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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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灵跟着寒子胥一起出了寨子，回到淮城，寒子胥来到了衙门口。
已经到了子时，衙门只剩下了两个人值守，见着他们过来，上前拦住了他们，不耐烦道，“有事明日再来罢，这都多晚了。”
“我有急事要见县令，还请通传一声。”
值守的二人看了寒子胥一眼，看着不过就是普通人的装扮，料定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将他赶了下去，“人人都见县令。县令哪儿来那么多空，赶紧走！”
寒子胥看到一旁的登闻鼓，走到了鼓前，拿起鼓槌重重地敲在鼓上，一声又一声，震耳欲聋声的鼓声响彻整个衙门。
平昭律令，凡有人敲鼓鸣冤，官府必须为其申冤。
值守的人见此没再阻拦，告知了其中的利弊，“你这样虽能见到县令，但若是没有天大的冤屈，便会以妨碍公务罪论处。”
这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敲，此鼓是为了那些有紧急冤屈的人设置，若是县令觉得不急，便先来一顿棍刑，有人承受不了刑法，还未伸冤便丧命丧当堂，是以此鼓极少有人敲响。
这也是为何若有人敲鼓，便要必须为其伸冤，拿自己的命来赌公正，势必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寒子胥听后仍是从容敲鼓，丝毫不受影响。
此刻正在招待大皇子的县令，听到有人鸣鼓，急急忙忙地跑到房间换上了官服，来公堂时还扶着头上的官帽。
拟好自己的官帽后，朝着外面大喊道，“是谁有冤呐！”
两位衙役将他们带了进去。
“是你们？你们有何冤呐？这么晚了，你可知这鸣冤鼓的规矩？”
“我知道，今日鸣鼓实在是急事，在下想见大殿下，还请县令引见。”寒子胥躬身请求道。
县令听后将桌上的令牌扔在了寒子胥身上，“见殿下？是你能见的吗！”
令牌落在寒子胥的身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随后噼里啪啦地落在了地上，有块令牌打在了他的眼角，擦出了血痕。
他仍站在那里，不动如松，“我知道规矩，我愿意受刑法，只求县令引见大殿下。”
“好啊，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见。”
县令叫来了两个衙役施刑。
柏灵上前一步，拦在了衙役之间，对县令行了一礼，“我们是有要事见大殿下，事关竹林失踪的事，请县令引见。”
县令听后神色缓和几分，“竹林失踪之事有了新发现？”
县令让衙役退了下去，柏灵将寒子胥扶了起来，在他耳畔轻声道，“先见到大殿下再说。”
寒子胥点头，“是。”
“就不能明天吗！”县令怒吼道，怨念不减，以为是要伸冤，结果是为了见人，这谁受得了。
公堂外忽然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脚步不急不缓，闲适自怡。
“何事让县令如此动怒？”
沈皓被安排在了县令的府邸，这鼓声他自是也听见了，居然有人会敲着登闻鼓，他倒要来看看是何冤屈。
县令见沈皓过来，急忙来到身前，行了一礼“下官是在教训他们，这登闻鼓岂是谁都能敲的，那不是乱了套了。”
沈皓听后笑了笑，看向他们觉得有趣，“没有冤屈？”
寒子胥与柏灵见到沈皓后分别行了礼，柏灵抬头时，沈皓眼中隐有惊艳，眼神停了片刻后才从她身上挪开。
美艳的女子自是见过不少，不过气质如此干净出尘的女子实在少见，不过眼中也只是欣赏，并没有别的想法。
“淮城真是人杰地灵。”沈皓意有所指地看向了柏灵。
寒子胥侧身挡在了柏灵身前，“是因为有事想见殿下，才击了登闻鼓，不过此事与我们掌柜无关，我愿意受刑。”
“是为了找我？”
县令在一旁点头。
沈皓听后来了兴致，“找我何事？”
寒子胥环顾其他人后道，“此事需与殿下单独说。”
“好，不过若是你说的事我没有兴趣，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沈皓屏退了其他人公堂只上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沈皓坐到一旁，端起茶盏，细细品味，悠哉地等着寒子胥的话。
“殿外可认为有人生来便该死？”寒子胥问道。
沈皓对他的话感兴趣，放下了茶盏"自然不。"
“那殿下可知官府在城外杀奴保粮，他们因为前人的罪孽成了奴隶，可也是活生生的人命，他们之中也有妇孺孩童，有的刚出生就要被活埋，何其残忍。”
沈皓又重新端起了茶盏，面色波动，对于此事似乎并没有觉得不妥“是么？城外难民的安置我交给了皇弟，皇弟做事是残忍了些。”
“请大殿下救救他们。”寒子胥恳求道。
“此事既然交给了皇帝，我便也不好插手，况且皇弟做事虽然激进了些，也确实解决了问题，奴隶的命本就与普通人不同。”
寒子胥紧握的指节开始泛白，是啊，有更简单的办法，又何必弄得麻烦，哪怕简单的办法是用人命堆砌。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立功劳，只要事情解决，功能就有他的，又何必与自己的皇帝反目成仇，蹚一趟浑水。
寒子胥拿出了藏在腰中的玉佩，双手奉在了沈皓眼前，“我是寒国公府的后人，请大殿下救我族人，从此后，我寒氏一族为大殿下所用。”
沈皓听后又提起了兴趣，拿过了玉佩，玉佩的雕工他从未见过，作为平昭的大皇子，所有名家刻工都见过，唯独没见的便是寒氏。
说明他眼前的人所言为真，“寒氏居然还留有后人。”
沈皓重新打量起他，寒氏确实还有些能力，居然还能保下后人，不过就算再有能力，他也不需要，他注定就是天子。
沈皓将玉佩扔在了寒子胥身上，漫不经心道，“可我不需要寒氏的助力。”
"你居然想让我与罪臣之后为伍，妄想参与政事，还擅自击鼓，这两样罪，仅一样便该死。"
沈皓眼中带着寒意，“来人！”
柏灵在外面等着没有离开，夜深露重，疾风骤雪，让她感觉到不妙。
柏灵听到号令闯了进去，见人押着他便知事情没有谈妥。
“且慢。”柏灵阻止道。
沈皓摆手让他们停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似在等她还有何话要说。
柏灵行了一礼，“请殿下留他性命，近日闯树林，皆是他与小女子一起，竹林失踪一案还需要他，大殿下仁德必不想看到更多的人失踪，殿下的二位侍卫也一定在等着殿下去救他们。”
沈皓打量起她，虽急于救人，但依旧平静沉稳，所言之事也皆正好言中他心。
可惜是个市井之辈，若是个官家小姐，倒是能为他所用。
“我可暂时不杀他，让他与你一起入竹林，事后活罪可刑法不可逃。”
寒子胥近日身体本就不好，根本经不住刑法，这大殿下的算盘倒也是会打，用完人就丢。
寒子胥身体不好总归是与她有关，也算是欠他的，柏灵再次道，“我知城外难民缺粮，朝廷下发粮食还需要时间，我愿意出五百担，解殿下燃煤之急。”
“五百担？”沈皓问道，在宫中待久了，他的情绪从不外露，此刻流露出了惊奇与不解。
五百担粮食不是少数，方才他听奴隶叫她掌柜，虽然是生意之人，但也不是小数，怕是把家底都掏空了，他想不到会有人为奴隶做到此。
“五百担。”柏灵神色不移。
寒子胥看向了她，似也没有想到，柏灵察觉到目光，对他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沈皓沉默了片刻，公堂笼罩在了紧张的氛围之中，柏灵手心沁出了汗，连呼吸都变得缓慢。
“好。”与他而言，粮食换一个奴隶的性命很划算。
听到沈皓同意，柏灵松了一口气，“多谢大殿下。”
沈皓起身走出了公堂，依旧闲适自得，对于方才发生的一切，似毫不在意。
其他人走后，寒子胥紧紧地握着玉佩，仿佛是要嵌进肉里，“我没能救下他们。”
“我要去城外救人。”寒子胥走出了公堂。
柏灵立即追了出去。
他们走出衙门，看见一人披着玄色金纹的裘氅，撑着梅花的油纸伞，望向他们这边，见着他们出来，走上前来，“二位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可需要在下帮忙？”
此人柏灵有印象，是二皇子沈曜。
“二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柏灵问道，他方才是在等他们，显然不是巧合。
“在下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二位可能需要帮助。”沈曜温润如玉，一副君子的做派。
沈曜看出了他们警惕，接着道，“二位既然知道了我身份，就应该知道大哥能给你们的，我便也能给，真的不谈谈吗？”
沈曜显然是抛橄榄枝的意思，柏灵看向了寒子胥，若寒子胥还想救他的族人，便只能与沈曜合作。
“请二殿下带路。”寒子胥不出柏灵所料，答应了沈曜的请求。
沈曜将他们带到了落脚的地方，他并不想沈皓那般住到了县令府邸，而是自己租了个院子。
柏灵一走进去便眼前一亮，里面雕梁画栋，假山林立，流水潺潺，亭台楼榭错落有致，完全就是将山水画搬到了庭院。
沈曜领着他们到了待客的屋子，叫人奉了茶，“抱歉，临时落脚的地方，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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