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救驾》徐晚

29、第29章将军动手伤人

　　“息怒、息怒，都是贵客。”
　　“让老子进去，老子就是要看看是那个龟儿子的东西抢老子女人。”
　　“……”
　　鸨母笑脸如花般状地拍马屁也不管用。
　　他们想推门而闯，而品鸳楼的跑腿小厮将他们拦着，不敢将人得罪，只能一个劲地说好话。
　　就在跑腿小厮快要拦不住的时候，门骤然被打开，让一堪人愣了――他们也不想再往里面钻了，只是看着简书，
　　简书冷着脸看着门口这一行聒噪的人，脸上布满了厌烦。
　　房门外四五个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推攘，样貌各异，品相让人咂舌，一个字“丑”。
　　简书从江湖中听过这么一句话，“丑人多做怪”，现在想想，可能就是此时这个意思了。
　　他冷目扫向在场的人，但……游荡青楼之人大多都是“色胆包天”，更何况有几个臭钱的人，像李青朔这种常客人，来青楼只比喝酒、比穿衣品味……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以简冷冽的眼神并没有震慑这等人。
　　“小公子，也喜欢玩，不如我们一起玩，”有人附和，“对对，小倌店里都没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呢。”
　　简书眼睛微狭，眼中光芒暗藏，他嘴边勾起，话语极慢地说：“……想玩，那你们想怎么玩？”
　　一群人笑得更猖狂了，觉得遇上了同道之人，竟然还有人狗胆大地将手伸向了简书的脸。
　　闹腾的门口突然安静了，周围其他饮酒作乐的声音就像是虚幻，轰然一下全部蒸发了，而吵闹着要进房的人陡然被一股力量捂住了嘴和耳，听不见也说不出。
　　一股温热溅上了简书的脸，嫣红色，刺目，昭告着刚才光芒一闪不是他们的错觉。
　　血！
　　“啊！！”
　　一声嘶喊骤然响起，简书挥刀太快，以至于被断筋骨的那人刹那无感。
　　简书眼都未眨一下，神色依然平静……不，似乎带着一种舒爽笑意，他豁然伸出舌舔了舔溅在嘴角的血，不经意地裂开嘴笑道，“在下喜欢的品样很多，但最爱玩削肉剔骨、剥皮拆骨，你们谁跟我一起玩，”他将有沾染血匕首在调戏他矮胖人的身上抹了抹，“还是你第一个跟我进来，我们单独玩，，保证你疼得很爽，还死不了。”
　　简书平静自如地说着这些，不怒的模样带着阴狠的气势，声音时而平静时而起伏，抑扬顿挫一点一点让人对他恐惧，仿佛那些血不止溅到了他的脸上，还血溅入了他的眼睛、魂魄，血液让他立即入魔。
　　杀人嗜血的恶魔。
　　简书把玩着匕首，不吝啬目光，视线挨个挨个地从他们每一个人身上扫过，像是在寻找从身上哪一处部位下手合适。
　　穿过这些人的身影，简书突然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措不及防地慌张，而与他视线相撞对方眼中皆是震惊。
　　再多的情绪也只表露了一瞬，简书恢复到之前得冷漠，对一堪企图沾染他的一群人道：“滚吧，今日有贵人替你们挡了死期。”
　　这些品相差的人身后，还是有俩身份不凡之士。
　　身后的人也不再沉默，上前一步，对简书恭敬一揖说：“李公子有礼了。”
　　还未待简书回答，他的胳膊上被搭上了一臂，李青朔对眼前的血色之境视若无睹，他带着笑意道：“哟，怎么回事啊，这么多人来守着本大爷门口，是想一起喝酒，其实一起喝酒也不是不行，反正，人多也热闹有趣。”
　　简书一愣，没想到李青朔这般大方，但随即猜测出他又想唬弄了。
　　果不其然，他说：“喜欢看姑娘的就不要去了，如果是想看本大爷的人……”
　　“进去？”也不知道冒头谁说了一声。
　　……看来狠劲并不能震慑所有人。
　　“断了命根再进去吧，本公子不太喜欢带着把的丑男人，”李青朔突然来了兴致，“唉……不如让本神医来试试阉割技术，还没弄过呢。”
　　话音刚落完，一堪人跑得屁滚尿流。
　　而李青朔也笑得很是开怀。
　　开怀地让简书感到了一丝落寞。
　　最终没有谁进李青朔的包房，与简书打招呼的是姬初平的副将——姬和。
　　顾绪之逃离简书的前一日，还与此人在阁楼下对持过。
　　而姬和身边还有一位不明身份的人，这位一直淡漠看着周遭一切人和事，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在李青朔出现并做出邀请之时，他才露出了一点不易觉察地笑，颔首点头示礼后有了告辞之意。
　　姬和与简书没有交集，但双方相互了解不止乎与表面。
　　所以两人此刻心中各自有了定论。
　　——姬和发现简书逛青楼，满脑子疑惑，与自家殿下在一起的人，不应该围绕在殿下身边吗？自己要不要告诉殿下？
　　殿下知道了会怎么样？他知道殿下好男色，知道殿下与这个“男色”在一起与平常不一样，开怀中还带着欣赏。
　　而简书则是想姬初平在衢州没有找到顾绪之的线索，于是派人去其他地方寻了。
　　……他原本定制的路线怕已经不安全了。
　　李青朔当方才那些事没有发生过，依然怡然自得被姑娘围成一圈饮酒作乐，最后他还给每个姑娘把脉开了调养身体的方子，并嘱咐过几日去他药铺拿药。
　　等这一系列的事干完后，简书已经喝得酩酊大醉。
　　李青朔走过去，用脚踢了踢趴在案几上的简书，“喂、喂，起来，走了、走了。”
　　简书不动，嘴里呢喃着什么，李青朔虽然没醉，也有些晕乎，他最爱晕乎的感觉，每每到这个时候，李青朔就不再喝了，他与简书有同样一个毛病喜欢将掌控权握在自己手中。
　　“简子俞，起来了。”
　　李青朔此时此刻真他娘地后悔带他来喝酒，要让他将简书扛回去，不可能，压褶了衣衫怎么办。
　　“狗东西，给朕滚起来。”
　　“嗯……”简书动了动。
　　……这效果真是立竿见影，叹为观止。
　　李青朔再次给了简书一脚，“起来，自己走，朕才不背你。”
　　简书努力睁了睁眼，眼睛几乎迷成了一条缝隙，试图在分辨面前的人是谁？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顾绪之与他势同水火。
　　“长……安？嗯……阿朔。”
　　夜里安静，不下雨的时候虫鸣四起，吵得顾绪之头疼，在床上反侧也难以入眠。
　　就算在怎么辗转反侧如法入眠他也不想看见简子俞。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起，惊的顾绪之心头一颤，毕竟安安静静地失眠遭遇突如其来的响动，愣谁都会吓一跳，何况现在他还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谁？”
　　屋外无人应答，那一声一声的砸门声，让顾绪之更厌烦了，意料之中是简书。
　　顾绪之打开门时，简书已经靠着门边，手上重复着拍门动作，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简书眼睛是闭着的。
　　“你又来干什么？”顾绪之不耐烦了，能不能好好地让他失眠，安安静静地享受逆境。
　　顾绪之的声音大约是一道醒酒音，半晌后简书答道：“睡觉。”
　　“……”顾绪之心道这是来抢房间的？！
　　也是，自己还是阶下囚呢。他冷哼一声，想立即转身就走，但忽然又想起自己脱了外衣，转身回屋去取自己的物品。
　　简书也跟着眼前的一道身影，无意识地跟着走了进去。
　　就在顾绪之抬手在屏风上取衣服时，肩膀一重，腰上也搭上了一双手。
　　带着酒气的气息从耳边经过飘入鼻息，顾绪之先是一愣，随即推开简书。
　　简书酒醉得一塌糊涂，眼睛看什么都是重影，他鼻息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也就这味道让他不知不觉就将自己的脑袋搁到了那上面。
　　被顾绪之一推，他一个趔趄倒在了床边。
　　“疼……”
　　简书轻语呢喃，软绵绵的声音传入顾绪之的耳里却是如雷贯耳，轰隆隆的，让他收起了原本想踹简书的腿。
　　被疼痛一刺激，简书将眼睛睁大了些，扫了一眼眼前环境，迷朦之中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看见眼前站立着什么人。
　　他循着这人的腿慢慢向上看去，散开的青丝，他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与李青朔在一起喝酒，看着模糊的影子，他翕动嘴唇，喊道，“阿朔……你为什么喜欢来喝花……酒？”
　　顾绪之俯身简书，看着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纱，遮住了那如深渊一样的眸光，伴随着简书喊的那一声疼，这神情让早已经遗忘的画面陡然清晰地出现在脑子里。
　　白色的衣衫，头发被梳成两个发髻顶在脑袋上，还各自垂着一根红色的发带，两眼水汪汪地盯着他。
　　——疼……好疼，我怕疼。
　　他说他怕疼。
　　稚嫩的童音与此时此刻的声音重合了，不知怎么的，顾绪之心中一梗，随之慢慢地弯下了腰，注目着简书的脸。
　　――睫毛翕动，似乎专注地在看着他，眼中眸光却又浮动，追逐着什么。
　　突然，简书伸出双手，唤了一声“阿朔……”他拢住了眼前的人，将此人拉到自己的眼前，眼睛微眯着聚焦，随后又带着笑意他睁开眼。
　　温和、干净的笑容。
　　顾绪之近距离地看着简书嘴动了动，轻吐了什么话，一时间他也没顾上去仔细听，因为简书将自己的额头抵上他的胸膛。而他只想推开简书，让其远离自己，就在他准备用手去推简书时，手却僵在了空中。
　　他说：“……好看，你真好看……最好……看”
　　——阿朔，你好看，最好……看。
　　有道是酒后吐真言，难道简书现在心头上的人已经不再是慧莲，也不是姬初平，是认识了十年人的李青朔？！
　　顾绪之蓦然觉得自己乱了，他究竟捋出了一条什么样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