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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将军再入太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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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蜀君主制度仿照先朝,由丞相、御史大夫和太尉共同辅佐帝王,以至于即使南蜀皇帝沉迷丹药之术,南蜀国依然鹤立,安然无恙。
当然这也离不开南蜀独特的地理位置以及雨水充沛,时事、运道都让南蜀占尽了。
南蜀皇帝对南蜀的巨大贡献要属繁衍子孙后代了,光是皇子就有十八位皇子,而公主就更多了,有二十一位,不过这些皇子皇女大多都是南蜀皇中年时才有的子女――因为丹药让他强身健体了。
相比于九牛一毛的云国先皇庆和帝、晋国的武胜帝真是不值得一提。
庆和帝只有独子顾绪之,而武胜帝有三子。
不过,蜀皇成年的皇子有五位,嫁娶年纪的公主也有五位。
自古皇位明争暗抢,这五位皇子各成一派,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南蜀皇对此似乎也没管太多,让他们各自相互制约,这么多年来也算是相安无事。
南蜀物产丰饶,但地域只有那么大,所以成年皇子即使封为王,也只能出宫自建府邸,没有辖境之分,如今只有四皇子与五皇子现还暂居宫中。
三人刚出偏房的门,简书就听见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因为简书不请自来太尉府,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李青朔让他还是怎来就怎么回去。
迎面而来的脚步声不疾不徐,步伐沉稳,看来也是常年习武之人,太尉府有习武之人也不是怪事,只是简书翻墙而出时,看见了一行人中有昨晚与姬和在一起的文雅公子。
“他究竟是谁?”
简书已经将南蜀大臣打听了个遍,年轻的只有御史大夫,而眼前这位身份地位显然不一般,就连太尉一大把年纪了也走在他左侧后,带着恭敬与忌惮。
简书翻墙而出,在太尉府外绕了一个圈,又从正门而进,顾绪之与李青朔在太尉府,简书不放心。
李青朔也只是嘴上顾忌有人请他入瓮,实则真没当多大回事。
既然要验证他的医术,那么定是有求于他,只是以这种方式要他归咎于哪一党羽,真是太高看了他这么一个江湖游医的品性行为了。
顾绪之与李青朔被从新请人了内堂,与之前进内院时的外堂有所区别,这里装饰更为精致以及更隐蔽。
热茶似乎早已经备好,水温适宜,茶叶也比之前得好。
一直当陪衬的顾绪之这会也拿出了君王的气度,沉静如斯,悠闲地喝着茶,让太尉府的主人肆无忌惮地审视他,仿佛像要把自己剥开,让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太尉横眉冷目地问,“二位谁是李神医?”
“怎么?”李青朔放下茶盏,“是不是神医有什么关系,救人治病能行就行,神医不神医都是虚名。”
“我儿的手筋被挑断,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太尉冷着神情说,“但四皇子昨晚也在场,所以纵然我儿不规矩,也不至于被废一只手。”
废手?四皇子?还问谁是大夫。
讨债还这么讲理由,说道理?
李青朔嗤笑一声,“何来废手一说,太尉大人你不是派管家验证过了吗,小五的手现在可是能活动自如啊,只是速度稍微慢了些。”
“所以你就仗着自己医术了得,砍了人再将其治好,所有的事情就能一了百了。”
李青朔最讨厌打官腔,虽然他说话也是这样,但他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太尉爷、四皇子点灯”的这么一个人。
于是他站起身,说:“砍死人就真死了,我一个江湖游医又不是起死回生的神仙,你们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还有啊,你那宝贝又不成器的儿子既然被御医治了,小五的诊疗费还是要算的,管家许我黄金千两,但现在我也不多要了,一半就行了,毕竟我不出诊,为你们算是破例了。”
顾绪之闻声原来不肯走的原因还是要钱……
此时,太尉大人更生气了,他的宝贝儿子怎么能跟一个仆从相提并论,就在他又要出口成脏的时候,风度翩翩的四皇子说话了,“昨夜另外一个李神医将太尉公子的手筋切了是有些过了,小小惩治一些也没关系,可要是手废了,以后怎么能胜任太尉的官位呢。”
顾绪之突然说了话,“官位世袭?”
他忽然想起,云国也是沿袭官位世袭这种方式来笼络大臣官员,这种制度予皇祖辈就开始,他一直都未曾觉得有何不妥,直到此刻——世袭等同顽固恶疾。
权势地位的巩固扩大,金钱的诱惑,让曾经日月可鉴的辅助之心落入了肮脏的泥潭。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是顾绪之从李青朔和太尉大人简单对峙中得出的结论。
顾绪之认为,李青朔一般不给予人的性格及能力评价,但如果评价还是比较中肯,就比如评价简书是个狗东西,还很蠢……当然评价他蠢就是有失水准的例外了。
……人无圣人,所以李神医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四皇子听出了顾绪之话音的惊讶程度,问道:“怎么,这位觉得有什么问题,世袭乃是祖制,王公贵族本就该世袭,难不成还禅让?”
禅让就更加不可能了,自己辛苦笼络的势力怎么可以白白拱手让人。
“在下只是惊讶南蜀也与云国一样,秉承世袭制度。”
李青朔接下顾绪之的话说,“对,世袭这种制度其实有很大的诟病,就比如说太尉吧,你看他那胖墩墩不成器的儿子,除了逛窑子就是调戏长得俊朗的男人,以后有什么本事能力做上太尉一职,就算最后坐上了,还不是给人当长枪使。”
四皇子觉得这话是在隐喻自己,眉目顿时一蹙,直言不讳道:“李神医这可说的是小王使的这枪。”
这真是越扯越远,李青朔道:“江湖游医,只管看病收银子,不管那些杂七杂八,你们爱真没世袭就怎么世袭,病已经看完了,我该走了,银子掂量着给我送到药膳堂来,不如我哪天就进宫在南蜀皇帝面前说太尉府看病不给钱,再不济我就四处宣扬,太尉府仗势欺人,看病不给钱不说,还威胁人。”
这时,顾绪之忽然想起在宫城外的护城河边上,简书也是这么不要脸地说他已经放出谣言——他已经逃出了云国。
这两个人十年交情,性子、说话语气简直潜移默化地成为了一个人。
“那也要你出得去这太尉府。”太尉大人依然狗仗人势,似乎有四皇子给他撑腰,他更是肆无忌惮。
“他们怎么就出不去太尉府了,”简书被姬和带着出现在此内堂。
姬和是姬初平副将里最沉稳的一个,简书也是知道这点,在正大光明地进太尉府后扬言要找他,也只有找姬和,下人才会通传带路。
只是姬和与太尉府或者那位尊贵的人有什么关系,也不能轻易带着简书到此地。
简书猜测了姬和到此地的目的,带着警告地意味问他,“你真相信他们对姬二公子没有二心,那为何谈论什么还要避开你,既然同心何来避嫌。”
姬和规规矩矩的这么一个人,还是不愿与简书一同去探听秘密,但简书说:“那我去听听,你就当没看见我,我听到了什么好事、坏事以后可以在姬二公子面前说道说道,当下酒菜也行。”
就这样姬和也跟了上来,这位二殿下的知己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要防着点。
姬和随简书身后过来,上前一步,拱手一揖道:“这位是青朔,我家二公子的知心好友,与这位似乎也是朋友,他前来寻人……失礼。”
“又是一个叫青朔的神医,”太尉大人说,“是不是所有的阿猫阿狗都叫医圣。”
简书自顾上前,将顾绪之从凳子上扯了起来,坐上了其位置,将一直脚搁在椅子上说,“阿猫阿狗只会狂吠,乱抓,就比如太尉大人你的胖儿子,下次再乱抓我的脸,可就不知是断手筋这么简单了,我没削了他的手已经是够仁慈的了,你说是不是姬将军。”
一句姬将军点名了在场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
不过,肆意妄为惯了的太尉大人并不在意,而四皇子却道:“姬和与我是私交。”
从小王到我,李青朔看出了四皇子心中一丝的忐忑,简书却道:“管你是什么交情,都与我没干系。”转头,他问李青朔,“张公公将你店里的几个伙计都送回来了,还问你什么时候进宫去。”
李青朔眸光流转,心领神会地了解了简书的意图,他咂舌道:“出宫前我明告诉过张公公,这些伙计随便他处置,不用送回来了,都是写宫里宫外放的眼线,要着干嘛,还浪费粮食。”
顾绪之真是不明白这一唱一和的两个人,为什么能明目张胆地剖开太尉、四皇子与晋的关系,这方法是将自己知道的底牌全部拖出,即使有南蜀皇帝给李青朔撑腰,晋二皇子给简书做靠山——但他们还在太尉府。
……除非这些人面和心不合,表面站在统一战线,实则,太尉与另外的势力为真正的一党羽,而四皇子要不是忌惮太尉就是想拉拢,不然怎么让御医治疗了不成器的儿子,又让姬和落脚与此。
姬和的视线一直在简书与顾绪之的身上来回穿梭,总似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