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可能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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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ck几乎是第一时间站起来挡在Viola面前：“你是谁？想干什么？”他随手抄起身边唯一的硬物——一口他自己都不记得从哪里挖出来的旧长柄锅。
“Hey，孩子们，放松，我没有恶意。”那人绕了几步路从门洞里走进来，举起双手示意，“我是一名医生，就住在两条街之外。也许你们听说过我，我叫Christian Kimmel，这儿的人管我叫老Kimmy。”
尽管这家伙个头不高，但也毕竟是成年男性，Viola感到难以抑制的恐惧，她迅速躲到了Brock身后。而Brock因此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Kimmel领会到了他的警告，于是停下脚步。他体型微胖，留着少许稀疏的胡髭，花白的头发略有些谢顶，他的笑容并不夸张，蓝眼睛里闪烁着三分算计和七分诚意，看上去并不讨厌。
“你看，老Kimmy算不上什么好人，可也不是什么人贩子，犯不着和你们这些流浪的小孩过不去，是不是？”
Brock眯起眼仔细打量着对方，他听说过老Kimmy，大约五年前起在这一带混的一个暗医，就是那种只要有钱什么活的接的医生，多半是没什么执照，客户主要是罪犯和□□。不过Brock并没有见过老Kimmy——吃饱都成问题怎么可能付得起暗医的诊费。
“证明你自己。”他说。
“哦，这你可就为难我了。”Kimmel摊手道，“一般没什么人把执照带在身上的是不是？不过你们可以跟我去我的诊所，那总不会是假的。你看，你们这一团糟糕的样子，应该会需要一些食物和热水？这些我都能提供。”
“No.”Brock不假思索地回绝，他感到Viola揪紧了他的衣角，于是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她更严实地藏在身后，“你想要什么？”开玩笑，都是社会人士，他们怎么可能会那么好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是刻在骨子里的真理。
“好吧，你们也有自己的道理。警惕性高是好事，孩子。” 对方似乎很无奈，只能耸了耸肩，“我承认我当然也不是突发奇想要做慈善什么的。不过我刚才都看到了，小女孩，你接骨头的手法很熟练。
“我知道像你们这样的孩子，没有家长，很多事都得自己做。我也见过不少会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孩子，但是说实在的，在这个年纪能矫正骨折确实是绝无仅有的，连成年人都没法自己摸索出来呢——别惊讶，孩子，你们一定是这方面的天才，天生当医生的料。”
“你到底想要什么？”Brock不耐烦地打断对方的吹捧，这些年来，Viola确实表现出了她在处理外伤方面的天赋，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直觉地作出治疗；说来惭愧，Brock明明比她年长，也从她那儿学到了不少，包括简单的肩关节脱臼复位——昨天晚上他就是用了她曾经教过他的方法把她的两条胳膊装回去的——但这不是重点，之前Viola用那个特殊的能力为他治疗的场景万一让这个男人看见……
Brock暗暗估摸着用手里布满煤灰的豁口铁锅把对法敲失忆的可能性——这人看上去不太灵活，也许自己可以敲晕他之后带着Viola逃离这里，去隔壁皇后区，或者别的城市？
“好吧！好吧！” 看着两个孩子眼里充满了不信任——天上掉馅饼这种事情傻子才会信任——Kimmel再次举起双手如同投降一般，“是这样，我的诊所很忙，你们知道的。我需要人来打打下手。专业人士愿意干这个的不好找，而且工钱太高；随便雇个人我又怕把事情搞砸。像你们这样有天分的就很合适。愿不愿意来为我工作，我包吃住，还可以教你们更多的技术，不过没有工钱——就像学徒那样，你们以后可以像我一样吃这碗饭。”
他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想想，我有钱，而且这个地方没人敢得罪医生，我唯一的麻烦就是工作太忙，除了需要你们的劳动力之外，我还会需要什么呢？给我打工总比你们在街上流浪要饭强吧。我们这是双赢的局面。
“而且，小姑娘，不是我说你，你虽然把你哥哥的断骨给掰正了，但这不代表你就把他治好了。一方面有可能没有完全恢复到正常的位置，需要做检查来确认；另一方面，骨折接上之后是需要固定的，否则稍微有些动作就会再错开，最后可能就长歪了。而这些设施只有真正的医疗机构能提供。你应该不会希望他以后就这样残疾了吧。
“毕竟他可是为了保护你才受伤的。”
看到两个孩子听到自己最后一句话而瞪大的眼睛，Kimmel满意地发现自己猜对了，这也不难猜，毕竟比起断了条手臂的男孩，明明看上去更弱小的女孩除了一些小刮伤可以说是毫发无损。不过他控制住了表情。
“当然，我不会强迫你们，学徒这种事儿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也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可以仔细考虑一下。如果决定接受，你们可以到我的诊所来找我，你们知道地址的。当然，请别让我等太久。”
Kimmel转身扬长而去，丝毫不设防地把背后留给了两只蓄势待发的小兽。
Brock直到确定了那男人消失在视野里之后才放松警惕。他转向他的女孩：“Viola，现在感觉还好吗？”
她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我没事。”只是表情木然，两眼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地板，手里还死死拽着他的衣角。
“Viola”Brock看着她像两颗玻璃珠子似的眼睛，Brock担忧地呼唤了一声。刚接上的胳膊依然疼得动不了，他只能半跪下来，用完好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Brock又唤了她一声，见她没反应，便有些慌乱起来，一边反复轻呼她的名字，一边轻轻拍打她的脸蛋。
之前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Viola在整个过程中都躲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她并不是很木讷内向的性格，也从未如此胆怯。虽然在过去的日子里，她偶尔也会出现一边说话做事一边神游天外、行为和眼神不符的情况，但从未如此呆滞地陷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一定要让那三个人渣付出代价。
没一会儿，Viola如同大梦初醒般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摆脱什么似的甩了甩脑袋，把头靠在他的胸口，眼里有了些神采：“我现在还好。”
他们彼此拥抱了一会，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昨天和方才发生的事。
随后Viola磨着Brock同意了继续之前被打断的治疗，然而不知为何，无论她如何努力想要抓住之前奇迹发生时的感受，那神奇的绿光却没有再出现。
最后她倒是幸运地在附近的建筑垃圾里找到了几根大小合适的木条，给Brock做了个简陋的夹板固定住他的断肢。
Brock盯着她埋头忙碌，脸压得低低的，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枯黄的头发和发旋。
有些问题，拖延和忽略是不能解决的。
“还没有谢过你治好了我的伤。”他吞了口唾沫，决定籍此挑起话题。
她惊讶地抬起头来，没等她说出“你我之间何言谢”之类的话，他迅速开口：“昨天晚上，你的伤也是这么好的。
“你身上就那样突然冒出绿色的光来，都在受伤的部位，肚子上最亮，然后过了一段时间，伤口就消失了。不过肩膀脱臼没有自动恢复，但我帮你接回去之后，你的肩膀上也冒过一会光。
“Viola，你应该是个变种人（mutant）。”
“突变体（mutant）？”她迷惑地问。
“就是那些……有一些特殊能力的人，或者力量和速度远超常人，或者有一些像魔法一样的能力，还有一些外表也比较特别……你这种情况，应该也是这样……”
从单词上来看，应该是基因突变导致的异常能力？Viola有些不合时宜地想。
“但是，Viola，你千万不要再随便用这种能力了！”他严肃地把她的脸掰正，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个世界对变种人并不友好，虽然我也不懂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也许就像Ronald他们会因为我们的发色和肤色就看不起我们、敌视我们一样毫无逻辑，而人们对变种人的歧视只有更严重。
“而且，我听到过不止一次这方面的传闻——专门有人绑架变种人。那些被捕获的变种人，有的被送去成了有钱老爷们的宠物，被关起来，做很糟糕的事情；有的被送到那些地下拳场之类的地方，像以前院长妈妈说的那些古罗马的角斗奴一样，自相残杀，供人取乐；最糟糕的那些，被送到什么实验室里，被绑起来，任人在身上割肉抽血，或者被灌一些奇奇怪怪的药，他们会花样百出地折磨这些变种人，只为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
“所以，答应我，Viola，不要再让任何人发现你的特别。我发誓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你，可是……”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能为力的痛苦，他的女孩在他面前遭到蹂|躏，他却被暴徒轻易控制，甚至不能往前爬一步，“可是我太弱了，我……”
“我一定会小心的。”Viola抓紧了他的手指，与他额头相抵，“我会避开一切危险。你看，正好这个能力现在不灵了，也不会再有人发现了。”
然而，有一个不怎么美妙的可能性击中了他们。
“你说，之前Kimmel有没有看到……”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可能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