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救驾》徐晚

69、第69章我心悦你

　　“不知道？”
　　简书一听违纪之人说“不知道”声音更加冷沉了，他绕着违纪之人走了一圈，放声道：“好，好，不知道，那我本将军就告诉你，你还有什么错。你错在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连累了兄弟战友；你错在向外人透露了军情，你错在对自己所犯之事毫不知情……”
　　透露军情这是何等的大罪，让违纪的人慌忙跪了下来，“将军，我知错了。”
　　简书对陈贺道：“将这些人下去按军规处罚了。”
　　随后简书对跪在面前的人说，“本将向来惩罚分明，犯错不知者革除兵籍。”
　　“不将军……”他还要功成名就，还要向心仪的姑娘提亲……
　　而此刻，昨晚言说的美好倏然落空……
　　不，不能这样……
　　士兵跪下，地伏抱在简书的面前，“不，将军，我错了，我再也不私出军营了，您怎么罚我打我都可以，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泄露了军情。”
　　简书垂目望了一眼后，对众士兵说道：“知道我鬼刹军为何叫鬼刹，那是因为不留情面，我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你们在营地里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别人斩杀我们的刀，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士兵吆喝答道。
　　简书身后还站着几人，他向身后的人挥挥说：“拉下去。”
　　顾绪之有些疑虑。
　　列队之下竟然无一人异议甚至替人求情？能私出军营，还未被将领发现怎么可能无人掩护？
　　……简书是怎么震慑所有人的？
　　简书高昂的声音再次传到顾绪之的耳里，他道：“这两日，我看了你们近段时间的操练情况，现在有谁觉得自己可以和我比划一下，我要是挨了你们一拳的，直接升为我的副将。”
　　一阵吼声响彻天际。
　　顾绪之看见简书直接脱下了甲卫，站士兵列队的前方，已经做了好干一架的准备。
　　“你们谁来？”
　　“我来。”
　　“我来。”
　　“我也来……”
　　声音接连传出，而简书也不畏众多的士兵，望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人连连说“好”。
　　吆喝声、欢呼声将之前的哀求之声掩过，就算而后谈论之前有违军纪的人也不会有谁认为简书惩罚得过重了。但若有人再犯，那么他们也能记着严惩之事。
　　顾绪之突然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真的不如简书了……
　　如果是他，他会忧心用人之际能出力的人，还会担心不服众，被人反驳……
　　在与士兵较量的同时简书还不忘指点士兵，有士兵打着他时，他还放声大笑，夸人不错。
　　这一场较量，简书连着打了两个时辰，就算体力不支他也没有人让人代替他，喝点水，稍息片刻接着打，直到打完最后一人。
　　顾绪之忘我地站在坡处，看着简书打完最后一场仍旧久久不能回神。
　　简书的身姿让他猛然回想起在南蜀运河边时的他――带着面具，杀伐决断，手起刀落，干净利落……两者相比较这似乎就是陪人小打小闹。
　　散场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士兵被聚集到一处吃膳饮酒，而简书和士兵喝了一碗酒才出了军营。
　　然而他并未回家，而是穿过营地外的条小道。
　　小道并不算是小道，只是未被植被覆盖的路而已。
　　对了，顾绪之忽然想起，之前违反军纪的人被拖了过去，他们也是从这里走过去的。――这勾起了顾绪之极大的好奇心。
　　……难道不只是要逐出军营？！
　　顾绪之加快了脚步跟了过去，然而他的脚步并没有简书快，穿过小道后简书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在附近找了找，仍旧没有发现简书。
　　人不可能到这里就消失了，顾绪之退回之前的路，果然发现了痕迹。
　　在武都皇城的青城上，他见过简书在林中探路的情况，人走过的地方总会留下痕迹。
　　曲径通幽的小道边上灌木树枝有折断的，像是几人一道通行而过，这十分符合之前被人拖着的状况。
　　顾绪之沿着痕迹朝前走，但越朝里面走呼吸越渐困难，甚至视线也愈渐不清楚，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一处像山洞的地方。此时顾绪之觉得前路幽黑，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了。
　　掉头回去又觉得十分不甘心。
　　顾绪之后退到视线清明的地方，决定就在此等着简书，这里只有这么一条路，他总能走回来。
　　“长安？”
　　听见声音顾绪之惊厥站起，然而简书的青丝是散开的，湿漉漉地还滴着水珠……
　　“你……你在这里沐浴了？”他并未等很久，大约也就一盏茶的时间。如果简书真是沐浴时间也相差无几，但……总觉得不太对。
　　“嗯，本来想先回去，但我身上似乎有很多汗，这里有水就顺便了。小宝也跟你一样爱干净，不然不让抱。”
　　这样说来也将顾绪之心中的疑虑打退了，难怪他要在这里梳洗。
　　——原来是因为小宝。不过一听简书提抱，顾绪之便觉得自己心里不舒服。
　　“长安你是来找小宝的吗？”
　　对，顾绪之心道，他是来找小宝的，而不是认为简书有事瞒着他，想一探究竟。
　　“我来找小宝，但是来的时间看见了你朝这里走……”
　　简书带着笑意，靠近顾绪之道：“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看来是我误会了。你什么时候能想想我呢？”
　　顾绪之：“……”这还是之前在士兵面前放声吆喝，威风凛凛的简书？怎么跟一个小女人似的。
　　“你离我远一点，还湿着呢！”顾绪之别扭地突然发问，“你不是怕冷么！”
　　简书将手伸到顾绪之的手中，“是啊！特别冷，长安你帮我暖暖。”
　　顾绪之被简书碰触，倏然缩回了手，并冷严地说：“不是说了别在碰我了吗？”
　　“呵呵呵——”简书作笑，“我一介武夫不知道如何表达我冷的程度，总不能说我冷的像冰块吧。”
　　“走吧，”简书和顾绪之回到小道上，“我带你去看小宝。”
　　顾绪之在军营里待了很久，也没见到小宝，这会难免有些好奇小宝去什么地方了。
　　“我带小宝去扎马步了，让他和一些将士见见面，熟悉熟悉，”简书解释说，“小宝因为接触的人少，而且体弱跟勺子简直是两个样子，我想试着改变一下。”
　　顾绪之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简书了
　　从简书的行为看来，他有争夺天下的野心，即使现在简书不会对她怎样，但未来呢，将来他是不是也会成为简书的绊脚石。
　　“小宝……有必要吗？”
　　如果暗地让简书觉得他对天下没有心思了，这样会不会就能让简书在将念及情分放他一马，但是……简书几次三番搭救他……
　　这真是如太傅所言的意思？
　　“子俞，”顾绪之犹豫了一番后，问：“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当初的兄弟之情，还是云国灭，你觉得我无能还是可怜……”
　　简书突然被顾绪之扯住了衣角，蓦然回头，看见他一脸复杂的神色望着自己，还问了他这番莫名其妙的话。
　　他所作所为其实很明显了，为什么长安始终不明白呢！
　　怀疑的理由想了一箩筐，却不曾想过自己对他的心意吗？而且那日他与勺子在屋外听墙角的时候他爹故意露了些口风给他听。
　　“长安——”
　　“嗯？你……”顾绪之陡然瞪大眼睛，口齿不清发出“唔”的声音。
　　简书觉得阿朔说的方法也不为无用，他的长安生性多疑，能让他相信自己的方法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自己的心意，甚至他觉得需要行动来表达。
　　顾绪之被突然回头的简书咬住了嘴唇弄得茫然失措……
　　为什么又亲他？
　　这么突然？不是说……
　　“我心悦你，长安。”简书撤开亲吻，向后退了一步，眼睛里饱含深情地望着顾绪之。
　　这一吻很短暂，顾绪之都没有机会推开简书，满肚子的话都被淹没在了“我心悦你”这句话中。
　　顾绪之凝视了简书片刻，慌张地越过简书说：“我去找小宝了。”
　　小宝也就只有三岁，简书并没有很苛刻地要求他，他一边玩一半练，时间很快就耗了过去，此刻他正围着一堆火和两名士兵一起烤东西吃。
　　“长安，小宝是不是和你一样。”
　　“什么？”顾绪之顿住脚步问，“什么一样？”
　　简书望着小宝对顾绪之说：“我看着他就想到你，满心的欢喜。有他在也能觉得身边有你一般，你走的时候我就看着他。”
　　顾绪之看着简书轻轻地走到小宝身后，将聚集会神望着火堆烤东西的小宝举了起来，“小宝。”
　　俩人像是玩过许多次，小宝一点都不害怕还乐呵呵地发出笑声。
　　“爹爹——”
　　简书举了小宝两次后放下他，揉揉头说：“你父亲也来了，去打个招呼吧。”
　　小宝一步一步走到顾绪之面前，抬起双手一合，躬身对顾绪之行了一礼，“父亲好。”
　　“来，惜朝，爹抱抱。”
　　“是。”
　　小宝举起双手，被顾绪之抱在怀中，但他没有笑也没有哭，很安静地处在顾绪之怀抱了，这让顾绪之有点尴尬，于此他将目光投向了简书。
　　而简书就像没看见一样，跟两个士兵说了什么，随后这两个士兵起身行礼后就离开了。
　　顾绪之将小宝抱到火堆旁边，将人放下问：“火上烤了什么东西？”
　　小宝摇摇头，“不知道，不认得。”
　　简书笑着，“当然是可以吃的了，来，我看看可以吃了不。”
　　简书将架在火上的东西取下来，向顾绪之伸手“长安，匕首用一用。”
　　顾绪之将刀递了过去，简书切开后惊讶道：“原来是甘薯啊！”
　　“能吃了吗？爹爹。”
　　甘薯外面已经烤黑了，而里面依然硬着的，简书递了一半给长安说：“这个你试试？”说完后在顾绪之的脸色抹了一下。
　　“你做什么？”
　　小宝看着顾绪之脸色被抹出的几个手指印呵呵作笑，“哈哈哈，小花猫。”
　　顾绪之惊愣地望着小宝和简书笑不出来也生不了气，最后只能捏碎烤黑的外壳朝简书脸上抹。
　　简书似有意让他，半推半就让顾绪之将自己的脸上涂抹了遍。
　　在小宝和简书笑声的感染下，顾绪之竟然也乐呵出了声，等他回过神时竟然发现自己摁住了简书，而自己被他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