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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雪山之巅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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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之灵在家中养病,一养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的,她的身体快速复原,也实在是被喂了不少门中的补药,这些都是宿千微压箱底儿的宝贝,因为心疼闺女,一口气全给她拿出来滋补,搞得她这半月养病,竟胖了一圈,且内功长进颇多。
只是一天夜里,她因实在是白日睡了太多,夜半醒了,坐在窗前发呆,忽见窗前立着一只黑色的鸟儿,鸟儿在窗前稍作停留,蹦跶两圈,又展翅飞去了。
真是不知道这鸟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山半月有余,始终没见到柳容双回来,也不知道她在雪山上如何了。
宿之灵因柳容双始终未归,给千白枫写了一封书信,询问柳容双的近况,却没有得到答复。
也是奇怪,她平日里给千白枫的信,都是次日即回,可偏偏这一封信,一去就是一周,一点音信也无。
后面千白枫寄了别的信来,已经在讲其他的事情了。
宿之灵的身体养得差不多了,因用了狠药,喉咙也痊愈了不少,已经开始渐渐可以讲话,只是还要养着喉咙,这些话,讲不得太多。
终于,她能出山门查案的时候,林寻霜倒是病倒了。
林寻霜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从雪山回来,他就开始偶染风寒,最开始的时候,林寻霜一打喷嚏,定会咒骂千白枫,说这混蛋魔头,都怪她把小师妹劫上了山,害了小师妹不说,又害了踏雪,还令他的身体易染风寒。
总之无论林寻霜生活中有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来骂一两句千白枫。
这一骂两骂,就把自己骂病倒了。
宿之灵本意是带着林寻霜下山查清他林家的事情,而林寻霜实在是染了风寒病得厉害,他病不能自医,只能让门中医术不如他的人给他医治,他偏偏又是个事儿多的,人家一给他把脉他就忽然开始吧唧嘴,搞得同门师弟好生生来给他看诊,一个个都被他搞得不情愿,僵着脖子来给他听脉。
“林师兄病得不重,只是又着凉了,需要热敷几副药剂即可,药也不用吃。”师弟严挚明对宿之灵说道。
宿之灵虽然喉咙好了,却不太习惯说话,只是在纸上写道:
【他不喜欢你们给他看诊,能不能换别人来?】
严挚明的脸臭得不得了,十足不情愿地说道:“已经走了好几个师弟了,是别人都不愿意来,我不得已才来的,总不能他就一直这么病着,同门一个看他的人也无。”
宿之灵又在纸上写道:
【父亲早年时,曾招过一门弟子,这些弟子后来出师,都去哪里了?】
严挚明说道:“小师妹,你虽然年纪比我们都小,但是毕竟在门中的时间比我们久,不像我们这些人十几岁才入山门来的。问起之前出师的师兄,你应该比我们清楚才是。”
宿之灵在纸上写道:【我那个时候年纪小,也不记得。】
严挚明说道:“这些我也只是在门中有所耳闻。他们说,师父找了两代弟子,第一代弟子是他数十年前招进门中的,后来有一年,师父他老人家见不少人家无力请医,就让这些师兄师姐们出去免费为人看诊,银两也不收,为凌霜门打了极好一个名分,可是有一年,一个师兄在银刀殷家为人看诊的时候,看出了人命,就此宿家的弟子那一代全散了,师父又重新招人,从头培养,第一个弟子便是林寻霜林师兄了,还有他双胞胎的妹妹林踏雪。你若是问我,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宿之灵见他已经把要说的话全都说了,便挥挥手,让他走了。
严挚明对着宿之灵行了一礼,说道:“既然如此,我先告退了,小师妹。”
看着严挚明离去的背影,宿之灵觉得,在这两桩案子里,宿家可以说是一个非常非常微妙的交汇点。
一来就是,在千家的事情中,千家刚出生的女儿争雪在下着大雪的夜里从父母床前丢了,而千白枫恨上宿家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妹妹丢失的时候,宿家的弟子在她家免费问诊。
而这些弟子一日之间全散了,也是因为宿家的弟子,在殷家问诊。
这问诊问了这么多家,偏偏把这里两家连起来了,宿之灵想不通是为什么。
宿之灵在林寻霜的门上敲了敲,清了清嗓子,沙哑着问道:“师兄,可以进么?”
她虽然现在可以说话了,但是嗓音基本上就毁了,若是要养好,还要半年有余才可能。
林寻霜在房中无力地说道:“小师妹,我今日发烧实在是厉害,你让别人同你一起下山去吧。”
宿之灵只是奇怪,林寻霜发烧究竟能发成什么样子,让门中的弟子无一愿意为他问诊。
她只好说道:“也罢,我走了。”
父亲为她寻的一同下山的小师弟,名叫天经义,此人是个话痨,总是没完没了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一来了嘴就闲不下来,处处开始唠叨人,唠叨得宿之灵心烦。
他个子矮,略有几分胖,走起路来像个矮南瓜似的,时时刻刻在宿之灵身边咣当着响儿:
“小师妹,你知不知道,咱们凌霜门中,就你我二人年纪最小,可我还偏偏运气好,比你早生了三天,是以我也是你师兄,只是个小师兄罢了。”
宿之灵:……
就不想理他。
天经义又说道:“跟你出来真好,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我之前在凌霜门的时候,没有人管我,也没有人理会我,尤其是寻霜师兄,寻霜师兄甚至当我不存在,好几次我夜半出去放水遇到寻霜师兄,他都跟不认得我似的,径自从我身边走过去,哎,说起来我这个人个子矮,有的时候站在灌木丛旁边上,人间觉得我是半棵树。”
宿之灵:……
这人怎么就能这么烦。
天经义说道:“我总觉得寻霜师兄到了晚上就会有点娘,他总是走起路来像个女的似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那么多人喜欢他,就不说同门的师姐了,还有芍药派的师姐们,少天庄的丫鬟们,各个都喜欢他,因他长得漂亮,可我不觉得,我觉得他实在是很娘,有的时候我觉得他太娘了,会想那到底是寻霜师兄还是踏雪师姐,可是踏雪师姐是不会那么冷冰冰目中无人的,所以定然是寻霜师兄,他就是娘,小师妹,我和你说过秘密,我这个人爱出汗,也容易上厕所,所以晚上总起夜,我起夜经常就能撞见寻霜师兄,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身体也不好,但是他能装,不像我,什么事都同你说。”
宿之灵:……
这人到底有完没完啊!
宿之灵实在是受不了他的话痨了,便回头对他说道:“小师兄,我们此行,是来调查银庄的,不是来废话的。”
天经义叹息一声,说道:“我如何不知道我废话多会招人厌呢?我知道啊!可是我偏偏就是忍不住,想多说几句。你不知道,因我年纪小,个子矮,且长得有点黑,在师兄们之中十分没有存在感,是以我总是不经意撞破人家私事,因人家密谈的时候不知道我存在,可我又能怎么办?这总不能怪我,因我长不高又不是我的错……”
宿之灵:……
这个人简直烦死人了好不好!
她也不去理会天经义了,直接去了玉庄店中,找到老板,说道:“老板,烦请帮我们雕六个一样的玉石,样子就是图上画得这种。”
宿千微已经把林家的六样信物,全部交给了林踏雪。
宿之灵想查,已经无处查起,只能让他把这些信物画出来给自己。
宿千微的画功不错,只画了半天就一模一样全画出来了。
画出来之后,宿之灵便来到山下玉庄,找人把模样打出来。
那几个玉佩倒也不难打,老板只是让几个学徒雕了一下午,全给她雕出来了。
宿之灵拿到玉佩了之后,天经义又说道:“真好看,小师妹,你挑的东西,真好看。”
说到这里,他又忽然冒出来一句:“我刚才路上有没有和你讲,我有一次意外看到人家洗澡?”
宿之灵:???
宿之灵说道:“你没讲,但是不必讲了。”
然而,天经义就是听不懂人的话,他才会变成一个招人讨厌的话痨啊!
天经义说道:“可是这很有趣,你一定要听才行!就是有一次夏天,踏雪师姐在咱们后山的那个湖里头洗澡,她真漂亮,人也好看,身体也好看,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非要在那湖水里洗澡,毕竟湖里头有虫子,有鱼,有□□,那水虽然清澈,但是说到底脏东西也不少,谁知道有没有蚂蟥?可踏雪师姐偏偏在哪里洗澡,被我撞见了。我是喜欢去那水里抓鱼的人,撞到踏雪师姐,我也很不好意思,她也很不好意思,她赶紧穿衣服,我立刻背过身去,哎,我那个时候实在是连看也不敢看她喔!可是我觉得好生奇怪,你说踏雪师姐那么年轻的一个人,怎么还有乳|房下垂呢?我之前从来没见过女人不穿衣服,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那样,可我总觉得只有年纪大些的女人才会松松垮垮的感觉,你说是不是?小师妹,你怎么不说话了,唉,你别跑啊!”
宿之灵:……
好了,她受够了。
宿之灵把带来的信物交给了第一家银庄的掌柜。
眼看眼前少女带来的信物合璧,掌柜说道:“林公子确实在我银庄十多年前存下了一笔钱,只是有一件事我要说清楚,当时存钱的时候,他对我说,若是儿子来取,便给全部,若是女儿来取,只给一半。你想必就是他的女儿了,对吧?”
宿之灵沉默片刻,心中却快速地想着原因。
这掌柜说,若是儿子来取,就给全部,显然林康平选定的继承人,是他的幼子林寻霜。
即便是林踏雪来了,他还是要留一半的钱,留给儿子,以防儿女反目,女儿取走全部。
可是如果林康平选定的继承人真的是儿子,为什么宿千微一直培养的人,却是林踏雪?
为什么银色面具去寻找的人,也是林踏雪?
既然继承人是儿子,培养的就该是儿子,岂有把儿子养成一个废物的道理?
宿之灵见面前的掌柜一直盯着自己看,便说道:“好,那剩下一半,定要我哥哥来取,是么?”
掌柜的拿着信物,说道:“正是。”
宿之灵一把将身后的矮子拉过来,指着天经义说道:“你看这不是我哥哥是谁?”
天经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小师妹这么一拉,也不敢反抗,只得说道:“我兄妹二人自然是一起来取钱,岂会有单独来的道理。”
那掌柜又看看手中的信物,看看他二人,片刻后,说道:“请稍等。”
宿之灵松了口气。
看来林康平存信物的时候,并未提起过,他的孩子乃是一对双胞胎。
掌柜将黄金取了出来,递给宿之灵,说道:“你点一点,是不是这些。”
宿之灵查了一下,里面一共有两千两黄金。
这就不对了,林康平将家财分成六分存在六个银庄里,一万两黄金,拆成六份,一个银庄不该只有两千两才对。
她对掌柜的说道:“掌柜,你确认这些黄金,没有给多?”
掌柜的笑道:“银庄存钱,只有少给的黑心人,哪儿有多给的二傻子。姑娘,难道你父亲和你说的,不是这个数?”
宿之灵抱起黄金,沙哑着喉咙说道:“就是这个数,我们告退了。”
说罢,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拎着天经义,头也不回就走了。
难怪那日林踏雪没有带黄金回来,看来她或许真的去了银庄,只是银庄的老板同她说,儿子来就给全部,女儿来了,只给一半,想必她听到这个消息,定然很是伤心。
不用想也知道,林踏雪苦学剑法十余载,反倒哥哥倒是日日在家里头偷懒,她终于得知了家里的秘密,意欲付出一切报仇的时候,却被人告知——这一切,都不是你的。
你以为父亲爱你,母亲疼你,这才付出一生去复仇,可到头来却发现,他真正选中的人,不是你。
而是你那个不学无术,甚至把家都忘了的废物哥哥。
凭什么?
想来两个五岁的娃娃,又是一母同胞,龙凤胎,相貌都一模一样,父亲却挑中儿子而非女儿,不问,也知道理由了。
大约那时的林踏雪伤透心,这才分毫未取。
宿之灵在第一家银庄去了钱之后,又连夜赶往第二家银庄。
林康平存黄金的这些银庄,有大有小,相距很远,想来是他千挑万选相中的。
星夜前往的路上,那天经义抱着怀中的箱子,一面看,一面啧啧称奇地说道:“小师妹,这钱可真多。我就说咱们师兄若是有一日不想在武林混了,仅仅是拿着这一份钱,都够他逍遥一辈子了,这可是两千两黄金!我就是不懂,仅仅是做狗的生意,怎么能做出两千两黄金来?你算一下,那卖给达官贵人家里的狗,哪怕是再之前,就说你买一百两吧,一百两一只狗,那都是天价了!你给一千两,狮子都能买得来!一万两黄金啊,他怎么可能赚得到一万两黄金?我和你说,这里面,定然还有其他的秘密。”
宿之灵不想理他,只是想岔开话题,便说道:“你记不记得,踏雪师姐的性格,在某一年,忽然变了?”
天经义一拍大腿,连忙说道:“我记得呀!所以我才问你么,是不是女人的身体都是有点下垂的,那是因为——”
宿之灵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立刻让他闭嘴,说道:“你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她的喉咙不舒服,一严厉讲话,便要咳嗽。
因喉咙受损,宿之灵咳嗽半晌之后,才勉强问道:“你只说,她是不是性格变过?”
天经义一直试图提起他看到林踏雪洗澡的事情,见宿之灵无论如何不听,只好说道:“确实是变了。我那时觉得,她变得非常温柔,成熟,且稳重,而且说实话,剑法也上升了一大截儿。这也是因为我没什么存在感,所以我才知道这件事,别人都是不知道的。那个时候师父总是带着咱们去参加很多武林上的比剑会,有一家霜华派的继承人看上了踏雪师姐,日日纠缠她,每次见面,都尾随她骚扰。那个时候踏雪师姐从未和任何人说过,那人也是狡猾,只挑着没人的时候去骚扰踏雪师姐,可偏偏我是个矮子,又没什么存在感,有的时候我明明站在那里,他却没发现我。咱们凌霜门的剑法不及霜华派狠辣,所以每次他骚扰师姐,师姐总输,被他纠缠不休。可是踏雪师姐性格变了之后,那人依旧骚扰她,那日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的剑法两个转弯,便将那人的剑卸下来了。那人吃惊不已,追问她为何长进如此之快,踏雪师姐没有回答他,只是拧断了他的右臂,头也不回走了。那人吃痛,又觉得丢人,从那之后不敢告诉任何人,这事儿便了了。”
宿之灵听他说起之前的旧事,愈发觉得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对。
一定有什么一直出现在她眼前,却一直被她错过了。
次日清晨,马车赶到了第二家银庄。
宿之灵拿着信物,凌晨叩开了银庄的门。
银庄的掌柜拿着信物核对,对宿之灵说道:“姑娘,这笔钱,你兄长已经将它取走了。”
宿之灵一听,不对。
距离凌霜门最近距离的那家银庄,钱一直都在。
而这有一天一夜路程的银庄,钱却被取走了。
宿之灵问道:“那我兄长来的时候,你有没有同他说,若是儿子来了,钱全都可以取走。若是女儿来了,钱只给一半?”
掌柜的说道:“自然说了,这笔钱是我银庄的一笔大钱,不能搞错的。”
宿之灵一说话,喉咙便发痛,她忍了好久疼痛,这才问道:“那我兄长是什么时候来取的?”
掌柜的看着上面的记录,说道:“五年前,下大雪的日子。”
宿之灵得到了消息,便告别了掌柜,带着天经义离开了。
五年前,下大雪的日子,应该正是林踏雪失踪的日子。
可是掌柜的却说,来取钱的是林踏雪的兄长,也就是林寻霜取走了这笔钱。
怎么可能?林寻霜根本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
不过,林踏雪和林寻霜乃是一对双生兄妹,两个人的相貌几乎是一模一样,若是换了衣服,谁也认不出来。看来是林踏雪听一家掌柜说,父亲把全部的钱都留给了哥哥,而非留给了自己,这才想出这个办法,换了衣衫,扮做男装,这才取走的了父亲留下的钱。
可是她回到凌霜门的时候,身上空空如也,她把这些钱都存去何方了?
若是她只拿了银两却不用,又何必取出来?这几家银庄都是林康平千挑万选的地方,过了十年依然屹立如初,换了别的地方,或许过个三五载便没有了,如何能比得起林康平的眼毒辣?
宿之灵正想着,忽然发现那天经义正盯着自己看。
天经义说道:“小师妹,你之前是不是眼角这边长了一颗痣啊?我记得是有的,现在为何没有了?”
这一路上,宿之灵一直嫌他太烦,又觉得他话太多,实在是庸俗。
他虽然这么问,宿之灵却不回答他,只是带着他去下一家银庄去了。
宿之灵千赶万赶,终于赶到第三家银庄的时候,却见到很多人站在银庄门口,正往里面看着什么。
她连忙下了马车,只见官兵抬出几具尸体来,抬往官府去了。
她正在人群里看热闹,忽然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
她一回头,心脏登时一跳。
金带黑衣银月刀,和她心心相印的殷寒,正站在她身后。
宿之灵的喉咙沙哑,顾也顾不得,连忙问道:“ 你为何也在这里?”
殷寒却瞥了她的喉咙一眼,问道:“你能讲话了?”
宿之灵连忙点头,抓住她,问道:“这……这银庄究竟是怎么了?你来这里做什么的?”
殷寒说道:“那日你同我说过事情之后,我便觉得那害了我母亲的妾室有几分不对,我便去找了我舅父,又去查了她的下落,我果然查到了问题,原来她去的那户养狗的人家,就是林踏雪的父亲,林康平的家里。只是林康平已经消失了数十载,这世上人人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查也查不到他的踪迹。”
“可我舅父当初究竟是调查过这妾室几年,因此他很快就查到,那妾室大约五年前的时候,来这个银庄,存过钱。存了五百两白银,说是留给女儿的嫁妆。”
这可奇怪了。
宿之灵心想。
五年前,刚刚好是林踏雪忽然消失的那一年。
殷寒说道:“我才刚刚赶来这里,这银庄里的人就遭了难。说是早上的时候邻居听到狗一直叫,叫个没完就去敲门,敲门敲了半日没人应,报了官,这才发现银庄里面出事了。”
宿之灵总觉得,好像是有人刻意不想让她查到这里似的。
殷寒已经习惯了宿之灵沉默,见她不说话,反倒觉得更亲切些。
她问宿之灵道:“这些日子,宫主的信,你都收到了么?”
宿之灵点点头,说道:“收到了。”
她忽然想起柳容双来,便问殷寒道:“对了,殷姑娘,柳容双近日如何了?为何我写信问她近况,宫主只字未回呢?”
殷寒忽然皱起了眉。
她说道:“你的每封信,都是我替宫主念的。她因急火攻心,今日眼睛上生了一层白翳,看不清东西。我念了七封信,这七封信中,没有一封信你提起过柳容双,难道是这信没送到?”
宿之灵一怔,说道:“怎么可能?”
“我一共只写了七封信,如果你念了六封信,丢了一封,刚刚好是柳容双那封,倒也可能。可我写了七封,你就念了七封,怎么可能没有柳容双的音信?”
殷寒皱眉说道:“除非……”
除非……
除非那七封信里,有一封是假的。
而假的那封,刚刚好,就是问柳容双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