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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诡异秘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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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裴誉生得俊朗非凡，飞扬的剑眉之下有一双自带笑意的眼眸，嘴角微微上扬，正是个风流倜傥的少年郎。
邹老太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的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还不快点过来坐下，听墙根好玩啊？！”
裴誉走进屋内，身量挺拔，锦衣微动，说不出的潇洒不羁。
邹笑煜狐疑道：“表哥，你没事趴门上偷听做什么？！”
他耸了耸肩，颇为随意地走到邹笑煜的边上，坐定后又道：“外婆，这就是您的不是了。”
邹老太沉着脸：“你这混小子还敢编排我的不是？！”
裴誉伸手揉弄了邹笑煜的发丝片刻，只是诉苦：“您倒是听我说完哪。怎么同样是您的孙儿，有好听的故事只偏讲给他听？！难道全因我这个孙儿带了一个外字便是外人了？”
他说着一脸委屈的模样望着邹老太。
邹老太终于绷不住老脸，笑得开怀：“你呦，最会来这一套了。你想听你便光明正大的过来，我对你们俩是绝无偏颇的，小煜和你都是我的好孙儿！”
裴誉这才满意地笑了，仍旧揉着邹笑煜的头。
邹笑煜努力将自己的头发从表哥的魔爪中解救出来，忿忿不平：“表哥你都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争宠，羞不羞？！”
裴誉笑看他：“你比我小，没资格对我说教。还是乖乖听外婆继续讲吧！”
邹笑煜当然想听下去，只好先不理会他。
邹老太问他：“想来之前的你都听见了吧？”
裴誉点了点头，表示想要继续听故事。
看着两个孩子殷切的目光，邹老太只得继续方才的故事：“随着各代圣上的压制，孟氏一族的势力渐渐被削减，到得第三位圣上也就是先帝萧慎在位时，朝中已鲜少有人再提起孟家了。”
“孟家自第二代定南王孟维开始，渐渐将城务重心放到了商业上，印北城地理位置在本朝边界，因此与外族的商业往来也就渐渐兴盛起来，还吸引着各地商贾争相前往。”
裴誉惋惜不已：“也就是说，孟家改经商了？！那也太屈才了。”
邹老太开解他：“倒也不能说是屈才，孟钰之后的定南王大多没有了行军布阵之能，只得改变治理策略。”
邹笑煜点了点头：“那后来呢？”
邹老太转头看他，目光如炬：“第三位定南王便是我的姐夫孟智，也就是毅昇的父亲。他发现了毅昇的天赋异禀，并且也用心去栽培了。”
邹老太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只等他们自己领悟。
这边邹笑煜还未完全体会出其中的深意，那边裴誉已经开口了：“这便是您之前说的，他因着过于出众而崭露锋芒，被先帝察觉了，那么先帝定是要打压他的。”
邹笑煜终于也想到了此节，所以一切又重回于最初的疑团。
邹老太赞许地看了裴誉一眼：“兜了这么大的圈子，我无非是想让你们了解到，萧氏与孟氏历来的纠葛。也让你们清楚，大黎在经历过长久的安宁之后被那件轰动整个朝野的大事所带来的极度震撼。”
这下连裴誉也没了头绪，只问道：“外婆，究竟发生了什么？！”
邹老太沉默了片刻，复又开口道：“说起来当年这件大事发生时，你们俩还未出生呢。”
“先帝萧慎下旨，为毅昇赐婚，婚配对象却是备受宠爱的三公主曦媛。曦媛公主其人年方二八，她虽生得国色天香，却自小娇蛮，比起刺绣女红，更喜舞刀弄棍。”
“曦媛公主的母妃是先帝最宠爱的郦妃，因此先帝对她多有宽待。曦媛公主仗着圣宠时常偷跑出宫，到处游山玩水。后来不知为何，她游历途中遇见了毅昇。毅昇的威武英气深深吸引了曦媛公主，故而她回朝便请求圣上为他们赐婚。”
邹笑煜有些惊异：“这曦媛公主还真是奇女子啊！自请赐婚的事情可不多见。”
裴誉敲了敲他的头，唬道：“又不是你这乡巴佬没见识，这种事情怎么能算少见呢？！”
邹笑煜本想回击他，却又不想打乱奶奶思绪，只得忍住了。
邹老太缓了缓语气：“这听起来确实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曦媛公主常年养在深宫，哪里见过毅昇这般的少年英才，自然是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但若放在此时印北城和帝都之间的紧张局面看来，这却是大大不妙的。先帝不去打压毅昇已经算是仁义了，更何况还要让他答应如此无理的赐婚。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先帝竟然下旨赐婚了。”
裴誉立时断言：“我猜这件事情肯定是有蹊跷的！”
邹笑煜终于找到机会回嘴，赶忙驳他：“这还需要你来说吗？！”
裴誉瞪了他一眼，见他转过头去，只得不言语了。
邹老太笑看两人的互动，“当然了，具体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外人也无从得知，只知那是帝都和印北城的初次联姻也是唯一一次。”
“当年一纸赐婚令全朝上下都轰动了，在人人都觉察到萧孟两族之间僵持局面的时候，两边竟然同意联姻，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无人知晓。”
邹老太说完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良久才续道：“我还记得那年毅昇的迎亲车队路经桐汐，那时我自汐跃楼上远远眺望，竟看不真切毅昇的模样，大约是我年纪大了吧。”
“他去了帝都之后的事情，全是由你祖父身在帝都为官的好友告知我的。那位故交是在知道我同印北城姐姐的关系后才会冒险透露，其实这后来之事算起来应是朝中的机密大事。”
邹笑煜听到这里整颗心都揪起来了，对这机密大事甚是好奇，裴誉也平静不到哪里去，两人均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倒忘了之前的玩闹。
邹老太没有吊着他们的胃口，立马揭秘：“据说毅昇的迎亲队伍到达帝都驿站，先帝却没有立时便接见他，而是让他等了三日。第四日，宫中才来圣旨，宣见了毅昇，但让他觐见之地却并非在宫中，而是定在六皇子泾王萧政的泾王府中。”
“泾王？莫非就是城东那间宅子的主人泾王？！”
邹笑煜记得这个泾王似乎在桐汐城有一处宅子的，忽然出现在奶奶的故事里面，这让他很是意外。
邹老太微微颔首：“不错，正是这位泾王。他和曦媛公主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因此把会面放在泾王府倒也没什么不妥，不过是先帝想见见未来女婿，皇兄想见见妹婿罢了。”
裴誉倒是眉头紧锁，显然不相信这些表面上的说辞，“既然两城之间的关系如此紧张，这个赐婚已然是奇闻一件，现在先帝还用这么特殊的会面方式，总觉得诡异。”
邹老太续道：“这次会面，一些紧要的大臣都是到场的，这就是那位好友会知道这桩密事的原由。此次会面安排得甚是隆重，倒也没有怠慢毅昇，先帝赐下美酒佳肴，在酒过三巡之后，却出了怪事。”
“之前本应在场的泾王一直未曾出现，此时他却带着自己的亲妹妹曦媛公主来到厅中。泾王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宣称，要将自己的妹妹托付给毅昇。”
“毅昇还未回应，他却自顾自说道因担忧妹妹远嫁印北城无所依靠，便将一份厚礼送给了妹妹，待二人回城完婚时才能告知毅昇。这一切先帝只是看在眼里，并未出言驳斥，因此毅昇只能当做这是先帝的旨意。”
“在场之人无不好奇这份厚礼究竟是什么，有说是金银珠玉的，有说是奇珍异宝的，众说纷纭。毅昇虽然好奇但是并未多言，只在谢过泾王的厚礼后，入座听着边上的众大臣小声议论。不久先帝宣称即将送走心爱的公主心中忧郁，便提前离席了。”
“先帝离开后，众大臣也纷纷告退，只有泾王、曦媛公主和毅昇仍在府中。那位故友因落下了一件重要物品而折返府中寻找，竟无意中撞见了毅昇口吐鲜血躺倒在地的一幕。”
“当时曦媛公主伤心欲绝，歇斯底里地对着泾王质问，为何要对她的未来夫君下此毒手。泾王对她解释这是先帝的密旨，一切均是为了曦媛公主着想。”
邹笑煜和裴誉齐声惊唤：“什么？！孟毅昇死了？！”
邹老太面露悲痛之色：“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虽然撞见了此等机密，好在那位故友行事谨慎，知道大事不妙忙避了出去，镇定地离开了泾王府。”
“之后等到第二日，本应传来的孟城主暴毙的讯息却迟迟没有传出来，曦媛公主竟仍旧被送往印北城完婚，只是迎婚之人仍是毅昇的模样，旁人无从得知他的真实身份。”
“毅昇与曦媛公主大婚后不久，我姐夫孟智因病过世，先帝下旨封毅昇为新任定南王，曦媛公主为定南王妃。此事完全被压了下来，半分都未透露出去，除去故友这一变数，真可谓密不透风。”
“这位故友倒是一直严守秘密，直到五年前他卸甲归田，恰逢小煜父亲病重，他前来探望。我们闲聊时提起我的姐姐林琅嫁到印北城之事，他觉得有必要给我提个醒，这才偷偷告知了我此事。”
两个少年惊异万分，仍未从真相中转醒过来。
邹笑煜望了望裴誉，瞠目结舌：“孟毅昇怎么会被先帝毒害了？这……迎婚之人岂不就是假冒的，你说呢，表哥？”
裴誉也是冷汗涔涔：“是啊，都吐血身亡了，孟毅昇又怎么会还在世呢？”
邹老太沉吟道：“我也很是疑惑，那位故友不可能撒这种谎，如果是这样，那么后来的毅昇难道会是先帝找人假扮的？这样的话，他之后的反常也就说得通了。”
邹笑煜是个爱多想的孩子，他不禁又提出疑问：“可是似孟毅昇那般英明神武的人，他怎么可能明知帝都有虎却偏向帝都行呢？”
经他这么另辟蹊径的思路一搅，裴誉也附和：“对啊，如果他连这么明显的鸿门宴都不能识破，又怎能年纪轻轻就坐上城主之位呢？我觉得这事还是解释不通。外婆，莫非外公的那位好友看错了人，躺在地上的不是孟毅昇？！”
邹老太否定了他的猜测：“不，就算是他看错了，可泾王总不会看走眼，更何况曦媛公主对自己的心上人当然更不会认错。”
邹笑煜满腹疑虑，又问：“奶奶，那些人所谓的孟毅昇的反常，到底是指什么事？”
邹老太细数着：“首先，便是‘毅昇’对待此事的态度，无论如何被毒杀这么严重的事都不可能被抹去。事实上印北城上下对此全不知情，姐姐更是直到五年前才给我来信。”
“其次，曦媛公主下嫁印北城之后仅半年时间，印北城便广纳民女，扩充后院，大有效仿帝都后宫之意。另外\'毅昇\'自获封定南王之后，鲜少再去军中处理军务。”
“再者，此后每年这个时节，都有许多的武林人士聚集在印北城中。平日里武林人士虽也时常往来于此，可此时相聚的均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们聚在此处究竟是‘毅昇’属意，还是其他什么缘由就不得而知了。”
“还有许许多多其他的可疑之处，我就不一一细说了，只是这种种疑踪都指向一点，这个‘毅昇’绝对有古怪，姑且不论他的身份是真是假，就冲这反常的行径，我也能断定他绝不是我所知的那个毅昇。”
故事说到这里便是尾声了，两个孩子还是有许多不解之处，但邹老太已经将所知道的倾数相告，她也无法为他们再一一解惑。
邹笑煜依依不舍地起身准备离开，看着裴誉率先走出去的背影，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回头去问邹老太。
“奶奶，这个古怪的孟城主我们就先别管了，您还是跟我说说莫老前辈的事吧，他究竟和孟城主有什么瓜葛？！”
裴誉听到还有后话也赶忙回来坐下，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外婆。
作者有话要说： 邹笑煜:我看这个孟城主是使用了金蝉脱壳之计！
裴 誉:难得我和你想法一致。
