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飞天境

28、第二十八章所谓情爱

　　玱语开始怀疑自己当时脑子是不是坏了？为什么她非要……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比爱情来的重要，她以为长舒是跟她一样的。

　　“我不能去廊山，”玱语叹了一口气，说：“我活了两千多年，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让我觉得后悔，但是对于你，我觉得我错了！神君，我的族人永远比我重要，无论我怎么选都不会是你。我以前一直觉得你和我的族人我能够做到两全，但是原来鱼和熊掌真的不可以兼得。放手吧！”

　　“殿下，我心悦你！”

　　“可这不重要了，现在的局势你不明白吗？你不应该和我纠缠在一起，这只会有损你自己的前程。话已至此，望君珍重。”

　　是啊，一直以来都不需要多说，他们肯定有一场仗要打，不会因为他们有所不同。其实长舒很不明白，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难道本族的利益和六界的和平是不可以调和的矛盾吗？不，他认为是可以的。

　　长舒从来没有一刻这么觉得他是如此的人微言轻。如果，他在努力，再努力一点。是不是可以在天帝面前说的上话，现在的局面就不会演变成这样。

　　他一直都想保护玱语，一直一直都想保护她的。

　　就这一次他没有再躲在师父的羽翼之下，他从师父的翅膀底下钻出来，走了出来。长舒不想看见这个世界生灵涂炭，不想看着他的师父和他心爱的女人反目成仇。长舒很努力的找解决的办法，终于，在又一次的贺年里，他代表神族，玱语代表魔族。

　　他等到了这一天。

　　这年的神界依旧热闹非凡，好似什么都没有变……长舒还记得他第一次在神界见到玱语时的场景，她就站在大殿里，也是穿着一身黑衣……天上的神女都被她比了下去。

　　长舒道：“殿下，你想要你的族人生活的好，一辈子不被人踩在脚底下，我可以做到的。”

　　玱语说：“如果不打一场仗，不死几个人，大家都不会知道和平来的这么不容易。你觉得呢？”

　　他明白玱语的意思。

　　长舒笑道：“殿下这是在跟我密谋造反吗？”

　　“不，神君大人，我是在跟你共同商讨生存的意义。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见过这么多的世面，所以我知道在人们心里永远都会有偏见，因为种族，因为身份，归根结底，所有的动荡都来自于人们的心中。每个人心里的那杆秤都不一样，把它变成一样的衡量标准，很难！”

　　“我一直都表示有神界掌管六界是天道所选，民心所向，我没有意见。”

　　或许他知道玱语想要的是什么了。你说的永远臣服于我，谁知道是真的呢？只有自己亲眼看见的，去征服的，那才是真的。心安理得，可以高枕无忧。

　　玱语不是离厌，没有他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们族发展是必然的，神族的担忧也是必然，战争这也是必然的。只有真正经历过一场战争，双方才好谈条约。彼此建立了契约，有了约束，这个世界才会真正的变得不一样。

　　玱语不想打仗，可是皮肤上的肉瘤永远不去除，它就会永远在那里生根发芽，注入骨髓里。

　　他的殿下很聪明，胆子也很大。至少这场赌博换成他，他不一定有她这样的勇气。可是杀一百救一千这个选择该做吗？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直到神魔大战结束，长舒才明白她是对的。蝼蚁有谈条件的资格吗？有，除非它能威胁到巨蟒的安危。

　　可是啊，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十全十美的。如果在那场大战里，他没有杀了她的父亲，这一切真的就完美了。他的殿下便不用受禁术的苦楚。

　　他的师父问他：“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一半元神去救她？长舒啊，你也死了，你也是个虚魂，你就不怕你跟她一个下场，魂飞魄散吗？”

　　那是他说什么了？对了，那时他站在高高的大殿上很是虚弱，连魂魄只能聚成一个虚魂。他说： “师父，我不怕的。是我欠了她，是我答应了她。可是我没有做到，我最后还杀了她，师父，我亲手杀了他，我就看着他在我面前，魂魄一点一点的化成灰烬。你理解那种感受吗？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却有无能为力的感觉。她是我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我一定要救她！”

　　娇悯很悲伤的说：“长舒，这世上的好姑娘那么多，你就非她不可吗？”

　　“这世上的好姑娘千千万，可没有一个是她。”

　　天道对于神的惩罚是带着痛苦的记忆永远的活着……

　　玱语又梦到了神魔大战，自从她恢复了记忆总是会想起以前的岁月。今儿她走过广场居然意外的看见了无怨。

　　玱语问他：“你为什么在这里烧纸，你要给死人祭奠不是应该在他坟前吗？”

　　无怨听见玱语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他恍惚的说：“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玱语想了想，说：“你的妻子虽然下场不好，至少还活着。看在你的面子上，易物司不会为难她，你又何必如此。”

　　“我能求殿下一件事吗？”

　　“你说。”

　　“殿下可以把我变成一个凡人吗？”

　　“魔君当真看得起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无怨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不知道殿下会不会帮我，我只是想试一试。我照顾了灵儿三年，殿下说不定会有她的记忆，也许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就帮我一把呢。拂衣转世了，我想陪她。”

　　“你说。”

　　“殿下可以把我变成一个凡人吗？”

　　“魔君当真看得起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无怨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不知道殿下会不会帮我，我只是想试一试。我照顾了灵儿三年，殿下说不定会有她的记忆，也许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就帮我一把呢。拂衣转世了，我想陪她。”

　　他当她夫君时没能照顾好她，转世之后依旧让她过得不好，无怨求子朗让拂衣重新入轮回……凡间再不好总比这么活着强。

　　这一次或许他可以陪着她呢？

　　情呐，是这世上最磨人之事。

　　玱语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有圆满的结局。

　　“我帮你！”至少你曾经也把我当成了妹妹。“不过魔族的魂魄不能入轮回，我抽掉你一半魂魄用落阳花补上，你看行吗？”

　　“可以！”

　　或许她自己的结局不能圆满，还可以成全别人，只是吸收了无怨的修为她的死期就更尽了。玱语笑了笑，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罢了，晚死几天早死几天又有什么区别。

　　玱语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那时长舒约她去廊山她同意了。

　　廊山的花真美啊，玱语在梦里想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可以和心上人在一起，不管魔族的纷纷扰扰……

　　她突然又愣住了，她想自己为什么会不管族人的……耳边的长舒问道“你怎么了？”

　　她突然就醒了。

　　玱语坐起来对着镜子梳头发，怎么看怎么不喜欢。玱语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皮肤还跟以前一样，眉眼更是没有丝毫不同……可为什么她越来越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了呢？一万年前她是怎么活的……

　　可是子朗却告诉她：“殿下，去见见他吧！”

　　玱语说：“我应该见他吗？”

　　“殿下，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快乐。你待在魔宫每天都想他，为什么就不让自己好过一点？”

　　玱语摇了摇头，说：“不，我知道自己在思念里搅着自己的血肉，我也知道长舒亦是如此。我告诉过自己我死过一次，他死过一次，前尘往事就此作罢了。可是我们现在还活着，那些鲜活的人命始终都是跨不过去的横沟。我痛苦着，他也该痛苦着。”

　　玱语拿出一个锦囊交给他：“这是我抽出来的一丝魂魄，以后我不在了，你可以捏个小人陪你。”

　　“殿下，你知道我思念你，为何要走呢？”

　　“早在一万年前我施了禁术这个结局就注定了，子朗，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我凭一己之力杀了神族百万将士，我当然不会有好结果。等我死后你就把这具身体烧了，把我的死讯告诉六界。我没办法再带着魔族走向新的开始，至少可以给你们百年的安宁。”

　　子朗唤了声殿下，可玱语已经没有声息了。他有时候想，若是玱语从不曾遇见长舒，她的人生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子朗一直没有告诉她，在芜泽惊鸿一瞥，他心之所系。妖族千万日夜，他思之如狂。

　　可终究……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曾把自己放在心上。

　　“殿下，我护魔族这万年岁月只因我敬你爱你，思你念你。你以为我喜欢一个人这般孤独吗？”

　　终于长成了大人可以替他家殿下守护魔族的子朗又成了那个在芜泽没人要的小孩子。子朗呜的一声哭出来，把怀里断了气的玱语抱的更紧了。

　　大抵这世上的两情相悦太少了，伤心的人又太多了。

　　子朗按照玱语所说把她的死讯广告六界，连着她的尸体和着寝殿一同烧了个干净。

　　自那起六界生灵再也没有听过关于子朗的消息……

　　一年两年，十年三十年……他们都在想，这个曾经的神尊大人是再也不会回来了，而失去了靠山的魔界不再是仙族眼中钉肉中刺。

　　在长舒寻找子朗的第三十六个年头里，他终于在凡间找到一个跟玱语一模一样的姑娘。

　　她看起来单纯极了，就算是最清澈的湖水与她相比也无她那般纯净。可是她吸引了长舒，长舒跟着她走了好久终于来到了一座木屋旁。

　　女孩推开门说：“哥哥，我去外面买个桂花糕，梨花酥还有冰糖葫芦。你知道吗，外面可热闹了，每个地方都有好多人。哥哥，我们搬出去跟他们一起住吧。”

　　不知为什么，长舒的眼里突然噙满了泪水，他还是找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姑娘。

　　只是这次，他再也不会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