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走火入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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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灵山腾云峰的帝王祠内——
一身明艳礼袍的皇后双掌相合谦卑跪于先皇的灵位前，替先皇的灵魂祷告。
“别来无恙，国母大人！”一道黑影闪现，正是之前逃亡被到处缉捕的独孤凌。
压住惊讶之色，皇后维持着贵族应有的风度：“原来是你。不给你爹拜拜吗？”
“四下无人，你总算肯承认我是皇帝老头的亲生儿子了。”独孤凌不屑地扫了眼生父的牌位，
“念在他好歹生了我而且对我不错，等我把你送下去陪他后自会替他上炷香。袖儿的帐还有我自己的那份今天必须算清！”
“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皇后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独孤凌轻蔑一笑：“将死之人还有勇气对我趾高气昂？”
“你以为我会毫无防备？”皇后以眼还眼地白回独孤凌一眼，冲着门外大喝，“来人！”
原来有伏兵，不过普天之下独孤凌早已无对手。只是皇后的话音落下，却迟迟不见禁卫军救驾。
“怎么回事？”皇后下意识以手护在胸口，后退几句放开嗓门，“少卿，少卿！”
死一般的寂静，根本就没有人前来救援。
少卿不是说已经安排禁卫军驻守在祠堂外围的吗？
皇后回忆着之前少卿的话：“我已练成了能够克制独孤凌的上乘剑法，未免夜长梦多，此次让生平放关于红袖的假消息出去引独孤凌出洞，然后将他彻底解决了了这个大麻烦？”
提议要早点除去独孤凌的是少卿，建议放红袖假消息并以自己为诱饵的也是少卿，他不是还说会亲自率领禁军抗独孤的吗？为何现在让自己处于叫天天不应的处境？
莫非？瞬时清醒，她知道自己中计了。
情绪激动，声音打颤：“原来是这样，我机关算尽好不容易大权在握，竟然输给一个毛头小子！”
独孤凌很清楚毛头小子说的不是自己：“莫少卿？”独孤凌大胆猜测揣度着皇后的意思。
无视独孤凌的问话，皇后早六神无主：“果然，就连最心爱的女人都可以拿来作为卑鄙的诱骗手段，莫少卿，他变了。”
一直以来，皇后看死了莫少卿温吞的性格，将他列在对自己无害的范畴内，不想竟然被一个后辈绊倒。
同样的，独孤凌一直以来视莫少扬为敌手，对莫家其他人并无太大印象，只是依稀想起当日有个儒雅书生随同莫少扬以及暗羽一同破了他七星教，之前他以兴龙皇子身份公然出入莫家带走红袖的时候莫少卿也没有什么举动。唯有红袖同莫少扬掉下山崖，他才情绪失控。当时他只是以为对手痛失手足情绪突变，今日皇后的口不择言让独孤凌更看清了一层事实：莫少卿同自己一样，也恋着红袖。
“他的变化没什么好奇怪的。”独孤凌瞬移至皇后跟前，伸出大掌狠狠掐住她的颈项，“袖儿的出现改变了我很多。现在她不在了，我又变回原来那个人见人怕的独孤凌，如若不是你设计让人假冒她，袖儿就不会被我——”
“住手，独孤凌！”本是不该有外人打扰的清幽之地闯进来四个人，为首的正是独孤凌做梦都没有想到的莫少扬。
犀利的目光扫视对方几人，除了莫少扬外，其他的人他都是第一次见。
一个身着官服的当差之人对着皇后的方向恭谦作揖：“皇后娘娘，微臣救驾来迟。”
为官者身后跟着一大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一群弓兵一字排开，拉满弓齐刷刷对准祠堂正中，独孤凌稍有异动就会被士兵们有机可乘。
独孤凌可以冒着风险杀了皇后，顶多乱箭齐飞的时候躲开要害，哪怕是箭上抹了毒药，以他的护体神功也绝对不会有问题。但是这些都因为一个未知的因素而被破坏——莫少扬！如果他在自己受伤行动不便之际追击自己，那很多事情就会变得麻烦。更何况他大摇大摆带着官差前来抓自己，莫非南宫家以及暗羽都恢复行动自由？若是这样的话，情况就对自己不利了。
考虑再三，独孤凌决计放弃刺杀皇后的任务，来日方长，就让这个女人多活些时日吧：“也罢，皇后，还有莫少扬，总有一天我会来找你们！”火弹一出于身后炸出一块缺口，施展轻功飞身逃离现场。
虚惊一场，皇后气急败坏地冲着在场纹丝不动的臣子大呼小叫：“还愣着干嘛，追！还有，叫莫少卿来找我！”
“请您息怒，独孤凌轻功了得，又出其不意逃跑，我等恐怕回天无力。”男子抬眼毫不顾忌地同皇后对视，“刑部尚书郭天德恳请皇后同在下前往刑部走一趟！”
长袖一挥：“混账，谁给你的胆子？生平知道吗？”
“未来新君不知情，但属下正是准备押送皇后前往议事厅。”见皇后不甚明了他的意思，郭天德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有证据怀疑您勾结南疆国师，通番卖国！”
莫少扬身边风神俊朗的偏偏公子郑重介绍自己身边大夫装扮的南疆人年轻男子：“这位是南疆的皇子，被南疆大王派来调查国师的罪证，他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指正娘娘。同时，之前南宫家劫天牢救莫少扬也属子虚乌有，我们已经抓到了当晚劫狱的南疆武士，他们对冒充南宫家勇士，并特地留下刻有南宫家家徽武器作为罪证这些行径全部供认不讳！”
“你是什么人？”即便处于劣势，皇后企图维护自己的尊严。
“莫家长子，莫少宗！”充满自信作答，“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两个弟弟比较出名！”他朝少扬坦然一笑，“若证明出南宫家没有参与劫狱，而少扬是被弄晕后带出天牢的，那么南宫家以及莫家的反罪便不成立了。”
“不要忘记了，当时独孤凌的身份还是皇子，敢带走皇子妃并当众攻击皇子，莫家的人也是以下犯上！”皇后死咬住莫少扬不放。
“我是看到有人要暗杀红袖，才将她带离阴泉。”莫少扬展开一张字条，“被带出天牢后，我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扔在灵山，旁边还有张字条，上面提示我去救人！”
一直一语不发的南疆皇子从怀中取出另一封信件：“这是皇后同我国师书信的其中一封，上面的字迹已经比对完成，九成九是同一人所写。当然，其他内容大逆不道的信我也已经交由郭大人过目，皇后你不必垂死挣扎了。”
她的棋，似乎走到尽头了！步步为营，要的就是今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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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山腰的步道上，纤长的一抹浅蓝遥遥伫立在道路正中，一手按在腰间削铁如泥的佩剑剑柄，随时准备出鞘取人性命。
一路下山的独孤凌发现此人周身环绕强劲真气与杀气挡在路中央，立马警觉起来，待稍近几步看清来人，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莫少卿，据我所知你的功力不会那么高深，你是不是碰了不该碰的武功典籍？”
莫少卿自上而下打量独孤凌：“你匆匆下山，莫非祠堂有变？”
阴狠一笑，独孤凌歪头再次以不输任何人的气势对上少卿：“我是你计划的一份子？你故意放皇后一人在祠堂，引我除去她后，你再在我下山的必经之路等我？”
“不错。”亮出闪着寒光的宝剑，少卿没有给独孤凌抽出龙血鞭的机会便倾身上前直取要害。
重心后移，独孤凌避开了致命一击，却还是擦伤了肩头，这小子功力进步神速，方才的一击再慢点就不妙了，他果然是练了不得了的功夫，不然也不会在短短时日内有了如此长足的进步。只是，凡事都有两面，精通武学的独孤凌很清楚，好功夫要循序渐进去学，切勿急于求成。
第一招落空，二话不说的少卿手腕一转，将剑调转矛头，再度攻了过去。独孤凌有了缓冲的时间，立马掏出鞭子应对。
两人大战良久，相持不下。
“方才我一直在留心你的剑招，每招每式都狠辣刁钻。”精力耗去不少的独孤凌跳到一处岩石与少卿保持距离，“你使的是我教的七星追月？”
“独孤凌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落在皇宫忘记带走的剑谱成了你葬送此地的致命伤！”少卿直言不讳地承认了独孤凌的猜测。
七星追月是爹的好友研习出的剑谱，虽然威力无穷但练习者会自伤其身，越练到后来反噬就越强，不但会造成修行者神志不清出现幻觉，而且还会筋脉自断血流逆行。这就是为什么独孤凌放着这么好的武学不碰，而他之所以随身携带此剑谱就是为了履行父亲独孤霸的心愿：不能让这剑谱害人，但因为是好友毕生的心血，所以绝对不可以毁去！
“放弃吧，我承认你的武功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但你知道欲速不达这个道理吧，强行运功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你可知？”独孤凌喘着粗气，现在的少卿的确可以对自己造成不小的威胁。
握着剑柄，强行催动内劲的少卿眼内充满血丝：“我要替红袖报仇！哪怕身体会因此残破不堪。”
“袖儿的事我一直很内疚——”独孤凌眼内的悔恨一闪即逝，从自己站立的岩石往下俯瞰，他竟然看到了魂牵梦萦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面色惨白，提着裙摆艰难地攀着石阶而上，再有点距离就可至山脚的她似乎有些支撑不住，拉裙摆的手也改为按压在一边肩头。独孤凌突然意识到那是自己之前抽打过的地方，这不是梦，袖儿带着伤来这里，袖儿她没有死？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走火入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