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县令之后（穿书）》向日家曼曼

14、NO.14

　　到底是有了薛父的出面，薛如月很快便见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整整六个大箱子，装了三辆马车，由薛父亲自押送，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县令府的大门。

　　“你可真够厉害的。”刚刚送走了面有愧色的薛父，郑玉衍马不停蹄的便到了薛如月的小院之中，“真不明白以前的你，怎么会被欺压成那个样子。”

　　他赞叹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第一次见到薛如月的情景来。

　　“有什么？马善被人骑罢了。”薛如月站在当院，看着小满等人将东西一一摆出清点，再由略识得几个字的长生书写造册，心里自是十二分的满意，“不过这回多亏了你，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呢。”

　　薛如月说着，随手拉过来两把椅子，示意郑玉衍坐下说话。郑玉衍倒从善如流，衣摆一撩便坐到了薛如月的身侧。

　　“谢我做什么？”他疑惑问道。除了按律收押了几个不法小人，他似乎也没做过旁的事情。

　　薛如月自然不肯将自己狐假虎威的事情抖落出来，便轻扯了下嘴角，勾着眼瞥了郑玉衍一下，道：“我说谢谢就是谢谢，哪儿来那么多做什么？”

　　郑玉衍一噎，心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圣人诚不欺我，摇了摇头，无奈道，“那行吧，那你想怎么谢我？”

　　这次换成薛如月噎住了。郑玉衍这台词怎么那么像在调戏良家妇女？

　　薛如月打个哆嗦，赶走自己脑海中不合时宜的某些画面，端起茶杯小啜一口，满脸尴尬的开口说道：“现在我没什么能谢你的东西。不如这样，我今日许你一个愿望，以后等我飞黄腾达了，咱们再做商量，怎么样？”

　　郑玉衍哑然，为薛如月信誓旦旦的样子，更为了她那‘本小姐日后必有所成’的莫名自信。便摇了摇头，敷衍着道：“行吧，那我就等着夫人飞黄腾达的那一日了。”

　　一副我就逗你开心玩，其实根本没放在心上的模样。

　　薛如月撅嘴，在心里默默嘀咕了句‘狗眼看人低’，脸上却不带出来。毕竟是书里的开挂男主，这大腿还是要抱抱好的。

　　她骨碌骨碌眼珠子，瞬间计上心来，“那咱们可说好了，苟富贵勿相忘！”

　　“呵，行，苟富贵勿相忘。”郑玉衍笑着，一双杏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几乎让薛如月看痴了去，赶紧干咳两声，转移了话题。

　　“咳咳！对了，我走了之后，父亲都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郑玉衍正色，抬手抖一下长袍的下摆，“左不过是嘱咐我要好好待你，天下所有父亲的心思罢了。”

　　他沉吟着，看了眼薛如月的脸色，犹疑着继续道：“我看你父亲对你的事情很是关怀，可你怎么像是不太亲近他一样？”

　　其实这事儿困扰了郑玉衍许久了。

　　三日回门那天，他便察觉薛父在对待薛如月的事情上，还是有些慎重之意的，谈话间，对薛如月的事情多有提起。虽说左不过是那些‘小女年轻不懂事，望县令大人多多包涵’一类的套话，可对于无父无母的郑玉衍来说，却已经是足够了。

　　可看薛如月对薛父的态度，是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便缩在一旁装鹌鹑。

　　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还只当父亲严厉，女儿不敢同他亲近。哪里又想得到薛父私底下竟也有絮絮叨叨嘱托女婿的时候呢。

　　“没不亲近。”薛如月说着，记忆中那举着个糖人哈哈大笑的高大身影不由浮现脑海，她摇头，叹了口气，道：“我家的事情，一句话说不明白的。”

　　虽说薛父对薛如月的拳拳爱女之心的确天地可鉴，但到底也是因为他的疏忽大意，这才导致了原本薛如月那样的凄惨下场。说难听点，他就是柳氏的帮凶。

　　更何况薛如月本来就是个冒牌货，没必要非得贴上去晒脸。对于薛家一群人，薛如月的态度是‘各自安好’，谁也别想着招惹谁。

　　当然，如果日后薛父真有了难处，念在今日他替自己拿回了嫁妆的的情分上，她想她还是愿意帮薛父一把的。

　　“夫人，东西都清点明白了，请您过目。”

　　就在薛如月这么想着的时候，长生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薛如月接过长生手中的册子，粗略翻看了两页，又随手递给一旁的郑玉衍，笑着说道：“你这个小厮是个机灵的，能说会道，又识文断字，跟着你跑腿儿可惜了。不如把他给我使唤，在我身边当个大总管，才不负了他这一身的本事呢。”

　　“谢我的东西没给不说，还白饶我一个人去，你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些。”郑玉衍点头，对于薛如月这么一点小小的请求，他还是乐意帮忙的，便对长生说道：“罢了，长生，你便跟着夫人吧。记住，一切以夫人的命令为先。多做事，少说话。”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大馅饼，长生自然乐的接着。

　　讲道理，在郑玉衍身边好是好，能学好些个眉眼高低，但上面有个长福压着，总也出不了什么头。

　　跟着薛如月就不同了。

　　一是薛如月身边没男性小厮，二呢，前些日子他跟在薛如月的身边，薛如月的一举一动，也看在眼里。

　　他总觉着自家这女主子和别人的女主子不一样。人又漂亮，心地又善良，关键其处事干练，生杀予夺，一点都不比男人差。若能跟在薛如月身边，学到的东西一点也不会少。

　　他早就琢磨薛如月身边也是该配个跑腿小厮了。可万万没想到薛如月竟说起什么‘大总管’，显然有着重栽培之意。心中一喜，不由高声应道：“是！小的一定谨遵主子吩咐！”

　　那喜形于色的样子，引得郑玉衍不住的摇头。

　　“果然还是个孩子呢。”薛如月被长生的反应逗得一乐，见郑玉衍似乎有些不满的样子，便开口道：“我看这孩子这样就挺好，以后慢慢学，一年半载的，且有的是时间。”

　　这话倒是不假。

　　薛如月虽有心在商界做出一番作为，但这事儿到底不是拿嘴一吹就能成的。一年半载，能在荆棘县立稳脚跟那就算不错了。自然有的是时间调教身边人。

　　对于薛如月来说，最最重要的，却是下人的衷心。

　　故而，她一早便看好了没什么根基的小满，和郑玉衍的万年跑腿儿小厮长生。

　　尤其是长生，本来是郑玉衍的人，现在被她要了过来，更加强了她和郑玉衍的战略合作关系，可谓一举多得。

　　这么想着的薛如月忍不住给自己点了个赞，笑着继续道，“长生，你别怕，以后有你主子我给你撑腰呢，出去只管也拿出管事儿的款儿来，出了纰漏只管喊出我的名号来！”

　　装X要从娃娃抓起。

　　薛如月宁可看到他装X失败被别人打一顿，也不愿领着个避猫鼠儿样的跟班出门，没点儿气势。

　　这次长生可学乖了，听了薛如月这番话的他，并没漏过多的情绪出来，只躬了躬身，努力沉稳着说道：“小的谨遵主子教诲。”

　　“行，你先下去吧，今儿个放你一天假，去和你长福哥哥取取经，明个儿一早到我这里来当值。”

　　“是！”长福行礼告退。

　　一直长福的小身板出了视线范围之内，做壁上观的郑玉衍这才开口说道：“莫要太纵着他们，荆棘县倒还不妨，日后回了京城，怕是要吃大亏的。”

　　“怎么？咱们要上京了？！”薛如月惊诧。

　　郑玉衍也在心内诧异了一瞬，不过是普通的一句对话，薛如月竟然如此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消息，倒叫他刮目相看起来。

　　盯着薛如月疑惑的目光沉吟良久，斟酌着便将前两日收到京中好友信件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叮嘱道：“不过到底圣上没下明旨，还是不要太过声张的为是。”

　　“哦。”薛如月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胡说是不敢胡说的，这辈子都不敢胡说的，只能重新打算一二，看看如何将自己利益最大化这样子。

　　薛如月在心内盘算着进京的后续事宜，郑玉衍也想着别的事情，一时间两人倒安静了下来。神奇的是，竟没有多少尴尬，反而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情愫萦绕其中。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璧人，如此两厢发呆，越发添了些难言的默契。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奉命去库房收拾东西的小满回来复命，这才将二人的思绪重又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嗯，做不得不错。”薛如月对小满道，“还有，一会儿你去立春房里，把她的衣物细软收拾出来，明儿个让长生送到我母亲那里去。就说我说的，既然母亲那么喜欢立春那丫头，那就直接送给她使唤了。”

　　说真的，这次立春没随嫁妆一齐回来，薛如月是有些没想明白的。

　　她虽然早有将立春发还本家的想法，但既然是柳氏放在自己身边的钉子，哪儿有简简单单的就叫自己拔了去的道理？

　　这次之所以留立春在柳氏那里‘监工’，还留下那样暧昧不明的话语，实际上也不过是对立春的一次小惩大诫。

　　她是主子，哪怕虎落平阳，也不该被立春这样的奴才欺负到头上去。这次她便是借着柳氏的怒火，给立春一次教训。

　　等立春回来了，若还像以前一样执迷不悟，那就别怪薛如月心狠手辣了。

　　可立春竟然没回来，甚至连个信儿也没有，倒叫薛如月疑惑起来，这群人怕不是又想什么缺德点子呢吧？那倒有值得一防的理由了。

　　这么想着的薛如月不由紧蹙了眉头，略想了一想，继续对小满说道：“你告诉长生，叫他偷偷打听打听薛府里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奇事儿。记住，可千万不能叫人察觉了。”

　　“哎，知道了主子。”随着薛如月的话重复了一遍，得到了薛如月首肯的小满快步出了门去。

　　薛如月盯着她的背影，觉得在古代生活也太不容易了，尤其是女人们，整日窝在深宅大院，有事没事儿的想着怎么害人，稍有不慎就要脱层皮去。

　　果然抱紧了大腿才是王道啊！

　　薛如月在心内感叹，不自觉的又扭脸往郑玉衍脸上看去，冷不防却和郑玉衍的视线撞在了一起，两人俱是一愣，一阵尴尬后，赶紧各自移开了目光。

　　直到这时候，郑玉衍便有些坐立难安了起来。

　　又想到自己想好，还未来得及出口的那件事儿，越发觉得口干舌燥。赶紧捧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上次说的……我想了一下，觉得可行。”郑玉衍别别扭扭的说着，在薛如月疑惑的目光中，又喝了一大口茶水，长呼口气，继续道：“我书房有一床一榻，我可以睡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