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救驾》徐晚

12、第12章皇上被寻到

　　青城山与皇城遥对，冉冉上升的青烟会引人注目，简书顿时有点六神无主，是该回茅屋扑火，还是及时下山去衢州必经之路候着顾绪之。
　　……真是头疼。
　　顾绪之只想快点离开简书的身边，后怕简书追来，他一路疾行，心里后悔曾经为什么没有就近行猎，好对这片林子改造一番，同时又幸庆自己没有选择这地方，这么难走，要是行猎自己不如其他大臣很没面子。
　　“啊——”没有穿梭于树林中的经验，又是下山之路，顾绪之不小心摔了跤，在陡坡上轱辘滚滑了，要不是树杆挡住，他直接会滚出好几丈，虽然这种下山速度很快，但非死即残，甚至变成傻子……
　　顾绪之扶着树干，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继续赶路，只是不知怎么的，他越是向下走，越是看不见山下的路，树木越来越密集，枝干越来越粗壮，就像走入了深凹里的密林不辨方向。
　　忽然，林中出现一阵细碎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穿梭在附近，顾绪之心紧成了一团，会不会是简书追过来了，又或者是不是野兽。他在原地静静地呆了半晌，最后决定靠着一颗粗壮的树做掩护，他将手中的剑出鞘紧握，屏住气息，势以待发。
　　即使打不过简书，至少能给他一剑，一泄心头之恨……
　　饶是顾绪之紧握长剑，但他心跳还是如擂鼓，咚咚狂跳，仿佛周围静寂只闻心跳之声。
　　声音越是接近顾绪之，愈渐极速了，像是有一头野兽在林中狂奔，顾绪之在心中默默丈量追赶而来人的距离。最终声音即将出现在耳边，顾绪之一剑砍下，血迸发溅上了脸，温热，腥甜，不像河水里面的那么臭。
　　“咦哟，”一身惊叫，顾绪之看着倒在地上的小鹿，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奔跑的是它，他顿时坐在树脚下大口地喘着气，小鹿在地上滚了几下，后瞪着腿又爬了起来，它收起一条腿，继续地向前跑了。
　　就在顾绪之以为这事告一段落时，他竟然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刚才那鹿跑得真快，咱们刚才那一箭到底有没有射中？”
　　“追得上就中了，追不上就没中……哎，这鬼林子真难走。”
　　顾绪之再次如临大敌，紧绷了神经，只是俩人？还是后面有更多的人？简书不是说这山上安全吗？
　　“你有没有闻见血腥味，好像是那边……”
　　此时，顾绪之手中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他只能如先前那般杀一个措手不及，再拼力一搏了，只盼这行只有这俩人。
　　“呜——”顾绪之的嘴忽然被捂着了，他惊恐着本能的开始挣扎，手中的剑也无章法地挥着。
　　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追鹿俩人身上，根本没留意身前。
　　很快，顾绪之挥动的手被擒住，瞪着大眼看着捂住他嘴的人。
　　――简书。
　　鼓动、狂躁的心安静了下来。
　　“嘘、嘘，”简书翕动着嘴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顾绪之还是看懂了，他说，“别出声，是我，我马上松开。”
　　简书试探性松开捂住顾绪之嘴的手，但没有放开扼制住的手腕。
　　顾绪之眼中有慌神，还有不可置信，但这些神情从眼底一闪而过。
　　简书从地上拾起几根手感不错的木棍，对着他来时的路，抛了出去。木枝落在低矮灌木上，发出“嚓”的声音，随后木枝又落在地面，再次发出声音。
　　如此重复了几次，追寻着野鹿的人调转了方向。
　　顾绪之与简书咫尺，他看着简书眼含锐利，神情异常沉静，突然想在战场上他也是这模样的吗？
　　——波澜不惊地挥兵临下。
　　“我们走。”
　　简书拉着顾绪之，脚步轻盈地踩着枯枝落叶，尽量地减少动作，而顾绪之看着简书的侧面行径了一段路后才回想起自己被简书抓着，他立即顿住脚步，冷声道，“放开我。”
　　“别闹了，”简书回头，对满脸含怨的顾绪之道，“又要下雨了，我们得寻一个地方避雨。”
　　这哄小儿般的语气，让顾绪之更想挣脱简书的手，可俩人扯拉中，顾绪之突然叫出了声音，也猛劲抽动他的手。
　　简书垂目看着顾绪之满是伤痕的手，立即放开了顾绪之，沉默片刻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轻言细语地说：“走吧，找个地方休息会。”
　　寻地方避雨，变成了寻地方休息，顾绪之不着声地跟在简书身后，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明白自己刚才的愣神是为什么？
　　“你不该将茅屋点了，我在这山里住了半年，每天都会到山巅望着皇城，”简书侧回头说，“那个地方的青烟会被皇城里的人瞧见。”他扒开水袋，清洗了简书摔倒时留下的伤，眉头一蹙，颇有嫌弃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搞得像我虐待你一般。”还有劈柴时的水泡……
　　……之前说要打断某人的腿是谁？
　　冷水冲入伤口，疼的顾绪之使劲缩手，同时怀疑水里有没有什么药？
　　“晋国二皇子是特别激进的人，他会将一个任务分派给所有人――论功行赏。”简书接着说：“姬初平身边的有才之士，都有一个“功不可没”的身份背景，如此在晋国便笼络了大片朝堂人心。他这一仗回京定能与太子争上一二，只要找到你，稳妥妥的未来晋国之主，你现在四处乱跑便是羊如虎口。”
　　顾绪之继续默不作声，任凭简书给他上伤药，最后还撕扯了一块里衣，麻溜地给他缠上了一圈。
　　做完这一切后，简书松开顾绪之的手，兀自坐在半敞山洞的前面，与他拉开距离，望着灰蒙蒙的林子，听着清脆的鸟叫声，
　　“这三年，我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住上了半年，茅屋烧了，感觉怪舍不得的。”
　　“……”
　　顾绪之依然不想说话，但没想过简书会说上几句关于他的话。
　　突然，简书起身，站在顾绪之身前，身形修长，怎么看怎么挺拔，但顾绪之并不认为，他心里暗想这事简书要为茅草屋“报火仇”？
　　他猛然也从地上站起，瞪着简书的后背道：“我乐意，我喜欢，我想点就点，你要干什么？”
　　“长安，你紧张什么，点了就点了，我又不打你，”简书解不紧不慢地解着衣带，一边说，“不过，礼尚往来，我这伤口，还得劳烦你这随侍动动手了。”
　　顾绪之想拒绝，但好奇心作祟，还是忍不住看了看简书的伤，忽然间顾绪之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但随之收敛了起来，“你这针线缝得挺别致啊！”
　　简书：“……”姜勿你完蛋了。
　　但简书还是嘴硬不在乎道：“好看吗？要不要在给你看看其它的伤。”指不定还能多笑两下呢！
　　话虽如此说，但简书只露出了肩膀，将药递到顾绪之手中，“换药。”他还轻飘飘地说，“如果我死在半路上了，怕是长安你也得被抓回晋国，想必你连晋国二皇子姬初平长啥模样还不知吧，想想他也是晋国……嗯，特别美的男子，比皇上……嘶，你轻点。”
　　顾绪之听见简书叫“皇上”不禁用手戳了一下简书的肩甲，防止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只是这“嘶”的一声令顾绪之不禁嗤笑，“哟，威武的简大将军还怕疼，真是令我刮目啊！”
　　“……”简书侧首回望顾绪之，眼中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他抿着唇，扭过头后才道，“哥哥，我从树上掉下来了，摔了腿，疼，你能背我吗？我特别疼。”
　　顾绪之闻声，当场石化了，后愣了半晌才道，“早知道你成现在这样，摔死你得了，我才不背你。”何况只是擦破了点皮，还真以为你摔断了腿，从小就喜欢骗人。
　　简书轻声笑着，“可你还是背了我，我还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年幼之事，顾绪之印象模糊，他只记得简书模样乖巧、可爱，至于说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