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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一大早,主系统关于137早些日子举报姜欢的行为,终于给出了反馈——姜欢并无异常。

      主系统因为有绝对的权威性,所以给出的答案往往精确但简略,它只说姜欢没有异常,没有说137发现的问题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原因尚在排查当中,或者原因不重要,影响不大。

      但既然系统的反馈已经出来了,137就算再怀疑,觉得姜欢有猫腻,也不好违背系统规定,只能偷偷观察着姜欢的心率,打算在对方有撒谎迹象的时候记录下来。

      137刚开始记录,姜欢的心率就变了,突然窜到了一百二,紧接着她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惊叫:“不要!”

      她的脸色惨白,比前一晚的呕吐有过之无不及,像是梦到了极为可怖的场景,一瞬间将向来嬉皮笑脸的女人打回了原形。

      未关的窗户送进来一阵风,将窗帘吹的掀起一个角,如此轻微的动静,却让姜欢浑身一颤,吓了个实打实。

      “怎么了?做噩梦了?”137放轻了声音,问。

      姜欢把脸埋在掌心。

      137察觉到姜欢的心率一直在飙高,不知道哪里来的数据波动,自作主张地,操控着屋内音响,给她播放了一首舒缓的音乐。

      音乐果然治愈人,姜欢心率逐渐降低,很快,她抹了把脸,抬起头:“谢谢……你还能点播歌曲呢,不错,表扬你一下。”

      137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小意思。”

      姜欢明显恢复了正常,伸了个懒腰,打开弹幕一看,全是在幸灾乐祸说她做噩梦活该、希望她噩梦成真的弹幕,她点点头:“贱骨头果然多了几倍。”

      【……】
      【???】
      【爷鲨了你。】
      【祝今天你出门被车撞死!】

      “反弹。”姜欢说,“来吧,小三,给大伙儿点播一首《儿子,我是你爸爸》。”

      137:“……”

      【新来的,为什么弹幕都是骂的,懂了吗?】
      【懂了,我加入了。】

      弹幕接着骂,新的旧的骂的热热闹闹。姜欢无动于衷,该吃吃该喝喝,凡事不往心里搁。她回家后,李妈妈给了她一个新手机,她正刷着微博呢,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肯定是贺开裕。”

      一接通,果然。

      “老婆,我错了。”贺开峪开口声音沙哑,“你跟我回家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肯回来。老婆……你不要离开我。”

      姜欢倒是没第一时间挂断,想了想,问:“你知道是谁放我走的吗?”

      贺开峪的声音犹豫了,两天时间,李珂念一逃,世界天崩地裂,他要面对的事情太多,确实没来得及查究竟是谁放走了李珂念。

      姜欢心想,真是个废物,便直接告诉他:“是方毓依。”

      贺开峪的呼吸停住了。

      “希望我离开你。”姜欢说,“现在我离开了,你们俩应该琴瑟和鸣、白头偕老才对,你还缠着我做什么?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贺开峪急了:“小念,小念你别这样,我和方毓依……我们俩已经不可能了。确实,我和她有过一段过去,但我真的已经放下了,我现在爱的是你。请你相信我,我愿意用整个贺家发誓,我今后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是你。”

      “哪怕你和她有过两个孩子?”

      “我会补偿他,孩子我也会好好抚养长大。但你放心,两个孩子永远都是我的养子,只有你才是贺家的女主人,我和你的孩子才是真正的贺家继承人。”

      姜欢一句没回,挂得利索,两秒拉黑,然后将这段电话音频发给了方毓依——很早之前方毓依约她见面时给她打过电话。

      而另一头的贺开裕被挂了电话后,紧紧捏着手机,看向书桌后的男人。

      贺建邦年逾六十,却还是一头黑发,保养得当,虽然不可避免地有皱纹,但状态看起来只有四十。贺建邦静静地看了贺开裕一会儿,说:“你知道李家都做了什么吗?”

      “李庆锐放弃了李氏的几个盈利项目,和贺家合作商资源兑换,不惜一切代价,切断贺家的货品供给。他还卖掉了名下的几栋家产,换来了流动资金,然后从各种渠道打断贺家正在进行的项目。”

      贺建邦每说一句,贺开裕的头就低下一分。

      贺建邦积威甚重,贺开裕从小就害怕父亲,到了而立之年还是畏惧,对方一个眼神过来,他就不敢说话了。他从小到大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父亲的器重、认可,所以他在知道父亲深恨李家之后,宁愿牺牲方毓依,也要设下一个大局,替父亲报复李家。

      只是他没想到,最后竟然会落到一无所有的地步……

      “我一直以为,几个儿子里,你是最有本事的一个,最不会让我失望,结果没想到,你确实是最有本事的……”

      “因为一个女人!”贺建邦的声音突然变大,“因为一个方毓依,你所有的打算都落了空!你为什么不处理好她?!”

      贺开裕娶李珂念的真相,整个贺家只有贺建邦清楚,这是父子俩心照不宣的秘密和默契。

      “李家现在还伤不了贺家的骨头,但是李庆锐要再这样鱼死网破下去,贺家也会伤筋动骨。你就庆幸吧,你对她只是软禁,她没有你武力监.禁的证据,不能起诉你,不然你等着被李家送进监狱!我问你,现在李珂念态度决绝,你要怎么办?”

      虽然李家针对贺家做了不少拦截,但贺开裕目前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因为他虽然不让李珂念出门,但一直呵护有加,没有伤害过她,所以李家对于他非法囚禁的指控很难成立。至于婚内出轨的证据就更缺乏了,两个孩子也是在他俩结婚前生的。

      面对贺建邦的质问,贺开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中。

      他失去了深爱的女人,也亲手送走了自己的骨肉,甚至连相伴在他身旁十年的伴侣也被他放弃。
      而他为之付出一切的目标——贺建邦的器重,更是向着相反的方向一去不回。

      要怎么办?

      这一切都如此焦头烂额,该怎么办?

      “我警告你,你如果解决不了李家,反而让贺家损失惨重的话,别说贺家的继承资格,你连名字都给我改了,滚出贺家!”

      这一声惊雷,终于将浑浑噩噩的贺开裕震醒,他看着暴怒的父亲,根植于骨髓里的臣服让他萌生出无数恐惧和恶意。

      那一刻他仿佛忘记了对李珂念的爱意,满心都是悔意。

      如果当初没有遇到李珂念就好了,如果没有被她柔软温和的气质吸引就好了,如果……

      如果他再心狠一些,用更加强硬的手段降服李珂念,让她生不出叛逆的心思,就好了!

      ……

      姜欢打了个喷嚏,鼻子痒痒的。

      “是贺开裕念叨你吧?”

      姜欢一阵反胃,“真晦气。”

      她刚把音频发给了方毓依,想着后续再做点什么,以防万一方毓依还是不出手,想了一会儿,被再次震动起来的手机打断了,来电显示是方毓依。

      方毓依说,“可以见面谈谈吗?”

      ……

      方毓依决定出手,是在两个孩子哭着给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后,下定的决心。

      她原本的计划是,等。等贺开裕吞并李家,等他执掌贺家,等他娶她。

      是贺开裕当初亲口对她说的,要她等他。

      所以她一等就是十年,从懵懂少女变成妩媚影后,她把整个青春都交代在贺开裕身上,还给他生了两个孩子。

      他说娶李珂念只是为了纪承贺家,他不可能会碰出她以外的任何女人,他爱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她方毓依,今生今世都不会改变。

      她相信了,信得很深,直到管家亲口告诉她,贺开裕对李珂念不一般,她才终于坐不住,找上了李珂念。那是她干的最糊涂的一件事,却也是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她展现了存在感,让李珂念心灰意冷,尽管她事后被贺开裕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但她也不后悔。

      她在那一刻明白了,她不应该只想要贺开裕这个人,她还想要贺夫人这个位置。

      所以她继续等,知道贺开裕心里有了其他人,她也没有停下。

      但现在不能再等了。

      孩子是方毓依最后的底线。贺开裕可以不够爱她,可以去爱其他人,但绝对不可以伤害她的孩子。

      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于是她动用了一切人脉,潜入贺家,想把李珂念带出来控制在手里。她找到了李珂念高中同学,请对方录了像,还找到了专业团队,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计划居然会失败。

      李珂念居然逃了。

      方毓依两夜未眠,满地烟头,她头一次这么憔悴。

      事情变严重了,她必须得想出对策。

      最后她决定联系贺开裕,她还是想赌一把,现在李珂念跑了,李家一定对贺开裕出手,贺开裕举步维艰。她赌她这个时候留在贺开裕身边,今后贺开裕的身边,就会永远有她的位置,贺夫人就一定是她的掌中之物。

      她刚走出房门,就被兜头喷了一脸。

      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住在你对门的邻居,也不知道为什么,楼道里总有些味道,我就喷了点空气清新剂,没想到你突然出门……不过这个清新剂是对人体无害的,你放心吧。”

      方毓依满肚子焦躁被浇得更甚,但她是个讲道理的人,见别人道了歉,也不好发火,就这么憋屈着进了电梯。走出楼道,凉风扑面而来,脸上残留的喷雾冰凉清爽,莫名地让人冷静了下来。

      她迈出三步,停了下来。

      就在那一瞬间,她突然,不想赌了,她不想给贺开裕机会了。

      “嗡——”手机收到一条音频。

      “我和方毓依……已经不可能了。”
      “只有你才是贺家的女主人,我和你的孩子才是真正的贺家继承人。”

      方毓依连续听了数遍,终于动了,给李珂念回复了短信:“可以见面谈谈吗?我想我们可以……”

      “合作?”

      姜欢看着面前带着墨镜的女人,挑了挑眉:“你要跟我合作?”

      两人选了个隐蔽的咖啡厅包间见面,方毓依在墨镜后面,打量了李珂念许久。

      她记得上一次见这个女人,对方的眼神中还那样懵懂,像初生却受了伤的小鹿,看谁都带着委屈。那时候是她第一次冲动,当时的她是真心爱着贺开裕,忍受不了他对其他女人动真感情,她明明是来秀存在的,却在看见李珂念的时候,莫名地生出些不忍,导致最后居然说出“贺夫人的位置我不要”这种气话。

      然而时隔不久,再次对视时,那头小鹿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可怎么会是狐狸?

      方毓依想了想,问:“你应该对贺开裕不报希望了吧?”

      “报啊。”

      方毓依惊诧。

      姜欢说,“我希望他现在就死。”

      “……”

      “倒是你。”姜欢毫不掩饰自己与李珂念的不同,微微向后靠,抬眸,用冰冷的眼神看她,“你俩情深义重至死不渝,要和我合作什么?合作给他传宗接代吗?”

      方毓依被刺了一通也不恼,仔细想了想,换位思考,倒觉得李珂念的反应也能接受,如果是她,还小绵羊,早成刺猬了。

      “我想开了。”方毓依平静地说,“我再怎么努力,他身边的人也不是我,我没有必要吊死在他这棵树上。但是我们毕竟有两个孩子,我可以走,孩子他是不会放手的。我想要和你合作,也是为了我的孩子,只要你能帮我把孩子争取过来,我手上有他婚内出轨、非法囚.禁你的证据,都可以给你。”

      方毓依说着,从包中翻出一叠照片,是她和贺开裕的照片,照片上还拍到了能够证明时间点的东西——明显她早就留了一手。
      她又掏出一支录音笔,摁了播放,传出贺开裕和管家的对话,内容是贺开裕如何让管家把李珂念锁在家里的。

      方毓依放了一部分,便收了回去:“这是我的诚意,这棵树我已经吊了许多年,对他的了解比一般人都要深,只要你能给我想要的,我也能给你想要的。”

      姜欢翻了一会儿照片,问:“你只要孩子?”

      “对,这些都可以给你,我只要孩子。”方毓依顿了顿,解释道,“你可能没懂我的意思,我如果承认我是孩子生母,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们李家帮忙就能夺回抚养权,但我不能承认,我不能影响事业……”

      “我知道,是你没懂我的意思。”姜欢把照片丢回桌上,“钱、股权、资源、平步青云的人生……你不想要吗?”

      “你既然选择帮我,就意味着要和贺家撕破脸,我可以用贺开裕的劣迹行为,让你获得孩子的抚养权。但你只能收养一时,只要贺家一日还在,他们就能把孩子抢回去,你就永远不可能保护孩子。所以……你不想要贺家倒台吗?你不想要他们手上的钱、股权、资源吗?你留在贺开裕身边那么多年,难道真的只图他这个人吗?”

      姜欢直直地盯着方毓依:“这才是真正的合作,要一起吗?”

      方毓依许久都说不出话,她看着姜欢的眼睛,感到极为陌生,仿佛从眼睛深处又看见了一双瞳孔,正在饶有趣味地打量她,她感到了极为可怖的窥视感。

      让贺家……倒台?

      她心心念念,翘首以盼加入的贺家,她几乎用尽了全部期待的贺家,竟然有一天,会由她来犹豫要不要摧毁……

      她仿佛又感受到了那天喷雾扑面而来的清凉感,在她混沌的思绪中洗去污浊。

      她在那一瞬间,突然无比得清醒。

      “好。”她点下了头,“我们合作。”

      两只纤细的手握在了一起。

      “你需要我做什么?”方毓依开门见山。

      “我记得贺建邦包括贺开裕在内,有三个儿子。”

      方毓依果然对贺家历史如数家珍:“对,原配生了两个,老大贺开叙、老二贺开裕。贺开裕十岁的时候原配死了,没多久贺建邦养的小情人怀孕了,也就是现在的贺夫人张龄。当时张龄刚满十八,四年后才嫁进贺家,带着她四岁的儿子,也就是贺建邦的小儿子贺闲。”

      姜欢大致算了算:“那现在贺闲十九岁,你和他有接触过吗?”

      “见过几面,他知道我是贺开裕的女人。他和贺开裕关系不好,见面经常冷嘲热讽,但对我还可以,见面会打招呼。”

      “他谈恋爱了没?”

      “谈过几个,还弄大过一次肚子,被张龄处理了。”方毓依问,“你直说吧,你要干什么?”

      “他对你感兴趣吗?”

      “……”

      方毓依先是头顶冒出一个问号,随后思考了一番,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试探着问:“你要挑拨贺闲和贺开裕的关系?我分量不够吧?你不是知道我现在在贺开裕心里什么地位吗?你出马还差不多。”

      方毓依也觉得很奇怪,明明一天她俩前还是情敌,这一刻她居然能坦然地承认自己在贺开裕心中的地位不如李珂念这件事,且没有半分不适感。

      就好像,她谈论的是一个陌生人的感情,且她过往十数年的青春尽负,并没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贺闲和贺开裕的关系不需要挑拨,你不是说了,他们关系本身就不好。”姜欢解释,“我的目的,是张龄。”

      “啊……”方毓依恍然,“懂了。”

      果然是能在原剧本中笑到最后的女人,姜欢还没说两句,方毓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过姜欢也没想到的是,方毓依比她想象中还要胆大。

      “让贺闲对我感兴趣有什么难的。”方毓依笑了笑,“玩就玩个大的,让他对我情根深种,十九岁……最好拿捏的年纪。”

      “……”姜欢有点新奇,在心里问,“她怎么接受起来这么快?”

      方毓依不仅接受的快,她整个人都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把墨镜给摘了,从对面沙发坐到了姜欢身边,揽着她肩膀,异常主动:“你跟我说说,你有什么计划?贺家的人你没我熟,我可以给你做参谋。”

      “???”

      “不知道为什么啊,我现在人特别清醒,越来越清醒。你不是要对付贺家吗?你不是想贺开裕死吗?我刚刚想了一下……”方毓依说,“我突然也很想他死。”

      “……”姜欢已经不是新奇了,而是震惊。

      方毓依没有夸张,她的的确确,在答应姜欢的一瞬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以至于回顾往事的时候,萌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恨意。

      “我当初是被屎糊了脑子吗?我为什么会给他生两个小孩?他算个什么玩意儿?我还一生就生两个?”方毓依越说越气,“老娘以前腰细出了名,现在他吗的连个比基尼都不敢穿,这就算了,生完老二月子没做好,阴雨天痛经疼得要死,他个畜.生从来没问过一句。老娘给乞丐两块钱,乞丐都要追着我说谢谢,给他生了两个崽,他跟我说谢谢了吗?”

      方毓依现在觉得,今早出门时候的喷雾简直就是喷泉,把她整个人都浇清醒了:“十多年的青春,他就是这么对我的。我出门前还想着给他一次机会?我真是个傻.逼。”她气起来连自己都骂,“屎壳郎掀开我的脑壳都要叹气。”

      姜欢:“……”

      姜欢问137:“她怎么回事?”

      137扫描了半天:“人没错啊,就是方毓依啊,心率也没问题,她的的确确就是这么想的……不过原剧情里,方毓依最后确实是踹了贺开裕,自己过好日子去了。她可能,比原著顿悟得更早了一些?”

      姜欢觉得很有可能。

      姜欢原本并不打算告诉她自己完整的计划,只是计划利用一下方毓依,甚至她都想好了要怎样去控制方毓依的两个孩子,已达到防止方毓依中途反水,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个态度,比她还兴奋……

      姜欢想了想,把直播给关了。

      【???】
      【还有什么是我尊贵的‘耶和华’VIP不能看的?】
      【死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

      “不去。”贺闲撩了哥们的电话,拒绝了对方叫他出门野的邀请,他前两天刚被张龄上了一课,结结实实地灌输了许多争家产的学问,正消化着呢,没精力出门。

      但没让他安静消化一会儿,哥们电话又来了,他破口大骂:“你他妈聋啊,说了不去。”

      哥们也回了句国骂,喊道:“你不来绝对后悔,今天我哥给咱们叫了个大明星作陪,巨他娘的漂亮!”

      “老子是没见过明星?”

      “那你见过影后吗?就算你见过,影后陪你喝过酒吗?”

      “影后算个……”

      “方毓依!”哥们又骂了一句,“你上次不是问我,方毓依公司的背景吗!我不相信你对她不感兴趣!”

      贺闲把话憋了回去,他承认,第一眼看见方毓依的时候确实被惊艳到了,但他很快就知道那是贺开裕的情人……贺开裕的情人?

      争家产!

      贺闲蹭得坐起来:“位置。”

      听说贺开裕和媳妇儿吵架,老婆回娘家了,那想来方毓依这个小情人最近应该蛮受宠。他要是把方毓依泡到手了,惹怒了贺开裕,最好引得贺开裕来揍自己一顿,到时候他再把这事儿往他二嫂那儿一捅,贺开裕媳妇儿铁定能没。

      没了李家的支持,贺开裕不是断了一条臂膀吗?

      贺闲想了一条自以为很牛逼的策略,当晚就打算实施,便找熟人拿了糖,计划一杯酒下去,方毓依能立马就范。

      到了哥们说的地方,打眼就看见了方毓依,惊艳绝伦的大明星,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也如此耀眼,吸引着全部人的目光。

      贺闲做出一副很乖的模样,主动打招呼:“方姐。”

      方毓依一愣,很快微笑:“小闲,原来你也在这里。”

      “艹。”哥们骂道,“你们认识?你个狗东西,原来你俩有猫腻啊。”

      贺闲没否认,就是笑了笑,往方毓依身边一坐,笃定方毓依不可能会说出她和贺开裕的关系。果然,方毓依也没解释,保持着疏离的微笑。

      一屋子都是有钱有势的少爷公子哥儿,经常会叫明星陪玩,影帝影后在他们眼里也就是有多好看的区别,所以他们想要和方毓依喝酒,后者也不敢拒绝,一连喝了好几杯,脸都喝红了。

      贺闲当然不会管了,任他们灌着,他只负责看着方毓依别让其他人带走了。等又灌了几轮,方毓依两眼明显迷糊起来,贺闲觉得差不多了,和哥们使了个眼色。

      好哥们秒懂,把人都挡开,帮着贺闲把方毓依搀了出去:“欠我一次啊。”

      “知道了知道了,妈的,早知道她会喝多,就不买糖了。”

      “你还买糖了?给我,我正好看上一个女的。”

      “不给,以防万一她一会儿清醒了。”

      两人正说着,到了贺闲提前开好的房间,哥们腿都没迈进去,就被关在了门外:“滚吧。”

      贺闲听着门外的国骂渐渐走远,目光转向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他正要脱衣服,摸到自己背后一身汗,想了想还是去浴室,打算冲个澡,糖便从兜里拿出来,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贺闲沐浴乳刚打上身,发现水温逐渐变热,怎么调也烫得很,没办法,用火热的水将就冲完澡,口干舌燥地走出来,正巧看见桌上有一瓶水,他打开后两口便喝光了。

      方毓依仍然安安静静地躺着。

      贺闲光着走近,刚脱下鞋子,突然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就在贺闲眼看着要栽到方毓依身上时,后者猛地睁开眼,抬腿就是一脚,把人踹翻在地上。

      “艹.你丫的小.畜.生。”方毓依一脚踩在贺闲重要地方上,“还想阴你奶奶?好大的狗胆!”

      她从包里翻出准备好的东西:“老娘一定要给你好好上一课。”

      ……

      贺闲睁开眼,让他瞬间清醒的,不是光线,而是浑身上下酸痛的肌肉。

      他稍微动了动,一些地方顿时传来剧痛,险些让他惊叫出声。他忍着疼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全是伤,再往下一看……

      “……干!”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门被人打开了,方毓依穿着女仆装走了进来,贺闲都来不及发火质问,对方先跪上了床,轻轻吻在他嘴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主人,早安。”

      “???”不得不承认,美色的确是有用的,贺闲一腔怒火都给亲没了,“什么主人……我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方毓依似乎比他还要惊讶:“主人,你不记得了吗……这个,是你昨晚主动要求的啊,你想要和我玩新游戏,说晚上的时候我是主人,你是狗,让我狠狠地抽你,但白天的时候,我就是你的小乖乖,什么命令都要听……你还让我一大早去买衣服,我听你的话,买来啦。”

      “?”贺闲自然是一口否认,“不可……”

      方毓依撒着娇窝进他怀里,含羞带怯地说:“你玩游戏好厉害啊,我好喜欢,以后我们可以一直玩吗?”

      “……”

      我他娘的……

      嗯?我居然……喜欢玩这个?

      贺闲觉得自己要疯。

      “也、也还好吧。”但是香软在怀,谁能说出拒绝的话,“你要喜欢的话,那就随你好了……”

      方毓依窝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声音嗲得发腻:“你比你哥哥强多了。”

      “?!”贺闲立马支棱起来,“是吗?那你以后别跟着他了,你跟着我吧,他有的我都有,我还比他大。”

      “……”方毓依忍着笑,“好的,主人。”

      ……

      张龄最近发现儿子有些不对劲。

      自打贺闲成年,张龄就开始管教他了,不允许他再像以前那样乱玩,经常跑去贺闲住的地方搞突击检查。贺闲从不耐烦到习惯了,也花了不少时间适应,现在的确是比从前乖了许多。不过最近,又有一些猫腻出现……大夏天的,贺闲去哪都穿高领,走路姿势也不对劲,还经常出入医院……

      张龄有点慌,连忙找人查了贺闲挂的科室,确认不是刚肠科才稍微放下些心来。

      这天,她查到贺闲的信用卡有笔三百万的支出,她也没着急问,更没提前打招呼,直接杀到了贺闲家里。

      客厅很干净,没有乱丢在地上的男人衣服;
      浴室也整洁,只有贺闲一个人的洗漱用品;
      厨房没问题,乱七八糟的食物都没有出现……

      卧室门关着,张龄附耳听了一会儿,没有声音,她小心地拧下把手,屋内一片昏暗。

      贺闲乖乖地趴在床上,睡得像头猪。

      张龄放下心……刚放一半,定睛看清了贺闲身上……

      “你给我滚下来!”她一声尖叫,“贺闲!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贺闲差点没被他妈吓死,心都要不跳了,反应过来后连忙捂着重要部位:“妈我没穿衣服!你出去!”

      “好,我给你两分钟,滚出来,给我解释解释!”

      贺闲懊恼地抓了抓头发,穿了衣服出门,看见干净的客厅还挺惊讶,呢喃:“怎么这么干净……还挺贤惠。”

      “说!”张龄瞪着他,“谁搞的?”

      贺闲本来想说方毓依的名字,看见他妈这个反应,把话咽了回去,随便说了个兄弟的名字:“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不是,这是我隐私,就算你是我妈,你也管得太多了吧。”

      “你过来。”

      贺闲忐忑地走近。

      “我一巴掌扇死你!”张龄抬手就是一巴掌,“狗都比你听话!你知不知道你爸又给你二哥提位置了?现在他们俩兄弟把着公司重要部门!你呢?你就是个屁!我就指望你好好学点东西,有点真本事,能赶超你哥,结果你他妈给我搞.基?!”

      “?”贺闲懵逼,“什么搞.基?鸡还是基?不是……你不会以为我和男人?你想哪去了我的天?!我这个是……游戏,游戏!”

      张龄明白过来误会了,但还是生气:“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游戏?!你知不知道你爸最讨厌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张龄打得不重,贺闲摸了摸,顶嘴道:“老子能瞎.搞,儿子就不能。他在外面也没少包小姑娘,五十来岁的人了,不知道用不用吃药……”

      张龄险些没气出一口血,两只胳膊都用上了,左右开弓,把贺闲打懵了,张龄打完又打:“你闭嘴!没大没小!这话要让你爸听见了,咱娘俩都得玩完!我跟你说的话都说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妈没背景,要争家产全靠你争气,要不然就只能指望你两个哥哥都暴.毙!你以后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给我做好看一点!以后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不准碰!你就熬个几年怎么了?!我也不要你把贺家全部抢到手,你也没那个本事,你就这几年表现好一点,从你爸那里多拿点东西,等你爸死了你爱干嘛干嘛!”

      “……行了知道了。”贺闲不耐烦地说。

      “滚去医院!”张龄一巴掌打在贺闲背后的伤口上,“再让我知道你搞什么幺蛾子,我直接打死你!”

      不过张龄也没想到,幺蛾子来的这么快。

      贺家每月一次家宴,众人都要出席,开席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贺闲才姗姗来迟,且面色难看,眼下发青,嘴唇泛白,活像被人吸.干了元气。

      贺建邦一看见贺闲的样子,脸就拉了下来:“你玩了什么脏东西?”

      贺闲也被他爸的问题吓了一跳,下意识反驳:“我没有……”不过突然想起,这段时间和方毓依玩游戏时,总因为想和贺开裕攀比,所以每次都吃了糖,之后不用反而不太适应。

      那糖……艹,他兄弟给的时候没说有问题啊。

      想起散去之后的疲惫感,贺闲也有些摸不准,声音也逐渐虚了下来,被贺建邦逮了个正着,勃然大怒:“你现在什么东西都敢碰了?!”

      贺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贺建邦是误以为他碰了脏东西,还以为在训斥他的私生活,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就试了试,没想到……”

      张龄听出来了贺建邦的意思:“老公,小闲肯定没有……”

      “滚!”贺建邦拿杯子砸向贺闲,打断了张龄的解释,“不戒了不准回来!”

      贺闲吓得一哆嗦,乖乖地溜了,临走斜了一眼表情漠然的贺开裕,心想,你装什么牛逼,老子比你大。

      张龄看贺闲这样子,也拿不住他到底干了什么,便不敢劝,任贺建邦连带着一起训斥她,屁也不敢放一个。

      第二天一大早,张龄就派人查贺闲的行踪。

      查到她儿子中午十二点从公寓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身姿曼妙,可惜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二人坐上车,竟然去了贺闲的学校。

      然而二人不是去读书的,张龄看着视频里,二人在学校小树林里的场景,眼前一黑,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就这样背过去。

      她儿子,一将近二十岁的大好青年,不说多么优秀,最起码胳膊腿都全,是个前途无量的公子哥儿。

      如今居然跪在一个女人脚边,像条狗一样地转圈圈,摇尾乞怜。手搭在女人的膝盖上,舌头耷拉着,满脸讨好。女人在他脖子上套了项圈,伸手拽一拽,贺闲就嗷嗷两声。

      但更气的还在后面,天擦黑后,二人从学校出来,回了公寓,也不知道是谁忘记关窗,室内的荒唐景象被拍了个全乎。

      贺闲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随后就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中,完全失去了意识,最后甚至用头撞墙……

      张龄气到把桌子上的东西全给掀了,一阵阵尖叫:“查!给我去查!这个女人是谁?!”

      结果让她大为意外,因为她根本查不到这个女人的半点信息,倒不是女人反侦察意识多高明,而是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她的势力范围内横行,擦去了女人的全部踪迹。

      这是一场阴谋,张龄终于意识到了,这是一场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的阴谋。

      而她耗尽全部力气,哪怕是将贺闲软禁起来,也无法阻止阴谋爆炸的那一刻。

      贺闲所有的荒唐行径,狗一样的下贱讨好的模样被人公布在网上。

      霎时间,引起了巨大的喧嚣,尤其是富二代圈里,一眼就认出是贺闲。这事直接成了少爷小姐们今年最大的笑话谈资,所有人都在嘲笑贺闲,连带着也嘲笑丢了大脸的贺家。

      同时,这些画面也一张张一幕幕地送到了贺建邦手里。

      被李家穷追猛打弄得身心俱疲的贺建邦,在看见这些画面的那一刻,人生中第一次表情扭曲,露出了狰狞的面容。很难形容是愤怒多一些,还是震惊多一些,他居然足足半个小时,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书房里只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

      最后大约是缓了过来,他压下了全部的怒意,拨出了一通导致贺家高楼坍塌的电话,只说了短短数字:“把贺闲的腿打断,送出国。”

      张龄是在贺闲被生生打断双腿之后,才知道的消息,她当场就晕了过去,被亲信掐着人中掐了半天才醒转,尖叫着跑去贺建邦书房:“那是你儿子!你亲儿子!”

      贺建邦显然没忘记这一点:“所以我只是把他送出国,你知道他让我丢了多大人吗?我在他们面前都抬不起头!如果不是顾及血脉,我早就把他弄死了!”

      张龄听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贺建邦,连声音都在抖,重复地还是那些话:“那是你儿子……是你亲儿子,你要弄死他?贺建邦,你有没有一点人性?”

      “人性?”贺建邦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没有我,你们母子能有好日子过?我让你们享受最好的资源,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你们就都是我的附属品,听话的孩子才有大蛋糕,像他这样的,我没有丢弃,还养他下半辈子,已经很有人性了。”

      张龄踉跄着退出书房,内心除了恐惧,还有深深的恨意。

      相处了二十多年,她竟从没意识到,她的枕边人是一个魔鬼。

      张龄四处寻求帮助,想要将贺闲从贺建邦手里救出来,可她出身卑微,没有能够依仗的娘家,这些年都是靠贺建邦的人脉过活,一时间竟无人能相助。

      正当她绝望之际,她接到了一通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电话。

      “张女士,见一面吧。”她听出来那人的声音,是两年前,贺开裕新婚时听过的声音,当时这道声音软软糯糯地喊她妈妈,而现在,冰冷得无以复加,“只有我能救你儿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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