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小观主》好的大王

7、第七章

　　“您这是多久没下来了？”姜嫄禁着鼻子，单手抱住怀里的小布包，空出一只手将已经落到眼前的灰吊网扫开，有些怀疑的看向前方开路的怀亭老道，该不会这几十年他就没炼过丹吧？
　　“呵呵，我不擅此道。”老道摸了摸胡须笑呵呵的解释了一句，自打师父去世他就没下来过，这些年都是靠存货顶着，有需要了就去老朋友那串换串换，不过大家手里都没啥存货，破四旧，他避风头还来不及，加之他医术还不错，都是以医待补。
　　“……”姜嫄无声的叹了口气，看来想找个苦力的想法泡汤了，所以他跟下来真的是“看”着她的？
　　“这么大个宗门就咱们爷俩是不是太冷清了？或许您……”再收个徒弟奴役怎么样？姜嫄一脸认真的提出建议。
　　她真的不想凡事都自己来啊，要知道以前，作为宗门宠儿，不说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就只跑腿的师侄都有两打。
　　“我们一门向来讲究在精不在多，你要是想，可以等你长大了自己收几个徒弟。”怀亭连连摆手，可算了吧，她一个他就够绑身的了。
　　姜嫄默默的转过头，上下打量左侧的墙壁，她可不认为自己能当一个好师父，没办法，两辈子都被宠着长大，叫她去哄别人长大，还真挺难的。
　　爷俩说话间，脚下速度也不慢，顺着青石阶梯一步步的往下，越走周围的空气越湿热，到了后面，竟然隐隐听到水声滚动，待到了最后几阶，姜嫄忍不住挑了挑眉。
　　台阶下是一个人工开凿的石室，房间不大，呈四方形，地面竟然是用玉石铺就，正中央位置设着一个八卦形的石台。
　　石台也是玉石堆砌，材质比地面铺设的强上许多，按照现世的价值来看，地面的五百一斤，石台的就得五千，而石台上白玉和墨玉铺设而成的阴阳双鱼价值更高。
　　这些都不是姜嫄关注的重点，重要的是太极两仪上分别为两个篮球大小的洞窟，左边是一汪温泉，就好像是炉子上的开水壶，乳白色的水正咕嘟咕嘟的翻滚，右边则是一口熔泉，没有溢出，却隐约可见其火色流动。
　　“真是好地方。”有山有水有火泉有灵宫，对于一个修炼的人来说，四大要素都齐活了，姜嫄看着全玉石打造的地面和八卦石台竟然生出几分羡慕之意，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抚额，她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哎~都是穷闹的啊，想她青羊观在的时候，哪里还会用碎玉做法，对着铺地的玉石感慨。
　　姜嫄晃了晃脑袋，收回心里的杂思乱想，将怀里一直捧着的小布包打开，把里面用黄纸裹着的药材和树叶包着的嘉果一一放好，转身看向老道，他身后背着的除了一个小小的丹炉之外，还有一些比较沉重，体积较大的药材，炼丹不比做药丸子，耗费的药材总要多出几倍来，提纯之后方能出效。
　　在修真界，怀亭老道师徒二人是真穷，一来现在灵气泯然世间，天才地宝不好找，二来师徒二人资质一般，到了修为难以寸进的时候，不免要耗费身家才能努力奋进，加上这些年灾荒战乱加上人心动荡，为了避祸二人隐居不出，只出不进，自然越过越穷。
　　眼前这个丹炉据说是怀亭老道的祖师爷传下来的，是个难得的宝贝，师徒二人在丹道上天赋都一般，也就能炼个普通的养生丹，解毒丸之类的，后来还因为药材凑不齐炼不成了，就这也没把丹炉拿去换资源，一直留到现在。
　　“师父总说咱爷俩没这个巧手耐性，后面徒子徒孙未必没有，师父的故友用三颗还阳丹来换都没换。”怀亭双手捧着丹炉，目生水光，心里念叨，师父的话果然没错，虽然还没见着眼前的小家伙动手，看这架势就差不了。
　　“……哦。”姜嫄一脸冷漠的看着浑身土色，三条腿还残了一条的小鼎，叫它丹炉都是对丹炉的一种侮辱，这玩意儿搁以前，扔大街上估计都没人看一眼，现在……哎，都是穷闹的，好怀念她的凤翅鼎。
　　姜嫄接过小鼎，抬手打了一道灵气过去，随手往火眼上一扔，在怀亭老道半惊吓半惊讶的眼神中，掏了两颗雪白雪白的玉石放在手边，盘膝坐到了火眼小鼎前。
　　怀亭老道扫过两颗雪白雪白的玉石，犹豫了一下，从怀中又翻出两枚棋子大小比姜嫄那两颗更加通透的放过去，随即在姜嫄身后不远处盘膝坐好。
　　姜嫄静坐了一会儿，沉淀了浮躁纷杂的心情，火眼上的丹炉也温得差不多了，上辈子没觉得，只知道炼丹就是那么炼，这辈子从世俗长大才发觉，同理同源，炼丹就跟烹饪差不多。
　　选好材料，处理好材料，温锅热油下料，然后就是把控火候和时间的问题了。
　　当然，炼丹比做菜还是要精细很多的，毕竟做菜只要熟了调料放到位了就不会多难吃，可对于丹药来说却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差一点，一炉丹就会毁之一旦。
　　经过火眼的燃烧，加上灵气的蕴养，三条腿的土色小鼎已经换了一番模样，代表着沧桑和破旧的土黄变成了一片苍绿，原本已经锈蚀的细微花纹再次展露在人前，姜嫄只看了一眼，多数是寓意吉祥的如意纹，只在丹炉上方八面八角刻了八个简单的加持符咒，不过也不知是因为日久，还是其他，符咒已经失效了。
　　姜嫄也不去管它，她用的也就是个锅底，其他的有无也没那么重要，毕竟只是个低阶的丹药，要是以前……呸！姜嫄收回心思，手腕翻转，对着小鼎下方打出四道发丝粗细的灵气。
　　灵气引着地火上升，很快四道黄豆粗细的火焰从地下攀爬而出，将三条腿的小鼎裹在一片火红当中。
　　姜嫄观察并感受着温度，在青绿色的小鼎逐渐变得通透的时候，逐一把药材投了进去。
　　小鼎无盖，倒也正让姜嫄得以观察其中变化，没办法，一切重来，这幅身体不能承载太多，就算神识强大也只能暂时被压制其中，不能轻易使用。
　　姜嫄专注的盯着小鼎，手上不停的打着法决，除了控火之外，还要用灵气反复的翻搅鼎中药液，使其更加纯粹，融合的更加均匀，这样才能使每样药材的药性发挥到极致。
　　随着姜嫄的法决，漂浮在火柱之上的小鼎开始均速的旋转起来，渐渐的火苗越来越红，转速越来越快，远远看去跟个陀螺似得，半路姜嫄有些灵气不继，捡起身旁的白色玉石握在手中才勉强接上，如此这般两三次，鼎内传来细小的噼啪声让姜嫄脸色一变，知道必定是火大导致凝丹失败了，连忙挥手收火，随着转动的停止，一股清香中带着微苦的味道扩散开来。
　　姜嫄忍不住叹了口气，可她的眼睛落入鼎中的时候不免又是一愣。
　　微微焦黄的残渣当中竟然挨挨擦擦的滚动着二十来枚玻璃球大小的丹药。
　　丹药颜色有些发暗，味道也有些辛辣焦，都因为药的品质不太高的缘故，但不可否认，这一炉丹是成了。
　　“竟然是八成，圆圆，你这……”姜嫄那边还惋惜，觉得自己炼丹水平退步的时候，怀亭老道已经瞠目结舌不可置信了，要知道他师父和一些故交的最高成丹率也才半数，小丫头第一次炼丹，竟然就达到了八成，就这她还一副惋惜的模样。
　　姜嫄总共预备了两炉丹药的材料，也是想着多久不练手，带出了失败的份儿，没想到第一炉虽然惊险，竟然也成了，就算是下品丹，也比世俗的各种补药强多了，不夸张的说，这一颗丹药足可抵用一颗百年人参使，更别提第二炉出的中品丹了。
　　怀亭老道看着黄澄澄自带柔光的丹药，一向在外人面前端着仙风道骨的架子这会儿也顾不得了，难得的喜形于色的露出一个有些呆的笑容。
　　“这些您都拿去，给姜家几颗剩下的随意安排吧。”姜嫄挑着下品丹捡了三颗，余下连鼎一起塞给怀亭老道，转身走到一旁，好奇的看着那滚水似得泉眼。
　　怀亭老道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笑，他一手抱着鼎，一手从身边的布包里掏出两个草编的小网兜递给了姜嫄。
　　“咦？您怎么知道我饿了。”姜嫄接过草网一看，巴掌大的兜里各装着两个乌鸡蛋，忍不住嘿嘿一笑，她还说怎么温泉眼边上还定了俩铁钉，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们没有辟谷，以前师父炼丹的时候也是饿得不行，丹药没成他还不能动，每次还得我喂到嘴边才行。”回忆过去，怀亭老道的表情和心齐齐软了下来。
　　爷俩就着四个煮鸡蛋，在地下这座铺满了玉石的石室内畅聊，从师徒聊到修炼，再聊到现今的修真界状况，以及老道的大限和地下的那座地宫，等二人再次出现在大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早晨了。
　　老道刚刚把密道入口恢复好，早早等在大殿门前的石头叔就略微有些急切的走了进来：“道爷，麻婆家小孙女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