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言鬼语》冥山鱼客

7、魔之执2

　　那天我们闹得很晚，但我始终心绪不宁，好在隔天的开机仪式我不必非要到场。次日我醒的很晚，等我梳洗完后，才想起手机没有开机。
　　刚一开机，就见好几个未接电话，打的最多的是竹子。
　　“喂，竹子，你找我？”
　　“衣衣，你跑哪里去了？不会真的和那个叫姚远的演员开房了吧？”
　　“啥？你说什么啊？”
　　“看来没有，不过，你赶紧开电脑，上南城贴吧，置顶帖。”
　　“我知道了，那我先开电脑，等会儿给你回电话。”
　　“好，你赶紧的啊。”
　　挂完竹子的电话，我便开了电脑。作为一个写文的人，随时携带手提电脑是职业素养，我刚登上网，手机又响了。
　　“竹子，别催，我才刚上网。”
　　“是我，看来您知道了。”
　　“金编啊，您也是让我看帖子？”
　　“嗯，您看到了吗？”
　　置顶帖名：过气男艺人和XX网大IP的桃色交易。我迅速拉了一下全贴，里面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我在会议室听姚远讲故事的照片，图片中我们靠的很近。另一张是聚餐以后，姚远送我回酒店的照片，他坚持将我送上电梯，图片中，我们贴的很近，他的手好似揽着我的腰。
　　“果然。”
　　“什么？慢大，您说什么？”
　　“啊，我没说什么。这新闻的真假，您比我清楚。”
　　“我是清楚，但大众不清楚，加上两张照片，只怕说不清楚了。”
　　“那金编是什么意思？”
　　“投资组那边联系不上您，就打了我的电话，现在大家的想法差不多，就是希望您和远哥避避嫌，只要没有进一步的新闻，这事儿很快能过去的。”
　　“我明白了，那我先回南城。”
　　“那不行，您回去是违反合同的，毕竟您是监制，剧组还是要跑一跑的。具体怎么跑，等大家商量一下再说，您看成吗？”
　　“我无所谓，那我能出酒店吗？”
　　“您只要留意记者就行，其他没关系。”
　　“好，谢谢金编。”
　　挂完电话，我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帖子细看了一遍，正准备给竹子回电话，她却先打了过来。
　　“这么着急？”
　　“能不着急吗？姐妹，你是不是流年不利啊，才闯过一回鬼门关，又摊上泼脏水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
　　“那个照片里的人是谁啊？”
　　“姚远。”
　　“啊？”
　　我和竹子是上高中认识的，她不知道姚远也很正常，毕竟我们俩从来没有交流过各自的暗恋史。
　　“我初中同学。”
　　“难怪他能送你回酒店，不过，后面的事……”
　　“竹子，你看我像这么饥不择食的人吗？”
　　“那可说不好，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的，真有个什么也是人之常情嘛。”
　　“滚你的，姐姐我性冷淡你不知道啊。”
　　“好啦，怕你心情不好，逗你呢。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真的没事。”
　　“事已至此，心情不好也没用。再说，我其实有预感。”
　　“什么意思？”
　　“第一张照片拍的是研讨会现场，从拍摄的角度可以大概判断出拍摄者。”
　　“是谁？”
　　“周惜。”
　　“哈？”
　　“一个号称是我资深粉丝的人。”
　　“这么恐怖啊？”
　　“总之，这个人很奇怪，身上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衣衣啊，我发现你这人自从撞见鬼以后，说出的话都特别渗人。”
　　“……”
　　“那个周惜什么来路你清楚吗？”
　　“我昨天第一次见他，好吗？”
　　“这样啊，那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反正此类娱乐新闻层出不穷，说不准明天就出新的取代了这个。我就是觉得临安不是个好地方，你不如赶紧回家吧。”
　　“我签了合同，暂时走不了，况且我也不想走。”
　　“干嘛？你不会真想和那个叫什么姚远的扯出些什么吧？”
　　“瞎说什么呢，我对姚远没兴趣，我对周惜比较有兴趣。”
　　“啊？”
　　“现在来看，这个人是故意出现在研讨会现场，为的就是和我说那一番话，那么这番话里一定有深意，我觉得不应该辜负人家的期待。”
　　“容绯衣，你脑子坏掉了，人家是要害你，你是赶鸭子上阵去给人害，你是得了什么被害兴奋症吗？”
　　“……”
　　“衣衣，你是个女孩子，一个人在临安本来就让人操心，你说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我早说过的，我这个人过的很孤闭，亲身父母在我大学毕业以后就没再过问过我的生活，逢年过节更是连电话也没有一个。虽说读书的时候关系良好的朋友有几个，但大部分都在结婚以后失去联络，只有竹子一人，几乎每一天都会问一问我，哪怕只是问我有没有吃饭。我记得她说过，她家老公偷偷抱怨，说我比他更重要。
　　“竹子，我懂，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怕死的很，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找死的。只是，我觉得，就算我安于现状，那个叫周惜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主动搞明白他想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你是坐以待毙？”
　　“好，那我先听你的，只要事态不恶化，我就什么都不做，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然后，事态并不没有如同金编或者竹子预料中的转好，置顶帖很快被爆出了新料，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两个老同学，说当年我对姚远已是死缠烂打却毫无成效，姚远见我倒贴是避之唯恐不及，没想到多年以后我发达了，就利用手中的势将其纳入怀中。
　　只能说合该我倒霉，这段时间临安和南城没什么新闻，这件事就被人津津乐道，越传越离谱，而且丝毫不见消停的势头。
　　我惜命，放弃浏览全部剧情的想法，与其被这种不实流言搞的心力奔溃，倒不如假装不知道。
　　说到流言，我忽然想起周惜的问题，他问我是否曾经困顿于流言？我说没有，他于是乎给我制造了一段流言？好厉害的人啊。
　　只是，为什么？
　　“金编，是我。”
　　“慢大啊，怎么了？”
　　“是这样的，您有小于的电话号码吗？”
　　“有啊，您找他？”
　　“嗯，有些事想问一问。”
　　“您可别在这个时候做什么傻事啊。”
　　“金编，您想多了。”
　　“那等会儿我给您。”
　　“好的，谢谢。”
　　一刻钟以后，金编以短信的方式将短信发给我。
　　“喂，是小于吗？我是慢慢。”
　　“慢大，真是慢大？”小伙子的声音有些激动。
　　“嗯，是我，有些事想请你帮忙。”
　　“这……”
　　“放心吧，和流言没关系。”
　　“哦，难您尽管说。”
　　“昨天那个叫周惜的，你认识吗？”
　　“周惜？我就是一个小虾米，怎么可能认识那种有钱人。”
　　“他很有钱。”
　　“听说是这样的，这次《卫蓝》的投资款，十之八九是他拿出来的。”
　　《卫蓝》不是一个好故事，我认为，还不具备被拍摄的资格，然而这次的阵仗，对《卫蓝》很是优待，我不得不怀疑，这是周惜引我来临安的一个陷阱。
　　可是，我真的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身上唯一值得让人觊觎的，就是两套房子，可对周惜这样的有钱人，怕是瞧不上吧？
　　“小于，我对这个叫周惜的人挺感兴趣的，你能帮我问到联络方式吗？”
　　“这个，我试一试吧。”
　　“那多谢你了。”
　　“慢大太客气了，一有消息我就给你回电话。”
　　“好。”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特别是我已经猜到对方是有备而来。小于说，周惜是个有钱人，这样的人，百度上一定有些资料。果然，我随便一搜，便搜出此人的百度词条。周惜是临安城的名人，之所以有名，当然是因为有钱，不过，他的钱全是继承来的。周惜的父亲，周丞，是个白手起家的大商人。周丞此人的一生可谓是波澜壮阔，幼年时不过是临安城街头上的一个地痞流氓，单凭一双拳脚打遍临安城，于是，年纪轻轻成了有名帮派的帮主，那时的社会并不稳定，传闻周丞是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以后才做成帮派老大的。周丞中年时很有远见的将帮派改制办了个大企业，摇身一变成了大企业的掌权人。
　　周丞此生，有过两任夫人，第一任死于自杀，第二任还是死于自杀，而周惜，是第一任夫人的孩子。
　　我又跟着推荐链接，逛到临安的贴吧和论坛，看到了另外一些没被证实的传闻。曾有传闻，周丞的第一位夫人是因为不堪忍受周丞出轨而选择自杀的，所以第二位夫人的死，很可能是周惜的报复，因为周丞本人在第二位夫人死后不久也死了。网上爆料的人说，周惜年纪轻轻，长的却很可拍，不是一个可以结交的人。这篇文章的最后，放了一张偷怕图，图中周惜坐在靠窗的位置，手中夹着一根雪茄，灯火打在他半侧的脸上，不知为何，有一种令人生寒的感觉。
　　小于没有回电话，我在酒店待到傍晚，已然坐不住。我从柜子中取出一件长罩衫床上，又戴了一个口罩，将自己稍稍装扮一番，出门了。夜色是最好的天然保护，即便满城的霓虹大亮，也不能如白日般的敞亮。虽说我的事情在置顶帖上闹的沸沸扬扬，但实际认识我的人很少，毕竟那两张照片，一张比姚远挡去了大半，一张因为距离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所以，出了酒店门以后，我就不再担心被人认出。
　　临安城的夜色，比南城要绚丽许多，我先找了一家就近的面馆，祭了一下五脏庙。下午查周惜的时候，留意到百度词条上有标注他的住址，正是在临安城的灵山脚下。灵山是临安城很有名的旅游胜地，因为山中有一座寺庙，香火旺盛，听祈福的人说，灵验的很。灵山大部分是供游人赏完的景区，但有一小片地上，建了几十幢别墅，这是临安城最有权势人居住的地方。
　　我反正没事，吃完面打了车，往灵山方向去。
　　“美女，这个点你去灵山？”
　　“对啊，怎么了？”
　　“景区六点关门，这已经快七点了，你去做什么啊？”
　　“哦，我不是去景区，我是去灵山别墅。”
　　“你有朋友住那里？”
　　“嗯，对。”
　　“住那块地方的人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美女你真是命好，认识这样的朋友。”
　　“师傅，命好的是我朋友，我可不是。”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朋友厉害，你多少能沾点光不是，就算只有一点点，那也很不错了。”
　　“你说的对，富朋友肯定比穷朋友好。”
　　“对啊，你看像我们这样的，认识的全是穷人，偶尔遇上一两次打秋风的，真是气也要气死的。”
　　“要不，回头你去打打别人家的秋风？”
　　“美女真会开玩笑，我倒是想去人家家里打秋风，就是怕被人轰出来。”
　　“哈哈，师傅，你才是能开玩笑。”
　　“没办法，现在不是讲个点评吗，我们除了要把乘客送到地方，还得让乘客在旅途中保持好心情才行啊。所以，美女，等会儿给个五星好评，成不？”
　　“成，当然成。”
　　“谢谢美女啦。你看，前面灯火一片的地方，就是灵山别墅区，我们的士是开不进去的，你得自己走上去。”
　　“哈？这么远？那别墅里的住户都怎么进去的？”
　　“你看，前面有个自动感应岗亭，只能识别住户的车子，其余车子进不去。”
　　果然，前面不远处立了一个岗亭，拦的正是外面的车子，我付了钱，给师傅点了五星好评后才下车。
　　“师傅，稍等，一会儿我想回去，这里还能拦到车吗？”
　　“你可以手机叫车，如果没有，你往那头走，那里有几家旅店。”
　　“多谢师傅。”
　　师傅走后，山道下，岗亭外，只有我一个人。我想起竹子的吐槽，忍不住奇怪，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时间点独自一人来灵山？什么时候起我的胆子变得这么大？
　　走上山道，估计是不大现实了，黑灯瞎火的，这万一遇上个什么事，可真是喊救命的地方都没有。我于是决定往的士师傅说的地方去，还是找家旅店住个一晚上靠谱点。
　　我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的士师傅说的地方。这里远不止几家旅店，更像是山中的原住民，因为山区被开发成旅游景点，将住宅改成民宿和小店，进而形成了一条不错的街道。此时已是夜里八点多，路上仍见很多闲逛的旅人，路边有许多烤肠摊，我买了一瓶水两串肠，慢悠悠的逛。
　　逛着逛着，遇到两个熟人。
　　“容小姐？”
　　“道士，中上装？”
　　“啊？容小姐说什么？”中上装问。
　　“啊，我说好巧。”
　　“我看不是巧，是有人故意跟着我们把？”道士说。
　　“咳咳……故意跟着你们，你想多了……”
　　鉴于道士这种不友善的言论，我决定当做没有遇到他们，继续往前走。
　　“诶，容小姐稍等。清君！”
　　“小道失礼，请容姑娘见谅。”
　　“容小姐，清君不是故意的，只是最近我们遇到一些烦心事，所以……”
　　敢情是拿我撒气啊，姑奶奶我还心情不好呢。
　　“算了，谁让我是大人，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多谢容小姐。”
　　“那你们继续逛你们的，我继续逛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稍等。”中山装拦了我的去路。
　　“干什么？”
　　“相请不如偶遇，容小姐，帮个忙呗？”
　　“哈？”
　　于是，我被道士和中山装请去了他们暂住的旅店。
　　“容小姐喝点什么？”
　　这两个大男人还真是半点不避嫌，我以为他们最多将我拉到酒店大堂，没想到竟然将我直接拽到了他们的房间内。
　　“随便。”
　　中山装从冰箱内取了一罐橙汁给我。
　　“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和清君受人委托来临安半点事情，但办的不太顺利。”
　　“骆先生，梅先生，想必你们办的事情不是常人可以办的事情。我如果没有记岔的话，上回是你们说的，让我没事离这种乱七八糟的灵异事件远一点，这才两个月的时间，怎么两位是忘记了？”
　　“呃……”
　　“骆师兄，既然人家不愿意帮忙，就不要勉强了。”道士说。
　　“对嘛，那我就先走了，不用送。”
　　“别啊，容小姐，容姐姐，求你了。”
　　眼见中山装一副不要脸的姿态，我愣是走不出这间房间。
　　“算了，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容小姐真是好人。”中山装笑嘻嘻的说。
　　“容姑娘，若非不得已，小道不会同意骆师兄请你帮忙的建议的，我们来临安已近两月，竟是半点头绪没有。”
　　“等等，你们能说的明白一点吗？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哦，是我们疏忽，容小姐，唉，我们都那么熟了，容小姐若是不介意，以后相互直呼其名如何？”中山装建议。
　　“好啊，你们叫我绯衣好了。”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绯衣。”
　　道士似乎有些别扭。我懒得理他：“骆书林，说吧。”
　　“一个半月前，我们受灵山寺主持之邀，来灵山做客。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是灵山频频发生灵异事件，主持请我们来其实是为了调查原因。绯衣可能不太知道，灵山寺是一间古刹，佛光普照，等闲的牛鬼蛇神是不能靠近的，但据我和清君观察，灵山附近的徘徊了很多鬼怪，而且是那种徘徊世间很多年的鬼怪。”
　　“那又怎么样呢？”
　　“我刚才说过，灵山下应该不可能存在那么多鬼怪，更何况是徘徊多年的鬼怪，我们担心，有人故意将他们引来。”
　　“你的意思是，灵山寺主持让你们来抓鬼？”
　　“一两个鬼当然好抓，可现在山下是一群鬼，靠我们只怕是抓不完的。”中山装长叹一口气。
　　“不是……你们抓不完，不会是觉得带上我就可以吧？”
　　“不不不，绯衣误会了。”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骆师兄的意识是，能不能劳烦你陪我们进山走一趟？”
　　“我？进山？干什么？”
　　“你不是懂鬼语吗？替我们问问它们，没事全跑灵山来做什么？”
　　“这种事哪里需要我？骆书林不是懂鬼言吗？让他去啊！”
　　“你以为我们没有试过吗？”道士说。
　　哦，原来是试过了。
　　“要我帮忙也行，你们也要帮我一个忙。”
　　“绯衣请说。”
　　“帮我查一个人，临安周惜。”
　　“成交。”中山装说。
　　交易既成，我们很快从酒店出发，往灵山的山中去。
　　“容绯衣，这个你拿着，一般小鬼不会靠近你。”道士递给我一道符纸。
　　“真这么灵？”
　　“小道的符纸可能没这么灵，但这是我师傅写的符纸，一定灵。”
　　我知道道士有个师傅，住在南城北山别墅区，中山装说，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不过，我没见过，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厉害有多厉害。算了，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我将符纸揣在里衣的口袋里。
　　“绯衣，夜晚是妖魔鬼怪最喜欢出没的时间，还请绯衣多加小心，务必不要和我们走散。”
　　废话，我是不要命了才和你们走散。
　　我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听说鬼有一种法术，叫做鬼打墙，一旦中招，可能会迷失，进而被夺了性命。这万一遇上鬼打墙，我还跟的住吗？
　　这么一想，就觉得好恐惧，不行，得问他们要跟绳子，绑住才行。谁知，我一抬头，一直走在我前面的人失了踪迹。
　　不是吧？怕啥来啥？
　　“那个，哪路大仙，饶命啊……”
　　“这个人好有意思，你说她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啊？”黑暗中有人低语。
　　“胆子小，你听她的声音，快哭了吧，嘻嘻嘻……”另一人说。
　　“不，胆子小的人早就昏过去了，哪里还会求饶？”第三人说。
　　“就是，就是，上次那个直接吓死了，哈哈哈……”第四人说。
　　“所以，到底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呢？”第一人又问。
　　“我怎么知道，不然你去问一问，嘻嘻嘻……”第二人说。
　　“好啊，好啊，我来问。”第三个人说。“喂，你到底是害怕，还是不害怕啊？”
　　“活人怎么听不懂我们说什么，你悠着点，别把人吓死了。”第四人说。
　　“吓死就吓死！”第三人回道。
　　“那怎么行，吓死了就没得玩了。”第四人说。
　　我深吸一口气后：“四位大仙，我胆子小，怕的很。我真的不是有意冲撞各位的，还请四位大人大量，放我一马。”
　　我听到第三人一声“嘶~”，大概是被我吓到了。
　　“她听得懂我说话，她听得懂，她听得懂……”
　　“别吵了！”第一人呵斥道，“你是谁？”
　　“我不是谁，就是一个游山玩水的人。”
　　“游山玩水的人不会深夜到山里晃荡，况且一般活人听不懂鬼语，你到底是谁？”
　　“我真的是一个普通人，被两个人给拽来的，你们可能见过，一个穿着道士服，一个穿着中山装。”
　　“谁？”第一个人问。
　　“我知道，前几天他们想要抓我，可惜没抓住，嘻嘻嘻……”第二人说。
　　“想抓我们，杀了她！”第四人说。
　　不是吧？不是说鬼不能轻易伤害人的吗？
　　第四个鬼忽然就面目狰狞朝我重来，不过，鬼没有实体，真的能害到人吗？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试图逃命，然而，脑子清楚两条腿却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关键时刻，我揣在里衣口袋里的符纸发出一道黄光，将这只鬼弹了开去。
　　“破——”一声厉喝破空而来，周边的迷雾瞬间散去，道士和中山装正站在前方不远处。
　　“小鬼，胆敢伤人？！”道士横着一把桃木剑，气势汹汹。
　　“臭道士，爷爷可不怕你。”第一人，不，第一鬼说。
　　我乘着双方剑拔弩张之时，赶紧绕道中山装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摆。
　　“绯衣受惊。”
　　“岂止是受惊，差点被弄死。”
　　“有清君在，不会的。”
　　其实这帮鬼挺有意思的，一开始并没有伤人的意思。
　　“那个，有话好说，先礼后兵嘛。”我对即将开打的两方喊道。
　　“鬼大爷，咱们进山没别的意思，就想问你们几个问题。”
　　“端着桃花剑，是说话的样子吗？”
　　我又绕道道士身后，将他端着桃木剑的手按下去。
　　“容绯衣，你干什么？”
　　“你还想不想问话了？”
　　道士虽不情愿，还是听话的把剑收回。
　　“鬼大爷，你看，我们真的只想问点事情。”
　　“说吧。”
　　“道士，骆书林，鬼大爷同意了，赶紧问。”
　　“敢问阁下，原籍何处，为何来灵山？”
　　“爷爷我原籍何处关你什么事？”
　　我这个人，连最简单的人际交往都处不好，如今却要想法子处理人和鬼的关系，头好痛啊！
　　“鬼大爷，灵山是佛门圣地，受佛光普照的，我猜，你们待着也不是很好受。”
　　“哼，算你聪明，没错，我们不是自己来的，是受牵引来的。”
　　“牵引？”
　　“绯衣，鬼说什么？”
　　“他们说他们是被引过来的。”
　　道士和中山装对视了一眼，期间交流的信息，我是看不懂。
　　“我等已在世间徘徊很久，久的已经记不清自己姓什么，出生在哪里。若非受指引，我们是不可能来灵山这种地方的。”
　　“所以，这山上，有很多鬼？”
　　“很多，而且，越来越多。”
　　“多谢鬼大爷。”
　　“没事的话，赶紧下山，我们是没有害人之心，但这山上，不全是像我们这样的鬼。”
　　“好的，好的。”
　　“绯衣？”
　　“鬼大爷让我们赶紧下山，山上不安全。”
　　“那你再问一下，他们知不知道是受什么东西吸引？”
　　“哦。”
　　“不用问了，我等不知道，但能让鬼不由自主寻来的东西，一定是天地间的大补之物。好了，赶紧走。”
　　说完，四位鬼大爷就隐了踪迹。
　　“他们……？”道士问。
　　“先下山吧，行不？”我说。
　　再回到旅馆时，已经过了午夜，我没得选择，就在道士和中山装住的酒店里另开了一间房，刚好在他们的隔壁。
　　“容绯衣，很抱歉，让你受惊了。”道士很郑重的道歉。
　　“行了，我又没受伤，干嘛这么严肃。”
　　“就是啊，绯衣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哪里会和我们计较。”
　　“呵呵。”对于中山装的评价，我只能送他一声冷笑。
　　“答应你们办的事情已经办完了，那我回去睡觉了。对了，不要忘记你们答应我的事情。”
　　“绯衣留步，那些鬼最后说了是什么？”
　　“他们说，能吸引他们前来的，一定是大补之物，至于是什么，他们不知道，不过，你们应该多少有数吧？”
　　刚才在山中，道士和中山装的眼色，我看的很清楚。
　　“今晚有劳绯衣了。”
　　“谈不上，我们是公平交易。”
　　“请放心，我们答应你的事情会尽快办妥。”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