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救驾》徐晚

105、第105章

　　在姬初平离开武都半月之后，瘟疫全面爆发了一次。
　　简书以身试药九死一生后瘟疫渐渐好转，武都已没有首领，他被推举为领头，算是不费一兵一卒拿回了云国都城。
　　这里般顺利当然离不开他暗中安置的人，但他没有接受成为首领的提议，他接到消息，晋国太子为了回晋京城登基为帝，放弃了陈国，这般好的时机他怎么也得占着。
　　他要带军打过去。
　　当姬初平得知太子直接丢了陈国，气地又吐了好几口血。
　　可这一次他无可奈何，身体被那场瘟病疫掏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身体。
　　他自我安慰道，原本那也是简书拿下的国。陈国只是一个小国，就算被夺了也没关系，等以后他会重新拿回来。
　　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简书下一步出兵的地方会是哪里？
　　——云国距离衢州太远，路上还有他设置的兵防，他不会去武都，只会是南蜀或者乘内乱攻打晋城。
　　“姬和，简书派过来的那个送信的人呢？”
　　“被属下看着。”
　　“去砍他一只手送到衢州去。”
　　姬和一愣，不确定地问：“将军，你是认真的？从这里出发去衢州快马加鞭过去手臂也烂了，若心真是过不去，杀了便是。”
　　可只是杀了他，难解他心头之恨。
　　“姬和，我好恨啊，我那么帮他，他就这样算计我。”
　　“殿下。”
　　姬和找不到话来安慰姬初平，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一次栽的确是他的问题，那个人以他的色欲为谋，让他成为了现在这样，其实这都该将军受着。
　　“那不如属下带人过去，暗中……”
　　“将衢州的探子全部调动，死死地盯着顼王和那个亡国君，那个送信的人给本将军阉了放走，死活他总能给简书带信。”
　　“将军，属下能直接把他杀了么！如果被那个人得知我们已经没有军权的消息……”
　　姬初平狠狠地瞪着姬和，“连你也要背叛我。”
　　姬和忙的跪下，“属下不会，属下不敢。”
　　“滚。”
　　“殿下，新皇那里我们要做什么！”
　　“会还给我的，能打仗的只有我，新皇那里什么都别管，你只需要监视好衢州，监视他们军的动向，南蜀帝也看着如果他有什么反叛之心，叫人直接动手。”
　　“是。”姬和发现他的将军已经乱了他的心。
　　如果一直这样，他们早晚有一天会落败。
　　三个月后，姬和禀报姬初平，顼亡病重，衢州交予前云国君主顾绪之治理的消息之后的翌日，姬初平不见了身影。
　　姬和谩骂了一声，也带着人去了衢州。
　　时经半年，衢州的两世家的权力已经被顾绪之分夺，有抗衡的人不是被他抓了把柄，就是被他安排的暗卫杀了，留存下来的人只能奉他为君。现在顼王病重，他以自己的本来身份上位，更让世家剩下的人马首是瞻，忠心不二，唯一的要求便是要让他杀了顼王。
　　顾绪之没应，他是君，杀不杀由他说了算，他将杀改为幽禁，将年长皇子全都幽禁了起来，无人在质疑他的决定。
　　朝堂暂时稳固，顾绪之向简知微辞别，他想要去见见简书，已经半年没见人了，他很想他。
　　“王上，你走了，衢州谁管。”
　　“由太傅决断，学生走时会颁布一道诏令，丞相监国。”
　　简知微狭着眼睛看顾绪之，当初他的儿子可是被冠名“谋逆”之人，还被斩首过。如今让他监国，怎么想心里都不舒坦。
　　“王上，恕老臣无能为力。”
　　“太傅，为何……”顾绪之似忽然想起当年之事，无论怎样这都是太傅心中的一根刺。他想解释，但话语无力，他无法用事实佐证他不会再质疑简书，就算质疑也与江山无关。
　　他不得不承认，重得的大半江山都是简书撑下来的。
　　思虑片刻，顾绪之改用怀柔，“老师，我与子俞……半年未见，我想去找他，能否给我两月时间，帮帮我，也请老师相信我，我会真心对待他的，以前是我……错了。”
　　“皇上，江山老臣能辅佐，却不能监国，惜朝虽然年幼，但老臣可教导。”
　　“老师，惜朝年幼，局势不稳，我担心他被人盯上，他不是你儿孙么！”
　　简知微拧眉，这不要脸的行为跟谁学的。
　　“就那么想去找他？”
　　顾绪之感觉又望了，立即点点头，“想了，很想，子俞也应该想我的。”
　　更不要脸了。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顾绪之的笑容浮上脸，“多谢老师。”
　　“那个，晋国二皇子的事你听说没有，出去的时候当心着他。”简知微提醒道，“那个臭小子为了你不仅对不起了别人，还做了不是人的事，如果碰上了赶紧躲开。”
　　顾绪之点头，“明白，我会带上人隐秘出行。”
　　顾绪之连第二日都不能等，直接叫上暗卫，换了装束离开了衢州。
　　衢州已经兵行陈国，被丢弃的国攻占很容易，毕竟他以诱惑为主。再者修筑河道已经让陈国百姓苦不堪言。
　　从衢州快马去陈国需要半月，但他硬是将时间缩到了十日。期间他没有通知简书，想给他一个惊喜，但没想到快到城门之时撞见了晋国二皇子。
　　姬初平到衢州，得到顾绪之已经离开的消息，连夜不眠不休亏跑死了几匹马终于在顾绪之之前赶到了陈国，他哪里都没去，就守在城门口。
　　顾绪之的暗卫神色凌冽，抽出刀，说：“主人，您退后。”
　　如果他战败他的主子也跑不了，如果他强，顾绪之也不用跑。
　　“多大的把握？”
　　“四成。”
　　晋国二殿下与将军一样，年少从军，在战场上摸爬打滚许多年了，他对战将军只有三成，异国王子之前受了蛊毒，他妄自加了一层。
　　“既然打不过那打什么，弄得一身伤还不是一样的结果。”顾绪之又问，“那如果你跑呢！”
　　“属下绝对不会……”
　　顾绪之冷着声命令道：“说，几层。”
　　暗卫沉默一下说：“十层。”
　　“好，见机行事。”
　　顾绪之朝姬初平走了几步，望着姬初平问，“二皇子来此堵截我，想要干什么，说出来，我酌情考虑。”
　　这个人与以前不一样了，姬初平犹然记得当初在青城山下见他时，他的眼里是绝望，是愤恨，可现在他的眼里是希望，是憧憬……
　　才多久，他们的情绪就调换了。
　　简子俞，本来是他的简子俞。
　　“武都，简子俞下了蛊毒，阴了我一把，这笔帐我要找他算。”
　　顾绪之眉目一皱，“那二皇子就去找他算。”
　　姬初平继续，“我父皇之死可该找你算。”
　　“攻城略池，手段而已，想当年二皇子领军攻了我云国，我也没专门找你算账，夺天下，成王败寇你的这账没法算。”
　　姬初平有些压不住怒气了，说：“可你们耍阴的。”
　　“当初皇叔顼王贡献了兵防图，让人开了城门，这算不算阴的。”
　　“不算，是你与你皇叔只见的争斗。”
　　顾绪之应声，“二皇子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觉得倘若二皇子当真正直，是亦不会接受当初皇叔的提议，该一兵一卒地打过去。”
　　“简子俞用瘟疫，直接杀了我两万兵马。”
　　“不，二皇子，杀你两万人的不是子俞，是你，是你们晋国的野心。”顾绪之问，“别说其他了，今日你来此是打算杀了我？”
　　杀了这个人太便宜了。
　　他要让简子俞尝尝他受过的滋味。
　　“杀了你，简子俞就能难过！”
　　“大概会难过，但也会加速你晋亡国的速度，你也知道他为了到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杀我之前二皇子最好安顿好你最在意的东西。”
　　姬初平忽然冷笑，“杀你太便宜了，简子俞囚了我一个月，让我受着病痛，我也要他尝尝这滋味。”
　　“你是想用我引他来被你折磨？”顾绪之道，“既然你知道我能引出他，那么你应该也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认为我会任由你这样做？”
　　顾绪之知道，姬初平是不会放任他的，唯有让暗卫离开，去通知简书。
　　“走。去通知简书。”
　　“主子，属下不会走。即使是死。”
　　顾绪之道：“这是命令，我会牵制住他，你抓紧时间，如果离开陈国，我会在路上留下记号，简书会明白的。”
　　暗卫迟疑，顾绪之喝令，“还不走！”
　　“主子，保重。”
　　姬初平本意也要人通知简书，于此他并没有截下暗卫，而是一步步向顾绪之靠近。
　　“我手无缚鸡之力，你不用紧张，我想问你，你心里的怨恨，我能代替简书替你消了么，你想囚他我来受，你想折磨他我来替。”
　　闻声，姬初平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他嗤笑，“你们当真是郎情妾意，而我就是一个笑话。”
　　顾绪之说了句真心话，“我还记得当初在青城山下的驿站，我也如此想过自己是一个笑话。人生就是这样，你认为合适的人，但却不知道对方心中其实含了剧毒，简子俞就是这样狠毒的一个人。
　　他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伤别人，伤自己这是常态，你现在恨，是因为接受不了事实，你喜欢的是他伪善的一面。
　　而我知道他的恶，接受他的偏执，爱他的全部，那怕他双手沾满血，那怕这血里有我的一部分，二皇子你能吗！
　　这份感情我敢说你赢不了我，那怕你杀了我，他也会灭了你的国来殉我。”
　　顾绪之有这个自信，简书十几年经营就是为了与他在一起。
　　“你他娘的真恶心，老子不信，没有人不惜命，他还有父亲，还有家，他不止只有你，我就要看看你与他的家人谁重要。”
　　“可我只有他。”　顾绪之一笑，“二皇子不如我跟你打个赌，折磨我会比你折磨简书让他更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