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念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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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庭抱着猫咪，偷眼瞄着展为苍。
她犹豫着时，展为苍笑着走到她身边蹲下来抱起罗密欧。轻轻抚摸着：“现在几点了？”
蔚庭一愣：“啊……一点半吧……”
“啊，我的猫儿！”展为苍忙又冲到厨房里，弄了牛奶跟鱼干子。这个时候再回来，原本都是懒懒地躺着的猫咪们一下子都围了过来。个个争前恐后地喵呜着。
“抱歉抱歉，妈妈的闹铃今天没响……抱歉抱歉啊！”
一只只猫都喂完，确定它们都吃过了，展为苍才想起来给自己热的那杯牛奶。冷了。
她再热一下牛奶，慢条斯理地饮着牛奶。慢条斯理的时候突然一顿，走回到猫屋里面，看到被她遗忘的蔚庭。勺了一口牛奶在嘴里，她想了一个问题，要是尤童在她起床的时候出现，她会优哉游哉地喝牛奶到忘了家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吗？
一定不会。
那她是爱上那个女人了吗？
一定是。
那这不是很哀伤的一件事情吗？
自然。
展为苍悠哉地仰头喝完最后一口牛奶。
那也不会为自己悲伤。
暗恋吧，反正人不会只有一种活法。
“你怎么知道我住的地方的？”
蔚庭抿嘴含羞着笑着说：“那个……我从老板那看过来的……”
“呵呵……你找我？”
“唔……不知道我能不能这么说，我第一次见到你，觉得你就是同道中人……那个，那个……”蔚庭撅着嘴咬了咬下唇片，脸颊的肉时而多时而少。“那个，我们可以交一个朋友……”
“好啊，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你今年二十几？”
蔚庭羞涩地抓着手：“今年刚毕业，21岁。”
“哦，学的什么啊？”
“文秘……那个展为苍……三个字都叫好像很陌生，你大我三岁我就叫你姐吧！展姐！”
“小嘴真甜！”展为苍微笑着：“你吃过中饭了吗？”
“那当然，已经一点快两点了！”蔚庭嘻嘻笑着。
就在一瞬间里，展为苍觉着蔚庭开朗多了。她笑笑：“是了，我的作息比较乱。你等等我，我把电脑开了给你玩。”
“唔！”蔚庭抿着嘴乖巧地笑着：“展姐一点也不像个老二的样子。”
“哦……老二应该是什么样？”展为苍心里瞬间升起一股不悦的情绪。什么都不用相互地告白，别人已然知道自己的根底了。而且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她，她已经把她看得透透的。22岁，果然嫩了点。不过自己也不过大她三岁，为什么自己会是这个样子，而蔚庭是那个样子的呢？蔚庭是一个怎么样的环境出身？她也不高兴让蔚庭玩自己的电脑了。她不打算回卧室了回头笑着对蔚庭说：“我的房间有些乱。你跟猫玩玩吧……”
“唔，也好。我已经半年多没回家去了，我家里有两只猫咪，可好玩了！”她笑着蹲下去抱起刚才认她摸的“小吵”。“唔……好可爱啊……”
展为苍怀着笑容，走到厨房那边捣鼓着吃的。刚才给猫儿都吃了，剩下的一点粥也都给它们了。能给她吃的已经一点也没有了。虽然垫了点底，可是肠子里面好像在快速地抽着，快要把牛奶都排出去的感觉。趁还没有彻底饿之前，先做些吃的吧。
吃饱了，展为苍才察觉着蔚庭来是别有用心的。
阴谋。
青天白日里想到这个次都觉得软弱无力，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可是有着穿戴小羊玩偶服装站在陷阱边，还不知所以然，望着陷阱里的感觉。
她虽然还没被困在陷阱里，却是死已不晚矣。
展为苍把准备的材料都弄好了，看着脚边打转的猫咪们笑了笑。
“怎么，刚吃饱还想吃？你是大肚王啊！”
蔚庭笑着说：“展姐似乎总喜欢自言自语，是一个人住养成的习惯吗？”
来了，箭来了！展为苍微笑着：“从小就喜欢自言自语，常常会像开辩论赛一样，自己骂自己。”
“喔……”
展为苍勾唇一笑，抱起脚边的猫送回猫屋里，然后对蔚庭说：“你是打算呆在猫屋子里还是不想被关在里面？”
“关？为什么？”
“因为我要炒菜，等会会有油烟。我这个油烟机不怎么管用，所以我都会把它们关起来，要是熏坏了它们的小肠子，怎么办？”
“喔……你好为它们着想！那我还是出来，因为说，我还没看到展姐炒菜的样子的说。”
“反正你也不能进厨房，就在窗户外看着吧。不过你别太期望，我只是炒一下雪菜跟青豆，喝粥专用。”
“……看起来展姐什么都懂的样子。”
“我关门吗了。油烟机一开，我会听不见你的声音，待会再聊。”
展为苍知道自己冷淡的有些明显，蔚庭会觉得尴尬。可是既然觉得心里已经有人就不要再跟一个怀着跟自己交往心思的人过分热情。喜欢一个人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蔚庭站在磨砂窗户外看着看不真切的展为苍忙碌地炒菜的模糊模样，她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她的妈妈不会做饭，连熬粥都会熬干掉，电饭锅都会爆的烂程度。哪里像展姐这样，这么能干，说什么就做什么。
过了十分钟，展为苍走了出来，她端着一锅粥往卧室走。蔚庭避让着时不小心撞开了身后的房门。房门打开，她看到房间是空的，突然灵光一闪，忙跑到展为苍身边来。站在房门口她停了下来，就像展姐刚才所说的，乱得很。乱得一塌糊涂，感叹完人无完人之后，她忽略乱糟糟的房间兴奋地跑到展为苍面前来：“展姐，你那个房子怎么不招租？”
“啊？”展为苍把被单枕头撸到一角把床头桌放在床上再把粥放桌子上，把粥盛出来冷一冷。刚应了蔚庭的声音，看见罗密欧又跳上床来窥视着她的中饭的模样她警告着：“这个粥很烫的，你的舌头！还有啊，别老吃我吃的东西，对你身体不好。”
她扭脸看着蔚庭：“我那房子已经定了，本来说是这个月搬过来的。不过她忙，所以可能下个月才搬。”
“喔……”蔚庭有些失望，她笑笑：“嗯，展姐您先吃……”
展为苍点着头从床上退下来，抱着想偷吃她粥的罗密欧对蔚庭说：“劳烦你帮看着，要是还有猫啊跑过来你一定要小心它们吃粥。”
“嗯……”
“今天好像是星期二，你怎么不用上班？”
蔚庭一边看着猫咪们，一边提高着嗓门回答：“我休假，所以就说来看看展姐！”
“休假？正常工作日怎么会休假，你们公司要倒闭了啊？”展为苍端着菜走了出来.
蔚庭羞赫地笑着：“我们秘书部一共有七个秘书。老总出国去了，带了老秘书，剩下的就在公司里当值，我们平时也没有多少假日的，所以我们六个就说轮休，今天轮到我跟许进休假。”
“听起来，你的工作很辛苦啊！”
“其实还行，只要不跟着老总出国到外面的城市开会什么的，都还算可以。”
两个人聊了一会，展为苍玩起了网游游戏。蔚庭在旁边坐着看着她玩，时不时笑着，时不时插一句。
展为苍是故意玩游戏的。
因为聊了一会，才发现，蔚庭喜欢的东西太少，她喜欢的东西蔚庭几乎没了解过。
这样子的人展为苍不喜欢。展为苍向来以为自己要交朋友还是很容易的，因为她的兴趣广泛，几乎什么都喜欢一点。或许……展为苍玩游戏时失了一会儿神，或许是因为蔚庭不是她喜欢的那一个？
可是尤童会是一个在她旁边看她游戏的那种人吗？或许应该说像尤童那样的女人——会有那样一天吗？做梦吧。
展为苍暗暗笑了下。
“那个……展姐，我……”
“是不是要回去了，我送送你吧……”
蔚庭脸挂着，她看了看展为苍：“麻烦展姐了。”
送到公交站的时候，蔚庭酸酸地笑着说：“其实，展姐住的地方跟我住的地方就一个站台的距离。”
“离得倒是很近。”展为苍微微一笑。
蔚庭皱着眉头，回过身来：“展姐，唔……”
下面的话也都咽了下来。
展为苍淡淡一笑：“庭庭啊……”她喊了一声，蔚庭忙抬头看着展为苍，“…展姐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蔚庭敏感地望着展为苍：“我也不是展姐想要的人吧……”
展为苍咳了咳，干笑了笑：“谈恋爱这种事不是一个人说了办的，对中了眼才行啊！”
蔚庭噎着说不出来话。
展为苍笑着拍了拍蔚庭的肩：“慢慢来，会有对中眼的。”
回家的路上，展为苍时不时地笑了笑。
在她上大学之前，还从来没有人表达对她的喜欢。上了大学之后慢慢地就有人告诉她，有人喜欢她。十多年岁月里没有人喜欢她。家里人都喜欢姐姐，因为姐姐好学又文静，而她是那种经常要带家长还在外面玩到破衣烂衫地回家来的调皮小孩。
在没有人喜欢她之前，她总是喜欢别人的。喜欢的多了深了，所有的喜欢都无法寿终正寝。心劳了、心疲了、心厌了——到后来自己就无法喜欢了。人也懒得发奇了，家里人也不管她。好像都觉得以前亏欠她了似的，后来才想明白，按妈妈那种死不悔改的倔脾气怎么会认同自己的错，一定是因为姐姐的宝贝们拖住了妈妈的心思。也知道她不会主动回家向她服软。
一个人吃，一个人住，过节自己给自己庆贺，生日的时候自己给自己买蛋糕。由一只猫到三只猫而后猫生猫，八猫围一人，不亦乐乎。跟猫生活比跟人在一起痛快多了。你逗它们，它们高兴就高兴，不高兴就不高兴。它们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当时就会表达出来。这不会是多少年之后才会回应的感情。
而人可以。
人可以在多少年之后，才发现，原来当年那个喜欢自己的人自己也喜欢。
跟干货摊子上的老太太还了衣服感了谢，又买了些干货回家。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饿得狠。把一个星期的备粮都吃光了。也要出来买小鱼晾鱼干子了，不然一个星期不到，猫们就没得吃了——小猫们学着黑熊那家伙，不吃猫粮光吃人的食物。还好只是爱用白粥就着点鱼干子。
说起来她养的猫儿一点也不像都市里的猫儿，一个也不吃猫粮。就像家里养的猫儿一样吃人的食物，家里吃什么了剩什么了，猫就吃什么。哪天要是吃素的，猫儿也得跟着吃青菜根子。而妈妈做的菜都偏咸，家里长命的猫儿也就六七岁，平均是两三岁就死了。后来她才明白，人吃的东西动物是不能跟着一起吃的。
展为苍感慨着时已经到了六楼了。
拐角正在掏钥匙的时候，听见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她抬头看见楚欣，楚欣笑眯着眼睛说：“你这边干粮又不够了啊？”
展为苍愣了愣：“你怎么在这边？”
楚欣笑着：“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不应该在这边的？”
“这不是事实？你怎么会在我家门口。”
楚欣愣了愣：“……这么直白，就这么不欢迎我？”她歪着脑袋往里面看着。“屋子里有人吗？”
“没有。”展为苍深呼吸一口气：“跟有没有人没关系，你没带你弟弟过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要见面事先打招呼，要是哪天我不在你要在这边站一天吗？”
“你是为我着想啊，呵呵……”楚欣笑着。
展为苍无语低看着楚欣，她也不忙着掏钥匙：“别嘻嘻哈哈的，虽然会有点不忍心，可是该说的我一句话不会忘记。”
“说什么啊……”楚欣抿了抿嘴。
“你来做什么了？别是上回那个什么连公司也没有的画册……”
“那个啊，再说吧，这回过来我是跟你谈一谈复合的事情的……”
展为苍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我怕你就怕这个，什么也不说就说复合。我怕了，我真怕了！求你了，欣欣啊！”
楚欣顿了顿：“……真的任何转折也没有了吗？”
展为苍苦着脸：“你说说看，我今年谈的三个不都是你给搅合没了的？……你真觉得我好吗？”
楚欣咬了咬唇：“非要在这边说吗？进去说吧……”
展为苍看着楚欣的脸，眼睛眨了眨，站了有两三分钟叹了一声：“进去吧……”
刚关上门，楚欣就扑过来，抱着展为苍。
展为苍闭着眼睛，鼻子头泛起酸来。她低语着：“欣欣……”
楚欣紧紧抱着：“嗯……”
“要么找个男人嫁了，要么生个孩子，不要再玩我了……”
楚欣顿了顿咬了咬唇：“我就不能找你吗？”
“……你身边的人少吗？为什么总是要找我？”
“……最近心里不痛快……心里一不痛快就想找你，跟你说说……”
展为苍闭了下眼睛，她微笑着挣脱开了楚欣的拥抱：“那你坐一坐，我弄铁观音茶叶给你喝……今天晚上我要出去，谈不了多久……”
“你要出去啊！去哪儿啊！”
“去朋友家。”
“哪个朋友啊，你不是在这个城市里没有朋友吗？”
咄咄逼人的架势还是不该当年。
“这几年交了几个朋友。”
“哦，什么样的朋友？”
“你有什么烦心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念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