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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他和她 ...

  •   很多年后,林双羽一直在想,认识她,认识岁尧,应该是上帝对他苍白人生的最大关怀了
      ——不算华丽却点缀了他所有灰白人生的色彩,涂上了各彩的颜色。让他苍白的记忆,一下子丰富了起来。
      很多人和很多人的相识,都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恍若就连做梦也不会发生的那样。更何况,他是个男人,一个不爱做梦的男人。用他经常对他顽劣不堪白日梦连篇的小妹讲的口头禅一样,“做梦,那是十八岁少女怀春的标准表现”。
      而他,林双羽。十八岁少女情怀?那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
      至少,务实着一年365天里180天飞在世界各地的工作,这好听点可以叫做走遍全世界,实则,不过实则是顶着日渐苍老的面孔浪费美景。他早已经丢掉了所有青春的痕迹,包括年少时候曾经有过的所有的梦想——好了,双羽,你不要拿杀人的眼光瞪我——那不算做白日梦的梦想,只是算得上是希冀的一种情感。
      记得看到的一本书上说过:理想,是用来实现的,而梦想,是用来沉淀的。
      这句话很对。林双羽举双手赞同。他不怎么看《读者》不怎么看文摘,不过却难得地认同了这句话,认同了这句颇有文学,有些矫情的话。
      林双羽的那个梦想,叫做,旅行。

      持续好几年不间断的工作,换来的难得一场休假。当林双羽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青年旅社的门口。左手提着轻薄的手提电脑和几件换洗衣物站在异国这个不算繁华却很有异国风情的街角。不远处,快要落幕的夕阳从遥远恍若这个城市的尽头洒下最后的光泽,点点清凉,恍若在依旧在国内,看到的那种橙色,温暖得让人回忆起许久都没有想起的那份惬意。
      林双羽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在意大利的那个鞋子行的岛屿上,开完了第3季度最后一个报告会,他会以从来没有过的坚决态度,向公司提交了一份为其1个月的报告,申请休假,然后在总公司的回复出现在邮箱的一小时以后,他就退订了原本豪华的四星级宾馆,领下了和原本住处相比可以算些许肮脏、处在街头的青年旅社的房卡。
      小小的房门,只在大排店面之间占了个很小的角落。若不仔细,还真的难以发现。

      亚平宁半岛。比起用意大利这个政治意味的地域称呼,林双羽还是比较喜欢称呼他所在的岛屿为亚平宁半岛。一直记得高中时候学习地理,有一个题目中又一个选项是“亚平宁半岛上风和日丽”。
      “风和日丽”,过分柔美的形容词用于冰冷的地理上,让那个时候还很纯情的林双羽同学浪费的感觉。不过,亲历在十月底的这个半岛,却发现,一切是那么地真实,纯情的形容词用在其上,倒也毫不夸张。
      和风细雨,独特的地中海气候和中国大陆截然不同。临冬的季节却有着潮潮又湿润的气息。因为正值是地中海海水盐度偏低的季节,所以,海风吹来,空气里并没有那种露骨的咸味。也因为临近地中海,少了几分大城市的那种浑浊。
      气候宜人。林双羽很喜欢。
      他的金钱,并不是不能包办他依旧住在原来的酒店。而入住青年旅社,则是因为特别吃惊在异国也会有这般的小旅店。前几日从饭店走回宾馆的路上偶然瞥见,还真是惊喜。大学时候,他也和朋友四处游玩,一直喜欢住这种青年旅店,完全没有大酒店的一板一眼的服务和同名的灯火,却格外有种回家般的温馨和亲切感。多少次躺在连锁酒店一丝不苟连方向都不曾错乱的套房里,窝在柔软度也不会改变的被子里,让他几乎怀疑是一直空运存在的被子——却依旧有一种恼人的寒意。似乎是再相似的东西,也少了一份温暖的气息。
      很多人都说,住过青年旅店的人,都不会再愿意回到连锁的豪华酒店。一成不变的生活,多少会让人有些疲倦。尤其是对于青年而言。
      至于,额。
      青年?!
      林双羽扯扯自己身上铁灰色的名牌西装,然后拍拍自己因为密集会议而滋生出来的浓黑眼圈——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还真有点儿显老,的确太符合青年的标准呀。
      进入房间放下行李后,林双羽抓过钱包,打算出门买几件属于青年的衣服和顺带买几件生活必需品。他,林双羽,好歹,毕竟,至少也是二十七岁的大好青年,怎么说都不必在这无人相识的城市里还板着明明不老的面孔扮成熟吧!
      他又不是面瘫。

      遇见她,这场意外的起始点。就是从这里开始。

      在异国遇见中国人,林双羽一贯不认识这是世界很小的缘故,毕竟堂堂大中国60亿人口,在全球遍地开花这也应该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不过,遇见来自同一片土地的人的时候,那番欢喜,却是怎么样都抹杀不掉,不可忽视的在心口里跳跃。
      所以,当他走下楼梯的时候,打算前往前台询问下附近的服装店的时候,看见黑发黄皮肤的女子微笑的侧面,心里油然生出了一种亲切感。女子微微笑着,标准地道的法语从她的嘴里留出来。林双羽有些闪神地盯着女子,一时停在楼梯上没有上下。
      待女子侧首冲他莞尔的时候,他才有点儿狼狈地收回目光,礼貌的点点头,走下台阶,向前台的小姐用英语咨询起附近的店铺。女子回以礼貌的微笑,转身上楼。
      似乎前台小姐的英语并不是很好。除了最基本的语言之外,稍微复杂一点的外语就不是很料及了。毕竟,国内的旅社一般都接待本国的游人,很少遇见外国的朋友——所以,尽管她很努力地想要听懂他长长英文的关键词,也尽管他已经尽可能的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她无奈得摇摇头,抱以歉意,然后无措地张望着四周,看是否有擅长英语的同伴在,可以来做个翻译。
      已经走上楼的女子站在台阶上,有些老旧的扶梯,颇有岁月的斑驳。看着他微微窘然的表情,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按在扶梯上,弯下身子,扬声问了句:“Hi,sir,Do you need some help?”她讲的也是英文,和之前讲法语的时候,一样标准的发音和十足的语调,林双羽回头,正好看到女子扎成一束的马尾和几根松散在额前的头发,她站在夕阳快落尽的楼梯上,笑意盈盈。
      “Thank you! I think I really need it.”无奈的对前台小姐致意歉意,他走向楼梯,回答了女子的问题。
      “OK!Wait a minete , please.”女子挥挥手,在他打算发扬绅士风度帮女子把行李提进房间前,她已经先他一步消失在拐角。
      悻悻地回到前台,斜靠在台边,林双羽有的没有的拿了一份周围的旅游简介打发时间,看完了圣马可广场的简介,侧过面,翻到第二个景点的时候,女子已经甩着马尾辫悠哉地下楼。噔噔的脚步声,白色的休闲衫和清爽的脸庞,令他再度有点失神。回神时候已经是女子在他面前做了个招魂的动作后了。
      “Hi, what can I do for you ?Translate something?”放下手,女子笑眯眯地问道。
      放回旅游简介,林双羽用英文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女子了然的颔首,歪过脑袋想了一下,然后侧过身子和前台的小姐在林某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中用流利的法语交谈起来。一直有听说法语是这儿世界上最美丽的外语,他一直觉得有些虚幻,刚刚在楼梯上,也没有仔细地听清女子的话语。直到这般听这个女子的交流,才一下子,很真切地体会到法语淡淡的优雅,不知是因为女子讲起来的语调,还是因为本身,让林双羽觉得,它,的确很美。
      看着她开始有些迷茫的表情逐渐清晰,最后以一个“ remercier(谢谢) ”结尾——这是个他少数可能听懂的法语词汇了。女子表达了谢意,思考了一下如何用英文表达清楚,顿了一下,打算向他转述。
      “Are you Chinese?”抢在女子开口前,林双羽突然问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礼貌的问题。怎么说,这番有些抢问的语调,有些突兀是肯定的。
      果不其然看到了女子微微错愕的眼神,在下一秒隐去那份神色后,她的脸上绽放出了大大的笑容,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母语——有些小小的不标准,似乎是因为很少用的后果——“哈,终于在异地碰到同胞了呢!”爽朗的笑意从她的眼睛蔓延开来,“能和别人讲中文的感觉真好,多和我讲讲吧,再不讲,我真的怕都忘了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1 他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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