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温柔的雪 ...
-
28章温柔的雪
「……」
「罗，你还记得莫奈么？」
维奥莱特看着窗外簌簌下坠的雪花，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抹风雪中安然挺立的纤影。
罗自然不会忘记，莫奈作为唐吉诃德家族隐藏的干部之一，当年还是他亲自操刀为莫奈改造的四肢，将她的四肢分别改造成为了巨大的鸟翼和利爪。
不过那个女人早就在五年前的庞克哈萨德事件中被凯撒误杀了。
「我其实一直有些疑惑，当时莫奈究竟是如何战亡的。」
「当时我把莫奈的心脏和斯摩格的心脏互换了一下交到凯撒的手里，是凯撒最后误扎了莫奈的心脏。」
维奥莱特听了愣了愣，最终轻叹了口气，
「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巧合。」
若不是凯撒在那种千钧一发之际误杀了莫奈，恐怕罗和路飞他们一伙人就得全部要葬身于庞克哈萨德了。
维奥莱特的不禁想起五年前那一夜，她从多弗朗明哥那里窥探到的情景……
……
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
「呼……呼……呼……joker你能听见吗？」
「……」
「我是，莫奈。」
「莫奈，你还活着啊。」
「……」
「维尔戈被干掉了，凯撒也是，但是baby-5和巴法罗应该能把他带回来。」
「是吗，那太好了……」
「是我判断失误，真是对不住你们……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想让那群小子死在那里。」
「……」
「第三研究所里还隐藏着一个在四年前将第一第二研究所以及整座岛毁灭的兵器，只要按下起爆装置，那座岛上能存活下来的……就只有能抵抗剧毒气体的凯撒一人，装置的地点……」
「请不用再说了，joker……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
「嗯？」
「我现在就在起爆装置前……爆炸会影响到逃脱用的游轮，要损失一艘了……没关系吧？」
「……抱歉啊，带上所有人，陪你去死吧……」
「明白……少主大人。」
在唐吉诃德家族成员中，维奥莱特其实一直是十分欣赏莫奈的，她很少能看到，一个人，内心这般的纯净，纯净到通透，她拥有着温柔可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模样，而骨子里却又是冰凉至极的。她待人总是亲和又疏离的，她觉得她就像是雪花一样的女子，美丽，纯净，轻柔，又冰冷，唯独碰上多弗朗明哥的时候，她便融化成了一滩春水。
维奥莱特曾经出于好奇，了解过莫奈的身世。早在德雷斯罗萨陷落的前几年，多弗朗明哥出手救下了陷入绝境的莫奈和砂糖两姐妹，并将其培养成得力干将，具体的来龙去脉她并不清楚，但她认为，且是当时莫奈获救那样的少女年岁，极易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动心吧。
所以当多弗朗明哥先后任命她进德雷斯罗萨王宫卧底，亦或是到凯撒身边卧底她都毫无怨言，全力以赴。
她一直以为莫奈对多弗朗明哥是少女的仰慕和痴恋，直到庞克哈萨德事件之后，这位冰雪一般的女子就此静悄悄地消失于人世……她才恍然惊觉，莫奈对多弗朗明哥的感情远不止爱慕这般简单……
他是她生存的信仰，她愿意随时随地，无条件地，为他从容赴死。
而对于多弗朗明哥呢？她像是落在他肩头消融的冰雪，被他随意地拂去了。
她的性命，在他的大业前，根本不值一提。
也就是那个时候，维奥莱特清晰地认识到，他的残暴不仁，甚至连向来被他称之为「家人」的干部都可以成为为他霸业牺牲的工具。于是她彻底下定决心，放手与他殊死一搏，即使那个时候她自己已经深陷在这份禁忌的感情的泥泞里难以解脱了……
……
「怎么突然要提到五年前的事情？」
「莫奈当时……已经准备去引爆整座岛了，她本是想带你们所有人同归于尽了。」
维奥莱特觉着自己必定是要庆幸凯撒动手得及时，可想到莫奈就此殒命，她冰冷冷的躯体就被掩埋在庞克哈萨德研究所的断壁残垣中，没有人去为她送葬，也没有人会永远记得她，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我一直都很想问她，值不值得……但是，她早就给出了答案了。」
「就像很多年前，柯拉松先生也给出了答案一样不是吗？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以及信仰，是很难计较代价的。」
「……」
维奥莱特自顾自说完，再次回身看向罗，虽然她再怎么不相信罗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会做出这种冒冒失失的事，这种直接地闯进多弗朗明哥手中管理森严的研究所找她的事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来了。
「罗，你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她提醒他。
……
「维奥莱特大人，要准备去做复疗了。」
折返的医护护士推着轮椅回来病房接维奥莱特。
只见她望着窗外发愣得出神，护士不得又稍提高音量小心翼翼地又唤了一遍，「维奥莱特大人？」
为了缓解复疗时药物买来的痛苦，她每次都会用麻药，虽然每次麻药醒来时还是疼痛难忍。
维奥莱特躺在手术床上，看着注射器里的麻醉剂缓缓推入，注射到她的血管当中，意识很快就开始模糊……
恍惚之间，她好像回到了十七八岁的那年，德雷斯罗萨维持多年的安定平和未被打破，王宫新来了一批宫女，有一位年纪和她相仿的侍女，藻绿色的头发，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微笑，她被安排作为她的贴身侍女，每次她瞒着父王和母后偷偷溜出王宫的时候她都周到地替她打掩护，她会陪着她做一些不合身份的荒唐事情……她觉得很惊奇，她在她的身上看不到更多的关于人性的欲求，她似乎一直都很恬淡，渐渐地，她越来越倚赖她，甚至是把她当成了密友来看待……
可是……这一切都在那一夜之间翻天覆地地变了……
画面突然大变，她在白色的荒原上毫无方向地逃窜着，暴风雪狠狠地甩打在身上出，她好像在躲避着什么的追杀而逃亡一般，忽然，一道巨型的鸟人身影笼罩在她背后上空，将她笼罩进阴影里，她颤颤巍巍地回过头，只见着那放大的，狰狞的五官，如野兽般尖锐的利牙，她双腿如同被捆绑住了一般，只能愣愣地看着叫嚣着扑腾而来的血盆大口……
「别，不要过来，不要！啊！……」
她惊叫一声，挣扎得要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疼痛不堪，虚软无力。
「维奥拉！」
听见有人正唤着她，她睁开，看到了床前的多弗朗明哥，此时她大抵是做完了复疗回到了自己的病房了。
「做噩梦了？」
他递过来一杯温热的水，她就着喝下，把水咽下去后，她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
「嗯……」
她侧头去看窗外，雪已经停了，窗外那纯净的白色世界折射进透亮的光线。
「雪停了……」
「凯撒说你恢复得不错，只需要隔一段时间再做两次复疗即可。」
他说着，见维奥莱特依旧有些恍惚地望着窗外，他以为她是想出外面看雪景。
「等你身体恢复了些再带你出去。」
多弗朗明哥见她还是冷冷淡淡的神情，索性弯腰把人整个揽进怀里，抱着她放到视野开阔的窗台上。
「莱格呢？今天怎么没见他来？」她终于开口询问着他，视线却是只落在窗户外。
「他在伊妮徳那里，这个放心，应该明日伊妮徳就会带他来的。」
他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确实是住宅那边的方向。
「你在想什么，维奥莱特。」
复疗的这些天，他得空就来研究所看看她，而她的态度却又不冷不热的，这让他一时又拿捏不准她。
「想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多弗，当你看到漫天的雪的时候，会不会也会想起些什么。」
当她不由自主地问出口的时候，再想把这个问题收回来也迟了，而她心底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听到他肯定的回答还是否定的回答。
「……」
他并未回答她，只是侧身也坐到窗台上。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他不明白有什么好想起的，关于他的过去，一切都是灰暗的。倒是她现在对他的态度，才是最可想的吧。
「维奥莱特，你这是要讨我欢心的态度吗？」
她听着他这话，似乎暗暗夹带几分抱怨的意味，随即把心绪收拾了起来，她扬起唇角，努力扶着窗槛，一点一点向着他的方向挪了过去，最后挪到他的跟前。
「那这样呢？」
她张开怀抱，抱住他的腰身，脸颊贴在他的胸前。
这样的怀抱似乎还挺受用的，他感觉心头上被轻轻地挠了挠，挠得有些痒。他长臂一收，就把人紧紧实实地摁在怀里，他低下头，下巴轻抵在她的头顶上，一股玫瑰的清香萦绕在他的鼻息之间，他有些贪婪地嗅着，
「快点养好身体。」
听着他有些沙哑的低语，维奥莱特脸上染上了几分可疑的红晕，但又不想回应他，只任由着他就这么揽着她。
靠在他的胸膛前，感受着那份沉稳有力的心跳，她有种宛如处于梦境中的错觉，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再一睁眼就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静坐在宽敞舒适的窗台上，直到夜幕降临，雪又开始飘飘洒洒地从天空落下……
她其实被他揽着没一会儿就被身体袭来的疲倦和困意拽回了梦乡，而他经过白天的奔忙也被她的睡意感染，渐渐阖上了眼睑。
维奥莱特睡的不太安稳，一个浅眠时侧了个身，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让原本就只是小憩的多弗朗明哥醒过来。
看了看眼时钟，差不多到时间用餐了，他看着怀里还在睡梦里的女人，稍愣了一下，轻手轻脚地把人抱回了床上安置好，这才离开房间。
窗外的雪还在下，悄无声息地，下得很轻柔……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温柔的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