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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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结发夫妻，真的很难忍受被人当抱枕抱一夜吧。
沈大寒睡觉本来就极浅，毕竟不管是战场还是江湖，夜间警觉防卫是第一要务，睡死的下场有时候真的是在睡眠中死去。
慕容羲醉中行为没什么逻辑可以判断，他又生的那么好看，让想踹飞她的沈大寒下不去脚。似睡非睡在他怀中忍了一夜，沈大寒都觉得自己可以早登仙界，这般修身炼气的本领，她已入化境。
约莫到了清晨，窗外隐约有雀儿嘁嘁喳喳的声音，慕容羲不知道怎么醒了，将脸埋在她肩窝里无端一声轻笑，沈大寒懒怠理他，尤自装睡。
慕容羲给的压力立即就消失了，他出去时无声无息，也不知道他向守在外间等候召唤的侍女交代了什么，侍女低低应了声。
沈大寒心中一宽，困极再睡，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昨天夜里见过的侍女翠云带人进来服侍她，沈大寒再不晓事也听见慕容羲昨天叫过翠云姐姐的，知道这位怕是有身份的婢女，忙称不敢。
翠云笑道：“莫要客气，将军吩咐了等沈娘子醒来便带你去见家主呢，请娘子先来梳洗更衣吧。”
慕容家主是何方神圣，代表了怎样的能量，沈大寒一无所知。
翠云见她茫然无知，伺候她时就当闲话约略一讲，沈大寒听罢才知道厉害——按照经济体量和社会影响力来说，这位慕容家主约等于后世互联网时代的马爸爸。
沈大寒的脑海里立即就有了生动的形象，她虽然一向觉富贵于她如浮云，但是毕竟两袖清风，囊中一个铜板也无，对这位富贵魁首，还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慕容家主本来是在听慕容家在京畿道八大商行首脑的汇报，听内宅传消息说沈娘子求见，竟然点了点头，暂令休会。众人见他起身离去，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竟然能令慕容家主亲自相见，纷纷议论不休。
沈大寒等在慕容寰见客的外书房，坐的规规矩矩，等不多时便见小丫环进来报，“家主停了前面的会，现在就过来。”
沈大寒犹豫一下该不该起身相迎，湘帘微动，正巧便进来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青衫男子，眉眼间与慕容羲有三分相似，只是雍容闲雅，却是另一派的风采，真要让慕容羲与他并肩而行，九成九的人第一眼会看到慕容羲，但是再多看两人一会，就难分轩轾了。
沈大寒听翠云说慕容寰是慕容羲的兄长，知道年岁差不多，慕容世家的掌舵人想来基因也应该经过优化，但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为他安了一张马爸爸的脸，此刻一见，知道自己确实脑洞开了太大——姑苏慕容，哪有不好看的人物？
慕容寰笑吟吟地与她见礼，分宾主落座，寒暄几句，慕容寰便摒退左右，笑道：“二弟已经将沈娘子救他的事情告诉了在下，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若贸然称谢，只怕沈娘子取笑姑苏慕容虚伪了。”
沈大寒以为他别有所指，不争气地红了脸，道：“去年之事……既是份内之事，又是家训所命，大寒只不过出了份力气而已。慕容将军近来得知此事，也对大寒多有提携，已足承盛情，不敢妄称有恩。”
慕容寰想要得到的信息当然不是她说的这些，遂试探道：“去年二弟被救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让在下寻找恩人，只可惜他不知沈娘子姓名，模样也记不得了，在下命江南各分舵四处查访，一无所获，惭愧惭愧。”
沈大寒料想他们必然找错了方向，想来慕容府必然是在江湖同道中查访，而她心虚觉得冒犯了慕容羲，也不敢出来领功，唯有特别正气凛然道：“多承厚爱，些许小事，请慕容家主务必不要再提。”
慕容寰笑道：“在下此来洛阳，本来就是想到长安去面见沈娘子的，也知沈娘子素有魏晋名士之风，对金银富贵看不到眼里，所以在下一直顾虑重重。可巧就在洛阳先见着了沈娘子，所以想请问沈娘子若有甚么心愿不方便去办时，尽可交给在下。”
沈大寒心道要是马爸爸的承诺，我倒是有个小愿望请他赠我一个亿，可现今这世界有钱又能做什么？富可敌国，却连台电脑都买不到，忙笑道：“多谢家主盛情，慕容将军已对大寒多有照拂，大寒早已经惭愧无地，绝不敢再向家主请求什么心愿，此事万勿再提。”
慕容寰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这个话题上纠缠，道：“也好，倘若沈娘子他日有事，只管来姑苏慕容寻在下，无有不从。”
沈大寒含笑谢过，只当是又多了一个许愿能实现的金主也就罢了，这位的地位可以更高一些，毕竟他掌握的财力约等于阿拉丁神灯里的神仙。
慕容寰又笑道：“在下的二弟自幼娇宠，没吃过什么苦，倘有冒犯之处，还请沈娘子海涵。”
沈大寒心道把我当抱枕这种不人道的行为，确实需要谴责，但这小儿女撒娇也似的话，她又怎么敢对一脸正气的慕容寰讲？少不得客气几句。
慕容寰见她还没明白，笑叹道：“在下这二弟的脾气乖戾，稍不如意便要闹的不可开交，自幼便是如此。沈娘子还能为他遮掩，在下实在是惶恐不安。”
沈大寒突然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脑中警钟大作，心道这位慕容家主莫不是把她当成要攀驸权贵的丝萝？慕容羲也没有对她……可是，初见时那个清清冷冷的慕容羲，一点规矩不对就要打要罚的慕容将军，才应该是他对待普通人的态度吧。
自打拆穿了她是救他命的恩人，慕容羲虽然没多说什么救命之恩的话，对她仿佛换了一个人，又温和，又热情……又有点黏糊。
沈大寒要是能把这态度错认成是慕容羲对她有点男女之情的意思，那她也白活这么些年了——应当是不论她承不承认崖上旧事，慕容羲都将她圈在了“自己人”的范围内。
但是这种“自己人”多半是袍泽之谊，睡一张床也完全不会发生除正常睡觉之外的任何行为，亲来亲去都是技术研讨，毫不动心。
沈大寒想的多，脑中轰轰烈烈，脸上却不动声色，立即笑道：“慕容家主不必担心，将军是大寒的主将，他有所命，不敢不从。无论雷霆、旭日、和风都是将军对大寒的看重，大寒感谢将军栽培之恩，也绝对不会误解了将军的本意。”
慕容寰听她说的如此强硬，心中叹息，又道：“在下只怕他任性妄为，有损沈娘子清誉……”
这个问题沈大寒是考虑过的，立即笑道：“家主多虑了，大寒向来尽忠职守，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慕容寰见她态度如此坚决，笑而不语，随即聊了些闲话，便称还要议事，请翠云带她去休息。
“听了这么久了，出来说说感想啊。”慕容寰不忙着起身，端着茶盏饮了一口，突然幽幽地问了一句话。
慕容羲闪身从书房之侧的暖阁里出来了，脸上瞧不出喜怒来，只道：“我就好奇她对我的评价，随便听听。”
慕容寰笑道：“你不是说一早要去踹了那个二皇子手底下人搞的贼窝吗？怎么又回来了。”
慕容羲昨天与另外一伙人争斗便吃了暗亏，他本不在意，昨天还与慕容寰吃了酒，纵情一醉。今早赌气出门，行至中途，突然觉得胸臆痛楚难掩，不得已才回转过来，正巧慕容寰才与沈大寒相见，他也不想打扰，从暖阁的后窗闪进来，默默听他二人说话。
慕容羲往慕容寰身边一坐，衣袖一挽伸给了他，道：“胸口疼，请活神仙救命。”
慕容寰没有乃父的通灵圣手，普天下的寻常疾病却也难不倒他，手指搭上慕容羲的腕脉，立即眉头紧锁，道：“你也太大意了，什么时候受的伤？”
慕容羲将昨天受伤的情况与他讲了，原来慕容羲昨天去找大皇女埋在洛阳府的一个暗椿的麻烦，谁知道遭了暗算，他只道是真气不畅，回来运转几次大小周天就可解决。随即便得到消息慕容寰也到了洛阳，哥俩好久不见，慕容羲心中又有事，不免多喝了几杯，夜里又跑了一趟上阳宫，回来见着慕容寰又翻出旧事，心情激荡，种种不如意事皆堆叠在一处，酿成暗疾。
慕容寰随身带的就有治疗内伤的药，交给他一瓶，又交代了用法，特意叮嘱道：“你修炼的这门内功，需先灭贪痴嗔三毒，这几天不许和人打架，心情切切不可激荡……算了，你现在这个模样我也不放心啊，说说吧。”
慕容羲苦笑一声，道：“说什么？”
慕容寰笑道：“沈娘子啊。”
慕容羲并不想说。
他昨夜试过了才明白，自己对沈大寒的行为早逾越了对普通部属该有的那条线。可这傻瓜的脸皮比城墙还厚，还有胆色对他兄长说感谢将军栽培之恩。
——世间有什么栽培之法，是唇舌纠缠？是抱紧了又不敢下手，强忍心中邪念将她拥在怀里？
沈大寒丝毫没有一点该表达喜欢他的自觉性，到底她是不敢纵心沦陷？还是根本就没明白他的心意？又或者完全当他是以势欺压，所以一直在敷衍？
慕容寰见他这般情形，就仿佛回到少年时，带着才两三岁的慕容羲出去玩，他心里特别喜欢个什么东西，比如糖人儿，他就会站在糖人摊子不肯走，却也不开口。慕容寰要是不给买，或者强抱他走，幼童时期的慕容羲也绝对不会哭，就是很久很久不说话。
这个沈大寒，竟然也能在他心目中列到“喜欢”那个行列吗？慕容寰回想那小娘子的言行举止，心里深深一声长叹，道：“昨夜都说了，你若真心喜欢沈氏，三公主也不反对，收在你房里也未尝不可。”
慕容羲依然缄默，都懒得开口解释他不喜欢沈大寒了，这个话题太危险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喜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