨论什么，赶紧吃完赶去昨日无什么人的地方。

　　白华山一到这里，就分外积极地道，“青霜，你明日便要比试了，我来帮你喂招吧！”
　　大眼睛又亮，红光满面的，看起来非常活泼可爱。
　　燕青霜十动然拒。

　　“我自己领悟便足以。”她道，“火借木势，生生不息……我要自己想想。”
　　都是借口。
　　她只是想，再和老祖打过一场。

　　白华山不甘心地发出了叹息，随即被白华凌再次抓住了衣领拎起。
　　“白师弟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徒云凌弯起的唇角没了他平时滔滔不绝时的二傻气息，吓得白华山立马严肃道。
　　“没有，不敢！”

　　白华凌晚上找过来的时候，白华山正被徒云凌抓着喂剑招，而燕青霜独自坐在远处一棵大树下。
　　她在闭目冥思。
　　白华凌能感受到燕青霜周身灵气的起起伏伏。
　　准确来说，她应当是在闭目演剑，才有这样的灵气外放。
　　她身边的草地随着灵气起伏而不断荣枯，倒也是别一番的趣味。

　　白华凌把目光转回见了他来，互殴的举措暂时停下的二人，“你们有没有和她讲讲，汪泰然这个人？”
　　徒云凌思考了一下，答道，“醉梦峰并不是一个厉害的峰头吧。”
　　白华山就更直接了，“汪泰然是谁？没听过。”

　　白华凌：“……”
　　彳亍口巴，你们天才莫非就是这个样子吗？
　　白华凌也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盘膝冥想。

　　*
　　第二日。
　　燕青霜远远地坐在一棵树上，依旧盘腿闭眼演剑。
　　徒云凌倒是和白家兄弟一起去看了三号擂台上的比试。

　　三场零零散散打了一小个上午。

　　那执事喊道，“第三擂台，长春峰燕青霜对阵醉梦峰汪泰然！”
　　燕青霜猛地睁开眼，未散的剑意散入四周。
　　她自树上一跃而下，从人群中穿梭而去，路过了三人，踏上了擂台。

　　有无数人为她而来。
　　这位惊动了凛霜剑却选择了长春剑的小姑娘。

　　甚至就在这场比赛前，看台上已经隐约现出了六大长老的身影。
　　场下议论纷纷。

　　这小姑娘看起来也不特别，除了长得格外动人，也没有什么三头六臂，背生祥瑞的特别之处。
　　为什么她会被看中？

　　而对面的汪泰然依旧如他的名字一样，泰然自若。
　　他们两个人上来半天，没人喊开始，便先见了礼。
　　汪泰然笑着说，“玄权师叔是所有剑宗弟子的梦想。”
　　他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笑意，“但你却拒绝了他。”

　　燕青霜冷淡道，“显然你说的不对。他不是我的梦想。”
　　汪泰然笑的弧度更大了些，“燕师妹，你入门一年，固然是天纵奇才。但是你知道……什么叫修为的差距吗？”
　　修为的差距？
　　燕青霜看向执事，“还不开始吗？”

　　对手再强，与她何干？
　　对手再弱，与她何干？

　　汪泰然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笑得出来，他颇为悠然地道，“是应当开始。”
　　他渴望的目光落到了看台上。
　　他就像每一个习剑的孩子一样，从小听的传说就是凛霜一出天下动，从小崇拜的修士就是凛霜剑玄权。
　　到山海剑宗，就是为了入玄权的门。
　　可是他没入，那位仙人甚至在那一年都没来看过他们的入门选拔。

　　而他眼前的这个姑娘，居然拒绝了玄权的收徒。
　　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要证明给玄权看，他才是更出色的那一个。

　　徒云凌蹙眉，懂了白华凌想和燕青霜讲的未竟之语。
　　这个汪泰然是玄权的狂热崇拜者。
　　肯定看燕青霜不顺眼。

　　周围类似汪泰然的话语不少。
　　没有习剑的人不憧憬玄权，就像没有剑修不向往山海剑宗。

　　燕青霜没再说话，从储物囊里掏出了一把灰扑扑的铁剑。
　　周围都为之一静。
　　随即现场炸开。

　　“她不是拔出了内围的剑吗？为什么不用！”
　　“这也太瞧不起汪泰然了吧？”
　　“这么狂妄吗？”

　　燕青霜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自己的剑。
　　执事道，“比斗开始。”

　　两人见过礼，于是剑光直接起。

　　汪泰然长剑长鸣出鞘。
　　可同一时刻，燕青霜一道剑光已直飞汪泰然面门。

　　满座皆惊。
　　出剑的燕青霜面色冰凉如水。
　　她的剑不会受任何影响，外人的议论也好，敌人的愤恨嫉妒也好，这些统统和剑没有关系。
　　只要她握剑，这天地间就只有剑。

　　尽管手上的剑晦暗无光，可她的剑光却让剑上光芒明亮。
　　她出剑，就如同风雷引动，却又隐含着春草的生生不息。
　　出剑的角度、灵气、抑或者是气势都是分毫不差。

　　汪泰然惊愕一瞬，匆忙抽剑险些被剑挑飞。
　　但他维持住了自己镇定的面色。
　　他用的不是醉梦剑，虽然是醉梦峰的亲传弟子，他学的却是凛霜一系的霜寒剑。

　　抬手出剑，寒意四起。
　　本来都在赞叹燕青霜剑光惊艳的场下众人顿时叹服。
　　这样强势的剑意，这样闲庭信步的姿态。
　　那不知好歹的小丫头拿什么赢？

　　但高台上，玄溪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竟未用杀机。”玄权淡淡地道，立起身来转身而去。
　　玄溪道，“不继续看了吗？这是青霜的第一战。”
　　“胜局已定。”玄溪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后，人影已经消失在了高台上。
　　玄溪忍不住摇摇头，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没看醉梦老祖的脸都见青了吗？真是麻烦啊。

　　众人皆以为在这等刺骨恐怖的寒意下，燕青霜必败无疑。
　　空气中却好似传来了花香鸟语。

　　燕青霜的剑光连绵不绝般冲破汪泰然的寒霜剑意，就像一株新草顶开压顶的岩石依旧能够冒出头来。
　　燕青霜的剑飞刺。
　　地下已经有人叫出了她的剑招。

　　“是剑阁明月！”
　　“竟是这般基础的剑招。”

　　是的，基础。
　　这一剑每个山海剑宗都很熟悉，上至内门亲传子弟，下至外门杂役弟子，他们收到的第一本剑诀里的第一式。
　　便是这剑阁明月。

　　这是一招直来直往的剑，但是燕青霜用的实在是太快了，也太狠了。
　　汪泰然甚至没能抬手挡住这一剑。
　　那柄灰扑扑的，毫无特别的铁剑就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燕青霜说。
　　“你废话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