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总裁先生》撞鹿君

35、35【首发晋江】

　　“哈？”晟皓宇冷笑出声，“你好意思和我谈梦想？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和我谈梦想的就是你了！——是谁偷走了我的梦想，去大公司面试？是谁偷走了我的梦想，却不会推进，留下一个烂摊子？更别提你做的其他垃圾事了！我现在还愿意来见你，就是我心怀梦想最大的证明了——如果你还有什么不满，我倒是可以提供一点证据，到你现在的公司，证明你的入职申请不是你自己的作品，你觉得如何呢？”

　　苏缪听他前面的话，一直海豹一样鼓掌。
　　可听到他最后这一句，就举起手来弱弱地反对：“呃……这个有点……不太行。”
　　“嗯？怎么不行？”
　　“因为我没有证据啊！”
　　“……”晟皓宇一滞，“怎么你还挺自豪的？”
　　“没有没有，不自豪不自豪，”苏缪连忙拨浪鼓摇头，换了一个沉痛的语气，把话重复了一遍，“因为我没有证据……”
　　“一点证据都没有？不太可能吧？你们俩在一起工作这么久，总有点蛛丝马迹什么的？”
　　“没有……吧？”苏缪被这么一问，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了，“绝大多数其他事情都是他经手的，我只一心想要做游戏，其他东西都没有管，事情发生的也太突然……”

　　晟皓宇摸了摸下巴，大手一挥：“算了，这个问题先不纠结，先就目前有的情景，我们来演练一遍——角色转换，你做回你自己，我来扮演杨帆。”
　　“欸？！”苏缪当场倒退三步。
　　“怎么？”
　　“不太好吧？让晟总当渣男……”
　　“角色扮演而已。”
　　“不不不……”苏缪又后退两步，“那个什么……我觉得还是不太稳妥……”
　　“怎么？有什么问题？”
　　“嗯……”苏缪犹豫片刻，实话实说，“晟总你气场本来就……比较……”她用手笔画了一个“宏大”的的姿势，“你来扮杨帆我就有点……”
　　“那不是更好吗？”晟皓宇反问，“你如果连我都不怕，自然也就不会怕他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是……

　　“而且我又不会真的怎么你，”晟皓宇补了一句，“你如果觉得不适，立刻叫停，我就会停下来了。”

　　于是苏缪十分钟叫停了十五次。

　　“咳，”晟皓宇忍不了，“苏女士你这也未免太怂了吧……”
　　“我是真的虚……”苏缪弱弱地说。
　　“为什么呢？讲道理，从最开始见面，一直到现在，我没有做过什么违背你核心利益的事吧？”
　　“没有没有，”苏缪赶紧说，“晟总你人很好，一直帮助我……”
　　“那为什么还是这么怕我？”
　　“嗯……”苏缪停下来，认真想了一会儿，“因为你个子太高，有压迫感？”
　　晟皓宇立刻在她面前扎了个马步：“这样呢？”
　　“唔……”苏缪又想了一会儿，“因为你是老板？”
　　“我们是平等的合作关系。”
　　“嗯……”苏缪再想了一会儿，“我觉得主要还是因为你的气场吧！”
　　“气场？”
　　“就……上位者那种，随时都要制裁别人的气场……”
　　“苏女士对我有误解。”
　　“……”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虽然对敌人横眉怒目，但对同志从而有如春天般的温暖呀！”
　　“那我有什么办法嘛……”苏缪小声咕哝，“我就是……心理上……”
　　“心理上的问题，我们就从心理上解决。”
　　“怎么解决？”
　　“还是从称呼上开始吧……”晟皓宇略想了想说，“一个不注意，你又叫回‘晟总’了——就是这个称呼，拉远了我们的距离。”
　　“那应该怎么……”
　　“还能怎么？”晟皓宇心一横，豁出去了，“甭和我客气，就皓子哥。”
　　“噗！”

　　可笑归可笑，效果却可圈可点。
　　苏缪跟着叫了两声“皓子哥”，仿佛有魔力一般，瞬间觉得晟皓宇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厉害了！”苏缪感到奇妙极了，只是改变一下称呼，居然就有这样显著的效果。她很快又想起，“皓子哥”这个叫法似乎是姜恬梦发明的，不禁感慨姜恬梦果然有过人之处，“难怪男生都喜欢她，到哪里都能和人打成一片。”
　　晟皓宇看她摇头摆尾感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就让你佩服了？”
　　“人家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自然是要佩服一下的。”
　　“那你不如来佩服我。”
　　“嗯？”
　　“我的伎俩可比她多多了。”
　　这话说的不假。
　　姜恬梦那点本事，在晟皓宇面前，只能算得上是鲁班门前弄大斧——苏缪现场见过两个人的交锋，那简直是王者分段服务器排行的前三位玩家吊打白银小学生现场。
　　然而……
　　“你们不一样。”苏缪想了想说。
　　“怎么不一样？”
　　“如果以武学来说，姜恬梦大概相当于在街上卖艺的，打的一套花拳绣腿，没有什么内力；你就是那种武学宗师，内力深厚，飞花摘叶皆可为剑——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当然是她的招式比较好学，晟总你的嘛……嗐，我这辈子都别想啦！”
　　“又叫晟总？”
　　“哦，皓子哥。”苏缪飞快地吐了一下舌头。

　　这话说的相当有自知之明。
　　实事求是的说，苏缪在这个方面的确根本没有一丁点天赋。
　　晟皓宇陪她训练了一会儿，就发现，她思维僵化——
　　有示范过的问题和场景，她多练习一下，还能学个照猫画虎；但只要换一换问题，或者有任何突发的意外展开，她马上就变成了卡壳的电脑，呆在原地反应不过来了。

　　“你这样不行的呀，”晟皓宇发愁，“你前男友毕竟是个人，不是个应对AI——就算是AI，都这个年代了，智能也很完善了，不可能用穷举法，准备所有的问题和答案的。我们提前练习，也只能原则性的做一些准备，到时候还得靠你临场发挥。”
　　“啊……”苏缪的脸皱成了一个可怜的风干橘子。
　　不过，片刻，她又鼓舞起来：“不过我们已经准备了这么多，最少能覆盖个百分之七八十吧？临时有点突发情况，就……忽悠过去好了？”
　　“嗯……”晟皓宇沉吟，“你忽悠得过去吗？”
　　“呃……”
　　“你不是一有突发情况就僵直？”
　　“唔……”
　　“到时候，一个问题过不去，就突然愣住，那怎么办？”
　　“嗯……”
　　“谈判这种事，讲究一个气势，你这样一停顿，气势可就全没了。”
　　“唔……”
　　“而且有的时候对答如流，有的时候又卡壳、哑口无言，一看就知道事先经过准备——那岂不是显得你很重视他的样子？更坍台了。”晟皓宇一口气说。

　　他说得都对。
　　苏缪无法反驳，愁眉苦脸：“那……那怎么办？”
　　晟皓宇思考片刻：“我有一个计划，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
　　“我愿意！”苏缪不等他说完就回答。

　　这三个字包含某种更加丰富的意思。
　　晟皓宇一听，心头一跳，忍不住乐了：“你连我的计划都没听，就愿意啦？”
　　“呃……”
　　“这么轻信，不怕被骗？”
　　“从最近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来说，”苏缪很认真地回答，“我觉得你完全是可以信任的。”
　　晟皓宇心尖颤了一下，却还是摆出严肃的脸色：“对其他人不可以这样。”

　　苏缪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只缠着他，问究竟是什么办法？
　　晟皓宇浅浅一笑：“釜底抽薪。”
　　既然苏缪不擅长随机应变，那么，就由他来做“临场指导”吧。

　　于是，苏缪在约定时间，去和杨帆见面的时候，耳朵上带了一个相当小巧的迷你对讲器。

　　“test，test，怎么样？皓子哥？”她和杨帆约在下午三点见面，还没到午饭时间，就先和晟皓宇到约定的咖啡厅踩点。
　　就像晟皓宇预测的那样——
　　杨帆对于她提出的时间地点，都完全没有异议，一口就答应下来。
　　两个人约的地方，正是上一次和姜恬梦见面的咖啡厅。
　　这是晟皓宇名下的产业。
　　晟皓宇对它相当熟悉，可以站在隐蔽的角落里，观察事情的进展，无论有什么突发情况，能游刃有余地处理。
　　并且——
　　“收到收到，”晟皓宇的声音从苏缪的耳机里传来，“你那边如何？收音清晰吗？”
　　他特地安排了隐蔽式的对讲机。
　　通过这个对讲系统，可以实时地获知苏缪和杨帆的对谈情况，及时给苏缪支招。
　　“OK，”苏缪点点头，“完全没有问题。”
　　“你点头了，”晟皓宇纠正她，“这不行，会被发现的——记得我之前交代的要点吗？要表现的好像没有听到我说话的样子，和我沟通比手势。”
　　苏缪连忙端正地坐好，用手势比了个OK。

　　两个人又模拟可能情况试验了几回。
　　觉得设备和沟通都完全没问题，才起身去吃饭。

　　晟皓宇其实比看上去要紧张许多。
　　颇有一种“送女儿上高考考场的苦涩老父亲”的感觉——而且还是那种，在场外拿着作弊器，等着给女儿发正确答案的罪犯老父亲。
　　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操心过。
　　午饭都没什么胃口吃。
　　但苏缪……
　　看上去反倒很轻松。
　　吃的又多又香，还要加菜。
　　晟皓宇忍不住问：“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本来是很担心的，”苏缪诚实地回答，“但……你不是给我安排了场外指导吗？我就一下觉得……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

　　也……行吧。
　　晟皓宇哭笑不得——这种情况，是该感到自豪开心呢，还是该检讨保护过度呢？

　　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
　　苏缪收拾起东西来，就要去赴约。
　　她今天在晟皓宇的指导下，穿了一身漂亮的小洋装，配上利落的驼色大衣，全然是一个潇洒又优雅的都市丽人。
　　她站起身，整了整发型：“那我去了？”
　　“等等，”晟皓宇拦了她一下，“再等个15分钟左右。”
　　“那就要迟到了……”
　　“就是要迟到，”晟皓宇指导她，“你要让他知道，现在的你，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可以被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了。你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很忙碌、很充实，他要见你，可得等有空才行。”

　　苏缪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便听从晟皓宇的教诲，和他一起在咖啡厅后台的监控室里等着。
　　看到杨帆从大门进来，找了座位坐下，一直焦急地左顾右盼，给她发了四五条消息，问她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到？

　　“怎么了？”晟皓宇看苏缪的表情有些古怪。
　　“这真是风水轮流转，”苏缪抬起手摁了摁眉心，“好像……除了最开始的一小段时间之外，都是我等他，最过分的时候，让我等一两个小时也不是没有过，现在忽然颠倒过来，就……感觉有些奇妙。”
　　晟皓宇一听便不由得笑了：“以后轮流转的机会还多着呢。”

　　苏缪一直等到晟皓宇说“现在可以了”，才起身，绕路从正门走进约定的地方。
　　杨帆眼尖，一看到她就站起来，露出暴躁、气恼和谴责的神情：“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
　　“16分钟而已，”如果是以前，听到杨帆这样说，苏缪肯定紧张地满口道歉，但现在，她只满不在乎地在杨帆面前坐下来，“我等你比这久的次数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大小声的？”
　　“可是我们明明约定……”杨帆不依不饶。
　　“我很忙的。”苏缪简短地打断他。
　　“你！”杨帆还不适应这样的苏缪，顿时气得脸都红了。
　　苏缪便又站起来，做出要离开的样子：“我以为你有正事要找我说，我才放下手中很多的工作，尽可能的来了——你如果只是要发脾气，要么就恕我不奉陪。”
　　“不，你等等，”杨帆连忙也跟着起身拦她，“我、我是有事……”他显然正在尽力按捺着脾气，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但语气听上去却意外的很委婉，“你先坐下吧，我们慢慢说。”

　　苏缪气定神闲地坐下来。
　　藏在散发里的迷你耳机中传来晟皓宇的称赞声：
　　“可以，表现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