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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44章出现的暗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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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凛寒风,冰天雪地,顾绪之只失去了小片刻的意识,等他睁开眼睛之时,发现自己并没有离开御花园很远。
顼王宫御花园的内景设置与云都皇宫大同小异,所以顾绪之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什么地方。
他坐靠在御花园里的一棵树脚下,背脊一片寒凉,手掌微动,有些僵硬。
他撑起身子抓了一把地上的雪,还能感觉到细细冷意,说明自己没有晕过去很久。
“属下参见吾皇。”
顾绪之:“……”什么人?
一身黑色夜行衣,只是大白天穿夜行衣服有什么用……
不过他被人袭击,难道是这人救了他?
“你刚说什么?”
“属下参见吾皇。”
闻声后,顾绪之惊愣地忘记了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跪拜在自己身前的人……
蓦然他觉得身上寒意也消失了刹那,整个王宫,表面恭敬的也只是称他为殿下。
“你是谁?”
那人抬起头,眼睛里透着严肃,而脸色则是刚毅,但整个人却散发出一股子戾气。
“属下是先帝潜派于衢州的暗卫。”
暗卫?
顾绪之的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这人有何目的?
“刚才是谁打晕我的?”
暗卫道:“是属下,属下突然出现,唯恐惊扰皇上,不得已出此下策。”
顾绪之顾不得追究此事,他依然不信眼前这人的话,父皇当年的确有培养暗卫,但一次任务时,几乎全军覆没,此后父皇身体渐衰也没有在培养暗中势力。
被寒风一袭,顾绪之打了一个寒颤,他迅速回神,从雪地里起身,双手背负,彰显他一贯的君王气度,“可有凭证。”
那人将衣衫掀开,只见手臂上一朵云状图腾露出。
顾绪之背在身后的手交握,忽然又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暗卫标记。
这时父皇给他新正日的礼物吗?
“你……”顾绪之一时激动失了语,然而话还没及时出口,御花园里便响起了文昌喊他的声音,“殿下……”
“朕受邀参与皇叔的宴会,现在要去,子时再来夜溪宫见朕。”
顾绪之正欲向文昌走去,身后的人喊道,“皇上,属下还有同伴,需要信印才能集结,可否将信印交给属下?”
“子时再议。”
他步子走得极快,如此匆忙并不是担忧自己与暗卫的事被发现,而是心绪激动,血脉振奋让他不能自已。
“文昌,这里。”顾绪之看见文昌后便叫了他,“山河图装裱好了?”
“嗯,已经好了,”文昌有些不明白,“殿下这是要给顼王的,不是说这是寿诞之礼物吗?”
“其实我仔细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不一样的……”那不一样的地方对他来说也无所重要了。
重建云国,国泰民安,江山还是姓顾,便好。
如此一折腾,宴会顾绪之自然晚到了,如今他的半幽禁身份,姗姗来迟就不是压轴,变了意味。
餐盘都已摆好,只等他一人便可开宴,即使无人喧闹说些什么,但原本和谐一片的厅里因为他的来到瞬间严肃了。
俨然说他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顾绪之对此视若无睹,将文昌手中锦盒拿过来,递上说,“皇叔,这是送你的新正日之礼。”
顼王未曾下座,而是让随侍公公将锦盒接了过来。
公公打开盒子,展开画卷,一幅云国山河图出现在众人面前,沉静无声的宴会厅里倏然有了声音,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在讽刺顼王没有将他奉为君王?”
“ 是指责云国受晋国攻打,衢州没有出兵援助?”
“这是什么话,当然是祝愿顼王出兵,一路过关斩将,旗开得胜。”
顾绪之再次被惊,冷着眼扫视了一圈堂上臣子,沉静后幽声道:“皇叔要出兵了,不是说开春后在出么?”
“长安,你精神不好,还是不要操心这些为好,好好养着。”
“皇叔,挥军不是一件小事,晋国二皇子姬初平骁勇善战,手下皆是精兵强将,如果败仗,士气一低糜如何重振,还有……”
“行了,长安,”顼王面色有些难看,“今日宴会,不谈正事儿,来开宴。”
顾绪之只能忍住话,坐上了自己的位置。
他的位置在顼王台下的左下方,按照待客之道是贵宾之坐,但他身为君王,这不该是他坐的位置……
衢州是云国受封的境地,无论怎么治理管辖,始终是云国的一部分。
而受封之王没有君王圣招,不得擅自回都,所以顾绪之从未指责皇叔没有出兵援助,至于皇叔未曾将他奉为君王……
这里一切都是皇叔操持,他一个亡国之君,有何颜面指手画脚这安稳的一隅。
群宴会进行到一半,顼王起身准备下一轮的家宴,“给位爱卿自便,本王先行一步,长安,你也来。”
顾绪之一时恍惚,他不想参与顼王后宫中的家宴,但如果不去又拂了皇叔的面子,无奈只得起身。
走到殿外,顾绪之才解释道说:“皇叔,山河画不是那个意思,当初……”
顼王打断顾绪之的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皇叔明白,你也别放在心上,画,皇叔很喜欢,这里寒冷,以后还是少动些手做画吧,又不是文人雅士,可别冻坏了自己。走吧,该去家宴了。”
“给皇叔添麻烦了。”
饶是之前顾绪之给自己做了许多心理建设――去应付一下,此时也没有心情去,“皇叔,我还是不去了,上次后妃之事……”
顼王听明白了顾绪之的意思,“实在不想去那就免了。听说你上午出去了一趟,累着了吧,那回夜溪殿去休息,文昌,好好照顾主子。”
文昌应下,对顾绪之道,“殿下,这边请。”
“侄儿恭祝皇叔事事如意。”顾绪之说了贺词后便回了夜溪殿。
顼王看着顾绪之离开,背负着的手指来回搓捏,这是他深思的习惯……
“王上,”顼王的随侍公公提醒道,“该走了。”顼王转身向后宫走,而公公跟在身后继续问,“殿下的这幅画可是要挂在何处?”
顼王脚步陡然一顿,回头瞪了随侍一眼,当即随侍明白了,低声道,“是,奴明白。”
顾绪之回到夜溪殿,将自己湿了一半的衣衫换了下来,文昌捧来了热茶,火盆也添加的更加旺盛了。
“殿下之前是摔着了吗?”文昌发现顾绪之身上的衣衫湿了,而且后背还有黑色的污渍,不像是一般地摔倒。
顾绪之眼底眸光流转,觉得之前的事情不予外人道,何况文昌会事无巨细地向皇叔禀报,他带着一抹自嘲的笑容道:“我当真是迷路了,而且今日走了太远的路,有些累,便靠着树歇了会。”
文昌用鼻尖闻了闻,之后便交给宫女下去打理了。
晌午刚过,离子时还远,顾绪之无所事事,只能将屋子里的书籍重新翻看一遍,入住王宫这半年,他几乎翻遍了每一本。如今他能耐着性子自甘被幽,说实在的还是要感谢那段时间简书对他的囚禁。
文昌见顾绪之这样也没说什么,兀自地退了下去,除了添加炭火和添置茶水,直到傍晚他摆上膳食才叫顾绪之。
顾绪之对着精致的菜肴并无食欲,但逃亡那会经历过挨饿,也不浪费食物,硬着头皮吃了一大半,最后实在吃不下了才叫人撤了下去,还吩咐道:“文昌,以后我的膳食不用弄得太多。”
文昌一愣,这还多吗?不过就是三道小菜,一碗肉粥而已。
“殿下,是不是不合口味,如果有什么想吃的,老奴可以吩咐下去。”
顾绪之摇摇头,“没有,今日是新正日,让他们都去玩吧,不用伺候了,文昌,你也去吧。”
“老奴就不去了,”文昌说,“殿下要是想添置些什么也没个人使唤。”
顾绪之也不在勉强,他道,“那今日就早些睡吧。”
“殿下不守岁吗?”
一个人孤坐于此,听着别人的欢声笑语,有什么可守的。
“不守了。”
“也好。殿下是该早些睡。”文昌给顾绪之的榻上放了暖炉,伺候着他上了榻,随后也就退了出去。
顾绪之当然不是真的想睡,他只是想给今日来找他的那暗卫施于方便。
如果那人真是父皇的暗卫……
只是信印是什么?他怎么不知道还有信印这个东西。
父皇驾崩时连玉扳指都舍不得给他了一个,总不可能传国玉玺是信印吧。
顾绪之躺在床上,直到子时,这段时间并不难熬。
刚入子时一刻,顾绪之的屋外便有了动静。
顾绪之没有下床,只是披了一件衣裳坐在床边,一只手还放在被褥里。
“属下来迟,望吾皇见谅。”
屋子里昏暗,没有点灯,顾绪之只能借着屋外挂着灯笼的微光看着隐匿在黑暗中的暗卫。
“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属下名夜。”
顾绪之仍有警戒,他道,“我入衢州已快半年,为何今日才来寻朕。”
“回皇上,因为传言,如果皇上幽禁了顼王,自是不需要属下,如果是顼王幽禁了皇上,属下一人闯入皇宫带不走您,今日看你出了宫外,觉得传言有误,想来确认一下。”
“你们还有多少人?”
“二十人。”
二十?
顾绪之开诚布公道,“据朕所知,暗卫当年出任务,几乎全军覆没。”
“是。”暗卫言语平静,听不出波澜起伏,“当年先皇委派了一项重任,最后全军覆没,但除开我们二十人,因为我们没有参与此任务。”
顾绪之被勾出了好奇心,“什么任务需要暗卫全部出动。”
暗卫沉默,“属下不知,因为我们提前到了衢州。”
暗卫直属帝王,每一个任务都是皇帝直接下令,直接复命于皇上,不知道具体事情也说的过去。
“那其他的人现在都在什么地方?”
“衢州境内,具体位置属下不知,但这么多年,属下还是看见过几人,如果有信印传信,应该很快就能集齐。”
信印能传信?顾绪之表示怀疑。
夜暗卫解释道,“信印里藏有一颗信号弹,升入上空,能变出云朵模样。”
顾绪之觉得现在不需要暗卫做什么,便道,“人暂时不动,我也没有什么需要的,你只需每三日来向我汇报城外驻扎的流民怎么样就行。”
“皇上就不想出王宫吗?”
“出王宫,能去哪里?”
“皇上,”夜暗卫道,“城外流民已经有了反的势头,而顼王现已点兵准备与晋一战了。”
顾绪之一惊,流民不是已经安抚好了么,怎么会有反的势头,何况他们怎么反。
“近日,有一批人将流民接走了,说是有家有田,不需要过接济日子。”
“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人?想用流民造反?”
“属下见过,那人带着金色面具,据说顼王已经查到此人带流民的落脚点了,就在济南县的一座山头上。”
金黄色面具,还是山头!
顾绪之倏然想到了简书,当初他地出现给顾绪之的感觉就是土匪下山。
果然……
狗东西命真大!!!
作者有话要说: 让你们失望了,出现的不是简书,简书才舍不得打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