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约》廿四味

25、番外篇一

　　绮媚十五岁
　　“看什么呐？人都走了，又有人保护了，还傻看什么！”莫绮媚跟倚在七巧寺后院门边的莫振萧酸酸地说。
　　“自己的妹妹都不担心一下，只知道一味使唤她，亏你还做得出！”莫振萧毫不客气地顶回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是妹妹，大家年纪又相仿，为什么绮媚会与绮妮那么的不一样？绮妮乖巧伶俐，温柔可爱且又善解人意。而绮媚呢？任性、嚣张、哗众取宠、独断独行、无法无天，更重要的是她喜欢捉弄和欺负绮妮，士可忍，孰不可忍！
　　“绮妮自小就有那么多人疼她、爱她、关心她，我这个姐姐的担心与你们的比起来，自然是微不足道！”
　　莫绮媚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瘦瘦小小的莫绮妮总是能够得到爹爹哥哥的疼爱，既教她读书看账，又陪她游戏花园，更将她装扮成小丫鬟让她跟着出外营生。而自己，却只能日日守着闺房，学那些只会扎到手指流血的女红，学那些蛊惑人心的妇言、女德——唉，其实她多么希望能出外面走走，见识见识，而不仅仅是一只井底之蛙，却美其名曰大家闺秀。你看你看，现在是一同出门的绮妮先丢下自己回府里去了，莫振萧反倒来怪自己不关心她！怎教莫绮媚不妒忌？
　　“你不用狡辩！看看你自己，每年依时来拜七姐，但是女红依旧那么糟糕，还是早早回去等着嫁人吧。”
　　“我莫绮媚要不要嫁人你管得着吗？”
　　莫振萧没有理会她，径直离开七巧寺，走在大街上。莫绮媚也不甘示弱，一个眼神，身旁的丫鬟便知趣地提起篮子，跟着出去了。
　　熙熙攘攘的苏州大街，莫绮妮和莫振萧肩并肩地走着。由于大街上人太多，莫振萧还得不时伸手过来护一护自己的妹妹，好让她不被别人撞到。每每这时，莫绮媚心中总会升起阵阵欣喜。
　　其实莫绮媚清楚自己就算怎么努力拜七姐都是学不会女红了，但是当她发现每当绮妮要外出的时，莫振萧总是会偷偷跟着出去。于是她便立定主意，每逢节日，一定要把绮妮拉出来。这样，她才有可能有机会与莫振萧相处。
　　莫绮媚抬起头来看着莫振萧。夜色中，莫振萧轮廓分明的脸更显英气逼人。浓浓的眉毛深邃的眼睛，似乎总带着某种高远的向往。
　　“我脸上有什么问题吗？干嘛看我出神了？”莫振萧无奈地问，他已经不只一次被这个妹妹这样看了，而且每次她总会看他看得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得他心里发毛。
　　“你跟大哥和四哥他们很不一样。”莫绮媚肯定地说，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毫不在乎。
　　“是吗？哪里？”
　　“你先回去吧，我和二哥还有事。”莫绮媚支开丫鬟。
　　“是。”丫鬟乖乖地走了，莫绮媚和莫振萧还留在原地。莫绮媚转向莫振萧，渐渐靠近他，掂起脚尖，在他耳边说：
　　“我知道你跟哥哥他们不一样，打从骨子里就不一样。莫振萧。”
　　“呵呵！你在打什么哑谜？”莫振萧努力表现出一副镇定的模样以掩饰心底冒出来的一瞬间的不安。
　　“不是吗？是的。”莫绮媚自问自答，没有理会莫振萧的错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今晚这样是对还是错，但是管他呢，憋在心里太久了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