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时来运转》原上离离

5、第5章

　　“老大，就帮帮人家小朋友呗。”

　　陆时齐的房间里，熊二摘下墨镜，所有在外的凶悍都收敛，只差没长出尾巴摇啊摇，露出讨好又略显滑稽的笑。

　　瞥了眼笑得谄媚的属下，惊讶他好像被艾清蛊惑了般，一直在给她说好话，陆时齐心头莫名涌上不爽，给他浇了盆冷水。

　　“你确定她说的都是实话，没有骗你？”

　　“不会吧，她…有那个必要…”瞄了眼老大的脸色，好像没有黑脸的趋势，熊二大着胆子把话说完：“有必要骗我说她父母不是亲生的？”

　　“呵……她可是从六岁开始演戏的童星，论演技，骗到你还不是分分钟的事。”陆时齐冷哼出声。

　　虽然他心里也大致相信，艾清说的是真的，她不会拿血缘关系的事情来授人以柄，但看着熊二那副生怕他不答应的嘴脸，反而恶趣味的就是不肯松口，存心想刁难一下属下。

　　“这这这……不会吧……”熊二摸了摸脑袋瓜，上面光溜溜的一根毛都没有，要掉也只能掉冷汗了。

　　“你先去查查，她那天怎么去的川味火锅店，她和田馨最近有没有交集，来往的人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再做决定。”

　　“好好，老大说的是。”

　　熊二心道自己还是考虑得不够周详，对方身家背景都没打听清楚就来替人说项，老大没骂自己已经不错了，忙不迭地退出去。

　　房间里剩下陆时齐一人独处。

　　他将目光转到桌上放置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小女孩，六七岁年纪，长得玉雪可爱，手里抱着一个洋娃娃，笑得灿烂无邪。

　　若是艾清在场，恐怕会惊讶的发现，女孩手里的洋娃娃和当年出演《美丽的夏天》手里抱的那只一模一样。

　　那不是普通的，在市面上公开发行的洋娃娃，而是由剧组的道具师设计，一针一线手工缝制出来。拍完戏后，她将娃娃带走留念，至今还完好存放在衣柜里。

　　女孩手里这只，又是哪里来的？

　　陆时齐手指摩挲上相框边缘，原本平淡无波的面容上出现一丝动容，目光从公事公办的清冷变得柔软。

　　“你也想帮她对不对？”他似乎在自言自语。

　　那哥哥就听你的。
　　仿若听到了女孩肯定的回答，他垂下眼睫，在心里无声回应。

　　命运的旋转门，终于在开了一条门缝后，正式被推开，露出背后的曙光。

　　****

　　三日后，在宾馆里借口想躲懒休息几天，拖着日程不回家的艾清终于等到了熊二的答复。

　　签约可以，但时代星业名下艺人众多，大牌云集，她的待遇恐怕只会比刚出茅庐的新人好一点，具体合约细节要详谈后决定。

　　能得到肯定的回应，艾清心下稍安，总算有了与养父母正面硬抗的底气。若是那对夫妻不肯罢休，时代星业的法务总能出面帮她解决。

　　扯大旗擂响鼓，好过她一人孤身应战。
　　她终于可以安下心来，回那个只把她当成赚钱工具的家了。

　　临行前，陈汐来艾清房间帮她收拾物品。

　　“艾清，再过一个月你就念大学了，到时候天天上课，汐姨不能随身陪着你了。”

　　“汐姨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都十八岁了，生活琐事能应付的。”

　　“能？”陈汐脸上全写着不相信。
　　“能。”艾清坚定地点头。

　　前世十八岁的艾清还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了会演戏外缺乏其他常识的生活白痴，连自己去网上订张飞机票都搞不定。

　　但是她不同，经历过工作全无、收入全无，没有助理、没有保姆的日子，已然能独立将琐事打点好。

　　“汐姨。”双手环抱住陈汐的腰，艾清撒娇般的将头埋进她怀里：“我会想你的。”

　　想了两辈子。

　　前世，在汐姨离开后，她就因为不适应，问哥哥能不能让汐姨回来，一个会为她出头的助理显然不好掌控，哥哥几次拒绝后，她因为怯弱也就没有再提起。

　　而且汐姨好像因为知道一些内情，被哥哥用了些手段，导致之后都不敢再和她联系，她发的消息打的电话从来都不接不回。

　　“长大了，懂事了。”陈汐无不欣慰地拍着她后背。
　　“嗯。”艾清在她怀里点头，贪图地享受片刻真实的温情。

　　上辈子真心对她好的人实在不多，汐姨是一个，她一定，一定不能再把她弄丢了。
　　—————

　　翌日，站在那栋熟悉的白色小洋楼前，乘坐早班机回帝都的艾清深吸一口气。

　　哪怕是前世最后的时光，她也有足足几年没有踏进这栋房子。当她决意不再受掌控操弄，当一颗老老实实赚钱的棋子的时候，所谓的亲人就撕下面具，卸下了温情和虚伪的假面，用比路人、黑粉还要恶毒的言辞去咒骂攻击她，将所有能盘剥的钱席卷一空。

　　艾清甚至怀疑，那些网上真假掺半的黑料，甚至是她那个所谓的哥哥放出来的，也只有他才能知道得那么详细。

　　因为那些事情，本来就是他安排的！

　　想及此，艾清精致的小脸蛋上挂满寒霜，眼里的恨意和怒意几乎要抑制不住倾泻而出。

　　可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明了现状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地方，不喜欢里面的人，她是个演员可以演，只要演技够好，暂时装样子骗骗人不难。

　　阖上眼，再睁开。

　　一双小鹿般乌溜溜的大眼里，依旧是不知世事的懵懂，她唇角卷起浅笑，梨涡像盛了蜜糖般甜美，声音也是小姑娘娇滴滴脆生生的甜。

　　“妈妈，快开门，我回来啦！”艾清冲着可视电话笑盈盈地嚷嚷，看模样就是个回到家兴奋不已的单纯小女孩。

　　“宝贝回来啦！”

　　里面人喜滋滋地应答。

　　门打开，一只白色的比熊犬先冲了出来，蹦哒到艾清面前可劲地撒欢。

　　“嘟嘟大宝贝！”艾清放下行李抱住它，先狠狠亲了一口，用脸颊去贴上它柔软的毛发，被遮掩的嘴角露出丝嘲讽的笑。

　　这个家里唯一对她真心的，大概也只有这条狗了。

　　“你看你这孩子，没进屋先亲上狗了，它都一个礼拜没洗澡了，也不嫌臭。”

　　屋子里打扮入时的中年妇女迎了过来，艾清抬起眼皮子，见到了久违的面容——她名义上的母亲，颜语兰。

　　胃里突然翻涌倒腾，生出生理性的厌恶，艾清赶忙把嘟嘟举高来掩饰神色上的不对劲：“不臭呢，还有点香波的味道。”

　　它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干净。

　　仿佛听到了她心底里的声音，嘟嘟附和地汪汪两声，艾清愈发笑得合不拢嘴，抱着嘟嘟走进家门。

　　颜语兰看见她扔在门口的行李箱，无奈地走过去把行李箱给拖进屋。

　　“艾清你老是这样丢三落四的可不行，行李箱都扔在院子里不要了。”她絮絮叨叨的在后面念叨，模样和一个慈爱母亲的形象毫无冲突。

　　对颜语兰的念叨充耳不闻，简单地向坐在客厅里的哥哥艾成晟打过招呼，艾清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

　　很快，很快，我会撕出你们的真面目。

　　合上门，她忍着胃部的不适，苍白的面上露出抹凄凉又狠绝的笑。

　　“怎么就进去了，要吃饭了。”跟在后面的颜语兰看见她关上门，拍着门想把人再唤出来。

　　“不吃了，飞机上吃过东西，肚子现在很饱。”艾清在里面捂着胃翻找抽屉里的胃药。

　　“有事和你说呢！”颜语兰仍不死心，在门口徘徊不去。

　　“今早赶飞机起得早，我现在好困想睡觉，等晚饭的时候再说吧。”

　　她似是撒娇地嘟囔着说，任颜语兰唠叨了两句也没有任何回应，好似人已经缩进了被窝里蒙头大睡，实际上拿着药盒对准窗户的光亮，细看上面的生产日期。

　　刚好过期十来天，纠结地放下药盒，艾清继续在抽屉里翻找，看有没有止痛药。

　　小小年纪，钱赚了不少，都没有落进自己口袋，却落得个胃病，甚至因为忙于奔赴各个片场和活动现场，睡眠和三餐都得不到保证，一度身体不适后被医院确诊为营养不良。

　　若真是关心她的家人，怎么会眼睛里只有赚钱一件事，罔顾她的学业和身体健康，让她从六岁开始卖苦力，只要能利用的地方都利用了个彻底。

　　凭着记忆，艾清终于找到自己常备在抽屉的止痛药，房间里没有水，她就索性干吞入腹，然后缩进被窝里等待药效发作。

　　若真正过得好，有几个十八岁的小孩，像她一样把止痛药和胃药吃得像家常便饭。

　　房间的光线昏暗，药效上来困意渐起，她闭上眼睛补觉，就是知道颜语兰敲门想说的事情是什么，所以才一进屋直接进了卧室。

　　她得先养精蓄锐，晚上好好演场戏给他们看，这一次有陆时齐的帮助，她一定不能再成为这些吸血鬼的牵线木偶。

　　被单里的拳头攒紧，哪怕做条狗，她也不会再是艾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