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身饲魔》卞九欢

126、雪山之巅47

　　大雪纷飞。

　　雪山上是终年不歇的雪啊。

　　就像是那个人的心里，早已落满了白茫茫一片的苍茫。

　　她还不知道……

　　她要找的那个姑娘，已经没有在等待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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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刚一上山，一只雪鹰就在头顶盘旋。

　　殷寒立刻抬头看向雪鹰，吹了一声哨子。

　　雪鹰没有停下，继续飞远了。

　　她连忙看向宿之灵，说道：“不好了，雪山上有陌生人来了。”

　　殷寒抬起手，指向天际的雪鹰，说道：“若是有新面孔出现在雪山，这些鹰在安全之前都不会落下来，它们会一直在天上飞，直到情况明朗为止。”

　　殷寒连忙走向最近的庭院，那是百里胭的所在。

　　然而，百里胭的门一开，殷寒就看见一只雪鹰在她房间里四处扑腾，把一切都搞乱了，正在地上啄着粮食吃。

　　殷寒立刻转身出去。

　　宿之灵追在她身后，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殷寒凝眉，说道：“雪鹰把百里胭的房间翻遍去找食儿吃，说明百里胭已经很久没有喂过它们了。她最宝贝的东西就是她那一盒七色药，如今都被打翻在地上，说明她走的时候不是自愿的。”

　　两个人快速走出了房间，又急忙来到千白枫的院子里，只见千白枫的剑落在地上，人却没了踪影。

　　殷寒四处都找不到人，急得心口发痛，捂住胸口一阵绞痛。

　　宿之灵连忙跑过来，扶住她，问道：“你可还好？”

　　就在这时，天经义指着面前的一串脚印，说道：“你们看，这里有一串好小的脚印，像是小孩子似的。”

　　殷寒面前挣扎着站了起来，去看那串脚印，说道：“这是楼兰月的脚印。她的脚比一般的人要小一些，一直是如此。”

　　天经义奇怪地说道：“可是为什么只有她进去的脚印，没有她出去的脚印？”

　　殷寒摇了摇头，说道：“这你不必担心，她一贯是如此的。她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又疯又傻，且像是一个小孩子似的，可她很是不同寻常，非寻常人可比。若是千白枫失踪了，这事儿一定不是她做的。”

　　两个人找遍了雪山，可这里明显已经一片空荡，什么都找不见了。

　　殷寒骑着马上了山，一连在山上找了又找，强撑着伤，回到宿之灵的面前，说道：“山上一只黑笑魔也没有了。白枫的金刃一定被收走了。”

　　宿之灵问道：“什么叫做被收走了？为什么不是被偷了？”

　　茫茫雪山，一片寂静。

　　几片雪花落到了殷寒的面前。

　　一阵风吹动铃铛，在这寂静的雪中，铃声像是在告别。

　　殷寒的声音飘散在寒冷的风里：“我们最初上来雪山的时候，就被楼兰月告知，雪山并非是一座死寂的山峰，而是一位仁慈的神明。”

　　“它会给每一个走投无路的人，一个最后的庇佑。”

　　“这也就是为什么白枫当年被天下唾弃，只有雪山收容了她。她当年为复仇做造下的一切孽果，都是雪山在保护着她，庇佑着她，若是没有雪山在护着她，怕是依着当年人人喊打的架势，她啊，早就维持不下去了。”

　　“这些黑笑魔，都是从雪山走出来，保护她的。”

　　“若是有一日她执意下山，背弃雪山，所有保护她的黑笑魔，所有为了救她而起的屏障，都会就此消失。人间的业果，就会找上她了。”

　　宿之灵听殷寒这样说，急忙问道：“那她是执意下山了么？”

　　殷寒看着空荡荡的雪山，无奈地叹息：“想来是这样了。”

　　宿之灵看着那寒冷彻骨的山峰，一时间很难体会，那样冰冷的山峰竟会是一位神明。

　　宿之灵又问道：“她为何非要如此？难道她自己就真不知道，她已经被整个武林唾弃，即便是她下了山，这世上也不会有容她的半分立足之地吗？”

　　殷寒回过神来，头一遭如此认真地深深望着宿之灵。

　　她轻声说道：“你难道真就不懂？”

　　雪山的冷风吹动着风铃，铃声清澈，如同那雪山上无垢的溪流，在寒冰之地溶解了一线，缓缓地流入那茫茫人世间。

　　她难道就真的不懂吗？

　　那日纯白的雪山里大红嫁，漫天的红衣染红了这山头的冷寂。

　　就那么一个尘世间来的人啊……

　　把那寒极彻极的心，给融化了。

　　因那一滴泪，把所有的怨恨，都尽数消融了。

　　殷寒轻声说道：“她向你父亲求娶你，想为你二人寻一处寂静的所在，过白首偕老的寻常生活。因此她铁了心要下山，不顾楼兰月劝她什么，她都下定了决心。“

　　“她想，你为她用心头血换了一滴泪，总不至于那些决心里头，全都是怜悯吧？或有一分爱，一寸爱，她也顾自知足。”

　　宿之灵沉默了。

　　她确实并未想过，她会与千白枫有什么长远的未来。

　　想来那件事真的打动了她，让她豁出去一切，也要尝试。

　　但是现在不知为何，千白枫消失了。

　　这武林之中诸多的迷案，千家案，林家案，殷家案，这些案子交错在一起，究竟要传达什么？

　　宿之灵一时间理不顺这个思路，只好对殷寒说道：“当初我寄到雪山上的那七封信，你可以拿过来给我看看么？我想知道，对方为何大费周章，独独改掉柳容双的内容。”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