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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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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脚跨出时,侧过身的他压低声音,诱人声音,“今天我生日。”
他……是在暗示我吗?
他的鼻吸呼过她的耳垂……瞬间吹乱了她的心绪。
整个人贴着门板,眼睛不敢看。
“别人过生日,有爸妈,同学,朋友。”他声音低落着,“我十七年,都是……其实就是想找人聊天。”
聊天?
谈人生不能白天吗?
危险。
“……礼物……我送了的。”她安慰的话说不出口,眼睛瞟着自己可怜的小床,自己睡都只是刚刚好的。
“我喜欢呀,”他吸了吸鼻子,豁出去了,“主要是你以前睡我那,床上有你的味道。今天大姨给换了一张新席子,没有你的味道了,我睡不着。”
哦,明白。
夜薇明大方的一指:“我那席子,八成新,你要拿去。”
天,她故意的。
他想骂娘了。
说得不明白吗?
不能骂,保持风度。
他收回抵在门口的长腿,离开,走得坚决。
到了楼下,听到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心里一阵叹息。
转身,夜薇明站在一楼,手里拿着钥匙,像在等着晚归的爱人。
他愣住。
她微笑上前,他欢心鼓舞,期待的盯着她。
他笑得跟个贴画一样,假得很。
“要不明天给你送个蛋糕吧。”
不想要蛋糕,我想要你。
他垂下眼,看着地上。
“那我上去了。”
“不能陪我吗?”他在她转身时,闷闷的说。
陪了一小时,不够吗?
“……”
他伸手,把她推入门内,伸手搭在拉闸门的把手上,往下一点一点的拉。
她在里面,他在外面,门往下沉,最终把他关在了一片孤寂中。
长夜漫漫,慢长又无聊。
*
早上。
白冬炎在一堆啤酒罐里醒来。
余胖子一脸堆笑在他身边转呀转的。
“生日快乐。”他眉飞色舞的。
“不乐。”他半闭着眼,无精打采。
“炎哥,不是吧,我昨晚上忍着不找你,就是给你们制造机会,这一见,没有干柴遇热火吗?”余胖子八卦又兴奋。
“没看到老子睡哪吗?”
“哦哦。”余胖子点头。
看样子没有得逞。
“没睡就没睡。”余胖子叹声,“你又没有打算娶人家。”
白冬炎手捂着眼睛,“你想些什么?我只是想跟她说说话,没有你想的那样。”
余胖了点头,伸手把他脱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捡起,还有扔在电脑桌上一并捡在一起。
一会看到他耳朵上的耳钉:“这什么时候戴的?”
“昨晚。”
“她送的。”
“嗯。”他嘴角勾了勾,眼中终见一丝笑意。
地上的酒啤子摆出YWM,三个字母,他摆了一个晚上。
余胖子出去时,闷声说:“炎哥,我要离开这了。”
“你说了多少次要离开这。”他都听烦了。
“这次是真的。”
哪次不是指天发誓。
真的?
不信,早就没有信用了。
“我打算去当兵了。”
“就你?”白冬炎坏笑,“部队会养你这个型号的?连衣服都没有你这个号的。”
“体重我会在今年减下来,征兵的说了,要招会编程的。”
“三脚猫,网瘾少年,别想了。你那身肉,可是多少年的积累,你舍得,你妈也舍不得。”
“我说到做到。”
余胖子甩门而出。
外面响起地动山摇的声音。
白冬炎慢慢把眼睛打开,虚幻的阳光,射地上的酒瓶上,折射出“YWM”三个异变的字母。
阳光的角度变幻有些快,快到,那几个字只是瞬间即逝。
等他反应过来,想回味时,已看不到原来的模样。
坐起,套了一件衣服,快步追出。
余胖子正跟加菲猫两人相拥痛哭中。
电视剧里,情人相泣而立,画面唯美。
眼前的两人,却是两大堆在那晃着,哭声中互相没有安慰,只有盲目的吹捧。
“你这样很好看。”
“真好看?”
“真的。”
“那你就更配不上我了。”加菲猫这话说得刺激人。
“我去减肥,参军。”
“参军入伍?”加菲猫眼闪光,马上又失落,“部队里的粮食供应能被你吃得要补仓。”
“放心,等我洗心革面回来。”
“你真要去?”
“是。不去,我跟你那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好,我等你。”
“等多久?”
“等你到减肥成功的那日……”
一对现成的恩爱小情人,还没有好好轰轰烈烈,就被现实分开。
白冬炎心里有些堵,憋着一句很久了。
他上前,踢踢余胖子的屁股。
对方回头,擦去眼泪。
白冬炎勉强笑了一下:“真去啊?”
“真去。”
“那地方其实除了苦点,什么都好。”
余胖子上前:“你怎么说也是谈女朋友的人了,网吧这地儿吧,不长久……”
不长久……
对,什么都不会长久。
白冬炎递过一支烟,余胖子接过。
他把点燃的烟尾伸到余胖子跟前。
红色明暗间,白烟腾起。
余胖子在一片烟雾中苦笑一声:“像我们这样的人,很难找到自己喜欢,对方也喜欢自己的。找到了,也很难过他们父母那一关。”
他说的是自己。
加菲猫的爸爸,县里有几个楼盘。
还在市里包了土方运输的工程。
那种事,看起来就是建筑工地的事,但赚钱。
钱多得能把余胖子逼进死角,只能远走他乡。
白冬炎听他说过,那天无意间说了一句“国家保护军婚,军婚是谁都不能破坏的,否则是犯法”。
余胖子听进去了。
他决定为了加菲猫放手一搏。
余胖子得了白冬炎的一计,决定为兄弟也想想未来。
他猛扭肥脖,声沉力稳的摇着白冬炎的肩头:“夜薇明,这只就要飞上天的小黄鸭,你不把她给洗净拔毛炖了,到时连口汤都喝上不了。”
白冬炎以为他是个明白人,看来不是。
“你觉得她是那种坐在宝马里哭的女孩吗?”
“现在不是。”
“或者你认为她是要房要钱好吃懒做,把男人当提款机的女孩吗?”
“也不像。”
“在你的眼里,她都如此好,我会瞎到把她砸我手里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以后她上大学去了,你们的差距越来越大,县城里一条泥鳅,怎么抢得过南省那边的金枪鱼。”
白冬炎一笑:“所以,我要成为,能让她因我而感到骄傲的男人,而不是把她强留下。”
*
八月来得火烧连营,温度升到前所未有。
夜薇明跟几个一起考到南省的同学,相约出行。
送行的队伍里,家家都是倾巢出动。
知道的是送学,不知道的以为送亲。
发福的中年人,扛着少年们的行李,走得兴冲冲。
年轻人,空着手,聊天,等公交车。
人群里,张军背包站在角落,被吴静死死的拽着,两人还在牵扯不清中。
夜薇明别过头,离远些,看到一辆摩托车,在车流里穿行。
她刻意提早走的,因为分别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耳朵上有些痒,摸了摸,耳洞还在发炎,一直在上药。
大姨说是天气太热导致的感染,要是冬天打耳钉,就会好多了。
她不敢告诉大姨实话,只能隔三差五的洒点消炎粉。
突突声在身边响起,他停下车,从后备箱拿出头盔,冲她看。
张军甩开吴静的手,目光阴沉。
夜薇明移前一步,“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八月底开学吗?现在才二十号。”
“……早点过去,要不然车票难买。”她小心的看着他。
他扫扫她,不是为了躲他吗?
算了不揭穿她了。
假期总是会结束的。
“上车。”他在一众鄙夷目光中,戴上头盔。
她沉默了一会,放上简单的行李,上车。
白冬炎载着她,一路向西。
汽车西站。
两人在侯车室坐下。
“就送到这吧。”夜薇明说。
“好啊。”白冬炎手上捏着钥匙串,敲着手心,想了想,“我去给你买车票。”
“不用,我自己去买。”
“我买的票不能上车吗?”他轻笑着,他看到一脸逼良为“鸭”的张军,正被吴静的家人围着要说法。
“是不想让你花钱。”夜薇明心思只在花钱这个问题上。
比不得那些天天花父母钱的,她一分一分都计算着。
……什么时候分得这么清楚了?
白冬炎盯着车次看了一会,见到张军杀出重围的奔到了售票窗口前,买下半小时后就发车的车次。
他弯下腰,“那你去买票吧,我给你看行李。”
此时,屏幕上的车次,显示张军那趟车开始检票了。
夜薇明去窗口买票回来,他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两小时。
“怎么你买的是这一趟的?”他看向正往检票口走的张军,对方也正看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我一个人走。”夜薇明不想跟某人同乘一辆车,如果可以的话,连同在一个学校她希望能避免。
“怕别人看到我在这。”
“想跟你多呆会。”
什么?以为听错。
想多呆会,为什么要提前走呢?真的只是怕买票的人多,涨价吗?
“我听他们说,去年走的那批学生,每一张票被多收了五十块。”
“这么黑?买票时直接投诉呀。”
“是在进高速路口那里,有几个路霸,拦车说是考上大学的,要沾沾喜气。强收。”
“那群人,又是肖仁那小子干的。”
“嗯,听说就是他。”
白冬炎一直略紧的神情,微微柔和了一眼,垂下眼睛:“你一个女生,不用老为钱这么计较的。要钱,找我。”
“找你拿?”夜薇明摸着头盔,想了想才说,“加菲猫的余胖子去减肥,打算参军了。你毕业了想做什么呢?”
打工。十八少年唯一的路。
他脸色蓦然冷淡,嘴角勾了勾:“觉得我配不上你。”
她摇头,答非所问:“加菲猫说愿意等余胖子,如果他真的参军去了。”
白冬炎向四下看了一圈,来送行的人里,吴静哭得梨花带雨,眼睁睁看着张军的背影消失在检票口。
她要的,跟他白冬炎要的好像是一个答案。
他希望夜薇明不要离开时说分手。
他还没有努力过,不要急着否定他永远就只能走职校生的老路。
去流水线,去工地,去挤南下的火车,做一只侯鸟式的打工族。
再见时,只能仰望。
“我觉得上次程小仙说的那个什么极客村听起来不错。”她主动提及。
那是一个在国外黑客组织,每年会有一个地区开启网络的黑客技术大赛。
而中国有类似的大赛,只是一直极为低调。
只有圈中人才知道。
通常是有一群黑客,寻找在各行各业占有领导地位的上市公司,以他们公司的网络为目标,找出漏洞。
但不会以此漏洞去攻击伤害对方,只是在一年一度的极客展示上,为对方公司代表,展示他们的成果。
国内有不少的公司,在互联网上发布消息,同时公司运营的核心机密也存在电脑里。
这些一旦被人窃取,损失不可估量,分分钟能搞垮一个行业。
所以,有不少的公司为了公司长远计,会通过这个平台,买下对方查出的漏洞,同时签下保密协议。
这也为那些找错的黑客提供了一个机会,找出BUG,但不为恶念所驱使,只换取自己应得的报酬。
“你怎么知道这些?”他掀起眼皮。
她笑:“因为你啊。”
“因为我?”
“是,我在饭店做完事,就会一直上网查关于极客村的事,我了解一下,虽然小众,可是跟你合适。”
“哦?”他放低身子,让自己平视到她的眼睛,“哪合适?”
“网上有专做病毒,散播木马的,极客的理念刚好相反,你是专门找出网络上哪些地方会被攻击,从而为其修复,守护,很侠义。”
“你真……”他想说她是个古怪的人,但突然发现,自己比她好像还要怪。
做一些别人永远不会去做的事,没有一点好处,也不计代价。
他默默笑了,在她的头顶抚了抚,像捋猫毛一样,“我去买点东西。”
回来时,他把两袋鼓鼓的塑料袋扔在她的膝盖上。
“路上吃。”
她拉开袋口:“吃不了这么多。”
“带到学校去吃。”
“嗯。”
“只能你一个人吃。”他叮嘱。
“好。”她用力点头。
拆开始一个颗巧克力的包装纸,咬了一小口,甜。
她伸手到他的唇边,手晃了晃,他往指间看了一眼,低下鼻子闻了闻,摇头。
她执着伸着手,不收回。
“要我吃?”
“嗯。”
“甜的……不喜欢。”
她笑笑,打算放弃。
巧克力咬在嘴巴上,他凑近过来,离得很近,近到她以为他要吃了她。
他快速伸过头,嘴巴张开,轻咬下半颗巧克力,她吓得松了口,满脸发烫。
他舌头轻卷,偷笑的看着一张羞红的脸,满不在乎的解释:“但你喜欢的,我就喜欢。”
震惊过后是甜蜜。
“哦。”她别过头,看向外面。
没有人看见吧,就算看见了又怎么样。
“你几天别吃辣的。”白冬炎从包里翻出一只药瓶,小小一只,绿色的标签,“来张嘴。”
夜薇明回头,愣了一下会,但见他不像开玩笑,还是听话,张嘴。
他拧开瓶盖,拉扯出一团白色的棉花,倒了一些药粉在瓶盖子里,“伸舌头。”
那不成狗了,不伸。
她快要闭嘴时,一只手按住下巴颏儿,往下稍加用力,嘴没有来得及合上,一小撮粉末倒了进来。
微麻,微苦,还有浓郁的药香味。
下巴下的手指快速往上一推,她舌尖上的激出一些唾液。
唔……她捂住嘴巴。
“你……”她皱眉头,指着他手里的小瓶子,又指指自己的嘴巴,“这什么?你给我吃的东西好苦。”
“良药,自是苦的。”他笑,“刚才不是甜过了。”
嗯。
他真是煞费苦心。
摸了一下嘴角,还有他的余温,蹭的一下刚降温的脸,再次温度爆表。
“一天三次,生,冷,腥,酸……都不要吃。”
他有理,无法反驳。
“我看你耳朵发炎了,不治会留下疤痕。”
“是,大姨说要我取了这耳环。”
他眼睛闪了闪:“那你想取吗?”
她突然脸色变了变,似乎在思考人生重大问题:“我想换一个。”
“不行。”他眼色不悦,扫了她一眼,声音缓和了些,“要换可以,等到了学校,把地址给我,我给你寄过去。”
“哦。”
“记住把地址给我。”
“记下了。”她绞着塑料袋。
看到他转过脸,冲来往的人群绽出一个笑脸,带着一股子得劲的笑意,青春洋溢。
人流如织,一条身影隐在芸芸众生里,一闪而过,在众人的晃动的身影里射出两道冷冷的光芒。
他看到了他,皱了一眉头。
对方拉低帽沿,侧身拐进了站内。
相守的时间很短暂。
侯车厅,满了,又空了。
驿站里的人,被一辆辆的公交车,带离。
她拎起包,低下头,看着侧在椅子上打盹的白冬炎。
昨天晚上,听说他忙了一个通霄。
现在应该很累了。
轻轻弯下身子,看他闭眼睡着的样子,心酸不已。
如果不走……她知道没有如果。
上车了。
他帮忙把行李放好。
没有急着走,站在车下,伸脖看着她,傻傻笑。
“你笑起很好看啊。”
“哦,那我天天笑给你看,你可以不走吗?”
她眼神暗淡下去,不可能的。
唉,怎么了,他自己找台阶下,“别当真,你又不是去了回不来。”
她并不想回来。
“不,别回来了。”他又否认掉,笑,笑中带着苦涩。
他会去哪?
他将来会在哪座城市里,打拼,立足,交朋友……
“哈哈,以后我得吹了,我有一个女朋友,大学生呢。”他说出来后,心被狠狠的戳了一下。
她一直保持微笑的看着他。
那两个字,她不想说。
不是不敢。
是她并不愿意结束。
可是横于两人之间的那块名叫现实的玻璃钢,冰冷的,透明的,无情着,今日已伸手可触。
两人说笑着,一直到他把十八年来积攒的笑话全部说完。
好几次,他的目光,会滑过夜薇明的脸,看向车内的某一个角落。
那里阴沉沉的,让他莫名的担心。
车子开动。
白冬炎突然问她:“你喜欢我吗?”
“……”她愣了愣点头。
“能喜欢多久”他不甘心的问。
多久?
她没有想过。
谁又在恋爱中,会想自己能跟男朋友爱到什么时候。
没有人会真的认真去想。
认真想过的,又怎么会轻松把“分手”当成口头语。
好种说分就分,说和又和的,不是爱情,只是冲动。
夜薇明忽然感到心灼痛。
他想,进了大学,她会快速的被一群男生包围。
所有他为她做过的,会不断有人为她去做。
想不下去了,只能郁郁的看着带走她的车。
而车内的也正播放着一首应景的歌。
离别的车站。
一路西行,她看着后退的建筑,鬼棚那里,一株野生的香樟树,倔强的生长。
那里沉睡十八的秘密,跟车窗外的绿色植物一样,不可阻挡的绽裂出生命力,只等人去发现。
“让让。”一声清冷的声音,把她从瞌睡中惊醒。
吴静,一脸淡漠的挤进来。
她身边的那个人何时下车,她都不知道。
就如眼前的吴静何时上的车,她也没有注意。
“前面有位子。”夜薇明不情愿,她却硬把自己塞进来。
舍我及谁的坐到夜薇明身边,盯着她:“这一路要坐一天的车,找个伴。”
伴?
她的伴在两个小时前就走了。
吴静没有再说话,拿手机,摆弄。
夜薇明转个身,背对着她。
“你妈没有来送你?”身后传来吴静的声音。
“……”她不想搭理。
“我看你妈也是重男轻女。”吴静声音清冷。
老妈把学费打到她的卡上,就是对她最大的看重。
她无法想象,自己去学校时,要去交贫困学生申请贷款的表格,要在各种公开场合拿着一张比脸都要大的某某接受谁的捐助多少钱的牌子,让人群围观。
钱这个东西,如果不是自己凭能力挣的,花起来,心里永远别扭。
不过跟这种人,解释都显得多余。
夜薇明继续沉默。
吴静自从那件事后,看谁都不顺眼。
逮到谁,就损别人几句,成了常态。
安静又单纯的她,像被恶水浇灌后的花,结出了生涩的果,整个人变得古怪而尖锐。
吴静来送张军,其实是想他继续下去。
张军在众人的围攻下,勉强同意。
不过要求是她必须去他所在的城市打工,要不然,两人只能断掉。
家里人不肯,要他们照着县里的老规矩,摆酒订婚才能走。
张军则以要去学校报到为由,要不然他这个学就上不了了。
吴静的爸妈搞不清楚那些细节,也不想去了解,只一味要求他必须为吴静负责。
要钱,要一笔相当于他一年学杂费的“巨款”。
吴静妥协了,称自己出去打工,打工的钱全部寄回家里。
她上了车,暂时安静了,迷茫的看着窗外一片片绿田青山,前途未知。
车行一路,突然停下,夜薇明磕到了后脑,窗外几条人影,挥动着手中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