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哥谭领主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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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的制高点。
韦恩塔的紧急通道平时不会开启，今晚却有一个佣兵打扮的人随意地通过它登到了塔顶。他扫视一圈，很快便发现了自己找寻的目标人物，刚要过去，倚着通道口墙壁整理装备的同伴拉住了他，示意先别去打扰。
佣兵随即坐到了同伴旁边，不过一双眼睛还紧盯着那个离他们几十米之遥的人。
他们的雇主。正站在塔顶边缘。
在韦恩塔顶，任谁都能尽览哥谭景色，如同堕落之都匍匐于脚底。
有段时间，大概是闹金融危机的那几年，那时韦恩塔的塔顶还向公众开放，于是不少人借着登顶观光的机会，从哥谭最高的建筑物一跃而下。
不难理解他们的选择。那场金融风暴席卷了整个世界，富人变穷，穷人更穷，不过谷底的人对贫困早已习以为常，所以摔死的全是身居高层的家伙。或许他们原本只是想来塔顶散心，可向下俯瞰这座城市的时候，那万家灯火于夜色中熠熠生辉，怎能不让人怀念起曾经拥有的大量珍宝；马路上还有车辆疾驶谋生，车灯投射的光芒却已昏黄，恍惚如贪婪血管中涌动的金血，就像巨额财富从掌心不断流走的过程，令他们的双眼不由模糊，向着那片黑暗金色纵身跃下，恰似他们从社会顶层跌落那样。
沦为“自杀天堂”后，韦恩塔的塔顶对外封闭。
不过今晚，上面居然聚集了一群佣兵。
雇佣者远离他们，正以一种相当危险的方式站在塔顶边缘，半个脚掌都在外面，仿佛随时准备纵身一跃，像当年那些自杀者一样。
也确实在向下张望。
不过可不是为了寻死。
那个人身材算得上高大，戴着一个红色的头盔，包住了整个头部。哥谭的空气经过内衬滤网后依旧能嗅出工业污染留下的痕迹，对这人来说却已足够清新，至少没有硝烟和鲜血的味道。氧气被强压进肺部，雇佣者同时呼吸着堕落之都的夜雾，以一种掺杂好奇与谋算的目光，打量着每栋高楼，记忆着每条道路。
“不错的制高点，韦恩家倒真与人方便，另外修建岗哨可是要花不少时间。”
然后雇佣者移开了视线，重新将目光投在手中握着的金属物什，食指轻轻搭上扳机，回忆了下使用方法，又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终摇了摇头，随手将它插进大腿绑带上空着的枪盒中。真怀念以前的那把，可惜再也找不回来了。
“副官，”见那人侧转过身，刚才登上塔顶的佣兵立刻站起来小跑到附近，“原来在这栋建筑里的人什么情况了？”
“已经全部关押起来，有我们的人看守。”
“有反抗者吗？”
“没有。”佣兵回答，心想你攻进大楼时那副样子，估计谁看了都不敢反抗。
“之后有的话，先警告，然后在门口吊死几个示众。”
被红色头盔挡住的面部让佣兵无从辨认雇主的表情，处理过的电子音也丧失了大部分语气感情，听起来，似乎只是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佣兵在面罩下抿紧了唇角。
“领主的鹰犬有动静了吗？”
佣兵明白雇主此刻口中的“领主”指的是哥谭的市长，“鹰犬”则是警察，就是不知为何要如此称呼。“还没有，我们事先切断了警报——不过相信GCPD也会很快收到韦恩塔遭侵入的消息。另外，听说今晚阿卡姆疯人院那边也有好戏上演，看来分散警力会比我们预想中还要容易。”
“那样最好，别再让我失望，我付钱给你们不是为了事事自己来做。”
对方默然。原本计划是由佣兵们占领韦恩塔，雇主则有其它任务，结果韦恩企业的安保措施比想象中更加严密牢靠，他们的雇佣者只得临时修改了计划，中途折返支援。
这听起来太招笑了，金主亲自攻破大门，佣兵反而成了后勤。好在金主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打算扣钱，对那帮佣兵们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的人会拖住警察，给您提供充裕时间。”
“能守住更好，‘韦恩塔’是吗，我喜欢这个地方——休息时间结束了，叫他们待命。”
不用佣兵吆喝，他的同伴们已经纷纷起身，聚拢到雇主身边。
“士兵们，战争已经打响，你们是我挑选的第一批勇者。”
说话间雇主将佣兵们检视了一遍，然而白色眼窗阻挡，不知那人的视线是否真的有曾落在他们其中一个身上。
“战时我们需要一个可靠据点抵抗反击，哥谭是最优选择，因为我比你们想象中更熟悉它——在我那边我是它的领主，我必定也将这边的收入囊中——为此我们需要扫清路障。”
佣兵们悄悄互相对视了一眼，但无人做声，他们都见识过自己这个雇佣者发起怒来是多么可怕。在晦暗的月色下，那人红色的头盔像被烈火灼烧过的头颅，触目惊心地露出全部血肉，胸前展翅欲飞的红蝠，似乎也马上要将尖牙钉进谁的咽喉。
“你们所有的努力都将获得高昂回报，前提是你们完全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噢算了，我放弃，我确实不擅长搞战前演讲，”雇主似乎笑了一下，虽然听起来只是闷在头盔中的一声清嗓，不过在这种场合，没有人会跟着开几句玩笑，“不用太在意我刚才那些话，按计划走就好，行动吧。”
说完这句后，雇佣者背过身，接着便真的从韦恩塔塔顶纵身跃下，不带一丝犹豫。
没有尖叫，没有人去查看情况，自然也没有□□重重摔在地面的闷响。
只有风声呼啸。
确定这人已经离开之后，佣兵队伍中终于冒出了压低声音的讨论：
“我听人说红头罩有点儿疯的时候没当回事，现在看来，他其实是从阿卡姆逃出来的吧？”
“搞什么，他以为自己在做啥？在阿卡姆时医生不准他看新闻吗，不知道哥谭有蝙蝠侠？”
“好在他把更难对付的留给了自己，我们只用去劫持市长，不然出再多钱我也不接这票。”
被雇主任命为副官的那个佣兵此时出声制止了他们的窃窃私语。
“你们觉得咱们的雇主会听不到你们背后议论吗？”
佣兵们立即安静了下来。
“拿钱办事，没有别的话。”
他补充道，瞥了眼腕上的手表，辨认那些长短不一的指针花了这个佣兵一秒，这么老式的手表以前他只能在收藏图册中看到。
佣兵朝同伴打出手势：
“B小队和K小队留守，不要主动进攻，尽可能拖住GCPD，直到收到撤退命令。A小队E小队L小队G小队准备出发，今晚阿卡姆疯人院有人出逃，三队突袭安全屋，剩下一队去市长住宅检查。
闭紧了嘴巴的佣兵们训练有素地按照指令迅速整编，这个“副官”对自己则有别的任务安排。只是行动前，他突然显得有些优柔寡断地又对同伴们说了一句：
“不管是留守还是出击，尽量不要伤到人，无论是人质、过路市民还是警察。”
“嘿，我记得红头罩可说过如果有人质反抗就吊死，确定不照他要求的做吗？”
“你们也清楚哥谭是谁的地盘，这儿又归韦恩企业，听说他们老总还和那个大蝙蝠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拿钱办事，没必要把命搭进去，”佣兵用一个暧昧的理由搪塞过去，“我知道他不杀人，但真到那时候你们会哭着求他杀了你的。”
见同伴们识趣地点头，佣兵也不再说什么，跟在队伍后面下了塔顶。
只不过他既没有留守韦恩塔，也没有去劫持市长，而是将自己的身形隐藏进哥谭的黑夜，朝冰山餐厅奔去。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哥谭领主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