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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倾诉衷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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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颂失落得席地而坐，心中的惆怅登时汹涌而至，邹笑煜自顾自生气倒是没注意他的异常。
“小煜，只怪我眼拙，我和你赔个不是。”齐颂片刻便恢复如常，同他道了歉。
邹笑煜见他如此诚恳，气性倒去得快，也就应下了：“齐大哥，此事虽小，却关乎我和娘子的名誉，我不得不郑重其事。”
齐颂点着头，笑了：“小煜，我明白的。都是一场误会，还望勿怪。”
邹笑煜虽不再气恼，心情却仍有些不虞:“齐大哥，你说实话，我和娘子就这么不般配么？”
齐颂微怔，望着他看了许久，缓缓道：“这个……看得久些，似乎也没那么违和了呢。”
邹笑煜总觉得他语气十分勉强:“你这般说，我心情倒是更沉重了些。”
齐颂见他不怎么相信，急忙补充道:“小煜你千万别太过在意，我之前是有眼不识泰山，绝非故意轻辱你。其实，主要还是蔚姑娘她太过出众，旁人难免会忽视你的存在。”
邹笑煜顿觉打击更甚，往齐颂送的花束看去，忽然狐疑般发问：“说起来，齐大哥你不会是对我娘子有好感，认为我和她只是姐弟，这才频频向她献殷勤的吧？”
邹笑煜想起裴誉的提醒，心里警钟大作，一瞬不瞬地望着齐颂，等着他答话。
齐颂极力克制着慌乱的情绪，笑着否认：“怎么会呢？我确是因着之前得罪了蔚姑娘，这才想着送她礼物以表歉意的。小煜你说笑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齐颂说完便风一般地下楼去了，空留邹笑煜一人疑虑重重。
“是我想多了么？怎么越看越觉得齐大哥像表哥说的那般，对娘子另有所图？”邹笑煜自言自语地盘算着。
想了片刻，他终于下了决心:“且看他之后如何表现，再作打算吧。”
不知过了多久，蔚璃与锦芙回到主楼，她上了楼，却见邹笑煜端坐在待客厅长桌之后，盯着桌上一大捧花束发着呆。
“小愚，这是什么情况？”蔚璃指着花，不免问一句。
邹笑煜猛然抬头望见了她，略显局促:“你们回来啦。这个是……是齐颂送来的花束，我猜你应该不喜花草之类的，正想着拿去处理掉。”
锦芙眼含深意般望着邹笑煜，又回望蔚璃，蔚璃与她对视一眼，垂眸婉转而笑，应道:“小愚，你为何自作主张？我瞧着倒是蛮好看的，用来装点屋子也还不错。”
邹笑煜满脸惊讶:“你要留下它来？这花束颜色搭配如此艳俗，哪里就好看了？何况这一大捧半人高的花束放在屋子里也太过碍事了。”
听他劝阻，蔚璃上前捧起花束，反问:“这既是齐颂送来表示歉意的，诚意当抵千金，怎会碍事？我便收下吧。”
邹笑煜知劝说无用，只得郁郁地闭了嘴，双眼注视着蔚璃，模样委屈巴巴。
蔚璃却未曾回应他，反而纤手抚花，神色静雅。花色艳丽衬得她肌肤莹白胜雪，蔚璃一手取出一枝盛放的花朵，轻嗅片刻，感叹着:“香气四溢，好花！”
邹笑煜没得到她半点眸光，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她带着花束离开，往楼上房间行去，心里登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锦芙嘴角微微上扬，却不再看他，也跟着蔚璃上了楼。
“奇怪，为何她偏偏喜爱这些花花草草？难道齐颂还真的歪打正着了？”邹笑煜十分不解，压下心头的不适，离开了主楼。
裴誉望着神色复杂的邹笑煜一路向他行来，周身散发着萧瑟之意，心里登时有了眉目。
“怎么样？”裴誉勉强控制住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情，问他。
邹笑煜气呼呼地应了:“齐颂送鲜果不成，竟又去采了许多花来。我本以为娘子应当不会喜爱这类艳俗之物，不曾想她竟收下了，还一副十分满意的样子。真是搞不懂她！”
听着他的声讨，裴誉没忍住笑出声来:“哈哈！表弟妹若是这般模样，却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谁让你如此迟钝，她正好可借此事敲打敲打你呀！”
邹笑煜不解:“敲打我？这是何意？”
“这一路行来，表弟妹那般聪敏机智之人，自然早就知晓齐颂的真实心意，她一直隐忍不发，定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如何。”裴誉笃定地说着。
邹笑煜心念一动:“你是说她早已知情？那她为何不直言告知我，方才那番举动又是何意？”
裴誉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表弟，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再琢磨琢磨吧。毕竟这是你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旁人也不好插嘴。”
他言罢便转身回去卫风家，邹笑煜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心乱如麻:“娘子若早就知情，应当避着齐颂才对，只是又为何要接受齐颂的礼物？若她不知情，我又该如何是好呢？”
思来想去他还是往释雪家行去，打算去寻找兰玥嬛，毕竟蔚璃的心思应当问同为女子的兰玥嬛才对。
此刻，兰玥嬛正与释雪拿了竹筐往楼下行来，邹笑煜忙赶上去。
“嬛姐，你们这是要去何处？”
兰玥嬛笑答:“我和释雪姐姐要去采摘野果，你要同去吗？”
释雪也热情地打着招呼:“小煜，你也一起去吧，反正闲来无事。昨日没来得及带你去谷内转转，正好现在去吧。”
邹笑煜想了想便应了:“那好吧。我来背这筐。”他说着随手接过竹筐，示意她们带路。
释雪自然地拉过兰玥嬛，往前走去。
兰玥嬛回头问:“小煜，你方才回主楼去，那边情况如何啦？”
释雪抢先问:“什么情况？”
兰玥嬛仔细看了看神色有异的邹笑煜片刻，对着释雪解释:“是他与蔚姐姐之间的事。”
释雪恍然:“对啦，你先前同我讲过小煜与蔚姑娘是夫妻，他们这是怎么了？”
邹笑煜又将对裴誉说的向着兰玥嬛也陈述了一遍，转而问她:“嬛姐，依你之见，娘子她是否知晓齐颂之事？她为何要接受齐颂的花束啊？”
兰玥嬛微微吃惊:“蔚姐姐那般聪慧，知晓此事也属正常。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小煜你这么快便有了顿悟，知道吃醋啦？”
兰玥嬛之所以如此惊讶，完全是因着方才在邹笑煜离开后又听了裴誉的一番猜测，认为此次若蔚璃好好把握，定能让迟钝的邹笑煜情感上有所转变。
邹笑煜闻言忙出言反驳:“谁说我是吃醋了？！”
“你如此在意蔚姐姐对齐颂的态度，难道不是在吃醋吗？何况你先前还多少有些不适应新婚的身份，如今却是口口声声唤蔚姐姐娘子，不就是在强调你二人的夫妻身份吗？”兰玥嬛毫不迟疑地答他，笑得隐忍。
邹笑煜被问住了，半天才开口:“我才不是吃醋呢！我不过是觉得既然我和她已经成亲，那他人怎能向我的娘子示好呢？再者，我不唤她娘子唤什么？我总不能连名带姓地叫她吧？”
释雪被他的急切辩解逗笑了:“小煜你可真逗，吃醋就吃醋呗，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也时常吃卫风的醋，谁让他愣头愣脑的总是不解风情。”
兰玥嬛也跟着笑出声来:“释雪姐姐，你与卫风哥果然是对欢喜冤家，他为人忠实可靠，你的眼光真不错！”
接着她又转向邹笑煜:“小煜，你这口是心非的模样骗得了谁？你对蔚姐姐的心意究竟如何，还是由你自己去判断吧。”
“至于称呼嘛，旁人多是唤你小煜，唯有蔚姐姐唤你小愚，虽然她未曾言明，但显然已是存了亲近的意味，你这还不够明白吗？”
释雪听了这话，也跟着劝:“小煜，我从小嬛这里听说了你与蔚姑娘的姻缘故事，既然你们有缘结为夫妻，你定要好好珍惜呀！”
邹笑煜一个头两个大，苦恼不已:“你们也扯得太远了些，她唤我小愚绝非为的亲近，而是出于揶揄之意。”
兰玥嬛摇了摇头，敦敦教导他:“你就别再纠结这些了，蔚姐姐能待你如此，已是难得，为何要深究从前种种？经过齐颂这事，你也应该主动些，倒不如也想一个只有你能唤她的名儿，也好全了这份情意。”
邹笑煜思绪杂乱，一下子倒是沉默了起来。
释雪拉着兰玥嬛，轻声道:“小嬛，小煜为何如此烦恼？”
兰玥嬛轻笑:“想是被我们说中了心事，害羞了。”
邹笑煜背着竹筐，缓缓跟在她们身后，辨认了一下前路是往后山方向去的。
“嬛姐……你们说我该唤她什么好呢？”邹笑煜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向兰玥嬛求助。
兰玥嬛柔声答:“平日里大家唤她作蔚姑娘，莫师父与老夫人他们都唤她璃儿亦或是小璃，你想想可有其他什么特别点的称呼？”
释雪随后接了一句:“在我们稗音族中，若是极为亲近的关系，便会在名前加个‘阿\'字，譬如大家唤阿洛与阿蒙，我阿妈唤我阿雪，都是一样的道理。小煜你不如入乡随俗，唤蔚姑娘‘阿璃\'如何？”
邹笑煜思索片刻，笑了:“那也行，只是我贸贸然改了称呼，这样好吗？她定然要问我缘由的。”
兰玥嬛勉励他:“这有何不妥？特殊的称呼才恰恰能显出你待蔚姐姐的特殊之处，也让旁人知晓，你二人的关系是极为亲近的，不容他人破坏。蔚姐姐也绝不会计较这些。”
释雪也跟着帮腔:“如果蔚姑娘有疑惑，你便说是听大家都这么叫，你也随着叫，这不就可以啦？”
邹笑煜顿觉言之有理，兴冲冲地往前加快了脚步。
兰玥嬛与释雪对视之后，均笑得默契，只觉他此次与蔚璃的感情定会有进展。
到了后山山坡处，果子树十分茂盛，邹笑煜陪着兰玥嬛与释雪摘了满满一竹筐鲜果，又替她们背回了释雪的家。
午饭时间已近，释雪开口留邹笑煜在家中用饭，正好望见不远处的卫风经过，释雪忙唤:“卫风哥，你帮我跑趟腿吧。”
释雪本是笑意盈盈，见卫风大喇喇走过来神情冷淡，她的笑容也淡了不少。
卫风硬邦邦地开口问:“让我去做什么？”
释雪低头抚了抚发辫:“你帮我跑一趟齐颂家，就说我留小煜吃饭，让他别等小煜了。”
卫风迟疑般看了一眼邹笑煜，见他背着释雪的竹筐，忽然上前去帮他卸了下来。
“我先帮你把竹筐拿上去，等会我再过去齐颂那儿。”他说着自顾自扛着竹筐上了楼。
释雪又变得欢喜起来，催着邹笑煜上去:“小煜，快上楼去吃午饭，我阿妈做了好吃的肉。”
邹笑煜推辞不得，便跟着兰玥嬛一起上了楼。
卫风将竹筐放到楼上，未做停留便往下行来。
“释雪，我先去齐颂那里了。”他闷声吐出一句，与他们擦肩而过，看也不看释雪一眼便离开了。
释雪对着他背影吐了吐舌头:“可恶的大木头！”
兰玥嬛笑着拉住她的手臂:“释雪姐姐，我看卫风哥对你并非无动于衷，方才似乎有些醋意呢。不如你借着这次萤萝花会，同卫风哥说个明白彻底吧，不然你们这样始终不捅破，两人实在太煎熬了。”
释雪微微叹气:“我也想借此机会和他摊牌，可又怕他还是不开窍。”
兰玥嬛劝她:“萤萝花会既是大家用以共诉衷肠的，你若在盛典上表白，他定会明白你的心意的。”
邹笑煜听后十分疑惑:“萤萝花会不是普通的歌舞盛会吗？怎么还有这个用处？”
兰玥嬛忆起他仍旧不知萤萝花会的奥秘，又想着他已有了吃醋的念头，自然可以对他详说一番了，这才应道:“那是之前你走得太急，我还没来得及说完。萤萝花会有如此深意，小煜你定要好好利用！”
邹笑煜更加迷惑:“嬛姐，你这是何意？”
兰玥嬛理所当然道:“这还不明白？你在花会上可以同蔚姐姐表明态度，如此夫妇同心，今后再无人能介入你们之间了。”
邹笑煜恍然大悟:“你是让我向她表白啊？这……这怎么行？！”
他红晕满颊，甚是抗拒般地摇着手:“你让我当着那么多人做这件事，我……我定然做不到的！”
释雪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小煜，你一个男子汉，怎么这般扭捏呀？竟还不如我这个区区小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邹笑煜：我还是个孩子，让我当众表白这…这…
蔚 璃：“这”什么？
邹笑煜：这正合我意，我十分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