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华春漫》枏枏檀香燃

7、奇怪的梦境

　　梦境：
　　司命在梦境中，来到一处很是诡异的地方。那里有个长得与她拿起小刀，诡异地笑着就对着手腕重重划下，一道又一道……将受伤的手腕浸泡在温水盆中，笑的越发灿烂。
　　身旁有个柿红色的小瓶子地面残留着些许白色粉末。鲜红色的血水溢出。
　　都说人临死前会看到自己的一生。就同走马灯一样。
　　在这梦境中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生活在一个奇怪的世界。有会说的小匣子，也有那种黑漆漆的大箱子会突然之间有人在里面说话生活。
　　那个她有个好听的名字：熹微。天色熹微，驱散黑暗。
　　司命并不是就叫做司命，司命只是她的职称并不是她的名字。在这个名叫熹微的女子短暂而又黑暗的三十多年人生中，司命感受到了快乐。
　　她为情而死。熹微姑娘爱过三个人，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抛弃。在她三十五岁生日的那天被顾客投诉撤职后她选择了自杀……
　　天玑宫内：
　　司命幸福伸着懒腰起身：“小机，你知道么？我做梦了。”她的眼中的光芒透亮，显得她一向死白的小脸浮现出红晕。司命高兴地拉跟缘机分享着她的梦境。
　　“等我们回天界，我去求月老赐她最好的姻缘。”司命说道。
　　自从可以做梦，司命的脸色逐渐红润，她眼睛中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是的，她终于感受到了。
　　司命开始沉迷于香料不在关注凡人命数之事，全权交给了缘机。每日点上那香料，倒头大睡。但也不是每次都有梦。
　　这日，司命放下了大半的香料，顿时殿内就笼罩着一片紫雾，司命的脸上浮现出迷醉的笑容，沉沉入睡。
　　梦境：
　　司命这次梦到自己成了一只……只会产珠的蚌精——珠珠。
　　在个幽深的湖底，有许许多多的鱼精蟹精龟精之类的。
　　只是他们多会化形，唯独她不会。这是个奇异的体验，身为法力高深的上神突然变成了不能化形的河蚌也是修行路上的另一种修炼吧。
　　似庄子梦蝶。也不知是河蚌精梦到了司命神君，还是司命神君梦到了河蚌精。有趣有趣。
　　被一群鲫鱼精吵醒，司命狠狠地发了顿火：“吵什么吵，再吵吵，就让小机把你们都炖了。”
　　来往的鱼精皆是笑翻了：“你们瞅瞅这河蚌睡了五十余年醒来居然傻了。还小鸡？”
　　“太湖底下怎么会有鸡？这蚌精真真是疯傻了。这鸡在湖底岂不淹死。”
　　那群鱼精说的不亦乐乎。
　　“傻河蚌，你说你在这湖底待了五百余年为何还是不能化形？”一只化了形的鲈鱼精问到。“寻常水族多是三百年就可化形。”
　　“就是就是。这蚌子可是太懒未得修炼才迟迟未化形？”鲫鱼精接话说着。
　　虾精看了眼满是青苔的司命：“定是这懒货每日只想着睡觉白白蹉跎大好时光。”
　　虾精伸出手狠狠地戳着那蚌壳：“你说你个蠢货，怎这般没有上进心。你岂不知道，我们这等水族若是不修炼多早晚是要成了人桌上的菜。偏你得天独厚，是个变异血脉跟我等是不同的，可你却这般不争气，如何是好。待往后，我们这群姐妹兄弟成仙的成仙游历的游历你可怎么办。”
　　这话说的司命一暖：“可是姐姐，我实在不知如何修炼？”内心却忍不住吐槽：你也是蠢货。河蚌壳是硬的，怎么戳也不会疼。
　　“嗤。你喊她姐姐？你个傻蚌子。这遐迩妹妹才二百余岁。偏人家早早地化形，而你足足五百余岁还不得修炼法门，可真真是个又蠢又懒的货。”泥鳅精说道。
　　那只恨铁不成钢的虾精遐迩说道：“今儿个，咱们姊妹且问你你是当真就这般蹉跎么？”
　　司命瞧着这一群带着威胁目光的水族小小地打了个寒颤。这可比悔棋的老君，发飙的天后还难缠许多，着实骇人得紧。
　　“诸位姐妹说笑了，往日里是珠珠懒。今日被众姐妹说过后，是茅塞顿开，决定痛改前非。定是要跟诸位一同修炼，好一块儿去游历成仙的。”看着面前的水族面色稍霁，司命暗自抹了把汗。
　　唯实有些可怕。她一个堂堂天界司命神君居然有朝一日被太湖水族教导。不会修炼不求上进，此事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天界的小辈们笑死。
　　“你们可听见了。这话可是她亲口说的。珠珠，既然你说了就必须做到。我们这些下界精灵修炼是唯一的出路。今儿你既痛改前非，我们且带着你去问归前辈，好让你早日化形。”鲫鱼精说道。指挥着鱼群拖着珠珠这只懒蚌子就上路了。
　　司命表示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河蚌怎么走路。也搞不明白这群妖精怎么说风就雨的性格。想到在做梦，就完全配合着。
　　见过龟前辈以后才知道原来这群水族还挺有文化的，龟不称作龟，要唤：归。啧啧啧，当真讲究。
　　归前辈看过司命后慈祥地说道：“珠珠丫头，你终于想到要修炼了？可惜啊，你这丫头是个无法修炼的。天生经脉闭塞，却不知为何你未修炼竟也存活了数百年。大约是身带蜃龙血脉的原因。倘若想要修炼需得万年法力打通全身经脉。”
　　也就是说珠珠是无法修炼的妖精。
　　司命听到蜃龙血脉却是愣住了。天底下只有三条龙，一条是天帝君止，一条是天帝的二殿下太微，还有就是她司命。而且只有她司命是蜃龙。
　　司命用秘法查探，却发现珠珠身体里的气息跟她很相近，同出一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料身边的水族听到却是陷入了自责。
　　遐迩自责地说道：“我本想着你是变异血脉自是可以修炼的，还平白地错怪你指责你，如今看来你定是早就知道了才如此，你且放宽心，我们姐妹定会照顾你。”说着竟拉着众多水族将珠珠住的小窝好生布置了一番，还给珠珠洗了澡。
　　救命，你们想干什么？谁相信她司命，堂堂天界神君居然被一群妖精给非礼了，杀蚌了。居然一群小妖精拿了大刷子刷她的蚌壳，虽是不疼但痒的慌，让人害臊得紧。这一顿折腾，倒是让司命内心不再孤寂。
　　哪有人会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虽说在天玑宫中有个缘机嘘寒问暖却不会这般亲近。
　　太湖龙鱼族，似乎有这么个族群。司命想到。嗯，龙利鱼碳烤好吃的紧。
　　司命每日跟着太湖水族出去修炼，说是修炼其实也就是水族修炼而她在晒月光罢了。
　　“懒货，快别睡了。听说了么，我们公主要出嫁了。”遐迩揪住司命露出蚌壳的软肉将她唤醒。
　　鲈鱼精陆玉接道：“听闻是钱塘君。可不是跟我们公主天造地设么。”
　　“是极。只是许久不见公主，不知公主去了何方。”鲫鱼精说道。“平日里公主常来这岸上听凡人唱戏，从未晚归过。这次居然五十余年未回，也不知去了哪。”
　　“可快快闭嘴吧。你怎知道公主不在宫里？”遐迩问道。
　　司命听着觉着大概这故事那位传闻中的龙鱼公主就是在上一个熹微梦境中所说的女主角了，向往凡人世界喜欢听戏的傻白甜，大约是要上演仙凡恋了。就跟那《聊斋志异龙女》《搜神传》里的龙女三娘跟书生柳毅那般，被那小白脸给骗了迷了眼。
　　“那日，我听公主身边的彩儿姐姐说的。说是公主在恭贺天后生辰后，在人间邂逅个公子跟那公子一块儿听戏去了。”鲫鱼精弱弱地说道。
　　遐迩顿时火冒三丈：“糊涂，真真是糊涂至极。公主既迟迟未归，你等为何不去禀报王上。众所周知那人间的书生公子多是甜言蜜语哄骗如公主这般涉世未深的女子，端得一副风光霁月，翩翩佳公子，内里最是薄情寡义之辈。快速速与禀告王上。”
　　司命望着陆玉：“遐迩，为何那么讨厌凡间男子？”额，书生招谁惹谁了，为啥要背负这种骂名。
　　“你忘了，遐迩有个姐姐霞光，最喜欢上岸游玩。被书生骗了，做错了事被蜀山弟子关在了锁妖塔。可恨的是，那书生口口声声说是霞光害他，不仅求蜀山弟子打死她连她的女儿也一并给摔死了，来年就娶了新妇，还生了两个胖小子。你说为何这般不公平，好妖精不长命，而那坏人却享福。”陆玉说着就哭起来了。
　　啊？！什么时候蜀山这种名门正派也这么无耻了么？不问青红皂白杀妖？“你莫要再哭了。世道本是不公，所以才要修行盼望着得道成仙不是么。你且与我说说，那霞光之后如何了。”司命安慰道。
　　陆玉擦干了眼泪说道：“还能如何。自亲眼看到那人摔死了孩子，被关入锁妖塔就心死了。进去没多久就散尽一身功力没了。蜀山派人送回了封信及遗物倒也仁至义尽。”
　　陆玉看着司命又说道：“平白地招惹我哭了，再说了不修炼不也是件好事。如果霞光不曾修炼，虽说不能活长久，但也与诸姐妹开开心心。你呀，如今这样就挺好。虽说不能修炼但我们姐妹一块儿不也挺好么？你说呢。”
　　“正是如此。“司命配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