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总裁先生》撞鹿君

33、33【首发晋江】

　　资料显示，杨帆在“山海高科”的日子并不算太好——最起码没有他原本想象的那样好。
　　他空降到公司，拿的是百万年薪。
　　比很多在公司里熬了许多年的老前辈薪资都要高。
　　还挡了一些人晋升的路。
　　自然从一开始就被人眼红。
　　这是难免的。
　　但只要他能够做出成绩，体现出百万年薪的价值，还是能够在公司站稳脚跟——毕竟，现在游戏行业的形势……
　　就算还不至于“在凛冽的寒冬中艰难求生”，也已经算是“在萧瑟的秋风中做寒蝉的哀鸣”了。
　　在这样的时候，还咬牙花百万年薪雇人。
　　显然是对他抱有极大的期待。
　　不管是出这个钱雇佣他的高层，还是被分配到他组里的普通员工，都希望他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为公司注入新的活力，带来可以预见的新的增长点。
　　然而……
　　“他入职已经快一个月，”老白指着手里的报告说，“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做成任何事。”
　　“这不是必然的吗？”晟皓宇耸肩。
　　在“启帆工作室”的时候，主要的开发工作，都是苏缪一个人完成。
　　杨帆负责的是外包的对接、销售和后期客服这类的工作。
　　倒不是说这些工作不重要。
　　只是“山海高科”大抵不会为了这些工作，支付百万年薪。
　　这加上税款一年一百多万的钱，是想要付给一个“优秀的核心开发人员”的。
　　杨帆在这方面，完全是新手。
　　不要说“优秀”了。
　　连“熟练”、甚至是“合格”都够不上。

　　“如果他只是，‘什么事都没做’也就算了，”白助理摇摇头，“然而他这三个星期……”
　　“怎么？”
　　“这么说吧，‘山海高科’公司开发部，现在形容他，又有一个非常独特的描述，叫做‘清官上任三把火，每一把都来自地狱深处’。”
　　“这……”晟皓宇忍不住想笑。
　　“还有好多开发部老员工，都在私下里讨论，公司是不是真的看市场不好，不想再做这一块业务了，才专门找了这么个人来折磨老员工，让他们无法忍受，自行辞职？”
　　“至于这样？”这倒让晟皓宇有点吃惊，“我还以为，他再怎么说，也应该蛮会做人……最起码在工作场合不会惹人讨厌？”
　　“的确是会做人，”白助理赞同晟皓宇的说法，“如果不是因为他特别会做人、八面玲珑，让开发部这一些死宅男死宅女挑不出毛病来，估计早被赶走了——但这可是开发部门，只会做人是不行的……”
　　晟皓宇了然地点头：
　　人际交往之类的技能，在总经理办公室、公司工会一类的职场，或许能让人所向披靡。
　　但是在讲究真本事、有KPI压力的业务部门就不行了。
　　尤其像杨帆这样拿百万年薪、被寄予重望、理当承担起重要责任的核心人员。
　　你就算做人做得再好，拿不出真本事，一样立不住脚。

　　“但是……”晟皓宇好奇，“他这样的人，进了公司不是该夹着尾巴做人，好好看好好学，尽量避免自己短处被暴露吗？为什么才三个星期就……他去对别人的项目指指点点了？不至于吧？”
　　“这倒没有，”白助理翻了翻手上的资料，“进公司这段时间，他一直做的是自己带进公司的项目。”
　　“哦？那怎么会……”
　　“这个说来就复杂了，我一开始也没有想到。”

　　杨帆是带着项目进“山海高科”的。
　　他拿去参加入职选拔的游戏中，有一个直接被“山海高科”的高层看中，当场就立项了。
　　但这一款游戏，在被拿去面试的时候，只是核心内容初略成型的半成品，许多细化的部分——美术、玩家互动、细致剧本、收费模式……
　　都还是空白状态。
　　公司把杨帆招进来，主要负责的就是这个游戏的后续开发。
　　希望它能尽快以完整的姿态面世。
　　成为公司下一季新的增长点。

　　但杨帆……
　　完全辜负了这个希望。

　　也算是他倒霉。
　　因为公司对他寄予厚望，所以分配给他的组员，都是相关领域的精英、或者最少是熟练的老手。
　　组员们在他手下只工作了不到三个星期，就纷纷发现：
　　他自己对于这个游戏，其实没有什么掌控力，很多制作中的细节，他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经常会下一些，与现有已完成部分完全相悖的指令。
　　很快就有流言喧嚣尘上——
　　这个游戏，并不是杨帆自己制作的。
　　他是用其他人的作品来参加甄选，通过了测试。

　　“哦？什么游戏？这么神奇？”晟皓宇来了兴趣。
　　只凭一个没有完成的demo，就可以获得“山海高科”这样业内头部公司的青睐？
　　还能够让人从游戏里就看出制作人是怎样的，推测出杨帆不是制作者本人？
　　“如果有可能的话，”晟皓宇摸着下巴，“真想要亲自玩一下——可惜‘山海’内部有保密协议吧……又被杨帆这么一折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出试玩……”
　　“现在就可以玩。”白助理从资料堆里面掏出了一张光盘，递给晟皓宇。

　　晟皓宇大惊。
　　一时竟然有点不敢接：“不是吧？这都流出了？‘山海’的内部保密不行啊？”
　　“这是给大股东的内部资料。”白助理说。
　　晟皓宇这才想起：
　　姐姐晟浩穹掌握的家族基金，目前就是“山海高科”占比例最大的股东之一。

　　“有钱人真是可以为所欲为！”晟皓宇不禁感慨，接过光盘，在指尖上打了个圈，“那我就不客气了。”

　　游戏的标题很快在屏幕上跳出来。
　　叫做“小天和小止的奇妙旅行”。
　　这名字一看就是私人制作。
　　不可能作为正式的商用名称。
　　晟皓宇也没注意，飞快的点了两下鼠标，就把标题跳过。
　　进入正式游戏中。

　　很显然，这款游戏也完全是由苏缪一个人独立制作的。
　　游戏里人物，都是苏缪那特有的圆溜溜的Q版风格。
　　这样的画风用在苏缪提交给他的那款格斗游戏上难免显得莫名其妙，但在这款游戏里却相当合适——因为这是一款，以“两个小女孩，到不同世界去旅行，收集各种各样的东西”为题材的可爱的少女向游戏。

　　晟皓宇只玩了两分钟，就立刻明白为什么“山海高科”会一眼就选中它：
　　首先，这个题材是目前最安全的，温馨甜美，不血腥不暴力，基本上只要做出来就可以上线，完全没有过审风险。
　　其次，它瞄准的是目前相对比较空缺的低龄女性市场——低龄向、女性向，两者都是最容易套取现金流的市场，结合在一起……简直就是钵满盆满的代名词。
　　更别提可爱的画风，还可以吸引一部分年纪较大的女性玩家。

　　第三，这个游戏的机制相当适合商业化。
　　它的基础玩法很简单。
　　就是不断地去新的地方、获取新的资源，用这些资源制作家具或者服装，升级自己的基地，或者打扮自己的人物。
　　无论谁都可以很容易上手。
　　也是喜欢建设休闲的玩家们热衷的玩法。
　　然而，同时却有很高的延展性——
　　新地图可以不断增加。
　　很容易通过“加入一张新地图”的方式和其他的游戏或者大型IP联动。
　　可以加入运动功能、定位功能，让游戏进入现实。
　　收费也很好设置——无论是道具收费、是包月收费，都能找到很好的切口。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这一款游戏本身，相当的具有魅力。
　　无论是形象设计、还是游戏内的文案，都能够抓住人心。
　　不同的地图，有不同的体验。
　　可以让人一下就从繁琐的现实中挣脱出来，投入到游戏的“氛围”中去，相当的有代入感和沉浸感。

　　总结来说，的确是可以在这种风雨飘摇、无论什么题材都在死亡线旁边挣扎的寒冬市场里，给公司注入强心剂的好作品。
　　难怪“山海高科”在众多的招聘甄选中，一眼就相中了它。

　　也难怪杨帆进入公司才不到一个月就暴露了——
　　这样的游戏，虽然制作起来技术难度并不高，但是对于制作者本人的要求比较高。
　　换句话说，它是够充分体现制作者个人风格、思想、性格、偏好的作品。
　　是不是制作者本人？
　　业内人士一眼就看得出来。

　　“就是这样。”白助理点点头，“最开始，组里其他人还以为，他是一个特别温柔，有浪漫情怀的男孩子——因为他待人接物很好，又能做出这样的游戏，就抱有这样的期待。但接触下来……emm……在他问美术组，需不需要把这两个人物成人化，变成一个大胸和一个平胸搞百合的时候，他就已经被美术组OUT了。”
　　晟皓宇哑然失笑：“这真是夏虫不可语冰——他现在呢？”
　　“现在啊……”

　　因为很快就暴露了能力缺失、对于目前正在制作的项目不合适，杨帆已经被调离了原本的工作岗位。
　　到另外一个正在进行的大项目里当“副组长”——说是副组长，实际上对于项目的内容很难插手，其实就是个打杂的。
　　只是因为招他进来的时候，职务和薪水给太高，才给了一个“副组长”的虚衔。
　　“照这个样子下去，”白助理总结道，“他要是再不能给出有说服力的工作成绩，没过多久，就自然要被裁员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吹来，山海高科不会坐视自己的一百多万打水漂。”

　　晟皓宇点点头，心情颇有些阳光：“那就和姐姐说说，尽快把流程走一走——还有盯着他，看他要去哪里投简历。”
　　白助理点头答应。
　　立刻转身去处理相关事宜。

　　晟皓宇则哼着小调，走到隔壁办公室去。

　　他给苏缪的独立工作室暂时还没有选定地址，所以临时在自己的办公室旁边，腾了一个比较小的房间，给苏缪做“过渡时期的办公场所”。
　　离得近。
　　休息时间时常可以过去看一眼。
　　中午还能一起吃个工作餐。
　　简直美滋滋。

　　刚推开门，正想说“告诉你一件你前男友不开心的事让你开心一下”，就看见苏缪皱着眉，死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如临大敌的模样。
　　晟皓宇奇怪：“怎么？电脑不行？”
　　“不是，电脑好的很，只是……我没想到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无耻的人！”苏缪一开口，语气都是咬牙切齿的。
　　“啊？”晟皓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谁无耻？做了什么？惹你这么生气？”
　　苏缪没有答话。
　　直接把电脑屏幕转过来给晟皓宇看。

　　屏幕上是她和另外一个人的聊天记录。
　　那个人一直在求她，希望她帮忙做游戏的外包，并且承诺丰厚的报酬。

　　晟皓宇更奇怪了。
　　苏缪现在当然不需要为了钱再去接外包了。
　　但这个价格，也挺合理的。
　　就算不想接也没必要生气吧？

　　“这人就是杨帆。”苏缪指着对话框，迅速地解答了晟皓宇的疑问。
　　“他想要让我帮他做工作上的项目。”

　　“嚯？”晟皓宇差点原地爆炸，“那他可真够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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