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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商定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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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释雪一番调笑之下，邹笑煜只觉十分为难：“并非我扭捏，只是我从未曾做过此类事情，无论如何总要有个过程吧？”
此时，他们边说着话边往二楼的待客厅走去。
来到厅外，兰玥嬛上前开解：“如今你和蔚姐姐已是夫妻，何须在意那些繁杂的过程？你只需打定心思，向她表明心意，让众人看清你们的关系即可。”
见邹笑煜愁眉苦脸，兰玥嬛又补充:“莫非你想看齐颂向她示好？”
“不至于吧？我已经对齐颂讲得很清楚了，他怎么可能再来碰钉子？”邹笑煜不假思索地答。
释雪俏皮一笑:“那可未必。齐颂这人我最了解不过，他一向自视甚高，虽已知晓你们关系非虚，但心里却未必服气，说不得还得和你较劲一番呢。”
邹笑煜被她们说得心思更重，“话虽如此，我还是觉得此事欠妥，不然你们再让我缓一缓，我得好好想想应对之策。”
释雪叹了口气，拉过兰玥嬛轻声耳语:“小嬛，看来我们这激将法对小煜无用呢，还是让他慢慢来吧。”
兰玥嬛却笑了笑，对着邹笑煜试探:“小煜，过了此村可就没有此店了，萤萝花会如此难得的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呀。不过你说的也对，不能急于一时，既然花会还有十来日，不如这段时日你先练练手如何？”
邹笑煜疑惑不解:“练练手？如何练？”
兰玥嬛笑意更盛:“既然齐颂都知晓要投其所好，你也可以效仿呀，有了这些前头的铺垫，你再在花会上向蔚姐姐表明心意，也就不会显得太过刻意。”
邹笑煜恍然大悟，登时不再烦恼:“若是我突兀地在花会上表现，依她的性子，指不定得给我多少难堪呢。像这般层层递进的法子才是可行的，她既然喜爱花草，那从明日起，我便开始给她送花。也好让齐颂知晓，若是我邹笑煜认真起来，还有谁比得上她这个正牌夫君呀！”
释雪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嘛！要我说，齐颂自以为你们只是姐弟那真是昏了头脑，小煜你就该拿出士气，让大家看到你的存在，便不会再有人像齐颂这般不识趣了。”
兰玥嬛也十分欣慰，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望着邹笑煜。
“好了，你们还傻站着做啥？快来尝尝萍姨的拿手好菜！”一声清脆女声响起，正是释雪的母亲释罗萍。
她手中端着一盘菜，往厅内走来，笑容可掬地推他们三人入内，厅内长桌上早已摆了好些个菜，应该是他们回来之前释罗萍便准备好的。
邹笑煜唤了一声:“萍姨，今日我便打扰了！”
释罗萍毫不介意:“小煜，你就当是自己家，别客气，快坐。”
释雪与兰玥嬛相邻而坐，释罗萍见邹笑煜在对面坐下，这才入了席，几人围着长桌进食，场面倒是温馨。只是不见柳馨悦出现，邹笑煜猜测她应是去主楼找顾渊殊了。
“萍姨，您的手艺可真好！”用餐途中，邹笑煜由衷地夸奖着释罗萍，她做的肉菜十分可口，让他心情舒畅吃得不亦乐乎。
兰玥嬛也附和着:“是啊，我能住在萍姨这里真是太幸福了！”
释雪笑得骄傲:“那当然了。我早说了，我阿妈的手艺在稗音族中可是数一数二的！”
释罗萍被他们一人一句给逗乐了:“阿雪，你就是太不谦虚了，好好吃菜！小煜和小嬛，若是喜欢的话你们便多吃些，不够再添，肉管够。”
邹笑煜三人吃得开怀之际，释罗萍慈爱般看着他们，心中一暖，感慨着:“想当初阿雪她阿爹在的时候，我们家也是这般乐融融的景象。”
说到此处，她便有些触景伤情，不再言语，眼中泛起泪光点点。
释雪安慰她:“阿妈，您别难过，您还有我呀！”
邹笑煜忙停了筷，与兰玥嬛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释罗萍却很快便笑了起来，“你们看，我年纪大了总爱伤怀，都别介意啊！快吃吧，我看着你们吃也欢喜。”
邹笑煜点了点头应着，却未曾动筷，释雪则夹了一块肉到释罗萍的碗中，“阿妈，您多吃点。您辛苦了。”
释罗萍摸了摸释雪的头，“好，阿雪，你们方才可是提到了花会？”
“是呀，阿妈，花会就要重启，到时候定是十分热闹，您也一起参加吧？”释雪笑望着母亲提议。
释罗萍却摇了摇头:“那是你们年轻人的盛会，我就不凑热闹了。”
释雪好奇地问:“那您年轻时有凑过热闹吗？”
释罗萍宠爱般点了点她的额头:“傻丫头，若非当年我去凑了热闹，怎么会有如今的你呢？阿雪，我和你阿爹便是在花会上定情的。”
她怀念般看了一眼厅外的天空，“那时咱们稗音族多美好呀，那大约是我这辈子最欢快的时光。”
邹笑煜不免问一声:“萍姨，这花会果真是让人互诉衷情的？”
释罗萍肯定道:“不错，小煜你有兴趣也可以参与。”
“阿妈，您再同我说说您和阿爹从前的故事吧！”释雪颇有热情地央求。
兰玥嬛也帮腔:“对呀，萍姨不如详细讲讲，也好让小煜有所借鉴。”
释罗萍无奈极了:“阿雪，阿妈不是同你讲过很多次了，你还没听腻吗？”
释雪理所当然道:“我听一百遍也不会腻！”
“今个这日子，倒是让我想起了旁的事，我与你阿爹的故事还是稍后再提吧。”释罗萍缓缓开口，却是拒绝的话语。
释雪略带惊奇:“阿妈？今日有何特殊之处？”
释罗萍眼神忧伤且沉痛，“二十多年前的今日，有一个恶人闯入了漫花谷，让稗音族饱受了多年的灾祸，也让我失去了最亲的亲人与最好的友人。”
邹笑煜听她话意便知即将有故事听，便端坐起来，显得十分捧场。
释罗萍缓缓道来:“你们已听过此恶人所做的恶事，我便不多赘言了，我要讲的是另一件不为人知之事。那时，漫花谷与世隔绝，谷中族人生活简朴却安逸，最最热闹的日子当属每月朔日的萤萝花会，无数青年男女借着盛会找到了彼此的心爱之人。”
“这样宁静而祥和的景象却被那个无意间闯入谷中的恶人给彻底打破了。这是我们稗音族的劫数，也是灵儿的劫数。”说到此处释罗萍似乎想到了什么，解释道，“灵儿……便是宿灵依。”
邹笑煜这才意识到释罗萍想讲的正是宿灵依的往事，这在韩凌洛的叙述中自然是被一笔带过的。带着对宿灵依过往的探究之心，他屏息凝神，仔细倾听。
“阿妈，您和灵依姑姑熟识吗？”释雪的问话也同样问出了兰玥嬛和邹笑煜的心声。
释罗萍点着头:“不错，灵儿她性子单纯可爱且开朗活泼，虽说地位尊贵却对我们真诚以待，是以我和妹妹罗素还有灵儿三人私交甚笃。及至后来我们为灵儿出谋划策，却促成了她与那恶人的姻缘，此事我至今仍然深深自责。”
“当年之事酿成的苦果我如今已然尝过了，阿雪的阿爹……还有卫风的阿爹等等族人，便是在后来数次边境战役中牺牲的，我的亲妹妹罗素还有灵儿也在许久之后失去了踪影。我常在想，若是当初不让灵儿在花会上向那恶人表明心意，该有多好？是不是灵儿就不会有此大劫了？稗音族也不会被搞得生灵涂炭。”
邹笑煜心中震惊，他没有想到过宿灵依与孟毅昇之间也会有萤萝花会的往事，也没想到还有一个罗素牵扯其中。
“萍姨，您的妹妹罗素怎么也会失踪呢？”邹笑煜秉承他的一贯作风，问出自己的疑虑。
释罗萍伤感非常:“这件事还得从二十多年前的萤萝花会提起。那个恶人刚入谷时也是如今这个日子，离那场花会还有十来日吧。说他是灵儿的劫数，却也是情理之中的，只因抛开一切不提，他确实生得英勇俊逸气度超群，着实把族里的大部分年轻女孩都给吸引住了。”
“灵儿对他一见倾心，再后来在他取得了寨主和老寨主的信任之后，她对那人的感情愈发不可收拾。我们姐妹见她情窦初开患得患失，便鼓励她在花会上对那人表明心意。”
邹笑煜回想片刻:“依之前韩大哥所言，他应该是拒绝了才对啊？”
释罗萍扯出一抹苦笑:“事实并非如此，花会上他虽未接受，过后却私下找了灵儿，回应了她，但他却说要暂时瞒着他们的关系。灵儿痴心一片自然毫不怀疑，两人互通心意后，才会被他哄骗着将老寨主的那本秘典偷出来给他看。”
兰玥嬛惊叹不已:“这人的心思委实深沉可怖，竟从一开始便算计上了。”
邹笑煜也不禁叹息:“宿灵依天真烂漫，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自然不会想到会被他利用感情。”
“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的，老寨主器重他，想让他留在寨子，结果他却断然拒绝婚约之事离开了。灵儿想不明白，之前那温柔体贴的情郎为何会决绝离去，她想当面问个清楚，便不顾父兄禁闭拦阻，在罗素的帮助下逃出了漫花谷。”
释罗萍讲到此处停住了话头，见几个孩子无不动容，这才又开口：“我妹妹罗素向来心软，又最是重感情，做了这件错事一直愧疚在心。直至后来灵儿被那人带走再也没回来过，族人也被祸及，罗素难逃内心谴责，便偷偷离开了漫花谷，至今还未有音讯。”
邹笑煜不免惆怅：“原来当年那事牵连如此之广，萍姨，您别难过，如今稗音族重获秘典，只会越来越好的。”
释罗萍将靠在她身上的释雪搂住，“不要担心，我早就看淡了。生离死别之事是无法避免的，只是若此生还能再见到她二人一面，我便无憾了。”
“萍姨，您定能如愿的！”兰玥嬛坚定的话语让释罗萍莞尔一笑。
邹笑煜忽然问：“萍姨，您能否同我说说她们的模样特征？届时我回到家中，也好托人去寻一寻，全了您的期盼。”
释罗萍倒没抱太大希望，只是见他如此诚挚，便对他提了：“灵儿她眼眉灵动，笑起来脸上一边有一个浅浅的梨涡，甚是娇俏，且她生得脸嫩，便是过去二十多年估计也不大会显老。罗素她容貌只是清秀，最大的特征便是左边眉尾处有一粒红点，那是她的胎记，一眼便能分辨的。”
“我记住了，待我回去便让人留意她们的行踪，若是有了音讯，立时便通知您。”邹笑煜信誓旦旦地说着。
释雪笑了：“小煜，谢谢你！”
释罗萍也说着：“你这孩子真是心善，萍姨便承了你的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可以承受，小煜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此事。只是你在谷外若是真得了她们的消息，一定告知我一声。”
释罗萍思索片刻又嘱咐他： “长老们大多都是不愿她们回来的，你只需偷偷告知我就行。”
就这样一顿午饭便在商定了这件事之后结束了，往楼下走的时候，兰玥嬛叫住了邹笑煜。
“小煜，你可别忘了之前说的，要给蔚姐姐送花过去，要我说，还等什么明日呀？现在便去行动吧！”
听着兰玥嬛的催促，邹笑煜勉强应了：“晓得啦，我先走一步。”
一路行去，邹笑煜心里仍惦记着方才听到的宿灵依与罗素的故事，忽然有些迷惑：“为何稗音族女子的境遇总是如此多舛？莫非是她们在谷中避世太久，太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
想不通缘由的邹笑煜只能摆脱了这些杂念，考虑起他目前该做的事来。
“该送什么花呢？阿璃一向爱穿蓝衣，想来会喜爱蓝色的花。”他打定了主意，便往萤萝花海走去，那里除了萤萝花，也有许多其他品种的花朵。
等邹笑煜摘了一捧花束，自觉搭配得既精致又淡雅，这才往主楼赶去。
此刻正是歇晌的时辰，邹笑煜轻巧地来到二楼，直觉般往里面的凉亭走去。
果然看见蔚璃与锦芙坐在藤椅上休息，邹笑煜莫名有些紧张，将花束藏于身后，步子都放慢了。
蔚璃回头望去，不解地问：“小愚，你这是从哪里来？用过午饭没？”
邹笑煜点着头，却没有答话，正想着如何开口把花束给她，却听蔚璃又问“身后藏了什么？”
邹笑煜被她识破，只能硬着头皮将花束拿出来举到胸前，装作淡然自若地笑：“我方才在释雪家用饭，帮她摘野果时正好看见这花开得好看，你不是喜爱花吗？送……送给你罢。”
作者有话要说： 邹笑煜：到哪都有故事听，我发现我是听说书体质呢！
蔚 璃：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邹笑煜：娘子，我这是学习经验呢，等着我的猛烈攻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