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公卿之王羲之传》钱塘苏小

32、第三十二章：剑拔弩张下的生存

　　卫珏歪着头，故作不明白的看着司马绍，“哥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哥哥？”太子司马绍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

　　“道融，该称为太子殿下。”王羲之立刻站起来，快步走来，拱手作揖，“太子殿下，稚童无知，还望恕罪。”

　　“稚童，表弟啊……”太子司马绍看着王羲之，“你为何这般紧张？”

　　“太子殿下，这孩子到底是我娘最挂念的孩子，我怎能置之不问？”王羲之倒是有借口，但也变相承认卫珏就是卫氏的孩子，至于是不是卫玠的，还需要司马绍自己评估。

　　“道融，你喜欢喊孤哥哥吗？”太子司马绍没有理会王羲之的紧张，低下头看着卫珏。

　　“嗯嗯，太子殿下……你不喜欢我喊你哥哥吗？”卫珏踌躇起来。

　　“无事，你不知道卫仲道也不知道羊衜，都没关系，只要你知道孤挺喜欢你的名字即可。对了，你想不想做太子伴读？”司马绍看向卫珏，像是给一个机会。

　　“太子殿下，这孩子不过六岁……怕是年龄不足。”王羲之开口说道。

　　“是吗？年龄不足？”太子司马绍似乎不开心了。

　　“确实年龄不合适，太子殿下，你已经成年，可这孩子到底还是孩子。”王聿终于出声。

　　“可是这孩子若是卫氏，孤倒想给予一些恩惠。比如……”太子司马绍看向王导，“温太真是少年英才，不知道是否肯多多教教这孩子？”

　　“太子殿下……臣……”温峤没想过自己要带着这个小屁孩。

　　“东宫之地，也许可以给泰真一间书房，世子的教育也缺几个老师，孤觉得你甚好。”太子司马绍笑眯了眼。

　　这是要给世子司马衍教书？温峤讶异的看着太子司马绍。

　　“想不到你来这里不是来看郗家的喜事，而是来抢教书先生啊。”琅琊王司马裒试试开口。

　　“怎么，二弟，你家孩子也许要西席先生？”司马绍笑眯了眼，“只可惜，这世子伴读和西席先生，孤算是预定了。”

　　“小王可没有大哥这般雅兴，只是……大哥啊，你方才说了那么一堆乐氏旧事，莫不是，小王的岳父哪里得罪了你，你非要编排一二？”琅琊王司马裒是不能让山遐的就是让陶侃和郗鉴听进去的。

　　毕竟当年卫玠在的时候，陶侃和郗鉴是认识卫玠的，并且陶侃的恩师就是乐广和王衍！

　　如果陶侃想要为恩师报仇，怕是局面会很难控制。

　　而郗鉴曾经得到过乐广和王衍的提携，尤其是郗鉴，当年在乞活军中是王衍一手提拔的。

　　如今，要是真的让陶侃和郗鉴因为乐氏的旧事联想到卫玠和王玄的蹊跷之死，怕也不是陛下所期待的。

　　“是吗？编排？孤何须编排？二弟，莫不是你忘了你的岳父曾经抢人家历法推演的功劳？”

　　太子司马绍说的这件事可谓是山遐一辈子的污点，连带着山遐的名誉一起扫地。

　　“太子殿下，小王的岳父是跟人有商有量的，哪里有强抢之说？”琅琊王司马裒干脆睁眼说瞎话。

　　“原来撵走琅琊王妃回府大哭，不是真的。”太子司马绍一句话噎死琅琊王司马裒所有的退路。

　　“大哥，小王的王妃因着弟弟腿部有伤，着急回山家，你怎么误会了呢？你不是说眼见不一定为实吗？”琅琊王司马裒笑起来，像是找到当场的打脸太子司马绍的机会了。

　　“是吗？看来是我误会了。只是这样的误会，真的是误会吗？”太子司马绍看向王导，嘴角勾起，“王丞相，这件事是你当初操办的，不知，可否跟琅琊王说个一二？”

　　王导没想到自己做壁上观也会被拉入战局，而卫珏被王羲之拉住，拽回座位。

　　卫珏才落座，王奕之轻声说道：“这回，你我的屁.股不保了。”

　　“挨揍的是你，又不是我。”卫珏白了一眼王奕之，看向王导，眼睛释放出光芒，“看来，一会有更有趣的局面发生了。”

　　“你知道了什么？”王奕之纳闷道。

　　“气氛不对。”卫珏轻声说道。

　　气氛不对？王奕之纳闷的看着卫珏，这小子说什么胡话呢。

　　“太子殿下，前尘往事罢了，如今这场宴会到底是郗家的聚会，我们没来由的这般，怕是主人翁心里……甚是难过啊。”王导不打算接话，直接看向郗鉴。

　　郗鉴连忙出声说下去，“太子殿下，这午餐已经准备完毕，可以就餐了。不如移步？”

　　“移步？”

　　“移步。”郗鉴点头。

　　“那就去填饱肚子吧。”司马绍深深的看了一眼郗鉴，转身起来，看向卫珏，笑眯了眼，“来哥哥这里。”

　　卫珏看向王羲之，王羲之叹了口气，带着卫珏走向司马绍。

　　“表哥，这孩子怕生……”王羲之还想争取卫珏远离司马绍。

　　“怕生不要紧，孤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太子司马绍伸出手，等着卫珏牵手。

　　“逸少哥哥……”卫珏害怕的看着王羲之。

　　“这……”王羲之还是担心的看向司马绍。

　　“孤不过是想要与道融走上一段路，怎的，不行？”司马绍斜眼看向王羲之。

　　“既然如此，道融，你跟太子殿下身边吧。”王羲之拦不下来，只能答应了。

　　“好。哥哥……你不会打我吧？”卫珏担心的看着司马绍。

　　“这天底下，敢打你的人，怕是不多……”司马绍扬唇浅笑，伸出手将六岁的卫珏抱了起来，仿佛抱着自己的站直司马衍一般。

　　“你真的只有六岁吗？”司马绍一边走一边好奇的歪头看向卫珏。

　　卫珏被司马绍抱在怀里，有点害怕，他到底是有点重的，这要是司马绍一个脚下不稳，他的俊脸就毁了。

　　“嗯？孤在问你话。”司马绍不满的沉声说道。

　　王羲之想要插话，司马绍看向王羲之，王羲之讷讷的闭上嘴。

　　“哥哥，我挺胖的，你别抱着我了……要不……让逸少哥哥背着我？”卫珏天真的看着司马绍，“我怕累着哥哥。”

　　司马绍嘴角勾起笑容，捏捏卫珏有婴儿肥的脸颊，“看来你还是心疼孤的，没事，抱着你，孤不觉得累。”

　　卫珏天真的点点头，“那就好。”

　　司马绍轻声在卫珏的耳边说道：“若你真是卫玠的独子，怕是装傻太多，孤就真的累了。”

　　卫珏疑惑的看着司马绍，没有半分惊讶的样子。

　　“无妨，你在手，怕是孤想见到的，都能见到。”太子司马绍笑眯了眼。

　　而另外一边，王聿死死盯着司马绍手里的卫珏，轻声对身边的王濛说道：“不管什么办法，尽可能的把孩子抱回来。”

　　“爹，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阿弟陷入危险。”王濛终于有了认真的样子。

　　殷浩和刘惔走在身后，殷浩轻声说道：“这乐道融何方神圣，太子都抱着？”

　　“只怕这也是老师的心结所在，你没看见我老师脸色铁青？”刘惔轻声回道。

　　“莫不是，卫玠当年旧事跟王丞相有关？”殷浩纳闷的问道。

　　“只怕，关系匪浅。”刘惔闭上眼，他感觉山雨欲来的架势。

　　“难怪了。”殷浩点点头。

　　郗愔快速跑到郗叡身边，“姐，赶紧把阿璇送走。”

　　“我知道，你跟爹说，放心，阿璇绝对不会出意外。但是宋玮见过阿璇……我担心……”郗叡担心起来，宋玮也是见过卫玠的，难不成……

　　“真是该死！”郗愔叹气一声。

　　“好了，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既然如此，尽可能的想办法就是了。”郗叡琢磨着看向卫璇，“阿璇，你得走了。”

　　“嗯，我知道。”卫璇点点头，“只是，怎么解释少了一个我？”

　　“一会我会让卫烁送她女儿来，她女儿身形跟你差不多。”王奕之走了过来，“现在赶紧走。”

　　“好吧。”卫璇看着弟弟的背影，她……无能为力。

　　此时谢弈快速走来，“卫烁的女儿快到了，阿璇跟我走。”

　　“好。”卫璇跟着谢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而偏门小道里，谢尚正带着卫烁的女儿李婉走进来，李婉与卫璇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又快速各奔东西。

　　谢尚带着李婉快速小跑来到郗叡身边，郗叡伸出手拉着李婉就朝着宴会而去。

　　卫璇才通过偏门小道进入密室，只见卫玠铁青着一张脸，“你和阿珏可玩开心了？”

　　卫璇低下头，她没想到这王导的眼睛如此毒辣。

　　“爹……我错了。”卫璇低头认错。

　　谢弈还想说些什么，王玄摇摇头，低声说道：“赶紧回宴会吧，省的别人起疑心。”

　　谢弈恋恋不舍的看着卫璇数眼，转身快步离去。

　　“这王导到是会玩，知道卫珏跟你长的像，就推测是你的孩子，看来这孩子要住在乐谟家了。”王玄叹了一口气。

　　“只是太子为什么要抱着阿珏呢？”乐霖不理解的看着卫玠。

　　“看来太子猜测我还没死，拿阿珏试探我吧？至于博源，眉子，怕是今天你家博源也要经历风雨不可了。”卫玠半眯眼。

　　“要是真的动手，大不了兴兵就是了。”王玄冷哼起来。

　　“乞活军是给你内斗的？”卫玠斜了一眼王玄，负手于后，轻声慢语，“既来之则安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